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0、破案 ...
-
“爹!爹……”欣兰手中抱书,冲那间屋子走去。
看清面前人,欣兰脚步一顿,大惊道:“姐?”
柳墨梅错开她的眼睛,手是在抖的。忽然眉头一挑,飞燕一般窜到空中。
欣兰喊“姐”无果,才想起自己忘了正事。加紧步伐,推开门。手上抱的一摞书哗的一声散了一地。
“爹!”欣兰奔过去。欣泽宇正僵硬地躺在地上,身侧还躺着另一个人,正事吴宗主。
“爹你怎么了!”欣兰哭喊道。
不得不说,欣兰的哭声实在大了些。欣氏弟子本来就怕这位小少主出了什么意外,守在她附近,加上她这么一喊,以阿琴为首的弟子们皆冲了进去。
“快找医师啊!”欣兰道。
当欣泽宇安详地栖在床上时,医师正垂着头,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啊,二少主。箭矢皆射中二人的心口处,恐怕我是……无力回天。”
“二少主,究竟是谁对敢对门主下如此杀手!”阿琴愤愤道。
“是……”欣兰双目无神,无力吐出口气,掩了掩哭腔,嘴巴微张,却像哑巴了似的。终究还是一名欣氏弟子打破了这沉寂:我看到一个紫衣少女跑进来了,这么一想,必然是那柳氏二少主,柳墨梅!
柳墨梅浑身上下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挨到结界处,才发觉结界不知何时又合上了。
柳墨梅心慌,却不是做了亏心事那种感觉。颤颤悠悠地探出手,想再次破开结界,身后却想起了响亮的号子:“追!杀了她!”
是欣氏弟子追过来了。
柳墨梅忘了开结界的咒语,脑子一片空白,想强行以法力破除结界时,忽然一柄剑袭来。
“柳墨梅,你偿命吧!门主养了你那么多年,还不如养一条狗!”说话之人正是阿琴。
“狗?”柳墨梅笑了,她活了这么多年,真的还没有做狗赚得多。
柳墨梅以手挡住那剑刃。阿琴没有想到柳墨梅竟傻乎乎的用手挡剑,心下一惊,但被愤恨压下。
柳墨梅的手被割开道口子,血在顺着手腕淌。寒冰却像个不断吸血的戾器,隐隐泛起了黑烟。
更多人将柳墨梅围住,无数丑恶的面孔在张嘴说话。好个义正言辞!打抱不平!
柳墨梅换下手,左手扫了一圈,众人被寒冰中涌出的灵力击得一退,柳墨梅顺手一掌打出去,挨掌的那人被扫出去,嘴角喷出一口血雾。
阿琴回头张望,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柳墨梅,那是小师弟啊!”
柳墨梅一下一下吸着气,眼睁睁见着那人咳两声,眼睛合拢了。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证无辜的生灵在自己眼前消失。
数剑冲她劈来,割开了衣裙,割破了皮肉。她却感知不到疼痛似的,听到亡灵在唱歌,在说话,伸出一只无形的手,把自己拉向满是血污的泥潭中……
“这是我的宿命么?”柳墨梅道:“柳如韵之女,一定要在杀戮中存亡么?”
柳墨梅眼睛一闭,如石头一样地坠了下去。她应该是死了吧,就死了吧,什么都别管了。
一抹橙色身影闪过去,柳墨梅只见得她在空中停滞一下,随后便没了意识。
“南少主……”欣兰缓缓道,那双好的差不多的眼睛隐隐哭得有些红。转眼间南辞已到另一处,四周的人将欣泽宇的遗体围住。南辞在众多身影中寻到李若兰,可她却是出奇的平静。
“门主和吴宗主,并非柳墨梅所杀。”南辞冷声道。
“什么?南少主可有证据?”众弟子不解。
南辞并不理会,冲欣兰询问道:“你来时,亲眼看到是她动的手吗?”
“没有,我只是碰巧给爹送书,一推门就看见姐出来了。”
“二少主!欣紫络可是柳墨梅,切不可再这么叫了!”不知名的弟子道。
南辞头一歪,看见一缕光透了进来。缓缓上前,见屋顶上一块瓦片被掀开来。
“不是要证据么。”南辞道:“一,柳墨梅不是这样的人,除非得知什么事情,否则不可能冒冒失失来。”
“这不可能!”一弟子道:“柳如韵之女十恶不赦,说不准以往的种种都是装出来的!”
南辞瞪他一眼,对被打断思路很是不满。那弟子打个寒颤,识相地闭了嘴。
“欣二少主,这是怎么回事?”南辞指了指被掀开瓦片的屋顶。
“这……我昨日来过这儿,未曾见到这瓦片被掀开过。”
南辞道:“既如此,也不难猜测。柳二少主听信别人胡言,被别人设计来此,与门主和吴宗主打斗。有人趁机掀开瓦片,射出箭矢。嫁祸给柳墨梅,自己渔翁得利。”
“这……”众人沉默了。
“那南少主,此人可能是谁?”众人道。
“此人必然是少主试炼中的一员,甚至可能和把柳墨梅引来的人为同一个。”南辞道。
“欣二少主,最近除我以外有没有离开欣氏的?”南辞眨眼道。
“有……是吴少主吴陌,吴和风。”
柳墨梅醒来时,已经晚上了。她想睡个昏天黑地也不足惜。可是吧,心底有个声音道:“别睡了……”
柳墨梅抬手,却看到手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紧接着一痛,强忍着没哭出声。
她早就想哭一顿,抱怨:自己命怎么这么苦啊……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外面情况尚未分明,欣泽宇和吴宗主的死指不定会被那些不明事理之人添油加醋说成什么样子了。
轻咳两声,连忙起来。与此同时,门也被推开。
“南少主?”
“你醒了?”
是南辞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道:“不必担忧,此事与你无关,多半是吴和风的计谋。”
柳墨梅叹气道:“是么?那他好计谋啊。”
“你刚才……”南辞缓缓道。
“我……我可能是……”柳墨梅道。
“是寒冰的缘故么?”南辞道。
“不是。”柳墨梅否认道。
“你不必否认,寒冰既是神器,又是戾器。唯有嗜血与杀戮才可平定其暴虐的本性。先前寒冰一直以悟雪的形态示人,如今你已唤醒它的原型。”又补充道:“当年柳先宗主都没能抑制此物……”
“我知道,我知道。”柳墨梅喃喃道。
“我比不上我娘,我没用,我什么用都没有!”柳墨梅歇斯底里道。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自暴自弃。
“倘若不是吴和风那个王八蛋,告诉当年真相,说不准我还能隐忍一阵子。可偏偏就是那畜生,指使柳氏的奸细毒害了我哥!”话语间,两滴泪水划过。
“你知道吗,当时我没能收住火,直奔那屋子,我当时真想杀了他们!可是……”
欣泽宇毕竟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真的只是想想。
月色如水,南辞道:“我明日送你回柳氏。”
“不必。”柳墨梅道:“我自己回便是。”
“好……”南辞道。推开门走出去,忽然道:“月凝,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