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14、日常（十三）

　　快到中午的时候马可提议一起吃午餐，让大家都拿出可以接受的午餐费用再确定吃什么。
　　我们七个人围成一圈摊开掌心，手上几乎都躺着一到三个硬币。
　　“喂，这里是不是有个家伙特别显眼？”
　　“额……咦？”
　　让第一时间指出问题所在，七条不同的手臂之中，一个掌心放着个足有手掌二分之一大的束口袋的手颤抖了一下。
　　“林……”
　　马可只是叫了名字，但我很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没错，那是我的手。
　　“那个……母亲大人说一个月五枚银币是足够的，但我还是很担心不够用就把以前存下来的压岁钱全部带上了。”
　　“五枚银币？而且还只是一个月？”
　　“压岁钱？那是什么？”
　　跳过让的惊叹，阿尔敏给青梅竹马的艾伦解释，“我有听说过，林所属的民族长辈每年新年都会把一枚硬币放进红色纸袋送给后辈，这代表了长辈对后辈的祝福，如果期间有客人带小孩子上门拜访，就算是不认识的小孩子也必须给压岁钱，小孩子直到进入社会工作前都能收到压岁钱。”
　　“林！我以后可以经常去你家作客吗？”
　　“萨莎……可以是可以，但也只有冬天的时候才能收到压岁钱哦？”
　　应付完萨莎，我慌张地向阿尔敏求证，“这样吗？母亲大人的说法是只要还没结婚，就算八十岁了也可以收红包。”
　　“我想这应该是你们民族内部的差异吧？”
　　“行了，现在不是讨论风俗习惯的时候，等回训练兵团你再和阿尔敏好好交流吧！”让不耐烦地强行结束这个话题。
　　“全、全部带出来了吗？”马可又问我。
　　“那倒不是，我怕路上会不小心丢失，所以一百零八枚金币只把其中的一半带了出来，剩下的都藏在枕……”
　　意外地，这次竟然是艾伦打断了我的话，“林，这话说出来可能有些伤人。”
　　“什、什么？”我对艾伦即将说出口的话感到在意，半是期待好奇，又怕自己真的承受不来。
　　“虽然我没听清你之前到底说了什么让他们那么惊讶，但你现在的这些话基本都是脱离了一般人常识的发言。”
　　“诶？”
　　不是“可能有些伤人”……我是真的觉得好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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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食物的偏好方面各有不同，到最后我们还是分开行动了，不过在分开前约定好了集中一起乘马车回去的时间和地点。
　　和大家分开后，萨莎拉着我进了一家餐馆。
　　那家餐馆似乎是新开的，正在做活动为店铺累积人气。客人可以尝试点他们的招牌超大份鸡肉蘑菇酱面进行挑战，如果在限定时间内吃完不仅能免单还可以获得奖励，失败了就要按照店里的菜单价格付钱。
　　结果是我和萨莎都获得了一张作为优胜奖品的半价券，于是我们两个决定下次，下下次休息日还有继续来这家店把菜单上的菜品都尝一遍。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这真的算是奖励吗？到头来也只获得了一张仅仅能在他们家使用的优惠券，如果不到他们店里花钱，半价券也不过是一张连擦嘴都嫌粗糙的废纸罢了。
　　“林，再不跟上就把你扔下了哦。”
　　“一个苹果是一个铜币，黑色发绳十根也是一铜币，旁边的发卡要三个。”
　　嗯，我记下来了。
　　在脑袋里又飞快地过了一遍刚才看到的商品标价，我抱着装得满满当当的纸袋努力追上萨莎的背影。
　　“我来啦~”
　　吃完午饭后，萨莎陪我采购点心和水果。因为午餐吃太饱了，刚开始只是偶尔会和我一起试吃各种点心，可慢慢地情况逆转，萨莎一边走一边在路边摊买小吃，我则跟在她后面，有时候一不留神人就不知道她人跑哪去了。
　　像这样一边走路一边吃串在签子上的食物对我来说难度实在太高。我从来都没有在这种状态下吃过糖果以外的东西，因为糖果只要直接丢进嘴里就好了嘛，对我来说吃东西的时候没办法分心走路，相反地走路的时候也很难分出心思来吃东西。
　　追上萨莎的短短几步距离里我被身边的路人撞到两次肩膀，我在她面前停下，控制不住地微微喘气，“人好多啊，前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知道。”萨莎踮起脚尖往前看，嘴边还沾着食物碎屑。
　　要不要提醒她好呢？
　　在萨莎看过来的时候，我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先是一愣，然后几根手指并着在脸上一抹把碎屑抹掉了。
　　“要去看看吗？”
　　“嗯。”
　　我才答应下来，萨莎就拉起我的手往大家聚集的方向跑。
　　“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
　　“萨莎！跑慢点！”
　　萨莎的身材和我相比要更高挑些，我不得不迈出比平时更大的步伐才勉强跟上她的速度。萨莎完全没有听我说话，拉着我没一会就跑到人们聚集的地方。
　　这里是上午我们和大家一起经过的广场，中央还有一个喷水池。不过现在乌泱泱一片，已经看不见喷水池了，我甚至没办法看清楚前面那个人的帽子款式。
　　在喷水池的位置能看到一个被临时搭起的木台架，早上路过还没有的，大概是中午的时候被临时搭建出来的。上面竖着一个非常高大用木桩绑成的十字架，十字架周围被铺满了稻草和木柴。
　　还有很多人正源源不断地从周围朝这里走来，我和萨莎被从后面走上来的人逼得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大家都在看什么？”
　　我捧着纸袋，一只手和萨莎紧紧牵在一起。周围变得越来越拥挤，对我来说已经是保持站稳都感到困难的地步。不过萨莎比我强多了，她不仅站得稳稳的，还能时不时跳起来了解前面的情况。
　　“那边好像让出了一条道……可恶！完全看不清！”
　　嗯，虽然收效甚微就是了。
　　周围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了愤怒的谩骂。然而我却还是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人太多了，已经远远超过我能接受的范畴。也许是我太大惊小怪了说不定，可在拥挤的人群里真的让我感到非常不安。
　　“我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说得也……”
　　萨莎话没说完，我就被后面的人猛地推了一下，松开了和她握在一起的手。
　　“林！”
　　“萨莎！我在这里！”
　　“等着！我现在就到你那边去！”
　　恶毒的咒骂还在继续，已经盖过我和萨莎的声音。很多词语虽然我没能听懂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那是肮脏粗俗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都变得那么愤怒？
　　虽然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跟随父母过来的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孩子，但周围几乎都是成年人。
　　只是眨了几次眼睛的时间，我已经彻底找不到萨莎的身影。
　　大家还在继续往前走，看那架势似乎前面还有一整片草原可以容纳更多人。我站在他们中间就像透明人，有好几个人从我身边走过，撞到我的肩膀也没有道歉，两眼发光地直直盯着前方。
　　“可恶的魔女！”
　　“魔女！去死吧！”
　　“烧死她！”
　　大家突然愤怒地举起拳头大声喊。特别是喊着“烧死她”的人正好就在我右边，声音震得我心跳突然加速还头晕。
　　我低着头晕乎乎地揉太阳穴，不知道是谁又撞到我肩膀，我的身体失去平衡控制不住地往左边倒。四周都站满人，我连续踩了好几个人的鞋子脚还是没能踩在空地上，脚踝往内拐眼看着就要摔倒。
　　“你还好吧？”
　　有人把我扶住了，我原本要和身体一起摔倒在地的心也停在半空。尽管不能说很稳，可他还是牢牢抓住了我的手臂。
　　虽然有点疼，但我高兴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在这种地方摔倒，要是被踩了怎么办？刚才就已经体验过一番，现在大家根本不会留意脚下的情况，被踩了第一脚，接下来肯定还会有第二甚至第三脚。
　　想象中的画面让我感到后怕，我主动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的手臂，但右手还捧着一个纸袋实在是没办法割舍，我只好用艰难地伸出两根手指扯住对方的衣袖。
　　太好了，总觉得安心多了。
　　“谢……”
　　我努力想要重新站好打算向对方道谢，抬起头就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睛。
　　对方似乎也因为遇见我而感到惊讶，“林？你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