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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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在顾虑绿谷的感受，早上被叫去警局做笔录的只有埼玉一人。
再次被擅自撇下的绿谷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即便他心里很清楚，那些人确实有在为他着想。
自觉再烦恼下去也无济于事，绿谷默默地把早上埼玉丢在洗衣机里面进行脱水的战斗服和手套一并晾晒了出去。
他心无旁骛地透过窗户往外看，恰好就瞥到了埼玉那颗标志性的光头从一辆黑色车子里面出来。绿谷立刻放下手中的脸盆，飞奔到玄关。
刚准备开门，门就从外头被人打开了。
“我回来了。”一开门就看到绿谷的埼玉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他递给对方，“这个，给你。”
绿谷打开袋子一看，发现这是只有他跟欧尔麦特见面的那家甜品店才会贩售的咖啡布丁。
“那家店不是还挺远的……”应该也不顺路才对。
“塚内警官开车送我回来的，所以我拜托他绕了点路。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吧。”
埼玉挠了挠他那光秃秃的头顶，意外地没有跟绿谷对上眼。
绿谷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烦恼的不光是绿谷一个人，埼玉也同样纠结不已。他一方面和警方意见保持统一，认为不能让未成年的绿谷在这件事情上牵扯太深，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应该拥有知情的权利。
总觉得过意不去，却又不擅长表达的埼玉只能借用最落俗套的方法，试图用甜品传递自己单单把对方排除在外的歉意。
“……等会儿一起吃吧，埼玉先生。”继废弃工厂的事件之后，埼玉已经很久没在绿谷的脸上看到那毫无阴霾，发自内心的笑容，而非为了应付他人特意堆砌在嘴边的假笑。
埼玉点点头，随后向后看了一眼：“再加个杰诺斯吧。”
他侧了侧身子，许久未见的杰诺斯走了进来。
绿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杰诺斯先生！”
“绿谷，好久不见了。”杰诺斯的身体已经修复得完好如初，零部件也全部升级换代，在性能上面有了质的飞跃。
从一脚踏入玄关开始，杰诺斯老毛病就犯了。他向两人，尤其是埼玉的倾诉欲望如同一道泄洪的闸门。无需换气的魔鬼改造人一口气将遇到敌人，因疏忽大意最终只能选择和对方同归于尽的过程全部情景再现了一遍。
不过，由于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见到杰诺斯，绿谷和埼玉都彼此心照不宣地默许了对方的长篇大论。
这个话题终于在杰诺斯感慨一般的叹息中落下了帷幕，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老师，门前的信箱里面有您的信，我给您拿上来了。”
“我想，应该是感谢信。”杰诺斯双手捧着一摞厚厚的信封递了过来。
相比于埼玉的一脸淡然，绿谷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想看”两个字差点就明晃晃地写在他的脸上了。
“是么。”埼玉拆开信封，瞥了几眼之后，就顺手放在了一旁。
“……怎么了？”
绿谷觉察到情况哪里不对，他刚想凑过去看看信上写了什么的时候，信被人抽走了。
“我好像错把宣传广告看成了粉丝写给您的信，实在是万分抱歉。”杰诺斯望着那高高的一摞信件，掌心随着他的话冒出了噼里啪啦的火光，“我等下就去外面销毁掉。”
“嗯，拜托了。”埼玉若无其事地避开了绿谷疑惑的视线。
绿谷咬了咬勺子，收回了目光。直觉告诉他对方没有说实话，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的绿谷只能把布丁往两人的方向推了推。
然而，这个插曲让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关于笔录的后续，埼玉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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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周末学校放假的缘故，先前拥挤在雄英门口蹲点的记者数量明显少了很多。而新的一周开始，学生们恢复了正常上下学，这让那些耐性渐无的媒体记者又卷土重来。只要一逮着机会，他们就跟看到超商牛排打折的主妇一样，瞬间就将穿着雄英校服的学生团团围住。
他们大多询问的都是有关欧尔麦特在雄英任教的事情。
绿谷生来无法应付这种场面，他低着头，想趁着那些记者还没有注意到自己时，抓紧进门。可当他的前脚刚踏入了雄英的大门时，一名眼尖的记者一下子认出了绿谷。
“诶，那不是绿谷同学吗？保送考试和魔鬼改造人呆在一起的那个！”
他这么一出声，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霎时全都齐聚在瞬间僵住的绿谷身上。
随后，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了上来，话题也迅速由欧尔麦特切换到了杰诺斯。
“听说你是由魔鬼改造人推荐入学的，请问你跟他什么关系？”
“能说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面对黑漆漆的摄像机镜头和差点捅到自己嘴里的话筒，绿谷简直要招架不住地连连后退。
“上次陪你一起来参加保送考试的，除了推荐人杰诺斯，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名英雄？”那名记者绞尽脑汁回忆了半天，都无法准确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我记得是个C级英雄来着。”
“是不是那个C级英雄光头超人？”
有人似乎想起来了，而他却用了一种极为轻蔑的口气。
“啊啊，据说是靠着奇装异服和作弊上位的？不过，他那光头倒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谈资一旦有人附和，他们就像是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肆无忌惮地开始议论起来。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都未曾见过埼玉本人，仅是道听途说得到的情报到了他们的嘴里，就仿佛亲临现场见证过一般地振振有词。
越是凸显对方职业操守的低下，越是显得他们对自己职业的热忱。
那些记者围堵在雄英的大门前，高谈阔论。
谁都没有注意到绿谷的表情。
逐一细数完对方的“罪状”后，他们终于感到乏味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嘴。那声音算不上高亢，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绿谷，都听得一清二楚。不同于义愤填膺，说话的人带着一种含笑的讥讽问道。
“他真的是英雄吗？”
本已经打好腹稿的辩解悬在喉间呼之欲出，而如连珠炮似的一连串的问题裹挟着明目张胆的嘲讽让绿谷头昏脑涨。即便他气得浑身颤抖，指关节也因过分用力而泛起了不自然的白色，他就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秃子不是英雄，难道你是？”
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似平地惊雷，让绿谷猛地回过神来，松开了紧攥的右手。
满脸的暴戾不加收敛，态度向来和友善搭不上边的爆豪此时正单手提着包，倨傲地挑着眉。
他本来今天早上就因为挨了自家老太婆一顿说，心情差到了极点，还无处宣泄。那些堵在门口叽叽喳喳，跟苍蝇没什么区别的记者又好巧不巧地为他的怒火添了把柴。
“别挡路，滚开。”他还不忘狠狠剜了绿谷一眼。
“你、你也是英雄科的学生？”对方那无形的压迫感竟迫使他们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虽然对方的身上确实好好地穿着雄英的校服，但过于火爆的脾气和出口成脏的恶言让对英雄正面形象已经根深蒂固的记者不禁有些怀疑。
爆豪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单手插兜径直向前，仍有几个胆大的记者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这位同学，你知道绿谷同学和魔鬼改造人的关系吗？”
“绿谷君和光头超人又是什么关系呢，网传他们是父子，这是真的吗？”
爆豪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误以为对方知道什么内情，窃喜不已的记者赶紧拿出录音笔，翘首以待着独家的新闻。
而少年只是慢慢转过头，因过度焦躁而略显狰狞地面孔很快让记者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
“你他妈自己没长眼睛？他长成什么样你子不会看？”
爆豪每蹦出一个字，就仿佛自带火·药加成。
记者逮谁问谁，他就逮谁骂谁。
他唾骂了几声，随后发现绿谷还跟个傻子似的呆愣在原地。本想着直接无视掉的爆豪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又满脸烦躁地折返回来，一把扯住绿谷的胳膊。
“走了。”他没好气地说道。
直到老师姗姗来迟，驱散了围堵在校门口的大批媒体记者后，学校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走了没几步，爆豪就松开了对绿谷的牵制。
混乱的大脑总算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冷静了下来，绿谷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刚才是在替自己解围，倘若放在以前这种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叫住了对方，嗫嚅地道着谢：“那个，刚才的事谢谢……！”
话说了一半，他突然噤了声。
原本背对着自己的爆豪转过身，他的目光里翻滚着怒不可遏的火光。
那个眼神绿谷记得很清楚，换句话说，应该是难以忘怀——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是爆豪蓄意揍他的前兆。
绿谷下意识地瑟缩着后退了一小步，火药灼伤皮肤的痛楚还清晰地刻印在他的脑海中。
爆豪愣了一下，内心的烦躁在看到对方一副要准备挨揍的怯懦模样时又晋升了一个等级。他最无法忍受这个，与此同时，这让他觉得那天实战演练输给绿谷的自己简直就像个笑话。
他冷笑了一声，把原先想要说出口的话放在心里砰地轰了稀巴烂。
不愿再理会对方的爆豪扭头就走，将绿谷远远地撇在后头。快要走到A班教室前时，爆豪回头望了一眼，绿谷没有跟上来。他挑了挑眉毛，刚想抬手拉开门，却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暗红色的污渍。
回想着对方绑着纱布的右手，他的眼底就暗了几分。
散发着比往常更低的气压，爆豪一脸阴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连对着他臭脸都能死皮赖脸贴上来的切岛都一时没敢上前询问对方发生了什么。
正当大家因为某位人形自走炸·弹而吓得大气不敢出时，最后一个到达教室的绿谷和相泽一同走了进来。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相泽颓废是常态，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而往常都会笑着跟大家打招呼的绿谷今天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下不为例。”
相泽象征性地拿着讲义敲了敲绿谷的脑袋，示意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趴伏在课桌上的绿谷觉得今天自己真的衰到家了。
早上没能替埼玉先生打抱不平已经够让他懊恼好一阵的了。之后还以为能缓和与爆豪的关系，结果又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戳中了对方的怒点。
被撇下的一头雾水的绿谷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就连纱布被裂开伤口渗出的血染红都不自知。
紧接着，终于感到疼得厉害的绿谷径直去了医务室。
结果他前脚刚进去，后脚欧尔麦特就紧随其后。对方绷着脸的样子格外吓人，估计是从塚内那里得知了他和埼玉去废弃工厂这件事。然而在他看到绿谷满是鲜血的手后，那份略带怒气的严肃进而转变成了一种无奈。
他把说教放在了一边，让恢复女郎先替绿谷疗伤。被叮嘱几日不能碰水的伤口，在对方如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
“绿谷少年，就算有埼玉君在场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啊。”
看着绿谷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跟自己道歉的样子，欧尔麦特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对不起，欧尔麦特。”
绿谷抿了抿嘴，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早上校门口的遭遇告诉对方。
他潜意识地将埼玉和欧尔麦特摆在了同等的位置上。
世人对欧尔麦特的尊重和敬仰，埼玉也同样受之无愧。
“嗯，那天新闻我也看了。”
还未等绿谷问出口，旁边的床位的帘子被人一把拉开。那个突兀却熟悉的语调惊得绿谷身体顿时僵住了。
“你会在现场，我还真没想到啊。”大半身子都藏在睡袋里，仅露出一个头的相泽语调依旧是有气无力，但他的眼神却莫名有种想让人拔腿就跑的冲动。
“相、相泽老师。” 绿谷往欧尔麦特那边缩了缩。
话说明明有床，为什么还要睡在睡袋里面啊！！
“过来，绿谷。”相泽目光平静如常，语气却不容置喙。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生气的班主任，绿谷还是下意识地揪住了欧尔麦特的衣角，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本着是英雄就不能见死不救的铁规，加上自己同事的表情确实看上去有些吓人，欧尔麦特忍不住开口想替绿谷辩解几句：“那个，相泽君……”
“欧尔麦特先给我安静一点。”
欧尔麦特：……好、好可怕！
绿谷：嘤……！
最终，以两人都被对方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作为收场。
虽然相泽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明晃晃地写满了好累好困好麻烦，但教训起人来倒是毫无手软。口吻是一如既往的慵懒，但言辞却十分犀利甚至显得有些刻薄。
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讲台上不修边幅的相泽，绿谷轻轻地叹了口气。
正式开始上课前，按照惯例，相泽先是总结了一下上周实战演练的情况，同时点名批评了几个他认为做得不尽如人意的学生，其中包括了绿谷和爆豪。
“爆豪，既然有能力，就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爆豪切了一声，别过头。
“还有你，绿谷。”
绿谷打了个激灵，立刻端坐直身子：“是、是！”
相泽看着被自己点到名时头发都快竖起来的绿谷，揉了揉太阳穴：“……就这先这样吧。那么，接下来就进入今天的主题吧。”
“虽然很突然，但我要求你们……”
所有人屏息凝神地注视着不知是不是故意说话大喘气的班主任。
“决定班长。”
话音刚落，他已经自动躲进了睡袋中，当起了甩手掌柜。
底下的人长舒一口气，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班级里同学对班长这个职位的热情远远超出了绿谷的想象，积极性最高的实属饭田天哉。
他是第一个站出来，毛遂自荐的人。
在绿谷的印象中，饭田的个性认真，做事也十分谨慎小心。虽然有时候有些循规蹈矩的死板，但总体来说对方应该是最能胜任班长这一职位的人。
这么分析了一波，绿谷在用于投票的白纸上，写下了饭田的名字。
由于开学没多久，同学之间相处时间也不长，对于彼此的了解也仅限于个性上，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把票投给了自己。
统计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成功竞选班长并以绝对优势胜出的，竟然是唯一没有表现出强烈意向的绿谷出久。
黑板上面绿谷的名字下方有三票。
“恭喜你啊，绿谷。”一旁的切岛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是绿谷君的话，我也无话可说。”票数排名第二，当选为副班长八百万没有露出丝毫不甘心的神色。毕竟投给绿谷的那三票之中，她也有份。
“太好了，绿谷君。”丽日高兴地对他说，她也投了绿谷一票。
那么，还有一票是……
绿谷有些惶惑地朝后看去，恰好对上那双异色的瞳眸。
对方同样时机正巧地和他四目相对，自开学到现在交流不超过三句的轰焦冻冲着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
……原来剩下一票是你投的吗？
怎么也没想到的绿谷有些愕然。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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