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儿防我》Kuse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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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女们，穿着统一的浅青色弟子服，腰佩长剑，手握竹片逐个询问从俗世接引而来的孩子。

　　仙门大宗避世而建，非有机缘不得入。
　　原本赌气似的坐在舢板边缘不和宗门弟子说半句话，但当终于下船，才惊觉自己已然远离了俗世，看着山峰之下云雾茫茫陷入怔然的黑发小姑娘喃喃道：“我叫……红鲤。”

　　不稍片刻，端端正正刻着她姓名的竹片便被塞到她手心。

　　一切都如此陌生，但抛开短暂的分离之后，更多的竟然是一股让她自己都惊诧的期待。
　　冥冥之中，唯有名字带来了熟悉感。

　　*

　　“小鱼小鱼——你有没有开启‘完全沉浸’啊？据说这个是要暂时封锁记忆的诶？”
　　“嗯？开了。”
　　“肯定是不开的……嗯？你开了？！旅行体验是全程隐蔽摄录，你不怕会公开处刑吗？！”
　　“可是，带着我的记忆去体验，就没办法拿来做礼物啦……”

　　*

　　杨绯莺那天仍未知道她的闺蜜小可爱想把旅行记录送给哪个野男人——拜托，不说整个星网，起码八成星网活跃用户都知道——这除了“我的人生希望与你分享”就没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而且封锁记忆下还想要用来当礼物，连出糗和懵懂的时刻都愿意分享的信任，说出去若不是因为对彼此深刻羁绊有着充足自信，鬼才信啦！

　　然而世间最让人扼腕的事情莫过于——“穿山甲当初到底说了什么啊！摔！”
　　这是她们在按照自己的“账号设置”开始体验的最后数秒，不足以让杨绯莺听到红鲤的回答。

　　这边红鲤选择了全随机的“重生”模式，甚至还设置了模因污染——封锁了关于原生幻想乡的关键记忆，唯有体验结束才自动解锁。

　　所谓“重生”模式，则是干脆地以旅行者为克隆蓝本，自胚胎伊始，重新走一遍成长之路。一旦选择了该模式，那么该世界的势力分布、背景乃至幻想乡的各种法则与风俗便一律作为体验前的绝密内容，不予公布；也不允许旅行者自行设置修为和身份——这是两项分分钟影响旅行者旅程体验是“容易”还是“炼狱”的重要设置。

　　故而，重生后的红鲤小姑娘还难免有些孩童心性，一开始确实不愿意放弃自由自在的凡间小姐生活，但毕竟主要体验内容是“长生”，一旦触发，自然而然会勾起封锁记忆前的向往心情，也就难免“真香”了。

　　这边红鲤随着各个仙门大宗的接引弟子鱼贯前行，只觉得走过一条不记得多长的幽深小径，便是豁然开朗的朗阔仙境。

　　而最是令人为之震撼的莫过于在孩童们眼前的这些人——他们或站或坐，但无一例外的，均如仙人一般浮于半空，剑修御剑、佛修坐莲、符修腾云；刀客恣肆、琴师优雅、医者仁和、佛子慈悲、术士诡谲、魅者惑人……他们或嗔或喜，却都有着令人不由自主屏息的威压。

　　林林总总，一幅瑰丽而盛大的修真图景徐徐展开，冥冥中孩童们仿佛看到这些令人仰望的人物背后所蕴含的“道”。

　　“哦——这是要选职业啊！”
　　该选择了标准游戏流的体验方式旅行者如是感叹。

　　当然，这类人物数量并不多，不然喧宾夺主地在人家的幻想乡里面闹出一个“第四天灾”来可就是个大事故了。

　　混迹在音修里的杨绯莺特地要了一个来收徒大典观礼和帮忙的名额。
　　她十分颜狗地选择了看上去逼格相对高的音修——因为人家体术要求不高，而且更重要的是师门弟子服饰走的是衣袂飘飘缥缈仙气挂，近战是不可能近战的，只有当当辅助打打远程装个逼的亚子。
　　不过看惯了五线谱和简谱的她，在看到宫商角徵羽的谱子的一瞬间，着实是脑瓜子嗡嗡的……杨绯莺晃晃头，不忍心再回忆一遍进了师门之后瞬间变成学渣的悲惨经历给自己添堵。

　　不过这个时候她倒自然而然地更想念她的死党了。

　　*

　　她一开始完全没注意过这空气似的小姑娘。

　　她被造物主塑造出来的时候，比其他造物更特殊的一点是：她拥有更多的爱与恨，正面和负面的情感都比他人更为浓烈——联系现实来说，就是她高兴能高兴很久，怄气更是可以怄到内伤。

　　是以她交朋友的速度和树敌的速度不相上下。
　　她某一次和另一个同样漂亮的女孩子抢一个舞伴的时候失败了。杨绯莺不蠢，马上就察觉到那个男舞伴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冷笑，甚至接下来将要面对一连串的奚落她都瞬间想到了。

　　没想到的是这空气似的小姑娘轻而易举地走进了她周身难堪的真空圈——这对于傲气的她来讲，近乎劫后余生。杨绯莺很清楚自己，她的脑子在又气又怒的情况下记得的东西不多，回过神来，眼前便是笨拙地托着她的手跳着男步的小姑娘，不说话，察觉到她回过神，便对她微微笑了笑。

　　她瞬间就记住了红鲤。

　　红鲤学得好，长得也不差，确实是属于“尖子生”群体里的人，但和锋芒毕露的各个天才不同，她很“平均”。更神奇的就是——这姑娘总是游离在最扎眼的光环外。
　　杨绯莺曾问她：“小鱼儿你怎么还在玩游戏？都复习好了吗？”
　　红鲤在点开光脑，把复习进度拉到百分之九十给她看，笑：“劳逸结合嘛。”
　　你冥冥中感觉她似乎是有意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却毫无证据。若非她们是朋友，她不会有这么深切的预感——她怀疑最后的百分之十这姑娘根本没有完成。

　　她隐约知道为什么会被红鲤吸引了——这姑娘和她相反又相似。

　　*

　　杨绯莺是陪着自家好朋友来玩而已，可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黑历史，自然是不会选择重生模式，保留体验旅程前的记忆的她自然能认出那个嫩脸小姑娘是自家小鲤鱼。
　　于是她快步上前。
　　“你想学习什么？”笑意盈盈的少女把手背在身后，低头看向红鲤小姑娘手里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测验器，水木双灵根，果真是她温温柔柔的治愈系小鱼啊。

　　脑子里正想着给回到了幼年期的萌萌哒小基友热烈安利几个门派：医修铁定是奶妈，不愁下本（修真秘境）；音修更妙了，有她带啊；法师也行，就是看上去感觉那边都是一堆秃头学霸的既视感——

　　小姑娘抬起头看这个大姐姐，柔软的黑发自然地向身后垂落，露出清丽可爱的脸。
　　“姐姐，哪一个门派最厉害？”她一派天真地问。
　　“厉害啊……”杨绯莺蹲下身，和她平视，“每个门派都有各自厉害的地方，不能武断地说哪个门派最厉害哦。”

　　杨绯莺看她皱着眉头疑惑的样子，补充道：“嗯……这要看各人修为和很多因素的哦，我修为尚可，那么修为不如我的自然无论什么门派都没有我厉害；但要是对方天赋异禀、或者是修为比我稍高，那我和对方可以打一……呃，我是说可以一战，胜负也难料。”

　　“明白了，”小姑娘煞有介事地点头，脆生生地继续问：“那姐姐，同修为，最能打的是哪个门派呀？”
　　——你这孩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倔呢？！

作者有话说

　　突然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