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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江湖,一个复杂却又简单的地方,说它复杂是因为它表面光明磊落,但私下却暗潮涌动,门派之间的恩怨更是错综复杂,你永远不会知晓,一个门派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被灭门。说它简单却是因为它始终惯彻一条法则,强者生存,只要你武功高强,就能问鼎武林从此扬名,想要成名不过就是一夜之事,但是江湖上人才辈出,想要守住名号便要不断的精进,可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人从此落寞,而有些人却一举成名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侠。
      所以说江湖不是谁都可以闯的,没点真本领只有送死的命。
      最初杜月心以为只要有一身本领,便可所向无敌,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本领这东西,原来并不会跟随自己一辈子,也许失去它就在一瞬间。而望月梅恰恰就是那个不小心丢了本领的人,也因此有了杜月心的故事。
      杜月心一个初入江湖,却一战成名的传奇人物,想要知道其中原由,那就听她娓娓道来吧……
      江湖对于杜月心来说就是个坑,一个坑死她不偿命的地方。她只是快死时好巧不巧的向老天祈祷了一下,就这么巧的,来了个人说要救她,有人要救她那她当然要感恩戴德,而她刚好是个有原则的人,她的原则就是,有恩必报,有债必还,欠天欠地不欠人情。
      总之她不喜欢欠着别人,她比较喜欢和人两清后再遇是路人的感觉。所以这救命之恩自然是要报,可是她没有想到报恩这么难,若有下次她怎么也要换种方法报恩。
      说起江湖,就不得不提一提苍山一战,话说当时江湖发生了一起门派灭门案,所灭门派正是潮汕派,如果单单只是门派之间的屠杀,或许就不会有苍山一战,但事事就是如此难料。
      潮汕派的掌门在灭门前曾出言挑衅龙栾教,其话语,难听到不堪入耳,结果没过几日就惨遭灭门,换作谁都会将此事与望月梅联系在一起,众说纷纭便有了望月梅报复潮汕掌门而将其灭门的说法,也因此衍生出五大派联手围剿龙栾教的事件。
      话说当时五大门派浩浩荡荡去了百来号人,其中不乏跟着去的年轻少侠,少年侠士个个年少轻狂,又个个自视过高觉得自己武艺高强,此次又是围剿万恶的魔教,自然想要先拔头筹,便不由分说冲入魔教就拔剑相向。望月梅身为龙栾教主这敌人都杀到自家门前来了,岂有不迎战之理……如此这般,这整件事的原委都还没弄清楚,两方人马就已经厮杀成一片。
      出乎五大派掌门意料之外的是,他们五人联手竟也敌不过一个望月梅,眼看就要大败而终,此时突然出现转机,一位青年侠士仅凭一人之力便大败望月梅。
      话说,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如此了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人送外号天下一剑的金问夜。
      说起这金问夜可真是了不得,单说其身份便已是江湖少有,即是天机子的外孙,也是玄冰老人的孙子,还是九华派的未来掌门人。当然只是这些并不能为人称道,江湖上那些名门大派之后大有人在,而金问夜真正厉害就厉害在武学上,相传此人天赋异禀乃习武奇才,十五岁时已然名动天下,其武功修为更是无人匹敌。
      话又说回到这苍山一战,金问夜大败望月梅之后并未杀之以绝后患,而是废去其武功让她不能再掀风浪。金问夜在五大派面前只道了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让她自生自灭吧!”此话尽显大侠风范,其气量更是休休有容,磊落不凡。此战虽是五大派胜了,却也是伤亡惨重,不过这魔教已除江湖又能平息一段时日了。
      但是话说,那望月梅被废去武功后去了哪里,便无人知晓了……
      时至午时,酒楼里的人越来越多,台上说书的说得绘声绘色,台下听得是一片叫好声,酒楼内的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杜月心不免有些想笑,这台上讲故事,故事的主角在台下听故事,好吧!她更正……她顶多算是个替身。
      正想着,隔壁桌的叫骂之声不免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奶奶的,老子都快把这梧桐镇翻个底朝天了,怎么还是找不到望月梅那妖女。”说话的大汉气得将酒碗砸得叮当响。
      与他同桌的男人看不过去,出声制止:“好了,你就算把碗砸碎,也砸不出那妖女的踪影来。”男人说完闷闷地灌下一大口酒,而后,似突然想到什么,忙放下酒碗小声道:“我说,该不会放消息的人,是故意将这假消息放出来,好引开我们想要独占其功吧?毕竟那魔教妖女此时是废人一个,杀她易如反掌。”
      大汉闻言,忙站起身,怒道:“他敢耍老子,定饶不了他。”说完提刀便往出走。
      杜月心眼瞅着他们走出酒楼,这才敢露出快埋进饭碗中的脸,生怕自己出众的容貌引起他们的注意,而不小心让他们认出来,如此一来就不单单是被俩个人追杀这么简单,而是要被围堵在这酒楼之中了。
      她敢肯定这酒楼里坐着的十之八九,都是来此处寻望月梅的,那大汉嗓门那么大,这一声吼不得把她活生生暴露在万剑之下,她想就算金问夜武功再如何了得,也不能护她周全,想来想去只有赶紧走方为上上之策。
      一想到这她忙推了下与她同桌的男人,压低声音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撤。”还没吃饱是小,就此丢了性命是大。说完起身便要往出走,可同桌的男人好似完全没听到她刚才的那番话,仍是坐在那里吃着饭。
      为不引人注目她又坐回桌前,小心的观望着四周,生怕一不小心败露了身分。她催促道:“你也差不多吃饱了吧?趁现在还没被人发现赶紧走。”见他充耳不闻,她当下便急了,没好气道:“你能不能给点反应,我说要是被发现你我都走不了,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围攻我们,我是必死无疑了,你是天下一剑的金大侠自然是能全身而退,但是你好歹考虑一下我的安危吧?”见他微微皱眉,她知聪明如他自是听出她话中数落之意,心想还是不要惹他生气才好,忙改口。“好吧,就算你有心护我,但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这能避免的我们就尽量避免。再者你们同为武林中人,依你的性子出手时难免有所保留,可是你看看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会和你讲什么同盟之情,他们皆是来寻我报仇的自然是不杀我誓不罢休。”杜月心打算来个以情动人。
      经她一番劝说总算见金问夜放下碗筷有所动作,但是他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大门不是在左边吗?怎么就见他直勾勾地往掌柜那去了。
      她忙跟上前去,疑惑问道:“帐你不是结过了吗?”
      金问夜并不理会她,行至柜台前说道:“掌柜住店。”
      杜月心闻言一愣,忙拽住他悄声道:“金问夜你是在与我做对吗?我这要走都来不急,你倒好还要住下了。你金大侠是有一身了不得的本事别人动你不得,可你别忘了我如今可是武功尽失,这还都是拜金大侠你所赐……”她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金问夜拂开她的手,淡漠道:“你觉得出了这酒楼,你就能全身而退吗?暗地里早已有人对你下了追杀令,现在又有人将你的行踪告知天下,如今想取你性命的人都聚在了梧桐镇,你此时到处乱走岂不正中他们下怀,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倒不如养足精神好好想想对策。”
      见他说的句句属实,也分析的头头是道,她低首不语,现在也只能依他说的去做了,可是他这种淡然置之的态度,让她着实有些气愤。想来若不是他,她现在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倒不如当初一剑杀了望月梅,还痛快些。
      掌柜见两人长相出众又气度不凡,心想必是大有来头之人,便不敢有所怠慢,恭敬道:“二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只剩下一间房了,不知二位是否方便?”近来不知为何梧桐镇里突然涌进大批外来人,这住店吃饭的人一下暴涨可把他高兴坏了。
      “方便,自然方便。”不等金问夜开口,杜月心抢先答话,引来金问夜的侧目。
      “那自然是甚好不过,我这就唤小二来给二位带路。”掌柜笑容可掬的说着,随后高喊一声“小甲。”
      “来喽!”杜月心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少年向这边跑来,少年与她打了个照面,明显一愣。
      “小甲,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带二位去客房。”掌柜见他傻愣在那,口气有些不悦道。
      “哦……二位客官这边请。”名叫小甲的少年比了个请的手势。
      杜月心扫一眼少年,便往客房走去,这小二怎么怪怪的?她有些纳闷,可又说不上他哪里怪,只当是她想多了。
      客房摆设极其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再就是几个凳子,但该有的都齐全。
      金问夜先行进去,她紧跟在后,她前脚才迈进,就听那小甲小声的咦了一声,她扭头古怪看他。
      “二位是住……一间房吗?”小甲迟延了下,小声问道。
      杜月心微蹙眉,奇怪道:“有何不妥之处吗?”
      小甲脸一红,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逐又看了金问夜一眼,有些失落的低垂下头,小声喃喃着。“两人如此般配,并无不妥。”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女子,像梧桐镇这样的小地方,嫌少见到外来女子,所以在他心里隔壁街的小花便是这天下最美的女人,可今日他才知道天下远没有他想象的这么小,这世间竟还有比小花更美的人,只可惜这天仙一样的人儿已是别人的了,他此生能有幸见到天仙已是无憾,能与她相配的也只有这样的翩翩公子了。
      “二位客官若有什么吩咐可随时叫我。”小甲最后又看了杜月心一眼,将她深深印刻在心里才转身离开。
      她摸着脸,嘀咕道:“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吗?”那小二看她的眼神如此奇怪。
      金问夜瞥她一眼,淡淡道:“那小二只是对你心生爱慕才会如此看你。”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惊讶道:“怎么可能,我与他也就方才见过一面。”她不相信。尔后想到自已现在是望月梅。
      “望月梅乃是江湖第一美人,那小二在这小镇自是没见过你这般容貌的女子,会倾心于你并不奇怪,按理说你早该习惯这等事才是,为何你似乎全然没有身为美女该有的自知。”他微微眯起双眸。
      杜月心心里一惊,忙辩解道:“如今我四面受敌,凡事都要小心为妙,那小二又如此可疑自是要提防。”
      “听闻望月梅胆大敢为,不然一介女流如何坐稳教主之位,魔教中人个个戾气极重,若要镇压住他们必定要胆识过人,可现下看来竟是个胆小怕事之人。”金问夜面露狐疑,不信之意更甚。
      杜月心暗自唏嘘,莫不是被他看出什么了,但转念一想他与望月梅也就苍山一战中交过手,并无其他交集,又怎会知道她真正的本性。
      思及此,便宽心许多,佯装愤恨道:“若我还有一身武功自是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如今我空有这躯壳,却无其实质,只能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对于我来说望月梅这个身份,只是个烫手山芋,如果可以我早将它扔出去了。金大侠只当之前的望月梅已死,现在的我已弃恶从善,所以日后莫要再提望月梅的从前。”
      他发现她说到望月梅时并不用我来表示,似乎有区分之意。
      “哦……但本性终是难改。”他随意道,
      有些话题一旦被说起就止也止不住,杜月心便是一开话匣就关不上的人,对此开始侃侃而谈。
      “金问夜你可曾想过,我如今胆小怕事都是你造成的,江湖人人都觉得是你救了我望月梅一命,望月梅仍能存活于世都是靠你的不杀之恩,但在我看来这种一时的仁慈却是一柄利刃,杀我于无形。你明知江湖上想杀望月梅的人多如牛毛,却还废去我必生功力。金大侠如此有远见之人,想必当时就以料到我会有此番境地吧?”她就不信聪明如他会没料到江湖上的这些人,会借此事追杀她。
      她冷冷一笑,接着道:“经苍山一战金大侠是名声大振,更是受众人敬仰,而我却形同被困狼群的猎人,原本狼群忌惮于猎人手中的刀不敢袭击猎人,可是一旦猎人的刀被夺走,对狼群以无威胁的猎人其下场可想而知。金大侠觉得你会是恶狼呢?还是那个夺刀之人呢?”她拿眼瞟着他。
      她虽然不是真正的望月梅,但此时被困的却是她,她相信自己是对此事最有发言权的人。
      金问夜明显错愕了一下,然后平静道:“我不杀你并非出于仁慈,而是苍山一战武林正派也有过失,若我杀你并非正道所行之事,但若不杀你五大派势必也不会放过你,唯有废你武功,五派掌门才会就此罢手。我只是没有想到其他人执念太深,仍是不肯放过你,我虽不想,可却在无形中成了那个夺刀人。”是他想得不够周全,他心中的江湖多了些正义,少了些人性。
      看他似真有内疚之意,杜月心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如此想来金问夜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她方才那慷慨激昂的一番说词岂不是很傻。
      当初她以望月梅的身份换得一命时,就已经做好打算,望月梅仇家太多,她顶上望月梅的名号必有人来找她寻仇,她若想保住性命只能找个厉害之人寻求庇护,但是以望月梅的恶名想杀她的人远多于护她的人,想找一个真正护她的人实在难如登天。许是老天垂怜,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遇上了金问夜,她虽没有江湖经验却也听闻过一些江湖传言,当即决定缠上金问夜做自己的保命符。
      只要靠上金问夜这座大山,她便没什么好怕的,光是天下一剑这几个字便已经震慑四方。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金问夜如此精明,处处挑她疑点。是她想的太过简单,她只想到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应没有人会怀疑她望月梅的身份,毕竟谁会在这种时候愿意冒生命危险去假扮望月梅呢?再加上她有着无一丝破绽的脸,更添她的自信,就无防备的找上金问夜。
      她考虑再三,终觉不妥,若真被金问夜认破那她就别想拿到解药,是的……她当初以条件换命,其条件就是顶替望月梅一段时日,等时机成熟救她的人便会来寻她,给她解药换回真容……但前提是要在无人识破的情况下,若是被人发现她并非真的望月梅,那她就拿不来解药,只能顶着别人的脸过一辈子。
      虽说成为美女没什么不好,但这个美女随时都可能遭杀身之祸,光这一点她就宁可要自己那张不算出众的相貌,起码安全。
      现在她要担心的不仅是追杀她的人,还有金问夜的各种猜疑,种种试探,与他斗智斗勇让本来就笨的她,心力交瘁。她思来想去,还是去寻个憨厚些的,再用美□□之使其死心塌地护她更为可靠。
      眼下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摆脱金问夜,而不让他怀疑……
      突然想到一事,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极其认真道:“金问夜你即是真心留我性命,不管怎么说你于我都有救命之恩,我向来有恩必报,欠你的我都会一一还给你,所以在我还清之前,你定要护我不死,待还清之日我自会离开。”对就以还恩为借口,到时随便敷衍一下,再离开就说的过去了。如此才算最为自然的分别方法,分道扬镳各走一方。
      可金问夜却倚靠在窗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他面色不改道:“时候不早了,床让给你。”便独自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这几日她都没有好好合过眼,生怕自己在睡梦中一觉不醒,但现在金问夜就在这,他就像一颗定心丸一样,让她无比安心,起码现在是安心的。心中安心这困意便阵阵袭来,她爬上床,正想睡却想到这三月的天,他就坐在窗边岂不是很冷,抱着被子想给他,但发现就一床被子给他那她就没的盖了,她开始犯难,内心挣扎片刻,咬牙决定……
      “金问夜,被子给你。”她将被子抱给他。
      金问夜睁眼,目不转睛地凝视她,淡淡道:“你将被子给我,那你盖什么?”
      “我自然就没的盖了,所以你快拒绝我的好意,如此我才能心安的上床睡觉。”她说得认真,并不像在说笑。
      他蹙眉,觉得她有些多此一举,明明不想给他为何还要来问他,沉声道:“问过我之后你就能安心了?”
      她重重点头,回答得及快,“是的,虽说还是自私,但我问过你再睡,与不问你就睡,怎么想都是前者更让人少些愧疚。如果我问你,就轮到你于心不忍,于情于理你都会让给我,如此我自当不好拒绝你的好意安然收下,那我当然就可安心睡觉啦!你只要回答要还是不要就行。”起码她问过了,是他不要的。
      他静默,是的,于情于理他一个男人都不会让一个女人去受冻,自然会让她,为求安心她想得到是周全,堂堂望月梅会因一床被子感到愧疚,让他更是确定心中猜想。
      “我不用,你拿去盖吧。”
      “谢啦!”语毕,就见她抱着被子回到床上,没过多久便传来她熟睡的呼吸声。
      他俊美的貌色染上一层神秘,她的脸虽长得与望月梅无异,但绝对不会是望月梅,那她为何要冒充望月梅而且还是在现下这种时候,此事背后必有因由。
      他不似那些江湖人顽固不化,认死正邪不两立,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是善是恶他只会靠自己的观察去判断,而不是单看身份立场,这也是他没有当场拆穿她的原因,她的破绽太多,若单看样貌许会被她骗过,但仔细观察就能看出她身上毫无江湖气,只是个寻常女子。
      看来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不然就不会赖上他,她想将他当成挡箭牌来躲避追杀,到底是何原由让她宁可冒死也要假扮望月梅,他不禁皱眉,百思不解。
      他虽现在会护她,但会护她到何地步便不得而知了,她即愿背这恶名,那必是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只是不知那最坏的打算何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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