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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初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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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都不复往日繁华景象,到处残垣断壁。
禺强重回三界,作为北海和人间的第一道防线,首先遭殃自然是幽都。
哪怕顾瑾瑜早有防备,布下重防。
可终归蜉蝣之力。
城中凡人惊恐不已,妖族中宵小之辈见机生出异心。
城中传唱的歌谣,更使城中人心惶惶。
海神禺强,法力无边。
重临三界,改天换地。
幽都万妖,归降为主。
顾家小儿,束手无策。
天神无为,袖手旁观。
三界换主,已成定局。
瑾萱看兄长愁眉不展,心中不忍,不知能为他做些什么。
城楼望去,满目疮痍,瑾萱心中涌起悲凉之意。
莫非幽都逃脱不了变成一座死城的命运吗?
“臭丫头。”少年戏谑的声音耳边响起。
瑾萱回头见是杨灏和逆天鹰,又惊又喜。
瑾萱将他们领回顾府,招来小厮:“告诉城主,家中来客。忙完,快些回来。”
小厮得令不敢耽搁,一溜烟跑去送信了。
管家奉上茶水,“贵客慢用。”
珍馐佳酿,摆上桌多时。
左等又等顾城主身影,直到深夜,顾瑾瑜缓缓归来。
“哥。”
“顾兄。”
瑾瑜道:“杨兄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大哥正事要紧。”
顾府设宴,杨灏和顾瑾瑜把酒言欢,瑾萱抚琴助兴。
“大哥守城劳苦功高,我敬大哥。”
“守城是我本责,不足挂齿。”
他是幽都城主,守一地安宁,护百姓周全乃他本职。
“杨兄弟战玄蛇,治疫情,救我幽都百姓于水火,瑾瑜该敬你才是。”瑾瑜执酒壶起身,为杨灏斟酒。
杨灏亦起身举杯谦逊道:“大哥言重,医疫救民非我一人功,乃是大家齐心协力。”
一旁的瑾萱直言快语:“二位,这是家宴,不是军营庆功宴。谢来谢去,虚伪否?”
“阿萱。”瑾瑜斥道。
杨灏脸色微红,“顾兄,顾姐姐所言极是。”
一场酒宴,喝到凌晨。
初时,神识清明,附风弄雅,谈诗词歌赋。
酒到半酣,拳脚交流。
“痛快。”
“痛快。”
一醉解千愁。
今日,杨灏的到来,城中流言似有低沉,妖魔作乱似乎也有所收敛。
瑾瑜暗自思忱,明白宵小之辈忌惮什么。
在幽都的破坏不过是些小打小闹,他们在试探。
天神无为,袖手旁观。
北海大营驻扎军队没有天庭旨意,不会妄动。
玄蛇幽都捣乱,杨灏来幽都,有人怀疑他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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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时,杨灏宿醉才醒。
宿醉之后,头疼不期而至。
坐起身,轻轻揉着太阳穴。
心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话不假,可也要有个节制。不然,难受的是自己。
逆天鹰把他送到幽都就不见身影,不知又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门打开,光照进来,女子身影翩翩走来。
瑾萱换了一身水蓝长裙,一如那日长街初遇。
“喝吧,醒酒汤。你昨日和哥哥足足喝空了数十坛好酒。”瑾萱递过汤碗。
黑乎乎的汤药,杨灏接过一引而尽。
“顾大哥如何了?他也饮了许多。”
瑾萱道:“一早哥他便去巡城了。怎么?杨小将军,不收拾收拾,回军营报到吗?”
“我已不在军中。”杨灏漫不经心答道。
瑾萱一怔,随即道:“你不是说过要和哥他,饮酒下棋品茗吗?要不多留几日,待哥哥处理完城中事物,与你对弈几局如何?”
“甚好。”杨灏爽快答应。
瑾瑜巡城回来,与小院石桌布置棋局,邀杨灏对弈。
黑白纵横,两相博弈,瑾瑜有些吃力,渐渐已显败溃之相。
“数日不见,杨兄弟,棋艺见长。”
“近来无事,我与爹爹常常下棋解闷。得他指教,现学现卖。”
瑾瑜疑惑道:“杨兄弟为军中翘楚,在军中定前途无量,为何赋闲在家?”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法天神,在父亲眼里都一文不值。什么前途功名,与我来说,不过虚名。”杨灏大大咧咧说道。
“真君‘心高不认天家眷’,你父子视功名利禄皆尘土之境界,瑾瑜佩服。”
瑾萱随口接道:“那他为何后来做了权倾三界的司法天神?”语气中有不解,有一丝鄙夷。
杨灏语气平淡解释:“父亲在司法天神的位置上,在旧天规下苦心孤诣,为众生谋福祉。我幼时不解,为什么父亲身背骂名,仍要坚持做下去?黄叔叔告诉我,‘初心’二字。”
心不改,意不移。
在其位,谋其政。
幽都之城为凡间之土,他本为修道之人,占一城腆居高位。
他为城主,守城护民他职责所在。妖魔作乱,扰一城安宁,他有责任除妖护城。
棋局已定,没有赢家。
黄昏之时,逆天鹰回来,和杨灏说了些什么。
杨灏和顾家兄妹告辞,瑾萱挽留,“不多留几日吗?”
杨灏推辞道:“离家多日,恐父母忧心。”
兄妹二人送杨灏和逆天鹰出城,见城中秩序已渐渐恢复,清素的店铺也开门营业。
路过门口,杨灏还和清素招手打招呼。
离去时,杨灏说了句:“顾大哥,你的心思我明白。今父亲已辞去司法天神之位,草头神尽归天庭。幽都有难,若用着杨灏,尽管开口,定不推辞。”
城楼之上,迎风而立,顾瑾瑜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瑾萱坚定道:“哥,求人不如求己。妖魔大肆攻城时,我定会和哥哥并肩作战,誓死守城。天庭在北海留驻兵马,真到危难之时,他们应不会袖手旁观。”
“我想,天庭更乐意坐收渔翁之利。”瑾瑜幽幽叹道。
他不是贪生惧死,只是不想做无谓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