《心念往之（穿越）》经年未玖

49、二人决战

　　林清兮嘴巴张开，想要说话只发出了闷闷的语调，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不是全因为自己，而是不愿意高傲如斯的席念因她下跪，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摇着头阻止席念。这一刻，她气自己的无能，若是她没有中软筋散，没有中计，怎么会让席念陷入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她若是下跪，无外乎将唾手可得的宫主之位拱手让人。

　　已经有弟子议论纷纷，“少宫主若是跪下，我们不是白打了，死去的兄弟又算什么？”
　　“少宫主已经受了她一掌，步步退让置我们于何地。”
　　“少宫主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寒了我们的心。”
　　“宫主怎么能是如此软弱的人。”
　　“就是，我们打来打去是为了什么，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繁茂的树后，涟漪躲在哪里目睹着一切，她这般高傲狠厉的人也会露出如此温柔的眼神。她一定很爱那个人，即使被押着，风骨却依然挺立，她们只是看着彼此，所有人都被阻隔在外。除去感情，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望尘莫及，未曾比试，她就已经输的彻底。

　　“你敢碰她，我会在沈既舒身上，百倍千倍的讨回来。”身后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但没有什么比清兮更重要。席念拿剑的手抖个不停，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沈碧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成尧拉着沈既舒的手臂，挡在她的前面，盯着席念。
　　竹影探究的看向她们，一眼便看出成尧深藏眼里的波澜神色微闪。一个沈碧暗地里的属下几次三番保护她还算说的过去，揽腰拉手，沈既舒却没有一点不适，眼神里好像还有些高兴，依赖，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颇为亲密。

　　“拭目以待。”
　　沈既舒吃惊的看向沈碧，隐隐心痛。沈碧递给沈既舒一个宽慰的眼神，沈既舒低下头，母亲怎么能堵上亲身女儿的名节，权力当真比亲情更重要吗。成尧默默靠近沈既舒，肩膀抵着肩膀。沈既舒感受到身边的靠近，心里感受到一股温暖。

　　沈碧用剑轻轻比划，对林清兮说，“你说，要是你失了名节，这么多人看见了，她还会要你吗？”

　　问题的答案她也不知道。林清兮知道沈碧在故意激怒席念，皱着眉看着她微微摇头。

　　席念忽然转身，对身后的嘀嘀咕咕的弟子呵斥，“都在说什么。”手覆上腰间又放下，回身定定看向林清兮侧了下剑身，“相信我。”两人四目相对，似乎在对话。

　　席念几乎大吼，“不要和她说话，不要碰她。”又像是卸了力气一样低低开口，“我跪。”

　　沈碧惊讶又得意的看着席念一条腿向后退了一步，慢慢弯曲。下一刻，五枚羽啸镖齐齐飞出，押着林清兮的两人额间中镖倒下，林清兮立刻脚步旋转远离沈碧，沈碧伸手欲抓，奈何三枚飞镖阻拦，等沈碧打飞，手堪堪离她的衣服一寸，沈碧脚步一动，与此同时，一把长剑飞来再次阻隔，席念人来到林清兮身边抱着她正要走开，一柄长剑阻不了多少，沈碧一剑砍下，席念瞥了一眼用身体牢牢护住她，一声闷哼，殷红的血喷在林清兮淡蓝长裙上。竹影等人反应过来齐齐上阵拦住沈碧，给了席念离开的时机，底下的弟子再次打了起来。

　　一个卸力，席念带着林清兮飞到安全的地方便倒在林清兮身上，撑起身子，捡起地上的一柄剑，切开绳子，解了穴，给自己也点穴止血，“对，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一开口血就止不住的流。一双眼忽黑忽红。
　　林清兮吓坏了，哭了，背后手颤抖抬起来，摸上她的背，沾一手的粘腻血迹。声音沙哑，紧紧的抱着她，“你伤的很重，有什么都可以以后在说。”用衣袖替她擦去下巴的血，行动代替的回答。
　　以后？席念趁势得寸进尺，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原谅我，好吗？”诚然，她在用苦肉计，这样的伤在过往的经历中不算什么，拙劣的演技又或着说是是不曾遮掩的用意，赌另一个人的心疼，不在乎是否被看破。

　　白羽这时走了过来，中断了她们的对话，递给林清兮一个瓷瓶和霖汜剑，“软筋散的解药。”

　　林清兮错开席念的目光，一双灵动的眼里满是期待，手一伸，快速服下，“多谢。”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林清兮意会扶着人站起来。席念拍了拍林清兮扶着她手臂的手，略有歉意的扫了眼她的人，然后微微低头。作为即将要登伤宫主之位的人，此时她一定要是以最强，最好的状态引领这些人，不能露出一丝不敌狼狈的弱势。

　　林清兮眼露不满，松开了扶她的手。席念站的笔挺除了额头的细汗和异样苍白的脸色完全看不出来受重伤。
　　“她一定要输在我手上。”席念对林清兮说完，扭头冲入沈碧的战局。

　　林清兮心知二人明争暗斗多年，沈碧又将她拉入漩涡，阿念是一定要亲自动手报复的。没有阻止她，目光紧紧跟随着。担心她重伤不敌，时刻准备着接应她。

　　其他人武功低，根本无法近身加入，纷纷散开，给她们腾出空间。

　　一黑一绿的身影时而在地上，转眼在空中，速度快的只看见连串的影子和闪着光的剑。地上打出的深坑，塌倒的柱子表明的战局的激烈。只见席念一脚踢向沈碧横在胸前抵挡的剑上，沈碧一声闷哼，手臂被震的发麻掉落地面，席念乘胜追击，使出几个剑式，沈碧挣扎反击，接连受伤，席念猛的一击，沈碧被打飞一口接一口的吐着血躺在地上，手下立刻围住她。

　　“沈碧已经被抓，现在放下武器投降，可饶你们一命。”席念用内力喊话。
　　沈碧的人见老大被抓，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纷纷停下了动静，只要有一个带头的扔下武器，就会越来越多的人扔下。

　　林清兮已经到了席念身边，一看她的样子，低声道，“凝神。”
　　不容拒绝的手抵上她的背，源源不断的内力传送舒缓她的经脉。本想斥责她，话一出口都是温柔的担忧，“好些吗？”

　　“好多了。”席念牵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低垂着眉眼，轻声说道：“别生我气。”刚还大杀四方，狠厉果决的人，现在一幅撒娇道歉，紧张讨好的模样。
　　认错的这么快，又是因为她，她怎么舍得责怪，林清兮叹了口气抬手想揉她的头发，顾及着场合不合适，抬起又放下。

　　沈碧，沈既舒，成尧，王常，张儒等领头的被重伤，控制起来就等席念的命令。

　　“少主，剩下的人该如何处理？”

　　“沈碧，谋害宫主，残害同门，意图谋反，罪当处死。其他人作为同伙，对灵泉不忠，对同门不义，本应以死谢罪，念在有无知者，听信蛊惑，暂且压入大牢，调查过后，听候发落。”席念下完令，靠近槊枳笑着问道，“我处理的，如何？”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了，那样灵泉弟子数量骤减，于灵泉不利。一开始便是按擒贼先擒王来做的，主要人物伏诛，其他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沈碧对槊枳说的话她都听见了，沉疴日久，故意等到她伤势重到一点也反击不了沈碧才出现，按槊枳的性子，只要能动，她就一定会反抗，这一点她们倒是很像。现在，灵泉要易主了。

　　“妙。”

　　二人一语双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一个高傲的失败者的笑，恍然大悟，自嘲，讽刺；一个是胜券在握的胜利者的笑，自得悠然，解脱。

　　席念牵着林清兮，神色却不见担忧，平静的柔声询问，“清兮，你医术造诣颇高，宫主伤势极重，帮她把下脉吧。”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都可以清楚听见。

　　林清兮看着席念，眼眸清亮，“好。”

　　众人似是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结果。槊枳被暗使扶着，动动手都是颇费力气的事，心里十分愤懑席念此举意图让大家都知道她性命垂危，担不得宫主之位，借刀杀人，危急关头救人与水火落个好名声，真是耍的一幅好手段。

　　“打斗中伤及五脏六腑，旧疾加内伤一起爆发致使经脉受损，若是用灵丹妙药好好调养，可延缓些时日。”

　　“经脉受损那不是不能动武了。”
　　“这可怎么办啊。”
　　延缓些时日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说，不约而同的期待着什么的看向席念。

　　手下的人押着沈碧送到席念面前，一脚踹向她的膝盖窝。沈碧刚要站起来，又被人用力按下肩膀，动弹不得。

　　席念拉过林清兮，有意让她站在自己身边，抬剑挑起沈碧的下巴迫使人抬头更好的认清现在的局势，二人角色的互换，笑得有些恶毒，“跪的舒服吗？”

　　沈碧眼睛闪过决绝，看了眼沈既舒后，一只手握成拳。席念眼睛张大一瞬，点住她的周身大穴。阻止她自废筋脉自杀。“成王败寇，有本事就杀了我。”

　　“想死，我还没答应呢。”手扼住沈碧的下颚一掰，几瞬便卸了她的下巴。

　　席念想看傻子一样笑了，一双红瞳，越笑越让人觉得阴鸷可怕，不自觉心里就陷入恐慌，“动了她，怎么敢奢望我能给你个痛快。”话落，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候，手一动，内力喷涌而出，大量内力流转，席念的脖颈青筋暴起，沈碧手被她席念握住，浑身颤抖似是痉挛，一声惨叫过后是隐忍的痛苦的哼声，她的武功，废了。沈既舒推开人，扑向沈碧，泪流满面紧紧抱着她，“母亲，母亲。”

　　底下众人听见，看见，再看林清兮时，重新估量着态度。

　　席念打量着众人的神态，心下满意。这一场动作，不仅是对沈碧动清兮的后果，也是让众人知道，她的特殊。日后才会更加恭敬。

　　林清兮反应过来，眼看人即将动剑，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阿念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杀意过重始终是不好的，她答应过阿念，要在她身边及时拉住她的。

　　席念看出她的不忍心，瞬间火下了大半，忽然皱起眉，牙关紧咬，林清兮以为她是不愿意，再次开口，“直接杀了吧。”

　　寒光一闪，霖汜没入沈碧心脏。沈既舒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知觉。席念却没时间继续看下去，揽住林清兮的腰往高墙上飞去。

　　“处理好现场后，所有人去大殿等候。”

　　林清兮靠近她渐渐感觉她的状况不太对，刚一下高墙，席念直直栽下去，林清兮呼吸一滞，一手放在她的肩上，一手绕过她的膝盖将人抱起来，怀里的人在抖，她隐隐觉得不是打斗内伤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与她一直以来的隐瞒有关，声音有些低的像是压抑着情绪，不透露半分，“去哪儿。”
　　席念指了个方向，气声一般喃喃道，“清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