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年今日》集千蓝

26、九

　　自两人恢复交往后，郑元吉每晚都打电话向姚穆若道声“晚安”。于是，睡前接听郑元吉的电话成了姚穆若最期待也最幸福的时刻，不过，她在作回应时表现的极为淡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让姚穆若很快就感到不满足了，她想跟郑元吉见面，却又不想主动提出。
　　今天是星期天，姚穆若在家休班，闲着无事，想见郑元吉的欲望又起；纠结半天，欲望战胜矜持，于是将电话打出去。
　　铃声响了十几秒后，郑元吉喜气洋洋的声音响起。“喂，傅小娅，你好！”
　　姚穆若在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拿捏语气问道：“干吗呢？”
　　“陪……陪一位女士染头发。”
　　“哦？是吗？！”姚穆若的语气霎时不复淡定，“我对你的了解真是太少了！竟然不知道你是一个妇女之友！想必在女人作堆里混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吧！”
　　“哈哈，过奖了！我没那么大本事，只有你和她——这两位红颜知己！”
　　“看来是一位老知己！想必关系铁得很！”
　　“嗯，算得上老，确实也是铁得不能再铁！”
　　“是吗？！再见！”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反正你俩也认识，等会儿咱们仨一块吃顿饭吧？”
　　“我认识，谁啊？！”
　　“樊校长，我妈。”
　　“你这个没正经的坏蛋！”
　　郑元吉哈哈一笑，说道：“刚才我好像闻到一股醋味儿！”
　　“狗鼻子！”
　　“要不能这么灵敏嘛！说正经的，等会儿你过来陪我妈吃顿饭吧？”
　　“亏你想得出来，不行！”
　　“陪朋友的妈妈吃顿饭，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这样的朋友关系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心里无鬼，何须介怀……”
　　“少来这套！”
　　“如果你邀请我陪你妈妈吃饭，我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不信，你邀请一下试试？”
　　“不用试，我信！因为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不跟你罗嗦了，再见！”
　　“你打电话来有事？”
　　“呃……没事。”
　　“是不是想见我？”
　　“谁希得见你！”
　　“我想见你！下午有空的话，陪我去买衣服吧？马上就要过年了，我还没有买新衣服。”
　　“呃……不想出门。”
　　“实在不想出来就算了，我另找人。”
　　“那……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给男闺密掌掌眼。”
　　“就这么说定了呵，一点左右，我骑车去接你。——别穿呢子大衣，穿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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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穆若陪着郑元吉正在一条服装街上逛着，迎面碰到了她的妈妈姚冰。
　　见躲不过去，姚穆若只好介绍二人认识。“我妈妈。——郑元吉。”
　　“你就是元吉！”姚冰激动地朝郑元吉伸出两手。
　　郑元吉忙将双手递上。“是我。阿姨，您好！”
　　“哎哟喂，就跟失散了多年的亲人似的！”姚穆若挖苦一句。
　　“可不就是亲人！”姚冰说。
　　“他算什么亲人？！”
　　“在我心里，元吉跟亲人一样……”
　　“打住！别瘆我！——呃，他要买衣服，请我来帮着掌掌眼。”
　　“怎么不去咱家店里？！”
　　“那里的衣服不适合他。”
　　“怎么不适合？！——元吉，咱家店里的衣服有好几种风格，有一款就特别适合你！走，去咱家店里看看！”
　　郑元吉不顾姚穆若扯他的衣襟阻止，答应了姚冰的邀请。
　　姚穆若气坏了，趁妈妈不注意，掐了一把郑元吉的后腰出气。
　　郑元吉陪姚冰走在前面，姚穆若跟随在后，一起朝姚冰的服装店走去。
　　听到妈妈问起郑元吉的家庭状况，姚穆若忍不住插嘴抗议：“怎么还查起户口来了！”
　　姚冰有两个店铺在这条街上，一个专卖男装，一个专卖女装。
　　进到店里，姚冰亲自给郑元吉挑选衣服；郑元吉从试衣间里出来后，又亲自为他整理领袖。
　　“天生的衣服架子！”一位店员说，“——老板，把他雇来给咱们店当模特吧！”
　　受到夸赞的郑元吉，忍不住朝站在那里旁观的姚穆若扬扬眉。姚穆若不屑地撇撇嘴。
　　店员将新衣打包之时，郑元吉掏出钱包。
　　“这孩子怎么还这样见外？！”姚冰立即阻挡回去。
　　“等会儿你把钱给我吧。”姚穆若说。
　　“你这孩子！”姚冰嗔怪女儿一声，接着对郑元吉说道，“这是阿姨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等姚穆若和郑元吉离开后，店员们异口同声地问道：“穆若的男朋友吗？！”
　　姚冰笑着反问：“你们看着这小伙子怎么样？”
　　“帅！”
　　“阳光！”
　　“长得有些像我喜欢的一位演员！”
　　“恭喜老板，找到这么好的女婿！”
　　“八字还没一撇呢。”姚冰高兴地合不拢嘴，“听穆若说，俩人只是普通朋友。”
　　“你受骗了，老板！穆若一看见我们就脸红了，羞羞答答地跟平时很不一样，如果是普通朋友，会是这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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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服装街，郑元吉提议去咖啡馆坐坐。姚穆若欣然同意。
　　“这里不陌生吧？”两人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后，郑元吉问道。
　　姚穆若乜斜他一眼，没言声。——上次她和邵康宁便是在这家店里遇到了郑元吉和他的朋友。
　　郑元吉咧嘴一笑，拍拍盛着新衣服的手提袋说道：“我说的对吧？你是我的幸运星，和你在一起就有光沾！”
　　“快把钱给我！”
　　“凭啥？这是阿姨送给我的新年礼物。——礼尚往来，让我妈也送你礼物。”
　　“不要。——我妈真是的！钱多的没处花了吗？送给你这么贵的衣服！”
　　“觉得亏得慌，就招我当女婿做找补吧。”
　　“你……”姚穆若不由涨红了脸，“我才不要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多好啊，你没听见那几位女店员对我赞不绝口？”
　　“人家那是为了哄我妈高兴！”
　　“你看不上我哪里？我可以改！”
　　“哪里都看不上！”
　　“哪里都看不上……那我干脆来个改头换面！”
　　“嘁，犯贱！”
　　“不是犯贱，是爱情！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姚穆若脸上又有红云升腾。
　　“别胡说八道……说好了做我男闺密的。”
　　“男朋友兼男闺密，我一肩挑！”
　　服务员送咖啡来，两人暂停交谈。
　　“行吗？！”服务员离开后，郑元吉追问。
　　姚穆若垂下眼睛回答：“我是不婚主义者……绝不是说说而已。”
　　郑元吉思忖一刻说道：“我能接受。”
　　“你父母能接受吗？”
　　“呃，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才开始，这不现实，只能边进行边解决……”
　　“别说了，我不愿意，只想保持这种普通朋友关系！”姚穆若说罢埋头啜饮咖啡。
　　郑元吉呆怔一会儿，怅怅地说道：“好吧，那就随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