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切回到最初》颜朵

5、点心

　　见他似乎不信，黄蓉装出委屈模样道：“后来，整个岛的树皮都被我吃光啦，我没办法了就来这里喽。”

　　欧阳克想到桃花岛那些桃树被剥光皮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见她故作伤心的样子却又不敢笑出来，憋得辛苦，“以后可不用吃树皮了，你要是喜欢王府的点心，我们再去取一些来。”他站起身来转过去，终于露出舒心的笑意。

　　也好，就让我们……再认识一次。也许，这一次，真的能有所不同。

　　黄蓉跟在他身后，见他朝侍卫打听位置，真是要带她去厨房。晚膳尚过了不久，厨房里仍有灯火。他见点心大多是吃剩送回的，便将厨子下人遣开，挽起袖子要亲手。黄蓉看他架势，大觉有趣，也要伸手来帮忙，被欧阳克的扇子轻点在手背上。

　　“先去洗洗手。”他笑。

　　他未曾想，有一天竟能与黄蓉如此轻松友好地相处，只叹上苍垂怜……

　　见欧阳克眼中清亮，灯火下犹如蕴着泪般。

　　她心中微动，立即缩回了手。

　　欧阳克在白驼山庄时与姬人戏耍惯了，倒也研究过几种点心制法以得女子欢心，下起厨来有模有样。这厨房里现成的原料也多，做起来十分快，有的还未成形便被黄蓉偷尝了些，与王府厨子的手艺相比竟也不逊色。

　　“若是在西域，还有各种各样用葡萄做的点心，奶糕，也是美味极了。”

　　“葡萄也能做点心？”

　　“当然，那儿到了丰收季节，四野都是葡萄的清香。除了酿酒，还能做成各种食物。”

　　他柔和的声音随着内厨里弥漫的蒸汽飘着，白衣的背影也轻盈得不像真实。黄蓉听得正有些向往，一份精致的食物已经递到眼前。她端着那青花小盘，怔怔地又想起离开桃花岛后扮成乞儿的流浪生活……除了郭靖，真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了。

　　伸出手来，撅嘴道：“你总不能让我天天来王府吧？”

　　欧阳克会心点头，将一锭银子放在她手心。

　　黄蓉哼道：“人家可是一次给了我二十两黄金呢！”

　　欧阳克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样一个小乞丐，若是突然得了二十两黄金，旁人眼红打起主意来，可就危险极了。若是你愿意，就常来我这儿罢。”

　　黄蓉眨了眨眼，郭靖给她金子时她也想过，自己是有功夫，懂得钱不露眼，若真是个寻常小乞丐，郭靖那些沉甸甸的金子岂不早把她害死了——没想到欧阳克竟与她想到了一处。

　　她将盘子里的东西拈了些尝，又小心包裹起来，朝他昂头笑道：“今天你送我这么多东西，明天我再来，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说罢三两步出了厨房，运起轻功便上了房顶，消失在夜色里。只留欧阳克一人，在柔黄氤氲的灯火中出神。

　　此刻，他又觉得，今天真是太短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