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爱情》只是蝴蝶

4、第 4 章

　　可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总不会真的看上她吧！应该只是玩玩而已罢了。

　　所以，她决定••••••

　　程铮怎么也没想到莲华会带她来这种地方，一只手推车，几张泛着油光得桌子，和几把残破得椅子.

　　莲华也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里，她原本是想去翠华吃鸡蛋饼的，简如带她来过一次，吃过之后齿颊留香，可是今天，她好像迷路了。在穿过了N 条马路，拐了N 个小巷之后，她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摊位。

　　10年了，这面摊居然还在。

　　她没有询问程铮的意见，径直走了过去，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下。

　　“你想吃什么？”

　　程铮环顾了四周，嗯了半天终于应了一句随便。

　　“这里的牛腩面还不错的，”莲华倒也不客气，“老板。牛腩面两碗。”

　　看着老板熟练的捞起面条，码上牛腩，浇上红红的辣椒汁，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捧起碗，喝了一口汤，还是和从前一样美味，大块的牛腩咬在口里，韧而不腻，第一次她请他就是在这里，他欣然接受，大口吃面，大口喝汤，只有他，不会嫌弃她，总是那么温柔的站在她身边。

　　不会在有人象他那样了，程铮也不例外，莲华看着他郁闷的挑起一根面条，看来半天也没下口，不觉好笑。“味道如何？”

　　“还不错。”明显的言不由衷，“是吗，下次我请你去林记，那时你就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

　　若是往日，有免费的晚餐，莲华向来是不拒的，只是今天，仿佛又回到了那懵懂、任性的时代。

　　“你根本就不懂，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可以买的到的。”小时候父亲去镇上总会带着莲华，在买完日常生活用品后如果还有剩余的钱的话，父亲总会买一碗青菜肉丝面，1块钱1碗的面条，肉丝很难看的见，但是莲华还是很开心，回去的路上她会细细的回味，于是那山路不再崎岖漫长，星星也特别明亮。

　　“是吗，那如果我只是这面摊上的小伙计，你今天还会陪我一起吗？”

　　“不会。”莲华的回答干脆利落。

　　“那就别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话。”程铮有些恼火。

　　“你知道吗，那是我用我自己第一次挣的钱买的，老板人很好，知道我喜欢吃辣，特地多浇了两勺辣椒油，牛腩好像放的也比别人的多，那味道真的很好。”简如也很喜欢吃面，常常拉着她大街小巷的找好吃的面馆，也曾排着长长的队伍等过林记的那贵的吓死人的海鲜面，小小的钵子里面满满的盛着各式海味，香浓的高汤还未开吃便已绕梁三尺，只是那种幸福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知道吗？我用第一次挣的钱买了排骨做了一碗面，因为不吃辣，我连姜也没放，我把所有排骨都倒了下去，那味道真的很腥。”程铮说完，戏谑的看着莲华。

　　他永远不能理解，他是天之娇子，他习惯坐在温暖明亮的餐厅里，拿着细致的骨瓷茶杯，品着精致的点心。

　　莲华喝完最后一口汤，热呼呼的面汤在胃里，好像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忘记似的，看着程铮面前还满满的面，她善解人意的说到“走吧,接下来去哪里？”

　　程铮如释重负，“我们看电影吧！《投名状》？《集结号》？”

　　可是她还不想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那面里久违的辣椒刺激了她长久麻木的神经，她突然很想任性一次，像年轻时那样。程铮的脾气还真的好，就这么任由她拉着进了街边的漫画吧，莲华叫了一杯绿茶，不知道哪里买来的廉价茶叶满满的铺在杯底，喝在嘴里，一口的苦涩，没有关系，以前也是这样，她和他躲在宿舍里看卡通，他翻出家里拿来的茶叶，一颗一颗细细小小，总觉得不够多，倒了又倒，一冲水，两人就傻眼了，小小的茶叶一下子舒张开来，胀了满满一杯，贪它清香，喝了好大一口，却苦的直皱眉头，但又不忍浪费，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茶杯盖晃晃，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那次他们看的也是《浪客剑心》。

　　“看不出来你喜欢卡通。”程铮讪讪的说着，明明极想发脾气，却又不想失了风度，只得拼命的忍着。

　　以前喜欢是因为他，总是陪着他看，看着看着就入了迷，这是个不同于现实的世界，简单、美好，有付出就有收获，好人终有好报。

　　“小时候也看过，挺喜欢神谷熏的。”程铮没话找话。

　　“我不喜欢熏。”莲华的声音有些生硬。

　　莲华不喜欢熏，很久以前他曾送她一张海报，一片昏暗的雨夜中，一个身着一袭白衣、持一把蓝色的纸伞的女人异常安静地走进了莲华的的视线，她有着山茶花一样娇艳的容貌和白梅花一样淡雅的气度，素飒的刀光映照着她的眼睛，深不见底。

　　“那一定喜欢雪代巴了。”程铮看着她，她的眼里有些迷离，“嗯，是个很完美的女人。”

　　那时她想，这应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于是她怂恿他租碟子来看，长长的TV版抵不过一部《追忆篇》在她心底的分量，雪代其实算不上完美，明明是来复仇，却爱上了仇人，这样的情节武侠言情里实在是太多了，可莲华还是记下了这个安静与坚强的女人，也记下了剑心与他脸上的那道十字伤，

　　“你今天不应该看《星霜篇》的。”程铮说。

　　可偏偏今天漫画吧播的却是这部《星霜篇》，冬天过去了，白雪融化了，白梅的香气也渐渐淡了，《星霜篇》点点滴滴描述的全是剑心和神谷熏的故事，他们怎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爱情如何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直到十字伤的消失，莲华终于招架不住，它怎么可以消失，那些曾经铭刻着快乐悲伤的记忆与感情，就算深藏心底多年，又如何可能消失！

　　“为什么呢，爱过了真的可以一笔勾销吗？”莲华低声自语。

　　“剑心没有忘记雪代，他只是后来爱上了熏，正如，雪代没有忘记未婚夫，她只是后来爱上了剑心，”程铮突然说，“时间可以修复一切。”

　　“可以吗，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吗？”她抬起头看着程铮，这男人的眼里有着熏一样单纯的快乐与坚定，她忍不住想靠近，恍惚中看见父亲苍老的面容，心一分神，握着茶杯的手不免一抖，茶已凉，滴在身上，渗入衣服，空调的冷风吹过，小腹一阵痉挛，莲华突然觉得胃里有些翻，她忘了，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女孩，曾经的固执让她的胃不如从前坚强，而辣椒是绝不能再碰的。瞧吧，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果然不适合学小孩子耍任性的了，招报应了吧。

　　“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家吧。”程铮关切的问，果然出身名门，即便她这样折腾着他，他仍然温柔。

　　只是这样的温柔，他会永远只给她一人吗？她想要总是太多，而他是给不起的。

　　才一进门，就被简如一把抱住，“老实交代，进展如何！有没有收到什么好东西？”

　　简如把莲华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又拼命在她的包里翻了又翻。

　　“没什么啊，只是去A 大街吃了一碗面，在拐到B小巷看了一集卡通。”莲华说到。

　　“你这个暴殄天物的家伙，你应该先拉他去逛街，在到珠宝店里转转。”简如在一边唉声叹气。转念一想，“也是，你应该放长线，吊大鱼，可也不要去那种地方啊”

　　思考再三，简如说：“下次再出去的时候记得叫我给你先定个方案，可不能让这条大鱼溜了啊。”

　　“喏，电话给你，你直接约他吧！”

　　“你还敢顶嘴！”简如双手环绕过来，做势要掐她。

　　莲华没有还手，由得简如折腾。

　　“你没事吧。”简如探了下她得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啊。”

　　莲华没做声，她真得觉得有点累了，软软得倒在床上，可是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到那个晚上，那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晚上，她坐在江边，看着草从中的萤火虫飘忽闪烁，最终归于黑暗。他曾经告诉她：在萤火虫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体内的发光质经发光酵素作用产生了光能，在夏天，雄性萤火虫四处飞动发光来吸引异性；雌性停在叶上等候发出讯号．因为发光是耗能活动，这光只能持续2到3小时，她忘了问他，如果有一天如果雌虫能量用尽无法发光的话，那雄虫还能找到它吗？

　　倘若有一天她还能碰到他，她想，我一定会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