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人国度2》starry

3、一家之主

　　“黑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去袭击朔龙？”一收到消息，紫谷就立马赶到映照馆向黑镜问个明白。
　　“这是……”只见映照馆大厅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面大镜子，而这面镜子竟在放映着今早朔龙等人的打斗场面。
　　“如你所见，这是今天朔龙和我的手下交手的经过。”黑镜淡淡地说道，两眼依旧注视着镜中人的一举一动。
　　紫谷看着镜子的影像，忽然醒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派浮游魔这种低等妖魔出战。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害我还担心你这样做会打草惊蛇呢。怎么有这种打算也不跟我说一声。” 其实谁都知道以朔龙的力量，区区一个小小的浮游魔又怎么可能收拾得了她。黑镜这样做，无非是想收集情报，找出朔龙的弱点。
　　当紫谷和黑镜打探到朔龙是唤醒魄萨斯的关键时，她们就已经想直接解决朔龙了事。朔龙这号人物，关系到她们计划的成败。要是在她们杀掉红仞之前朔龙就已经唤醒魄萨斯，那就什么戏也没有了……
　　黑镜扫了紫谷一眼，冷笑道：“要做什么我自有分寸，别忘的我们的关系是同盟，我没有必要向你报告我的一切行动。”
　　“看你说到哪去了，我只是关心我们的计划。你也记得我们现在是同盟吧，关心盟友的行动也是很正常啊。对了，这段影像你看了多少遍了？”适时地转换话题是紫谷的特点，黑镜听完紫谷的话后脸色果然大为缓和。
　　“已经看了二十多遍了。”
　　“有什么结论？朔龙的弱点是什么？”
　　黑镜沉吟了片刻，声音竟不自觉地低沉起来：
　　“……没有弱点……”
　　“什么？！”紫谷失声说道。“她有这么强吗？”
　　“深不可测……能打败父王的人果然不一般，更别提她身边的搭档了。这两个人加在一起，比谁都要强！正面交手的话我们必败无疑。”
　　“可以采取分开她们两个，逐一消灭的策略吗？”
　　“哼，这种事父王一早就试过了。结果如何你也不会不知道吧。”黑镜又冷笑道。
　　紫谷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件事的结果。当时的魄萨斯打算用计分开斗炎和朔龙，一来可以迫使朔龙回归魔界，二来又可以削弱斗炎的意志，并趁机消灭斗炎。可以说是个一石数鸟，计划周详的妙计。但结果却是计划以失败告终，父王更因此被封印！
　　“其实据我观察，朔龙和红仞的感情非但不好，而且还很恶劣，所以我想朔龙未必会帮助红仞。再说，父王曾经对朔龙的妈妈和朔龙做出那么多伤害她们的事。朔龙一定不会借出力量去救像仇人一样的父亲的。”紫谷分析着说道。
　　打从朔龙出生，父王就没把这个女儿当回事。只是忽然间觉得她有用便又昭朔龙回魔界，还用上那么多卑鄙的手段伤害她身边的朋友。所以朔龙这边完全可以放心，就算她们要把红仞杀了，就算她们要瓜分魔界之王的宝座，朔龙也不会插手的。
　　“那万一红仞耍手段，或抢或骗到朔龙的血。那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对于紫谷的分析，黑镜可不是很认同。
　　紫谷轻轻一笑，像是早有准备般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把目光集中在红仞身上。毕竟我们的最终目的还是消灭红仞，夺取魔王宝座。现在红仞在明，我们在暗。而且我们手头上所掌握的势力还不能和正规魔界大军相比……”
　　黑镜的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要从红仞内部着手？”
　　紫谷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我要对红仞说愿意归顺于她，助她一臂之力令父王复活。”
　　什么？！黑镜眯起双眼，神色不善地冷冷道：“你想拆伙！见到红仞有优势就倒向她吗？”你想背叛我？”她的声音仍旧像平静无比的镜面，但内里的汹涌却不容忽视。
　　“你胡说什么啊！哪的话！这只是计划！我要利用红仞迫切想救父王这一点。自从上次探子回来时我们就知道，要唤醒父王就必须有继承她强大魔力的血！而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朔龙，所以我们才产生要消灭朔龙的想法。但是如果我们可以骗倒红仞，说只要我和红仞的血加在一块就也可以产生朔龙的血的效果——这样子就可以打入红仞的内部。”
　　“但你凭什么让红仞相信，你有力量让父王复活？”
　　“我当然不是凭空说白话啦！你看这是什么？”说着紫谷从怀中取出一样十分奇怪的东西。那是一根十厘米左右的棒状物，通体晶莹无暇散发出眩目的七彩光芒。
　　“天使骨！”一向冷静如黑镜也忍不住惊叫起来！需知道天使和恶魔虽然势不两立，但天使的骨头对恶魔来说可是千金不换的宝贝！有了天使骨可以炼制出强力的还原药；有了天使骨可以使恶魔力量提升百倍；有了天使骨更可以成为制敌的法宝……
　　“你怎么可以使用天使骨！想挑起仙魔大战吗？魔界会被你毁了的！”黑镜激动地说道。能够使用天使骨力量的只有像她们这样的上级魔界之民。但是，由于魔界现在和天界还算处于和平状态。所以如果被天界发现由上级魔界之民杀害天使，很可能会引发不可收拾的战争——魄萨斯就是顾虑到这点，才不敢用天使骨的力量对付朔龙。而且，魔族人要到天界杀害天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通向天界的道上布满强力结界，强闯过去的魔族人无一不是化作烟尘的结局。
　　“放心好了，我还没那么笨。这天使骨是我从我的一个小子民手上得来的。世上有时就是会发生这么巧合的事，我手下有只低等魔物。居然给它瞎闯瞎撞，穿过了通往天界的层层结界间的罅缝。还给它逛到天使界的生命之树那里。刚好有一个天使从生命之树上诞生下来，他一时嘴馋就把那个天使宝宝带回魔界吃掉了。他还真好运，居然能毫发无伤的从天使界回来。它在吃天使时刚好被我看见，毫不费劲地杀了他后，我就得到这副天使骨。”看来那只魔物是一次性地把自己的运气化光才会落得这般天地。而她却不费半点功夫就得到每个高等恶魔梦寐以求的天使骨……
　　黑镜低头不语，真是峰回路转的发展。按照紫谷所言，他们魔界这边的确不用负太大的责任。杀天使的是低等魔物，根本不存在蓄意闯入天界罪，要怪只能怪天使界的人没做好全面的防御。被杀的天使也只是新生的天使，而不是天界的重要人物。
　　紫谷行事真有一套……但是——
　　黑镜道：“有这种贵重的物件做凭证，红仞一定会上当。但是这个计划还有一个破绽存在——你是联盟的发起人，红仞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你投靠的动机的。所以红仞那边，我去！”
　　紫谷审视了黑镜一下，久久才叹气道：“也好，我的形象一向给人靠不住的感觉，还是你去比较有信服力。”
　　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天使骨和影照馆内幽幽的磷火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段小小的天使骨竟然会给红仞，甚至整个魔界带来戏剧性的转折。这恐怕是谁也不曾想道的……
　　一股血腥而混乱的气息正飘荡在虚无黑暗的魔界，无声无息，然而又是那么一触即发地危险……

　　其实在故事开始时就已经说过，斗炎去原家大宅是为了修复方昊罡以前施下的结界。但很可惜一直下来都没有好好地提过斗炎修结界的事，反而只提到她每次去原家大宅都会和原书然聊天。这实在有点对不起斗炎，因为实际上斗炎是很努力地去修复结界，一直都在一点点地修复着那个复杂的结界……
　　“封乾位，镇坎位，通震位……”斗炎飘浮于水面上，口中喃喃地念着咒文。她的法力一丝丝的自手印散发到水池中各个不同的部位，似有若无的弥漫在整个荷花池上，使原本就清新脱俗的荷花池更显神秘幽丽。
　　没错，其实界结的核心就在荷花池底！所以修复工作才会这么困难，因为不能像普通结界一样直接布下。只有先把强大的灵力置于水中，再把灵力按照方昊罡所传授的八卦方位输入，这样才可以修补好结界。
　　但是——
　　忽然间平静无比的池水竟反常地波动起来。从水下好像有什么力量要冲出似的，冒出沸腾般的泡泡。原本斗炎所生出的丝丝灵气在这不明的现象中迅速散去。斗炎见状，马上掏出她平日所用的百年骨雕法器，将体内灵力通过法器击向水面。
　　两股力量相冲击，使荷花池的水变成无数水柱自上而下地喷了出来——
　　“呼，又变成这样子了……”斗炎擦擦头上的汗说道。
　　在斗炎力量的镇压下，荷花池的异动终于消失，但她今天所做的努力也只剩下十之一二。没错修复结界的工作是很困难，但结界上出现的异况才是是工作拖延这么久都没完成的真凶。每次当她修复好一部分结界时，就会有一种强大的精神波从界结下冲出，使结界难以修补。
　　再这样下去……
　　“斗炎，给你毛巾。”原书然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斗炎工作。他见到斗炎回到岸上，适时地递上了干毛巾让斗炎擦去脸上的水珠。
　　“谢谢。”斗炎报以一笑，但这一笑却不能掩去她的疲累。
　　“结界还差很多才修好吗？”原书然问道。
　　“嗯。”斗炎点点头，实际上师父布下的结界她只修复了一半左右。按这种进度，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份工作。虽然来到这里和书然聊天时间很快乐的事，但时间一长难保不给她身边的朋友发现。到时候解释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斗炎，我见你每次来修补结界后都是一副辛苦的样子。要是真的那么难修——我想你还是别修好了……”原书然低下头轻轻说道。
　　斗炎略为惊异地看着原书然道：“这怎么行呢！要是让阴谋者发现了你的能力，危害到你的安全那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发现好了，那是以后的事。我只是不想见到你为了我那么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低，几乎让人听不到他的声音。
　　“傻瓜，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斗炎笑眯眯地看着眼前漂亮的几乎不真实的男孩，朗声说道。
　　但原书然的反应却很怪，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地望向斗炎，反而把头垂得更低：
　　“在我身边只是为了责任吗？”
　　“什么？”斗炎并不是真的没听请原书然的话，虽然他说这句话时声音真的已经几不可闻，但斗炎还是能听出来的。只是原书然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呢？这些日子下来的接触，原书然不可能还会对斗炎的诚意有所怀疑。难道这句话还有另一重意思？那他的意思莫非是……
　　一想及此处，斗炎不由得心跳快了数拍。
　　正当她不知该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管家七叔忽然出现。他一如以往地恭谨，用不变的声调禀报道：
　　“主人，老爷他来了。现在在大厅等候着主人和斗炎小姐。”
　　“爷爷他来了？”原书然一听到爷爷到来，两眼马上亮了起来。
　　书然的爷爷？就是原家的现任当家吗？
　　斗炎心想道，虽然委托人实际上是原家的现任当家，但这位神秘人物却一直没有出现过。从书然处听了不少关于他爷爷的事，一直想会一会这位原老爷，也好解开关于书然的谜团。没想到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在原书然平淡无波的生活里，唯有两件事是可以令他感到快乐的，一是和斗炎聊天，二便是爷爷的到来。不等七叔回答，书然便拉着斗炎向大厅快步跑去。虽然书然是十六岁的男生，但在某些方面而言，这个年龄的男生还只是个小孩子……
　　“爷爷！你来啦！”书然兴冲冲地奔向爷爷，极少运动的他在大屋里跑了一小段路，此时也微微喘着气。
　　原守群爱怜地看着孙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又没那么快走，你急什么啊。看你，一路拉着人家斗炎小姐，多没礼貌。失礼了，斗炎小姐。”原守群转向斗炎说道。
　　好一派大家长的风范！
　　斗炎心暗道。按理说，这原守群应该也有七十多岁了吧，但他还是精神矍铄，风采依然。岁月并没有磨平他的锐气，现在看来他还是很有威严。可见年轻时的原守群必定是自信十足魄力逼人的那类人。
　　斗炎微微欠身，施礼说道：“原老先生你好。”
　　原守群细细地打量着斗炎，点头道：
　　“嗯，方师父的徒弟果然与众不同。如果是由斗炎小姐来保护书然的话，那么我就放心了！斗炎小姐！请你务必要尽力保护书然！”
　　“原老先生请别这么说，以原老先生和我师父的交情，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保护书然的。”
　　“呵呵，别老是原老先生，原老先生地叫我了。把人都叫老喽……你就跟书然一样叫我爷爷吧。就是不知道斗炎你肯不肯叫我一声爷爷。”
　　“原爷爷，要是斗炎真有这么一位爷爷，那是求之不得的事……”这绝不是奉承的客套话！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人，那么“爷爷”的存在就会变得很正常。但偏偏她却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要是真有一个爷爷就好了。
　　“爷爷，今天才十六号，你平日都是二十号才来的。你这次来这里，有事吗？”原书云问道。
　　他的孙子还是那么心细如发，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一颗太细腻的心容易受伤，尤其书云这孩子从懂事起就没离开过原家老宅。外面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有可能会变成致命的毒药……
　　原守群点点头，说道：“爷爷这次来的确不是光为了看你。我主要是有点事想和斗炎谈谈，在斗炎的事务所谈不方便，所以我就来了。”
　　“有什么事这么神秘？” 书然道。
　　“关于你的事。好了，书然你暂时会房间吧。爷爷和斗炎都很忙，你就别浪费别人的时间了。浪费别人的时间——”
　　“等于谋财害命”书云接下原守群的话，“爷爷这句话都快成了你的口头禅了。”
　　“那你还不快走。这小子——”
　　就在两爷孙简单的斗嘴声中，原书然终于退了出去。高大宽阔的大厅内就只剩下斗炎和原守群二人。
　　“原爷爷，你和书云的感情真的很好。”斗炎道。要是在以前，斗炎很难想象像原守群那种大家长式的老人，竟会花时间去和孙子斗嘴。要知道当一名大家长，管理着家族内大大小小的事务是一件既复杂又吃力的工作。不论能力如何，这威严首先是必须有的。
　　但是从原守群和书然相处的情形来看，原守群却是十分宠溺着书然这个孙子。试问不宠书然又怎么会允许书然对他的话插嘴呢，因为凡举有威严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插话了。
　　那么他是对所有孙子都这么慈爱？还是只有对这孙子不同呢？直觉告诉斗炎，在原守群眼中的确只有书然才是特别的。但是原因是什么呢？就因为书然有特异功能？
　　听了斗炎的话后，原守群露出一丝苦笑，道：
　　“准确点来说，书然就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其实在原家的族谱上，书然早就是不在人世的人。所以他没有亲戚，当然想来找他的更不够格做书然的亲戚！”
　　原以为书然只是被他爷爷藏在原家祖宅，没想到书然居然连“活人”的身份都没有了。而且书然要面对的敌人居然就是他的亲戚，还真是有点可悲。
　　“书然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有必要因此让书然‘消失’于人世吗？”
　　“对不起——”原守群沉重地低下了头，斗炎发现书然和原爷爷低头的神态十分相像，这就是血缘关系吗？
　　“关于书然的力量我不能告诉你！这辈子我是不会再告诉任何人关于书然力量的事了，请你不要介意。唉！当年要不是我一时接受不了书然有特异功能的事，把他的秘密告诉给了我的弟弟。那书然这孩子就不用被困在这间老屋里那么多年了……”
　　“原来你一直担心利用书然的人就是你的弟弟！”看来这亲戚的关系还真是密切啊。
　　原守群点点头，继续道：
　　“当时的我被书然的能力吓坏了——你也知道一般人对他们自身没有的神秘能力总是比较害怕的。虽然书然是我的孙子，但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无奈之下只好找我的弟弟商量书然的事……但没想到他！他竟然说要好好地利用书然的能力，达到振兴家族的目的！但事实上哪有这么简单，我太了解我弟弟了。要是真的让他利用书然，搞不好会把全世界的经济、政治都搞得一团糟！”
　　“没那么夸张吧。书然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男生，他的力量真的足以影响全世界？”
　　“书然的力量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我弟弟的野心。他是个得一想二，欲望没有尽头的人。当时书然只不过五岁，大人叫他向东他不会去西，哪会分辨什么好坏。只要我弟弟哄得动他，他就可以为我弟弟赚无数的金钱。一个野心极大的人有了钱就会想有势，我弟弟势必会把脚插进权力圈中。后果不堪设想啊——”
　　原来个中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师父会帮原爷爷的忙。
　　原守群停了一下，久久才接着道：“我知道弟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想他休手，唯有书然死了。对他来讲只有死人才没有利用价值。书然是个不幸的孩子，在他出生后没多久，他的爸爸就因为车祸死了。他的妈妈也因为受不住我儿子死去的事实病重身亡。原家只剩下他这点血脉，我怎么忍心让他变成别人的工具呢，只好用这种残酷的方法保护他了。”
　　安排一场书然病逝的戏，然后把他藏身于原家的祖宅。加上他师父的防护结界，那就算原爷爷的弟弟不相信书然的死，请别的术师查找书然气之所在，也会无功而返了。
　　“这些年来原爷爷的弟弟还在找书然吗？”哪有这么有恒心的人啊，都找了十几年了，还不放弃。
　　“怎么不找。他是我弟弟，既然我知道他的脾性，他又怎么会猜不到我的想法。只是书然一直有方师父的结界保护，他才一时找不到书然。但是他清楚知道，书然还在人世，所以他一天也没放松查找书然的气。”
　　看来这个男人的欲望之强是在是世间少有，居然会那么多年都执著于不属于他的力量。不过也因为原爷爷的一番话，斗炎终于明白自己要防备的敌人。但书然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呢？斗炎也曾问过书然这个问题，但书然说他爷爷经常告诉过他，不能把自己能力的秘密公开。既然书然这么说，斗炎当然不好强问。
　　但不管书然的力量是什么，斗炎都很想保护他。保护那个瘦瘦的，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比谁都漂亮的男生。
　　她曾经埋怨过师父给她这么个不合情理的任务，但现在斗炎不得不承认，她希望这个任务能一直下去，执行到永远……
　　只是——
　　“斗炎，书然的防护界结修复的怎么样了？”原守群问道。
　　任务果然只是任务，没有可能一直下去的。斗炎露出了一丝没有任何人能察觉的苦笑后，说道：
　　“修复得很慢，每次我修复好一部分的结界后，就会有一股强大的精神波从结界内冲出来。这股力量会把我所作的修补破坏到只剩下十之一二，到目前为止我只完成到总工作量的一半左右。”
　　“那股力量的来源是什么？是不是有人发现这里，所以来破坏结界？”原守群的神情很紧张，这种事换了谁都会紧张。
　　但都炎只是摇了摇头，她谨慎地再看看四周确认书然不在附近时才低声说道：“没有人来破坏。按我估计，那股精神波是书然的……”
　　“什么？！”原守群失声道，“为什么书然会自己想破坏结界？”
　　“其实书然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放出了这么强大的精神波，这一切很可能都只是内心潜意识的活动，所以我没有把真相跟书然谈及过。”
　　原守群松了一口气，展颜道：“这就好了……斗炎啊——”
　　“等等！”斗炎忽然打断原守群的话，神色大变道：“有人在这里偷听！在那里！”话音刚落，斗炎变像箭一般向屋角的梁上跃去。原守群寻着斗炎的身影望去，果然见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潜伏在那里。
　　那黑衣人一见势头不对，冲破大门就往外逃。
　　“可恶！”这人逃得还挺块的嘛。不过她斗炎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追了出去。这黑衣人恐怕已经听到刚才她和原爷爷的对话，是友固然麻烦，是敌却更糟糕。无论是哪一方她都必须抓住来人。
　　但——她怎么越看就越觉得那身影眼熟？
　　不管了！斗炎把头一甩，加快了脚步。她一提气终于欺近那黑衣人身后。斗炎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肩膀，想把那人扳过身来看清真面目。谁知那黑衣人身手居然十分了得，居然脚向后一踢，斗炎忙闪身避开，但那脚竟还是踢到了斗炎的手。
　　斗炎轻抚着手腕，但见那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认不得去路，居然向大宅最深处——荷花池后院奔去！
　　糟了——书然有危险！
　　斗炎立定不动，拈起手印，喃喃念起咒文，一团强光逐渐出现——
　　“咪咪！快去把前面的黑衣人给我捉住！”既然她跑得没有黑衣人快，那就只好找帮手啰。反正她本身就不是很擅长体力劳动嘛。
　　“是！主人！”咪咪二话不说，撒开四蹄就向那人冲去。一人一狗在诺大的院子中追逐着。那黑衣人虽然跑得快，但又怎么可能跑得过斗炎的高性能式神。无奈下，黑衣人只好翻上后院和前院之间的那堵高墙。三米高的墙，黑衣人竟可以一越而上。要是咪咪是只普通的狗，那么黑衣人就可以脱身了。只可惜咪咪非但不是一般的狗，它还是一只会“飞”的狗！咪咪见机不可失，一口咬住黑衣人的手臂！
　　“笨狗！放开我啦！”黑衣人居然非常熟练的用另一只手一掌拍下咪咪的头。咪咪愣住了，一不小心就从墙上往后院掉了下来。可它的口却没忘记松开，连带黑衣人也给它扯进了后院。
　　斗炎赶到现场一件这场景不禁一手拍向额头。
　　天啊——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