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往之（穿越）》经年未玖

50、新任宫主

　　室内烛火还在燃烧，林清兮顺着指引，进了卧室。拉起床幔，将人放上去。席念颤抖着在墙上按了几下，一个暗格出现，连服两粒药，强撑着身子坐起运功调息。又是一边吐血一边运动，熟悉的感觉，连疼痛都好像熟悉到麻木了。

　　林清兮坐在床的一旁静静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很心疼却又不知所措，后悔当日吵架的决绝，后悔忽视了练蛊的详细，后悔离开她自负医术，却对她练蛊一事束手无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是不是曾无数次的如此伤己疗伤。若是可以，她宁愿这些痛都分在她身上。她在等待，等她主动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席念睁开眼，脸色虚弱苍白，看向林清兮的眼神依旧温柔，朝她张开手，嘴角都没力气扯动笑开，“抱我进浴室。”
　　林清兮沉默不言，弯下身将人抱起。

　　拧开活水开关，方形浴池四壁八个通水龙头源源不断的流出热水。
　　“这里有衣服，你也下来。”席念尽褪去衣衫，看那人还在上面站着眼神四处打转，主动开口，语气揶揄却不带半点旖旎。
　　被关了一日两夜，衣服有了污垢，她确实需要沐浴一番。她们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看也没什么。林清兮赌气似看着她，这一看短暂失神，她坐在浴池上，水恰好淹过胸前，平直的肩膀，漂亮的锁骨，她的脸躲在蒸腾的热气后，脸色绯红，一双眼水雾弥漫，透着无辜偏生一双多情眼又添了几分欲。

　　林清兮赶忙垂下眼，件件衣衫去，快速入水。她忽然想到阿念背后有伤的，“伤口不能沾水，会发炎的。”这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喉间也有些干涩。“给我看看。”

　　席念笑了，把持不住才是正常的，不然她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了。
　　背过身，光洁的背上，从右肩肩胛到左侧后腰腹一道长长的剑伤。

　　林清兮心里的一点不自在和燥热消失殆尽，手指覆上，心疼与自责齐齐涌上心头。“疼吗？”
　　“一点点疼，背后看不见，我不方便洗，你帮我。”

　　“好。”
　　席念将练蛊一事从头到尾，发作时间，利与弊，今日之事统统告诉了林清兮。

　　“阿念，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和我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瞒你在先。”席念抚着她的脸颊，拭去泪水。眼神流转落再唇上，手指轻轻按压摩擦，悲伤温情的气氛霎时变的黏稠暧昧，连空气都热了一个度。林清兮看着她眼里的炙热好像自己也感染了。怎么办呢，只能由着她了。

　　湿热的舌尖一点点描绘着她漂亮的唇形，像一个耐心蛰伏的猎人放出诱惑等待猎物上钩。等她不自觉张开唇瓣，舌尖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仿若刚才的温柔都是为了诓骗猎物上钩。津液互换间，二人呼吸越来越急促，林清兮忍不住轻哼出声，席念配合的手臂收紧，两人身体更加贴合。林清兮手抚上她的背，怀里的人背部一僵，她猛然意识到，还未上药。推开席念，手抵住想要靠过来的人的额头，清冷的嗓音染上别样的色彩，“上药。”

　　席念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决定是不会退让的。不满的撇撇嘴，眼里的情欲渐渐褪去。

　　“药在架子上。”席念躺在一旁的软榻上。

　　各种常备伤药，解毒药，内服外用齐全。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揪住，阿念的过去到底是如何的艰辛，尽管她三言两语概括时她知晓其中的艰险远不止她说的轻松，可当她真正走进她的过往，还是惊讶到了。手下的动作愈发轻柔，轻轻吹气好减轻她的疼痛。

　　“别吹了。“她不仅背上痒，心上也痒。感受到停止吹起，怕她觉得自己语气不好，补充解释道，“都痒到心里去了。”

　　林清兮手下动作一顿，耳朵悄悄红了。

　　“清兮。”
　　“嗯？”

　　“槊枳还能活多久？”
　　“我并未夸大她的伤势，不动武，不忧虑，好好服药，月余是没问题。”

　　“我是故意拖着时间才救她。起初，我料想沈碧和她不相上下，等她们两败俱伤，我再动手重伤槊枳，当我知道槊枳有内伤不敌沈碧时，我改变了想法。名利双收。我是恩将仇报吗？你会不会不喜欢我这么做？”席念问的有些忐忑。

　　林清兮皱起眉，毫不犹豫否决，“不会。她虽救下你，你也为她卖命周旋于她们二人之间，做挡箭牌。她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棋子。若不是你斗过了沈碧，你也会成为她们斗争的牺牲品。你并没有真的想杀了她，若是想，轻而易举。如果她好好活着，不会容忍你抢了她的位置，会对你不利，你会一直有危险，被控制。”

　　“你知道吗，其实我对她的感情很复杂。不是她救了我，让我在灵泉生存下去。就没有现在可以保护你的我。在这一点上，我是感激她的。但同时，她冷血，眼里只看得到别人能带给她的价值。用毒控制我，监视我。”

　　“解药，我也想加入炼制，那天，你带我见见他吧。”
　　“好。”

　　背上纱布已经缠好，席念转过身坐起来，只穿了件肚兜和裤子。林清兮从衣柜里替她选好衣服。“穿这可以吗？”她是觉得阿念穿红色很好看。
　　“你选的都可以。”

　　红色软烟罗外裙里面是黑色中衣，应了即将开始的会议的一丝庄重。黑红交织，诱惑又危险。

　　林清兮身上穿的是席念的衣服，是件红色刺绣软烟罗外衫，只是里面是淡蓝色中衣。不同于以往单一色彩，整个人身上的烟火气更重了，不再全是清冷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席念是妩媚诱惑里带着神秘与危险，容貌精致宛若精灵。林清兮则是下凡的仙女初染烟尘，少了些冬日寒梅的清冷孤傲，不及春日桃花娇媚灿烂。别样的风情交与二者。

　　大殿里重要的弟子站在两侧，两个司命华熠和任知也在。静静等待着少宫主来临。高位上一个雕刻精致的座椅，是宫主坐的位置，空着。下首是左侧一个座椅，少宫主的座椅，也空着。

　　席念和林清兮二人款款而来，众人弯腰作揖，齐声道，“恭迎少宫主。”

　　林清兮尚在犹豫站在哪里时，席念不由分说牵着人坐在下首的座椅上。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对林清兮的身份有了不一样的猜测，毕竟前面有一个涟漪打破了他们简单好友的想法。在这个关节眼上，谁也没敢说一句反对的话。

　　白羽看着二人相携而来，均一袭红衣。不知为何，让她联想到两位新人进场。待回过神，看向高位。站出来奏报，“沈碧同伙一干人等已押入大牢，为首的单独关押。”

　　席念状若无意扫过风辞修庭，古宾。

　　修庭朝一个副使示意，那个副使站出队伍，疑惑又惊讶的问道，“宫主为何不曾出现，可是重伤不能处理事务了？”
　　席念对一旁候着的丫鬟吩咐，“将宫主请来。”
　　丫鬟应声离去。

　　古宾来接着开口，“沈碧狼子野心，灵泉大为受损，司命一位受损，始终让人不安心啊。“
　　谁也没有出声阻止为什么不等宫主来了之后再商议。
　　席念适时问道，“江湖刚刚发生重大变化，一招不慎便是人人喊打，司命一职不可或缺，各位可有合适的人选？“
　　华熠一丝不苟道，“按规矩，理应从正使之中选，张儒，利民被关押，只剩下风辞，白羽，修庭，彦宇。属下以为，几人之中，白羽冷静有谋，当是可以胜任的。“

　　任知神色莫名，似乎有一丝难受，并未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说，“属下识人不清，但听少宫主安排。”

　　谁都知道张儒是她的弟子，如今参与了叛乱，虽说不是她的策划，但沾上点关系，她身上的是非便免不了。此刻还是不说话，不表态为好。

　　“诸位可有异议？”
　　“属下谨遵少主安排。”众人齐声回答。

　　林清兮看着席念的侧颜，陷入了沉思。这就是她从前所经历的吗。不苟言笑，神秘莫测，不发一言便给了人无形的压力，所有的小心思在她面前仿佛不值一提。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一幅温软的模样。想至此，心上很是愉悦，唇角弯弯。她对于阿念来说是不同的。只有她见过温软的阿念。从她进灵泉，阿念的所作所为，无不是告诉众人她的重要，特殊。她明白也欣然接受。

　　“宫主到。”随着丫鬟的声音落下，槊枳一袭紫色华服，脸色苍白，气息漂浮，慢悠悠走到高位坐下。

　　“会议到哪儿了？”
　　“众人举荐，白羽为新任司命。”席念语气平平。

　　槊枳嘴角一勾看着席念，“动作挺快。”

　　风辞看了眼席念，随后出声道，“灵泉前些日抢回不少产业，不少门派心有怨言暂且观望动静，今日一战，各方暗探想知道只是时间问题，沈碧狼心狗肺残害宫主，内伤难愈。待各方卷土重来，灵泉危矣，实在是缺一位主心骨及时表态啊。”

　　这话一出，无非是说宫主槊枳性命垂危，外有强敌，不堪宫主之位。

　　一个席念的人附和，“少宫主铲除反贼，挽救灵泉于水火，无论武艺还是智谋，都另我等望尘莫及，属下斗胆请示，少宫主继位。”

　　目前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风辞白羽明显是少宫主的人。而修庭古宾并不突出，这也是席念的想法。不将所有底牌亮出。众人几乎全部跪下。自愿的，随波逐流的。总之结果令人满意。仿佛槊枳不表态，不立席念，便长跪不起。

　　槊枳和沈碧的人在战斗中死伤大半，剩下的人大都忠于席念，其他的便是保持中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是看清局势及时站队。说的情真意切，其实是逼宫。

　　槊枳大笑，笑着便重重咳嗽起来。带动五脏六腑都疼起来。“席念，席少主，养虎为患啊。好，好，好。本宫在此任命，席念为灵泉新任宫主。”，看向席念，“你满意了吗？”
　　在她尚未到场，司命一职便以铁板钉钉，所有的大局都被她掌控着。这话她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区别只在于她的脸面，是她欣赏贤才退居幕后还是狼狈离开。

　　席念深深看着她，淡淡道，“宫主令。”即使没有令牌她也一样可以行宫主之职。但还是在她身上才会安心。
　　槊枳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菱形令牌，和少主令差不多，只是中间的字不同。‘灵’。

　　“参见席宫主。“众人齐齐出声跪拜。

　　席念对槊枳说：“新伤加旧伤，切忌不要思虑才能养好身体，该休息了。”对丫鬟招手示意。
　　槊枳哪能不明白席念的意思，不插手灵泉公务，才能活命，她该退下了。变故经历过了，心下反而渐渐平静，没了一开始那般的愤怒。
　　在丫鬟的搀扶下，槊枳离开了大殿。

　　席念指着宫主座椅，“把它撤了，重新打造个可以坐两个人的。“
　　“是。“丫鬟们答道。
　　底下的人眼睛偷偷在席念和林清兮两人间打转。
　　林清兮看着席念，又撇了眼底下的人，眼睛仿佛在说这样会不会不妥。
　　席念弯唇极浅，似在安抚，说没事。警告的眼神看向其他人。底下人纷纷低下头。

　　白羽汇报了伤亡人数。总而言之就是伤亡不少，但好在相比之下，席念的人死亡人数最少。沈碧的人有职位在身的都被关进牢房。
　　在席念的安排下，选举了新任的三位正使。对外只宣布上任宫主退任，少宫主继位。其他一概不准透露。同时半月之后招募新弟子，严加筛选警防别有用心的人进来。槊枳养在原来的宫殿。席念还是住在清风殿。

　　待所有人都退下，暗使齐齐出现，拜见新任宫主。席念看了眼跪着的竹影，受了伤。

　　对林清兮问到：“困了吗？”
　　“你想去做什么？”
　　“牢房，去吗？”
　　“好。”

　　“少主，属下可以跟着您们一起吗？”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她是不是还可以在席念的身边。去牢房的原因还有一层是想看看那两个人的结局，或许有一点点的感同身受吧。

　　席念看向林清兮，见她点点头，才回。“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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