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耳东树

4、FOUR

　　生活又恢复到了正常程序。已经临近毕业，最近正为了一篇论文伤脑筋。在彻夜通宵仍一无所获的情况下，饰言决定到学校的电子阅览室上网找点资料。查着查这，怎么觉得电脑屏幕越来越模糊了呢……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把饰言从梦里扯了回来。
　　“喂……”还没彻底清醒。
　　“喂，饰言你在哪啊？回来一起去吃饭么？”惠琳似乎听出了饰言的不清醒，于是扯着嗓子在电话另一头叫唤。
　　“恩……那我现在回去。”挂了电话，保持着趴着的姿势，不满地抹了抹嘴角的——琼浆玉液。“这嗓门儿大得……帕瓦罗蒂都得含恨而死……。”嘟囔着，坐了起来。觉得旁边坐着的人一直在抖，转过去一看，是一个男生在捂着嘴笑，看他那样子再憋着笑就要憋出内伤了。男生发现饰言在看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恰当，于是忍着笑问了句让饰言喷血的话：“你醒啦？”
　　“……”怎么觉得这男的好眼熟。不是吧，齐……齐泽晨！那个草包黑的朋友！怎么最近运气好得让人想撞墙，上帝犯困了么？没事，冷静，冷静。我要对我的妖怪形象有信心，他绝对认不出我的。饰言深深地吸了口气。
　　“喂，我和你很熟吗？认都不认识就别搭腔！” 饰言壮着胆子吼到。
　　“我倒是觉得我们好像见过哦。”齐泽晨挂上了上次优雅的微笑。
　　“绝对没有！”说完又觉得太没气势了，又补上一句，“你这样搭讪很无聊也。”饰言说完，越发觉得自己没底气了。他这样的男生，用得着跟自己搭讪么……
　　“是吗？也许吧。”齐泽晨看着饰言底气不足的样子，笑意更明显了。好像逮到了一个偷吃糖的小孩。
　　“不是也许，是绝对！”怎么办，还是不敢看他，他老是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很刺激我也！
　　“哦？看样子你今天没带帽子哦？”齐泽晨不快不慢地说，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口气。
　　“0-0你……” 饰言惊恐地想最后挣扎一次，“你说什么啊？我不是说过我们没见过吗！”原来撒谎的时候眼珠真的很难控制不动。
　　“哦？是吗？看样子你今天也没穿那套五彩斑斓的衣服啦？” 齐泽晨控制住自己想狂笑的冲动，继续挑衅眼前这个面部已经扭曲的女生。
　　“……哦~哦……哦！！是你啊！不好意思哦，刚才没认出来。” 饰言勉强挤出一点微笑，可是看到他一副得逞的表情，真是忍不住想把他掐死。忽然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没关系，其实我也不确定啊。”还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抓起包准备闪人。
　　“等等”，他说“下次晚上早点睡吧。BYEBYE。”
　　“555……是……”要走了都还不放过我。饰言想着，哭丧着脸逃也似地奔了出去。哎，搞什么啊。这小子眼力也太好了吧。我上次整的不是他，后来撞到的也不是他，居然记得那么清楚。……呼……恩？莫非`~~~~饰言无意识地把手抚上自己的脸`~~`~莫非是我长得太耀眼了``~？~~呃~~~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正这么想，旁边就路过一辆车，饰言更是一不小心就看见车窗上自己的曾经被称做“车祸现场”的脸……真是，我长得有那么血肉模糊么……
　　食堂的饭菜还是一层不变。每天都一样。一种一份都有各自的价。记得刚进校那时候，有次饰言买了一份鱼，一下刷了5块钱，服务生豪爽的挖了一大勺，饰言血压噌地就上去了，舔着嘴想着今天这运气太好了，遇着一有良心的。没想到，那一勺在服务生抖了三两下之后，只剩下两片轻如纸片的鱼干，晃晃悠悠着在饰言的碗里降落了。更有一次，4块钱一份鸡，20%的鸡80%的辣椒就算了，在饰言强烈要求再加一点之后，服务生很不情愿地在碗里加了块指甲盖一样大的辣椒……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现在的饰言已经学会在夹缝中求生存了。
　　“阿姨，你搞错了！我要的一份煮鸡蛋，不是鸡蛋汤！”这一声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饰言现在已经修炼到了完全忽视别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的表情。阿姨像看见杀父仇人一样往饰言碗里甩了半勺鸡蛋。
　　“惠琳，我刚才在电子阅览室碰到那个……齐泽晨了！” 饰言忽然想起来还有这茬。
　　“你对他也有兴趣？”惠琳有点惊奇的说。话音刚落，央央就凑过来听了。
　　“不是啦”，饰言看着央央有点受伤的表情马上说，“是他刚刚坐我旁边，你打电话来那时候啊。他居然认出我了！”
　　“认出来也没什么啊。你们不是撞到了么，认识很正常嘛。”
　　“问题是！他居然知道那天穿得很妖怪的是我！” 饰言很恼火惠琳这样完全没反应。
　　“什么？！”这次轮到另外3个人激动了。
　　“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啊，上次你的妆根本让人没勇气多看你一眼啊。”楠理疑惑地说。
　　“楠理！”
　　“别这样说啦小楠。只是，他居然看得出来啊，好厉害哦！”央央也来了兴致。
　　“你们也觉得哦！真是，这眼神好得太夸张了。”饰言撅着嘴说。
　　“听到你的赞扬我很荣幸。”一个声音从饰言身后传来。
　　“啊？！”四个女孩一起惊呼。饰言猛地转过头，后面是一脸微笑的齐泽晨，旁边站着面无表情的林逸清。
　　“呵……又见面了。”KAO `~~~怎么阴魂不散的。
　　“怎么？见到我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废话！可是想归想，饰言还是扯出笑容回答到：“没有，怎么会，呵呵。”
　　“HI，大家好啊。” 齐泽晨彬彬有礼地笑着说。
　　“恩，好。”惠琳说着，扯了扯发愣的央央。
　　“你好。”楠理的态度像两国总统会面一样严肃。
　　“你们好啊。”央央总算恢复了清醒。
　　“妖怪呢？”林逸清死盯着饰言。
　　“你看我干嘛，我怎么知道。”饰言心里念叨，干嘛，我只不过是和央央她们站在一起，就一定认识你口中的“妖怪”吗？
　　“撞了人不道歉说话还这么大声。”
　　“撞是两个人的动作也！我也可以说是你撞我啊！” 饰言心虚地大喊。搞不懂怎么现在人都那么会记仇。
　　气氛又尴尬了，两个人怒目而视，好像有熊熊火焰在他们周围燃烧。
　　“一起吃饭吧。”惠琳的声音天籁般响起。
　　“哼！”饰言恨了林逸清一眼，偏过头去。
　　“一起吃饭！”惠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了她一跳。饰言知道，惠琳威胁性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喂，妖怪呢？” 林逸清死不放手。
　　“妖怪回老家去了！” 饰言吼着。
　　“哦。”一丝莫名地失落闪过林逸清的眼底。
　　“吃饭吧。”齐泽晨不着痕迹地用手臂轻放在饰言的背，把她带离了林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