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耳东树

5、FIVE

　　毕业在众人的期盼中晃悠着到了。为了维持生活，饰言搬出宿舍到外面住，离市中心更近的地方。她还没打算回家，住得离市区近可以更方便打工。
　　现在时间已经晚上11点多了，饰言工作结束准备回租的房子休息。街道嘈杂的喧嚣声越来越小，离闹市区越来越远，周围的房子也越来越破旧了。呼，钱啊钱啊。真是个让人头痛的东西。人说金钱不是万能的，饰言现在明白了，说这句话的人根本什么不懂。金钱不是万能的，你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只是因为你的钱还不够多！以前有的时候觉得无所谓，现在才知道原来钱那么不好赚。要不偷偷回家把银行卡拿了？想着想着走到了转角的地方，忽然听见旁边的巷子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
　　“哟，怎么？大少爷？平时一副拽到不行的样子，现在怎么赖地上了？”这声音太烂了，烂到一听就知道是流氓，还是超无赖加草包那种。说话一点新意都没有。现在的流氓实在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来啊，站起来再打啊！”神经病啊，想打架自己打自己啊。
　　“起来！”话音刚落，听到闷闷的一声，然后有人很低地呻吟了一下。
　　饰言有点听不下去了，把头探到墙边想先探探情况。昏暗的路灯下，四个打扮得跟挂着“我是流氓”的牌子在身上没什么区别的男的围着一个人。那人明显已经快挂掉了，倒在地上半蜷着身子，脸被埋在阴影里。烟头的火星在黑夜中一明一灭，像野兽的眼睛闪烁，暴力凶残。抽烟的男子正准备把烟头狠狠地戳在躺在地上的人的身上……
　　“喂。”饰言一没忍住，压低声音，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没关系啦，这里没有路灯，看不到脸。就算事后想报仇也找不到人啊。呵呵，我是个天才`~~~~不过，哎，我刚买的香喷喷的外卖。想着，饰言捏了捏手里的袋子。这还是今天狠下心才买的。等下肯定又要先扔到旁边放着了。脑子里都是很白痴的事，可是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散发出让人战栗的音符。这就是饰言的能力了。记得开学很久之后，等大家都很熟了，央央才跟饰言说：“饰言，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好恐怖的！我那时候就在想，这女的会不会笑的！”
　　“不是吧，没那么夸张吧？”
　　“真的！”惠琳也插话进来，“我刚开始还跟你说说话，可是你完全都不理我的！然后我连话都不敢说了！”
　　“不是吧！”饰言想起那时候自己觉得惠琳好冷漠哦，自己拼命说话她都不理睬的。后来就不怎么说话了。
　　“是啊”，楠理接着说，“我看你整板着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而且后来更听说有男生在后面议论饰言，说什么“那个欧饰言好怪哦，好像从来都不和男生说话的！”“欧饰言不会笑的哦？”之类的。其实都是爸妈的制作工艺出了点问题，一张好好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不笑，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结冰了。刚进校又不熟，不可能每天都灿烂西西地对着别人傻笑吧。于是就铸就了男生们眼里的怪人。其实女生都知道，欧饰言的笑声每天都重复播放着。只是最近她搬出了宿舍，房子里也空荡了不少。
　　果然，饰言号称“地狱的呼唤”的魔音一发出来，几个流氓的视线就全部集中在她上了。几个人动作都愣住了。半晌，其中一个好像睡醒了，问到：“谁？你是。”看看，都语无伦次了。饰言得意地想到。
　　“你妈我。”
　　“……”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复杂。
　　“放了那男的。” 饰言顶着气，不敢自己的语气有丝毫软弱。这种人通常都是欺软怕硬的。看他们今天4个人打一个，就知道是什么角色了。
　　“你TMD@*(%^&$*)_+!/。‘#$……”说着，那男的就往饰言这边扑过来了。KAO~~~她们骗我！我的声音根本没杀伤力嘛！那些丫头片子，想害死我呀？饰言已经摆好姿势准备格斗了，正准备一腿扫过去，一个人影忽然挡在她面前，一把握住向饰言迎面飞来的拳头，顺势一脚，把来人踹到了墙边。另外3个也扑上来了，面前的人更是英勇地就迎了上去。这怎么行，别忽视我的存在好不好。饰言也不闲着，冲上去就要开打。对方的拳头正挥过来，那位仁兄又过来挡住了。拜托，你别老抢我镜头行不行！饰言有点不满地想。等回过神来，面前已经没一个站着的了。啊勒？玉石俱焚了还？饰言满大街地找那位仁兄，看见他倒在角落里。是为了救我吧，真是，也不想想自己什么状况了，都已经被人打成那样了还爬起来帮我挡。想着，饰言走过去，蹲在他旁边。其他的4个人估计现在已经昏迷了。
　　“你没事吧？”
　　“恩……”微弱的似乎是呼吸顺便带出来的。这声只能证明他还活着，完全不能体现他没事。兄弟，你顶不住就顶不住了，既然要回答就回答得有诚意点嘛！
　　“我送你去医院么？”
　　“……”沉默。
　　恩？不会真的挂了吧？“喂~~~”说着，饰言用手碰了碰他的肩。
　　“恩……”看来真的要挂掉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
　　“你现在这样子还不去医院？！你想不开也别挑战我的善良啊！”
　　“……”
　　“不去医院你会挂掉也！” 饰言担心地提醒他。
　　“去……”，说着，仁兄总算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头，一张让饰言要疯掉的脸在路灯下渐渐清晰了，“……你家……”不过这张脸现在已经到处是伤了，还有淤青和血，那流氓说得对，他真的拽不起来了。
　　“我……我家？！” 饰言不可思议地哀号划破夜的沉寂。
　　“……恩……”声音低到快听不见了。
　　“不可能！你做梦呢吧你！”
　　“……恩”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不可能！“
　　“……”
　　“喂，别以为装死我就会带你回家哦！”
　　“……”
　　“喂！听见没！起来！” 饰言已经有点急了。
　　“……”
　　“喂！起来啊你！”饰言彻底开始担心了。
　　“……”
　　“喂！林逸清！喂！你没事吧！林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