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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通缉令42(修) ...

  •   海贼与通缉令

      不出我所料,组织的两位领袖要求我们前来报道的原因无他。
      一个嚣张的海贼在风之国砂隐村嚣张地暴揍了风影。
      迪达拉刚汇报完前因后果,我烦躁地撇撇嘴:“拉倒吧,什么‘暴揍’。这家伙没受什么伤,顶多是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闪了腰。”
      “但你还是揍了。嗯。”迪达拉总结说。
      “可以了,”靠在窗前的小南姐说着,向冲天鬏小朋友露出一个极其寡淡的笑,“辛苦你了,迪达拉。你可以回去了,好好休息,我们还有话要问艾斯。”
      小朋友看看我,转身离开前向我投来一个担忧的目光,大概是怕我挨骂。在他踏出办公室,轻轻关上门前,忍不住又看了看佩恩,看了看小南,最后看了看我。迪达拉走后,一直在办公桌前正襟危坐的佩恩缓缓捂住了脸,发出一声叹息。
      “……这次又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和风影发生冲突?”佩恩无奈地问。
      “一年前,我在沙漠里捡到一个被家人仍在那的小孩,他被自己的爸爸虐待,然后我背着他走出了沙漠,直到他被家人接走。这次我们在砂隐村又见面了,没想到他是风影的孩子。风影还是在折磨他。”我解释说。
      “为什么?”小南姐问。
      “风影想把他的小孩培养成砂隐村的最强兵器,出于这个目的,他甚至派了杀手去暗杀自己的孩子……他认为这是一种考验。”
      “难以置信。”小南姐轻声说。
      “第三次忍界大战都过去了十多年,没想到现在还是会有这种观念,”佩恩冷冷道,“不过也是,正因为这种观念的肆虐,战争才一次又一次卷土从来。”
      我耸耸肩:“事情就是这样了。我那天气疯了,如果这次闹得太大,影响到了组织,那挨罚就挨罚吧。我只是想揍风影而已,他的眼眶现在应该还没消肿,腰大概也一时半会好不了,他好像还崴了脚,我看他有点站不起来。”
      “这次不会罚你,”小南姐说,“按照角都的建议,我们应该允许你在明面上活跃。你是这个组织的障眼法,你‘海贼’的身份转移走了其他忍村的注意力,也分散了兵力。据我所知,现在一些国家开始派出精锐忍者来着重加强海上防线,比如说土之国和风之国。雨之国大名同样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这个指令对我们来说倒是无所谓,做个假名单糊弄过去就好。”佩恩接着说。
      “对,毕竟他们想破脑袋都猜不出,当时抢劫了所有雨之国贵族的海贼现在正在雨隐村和村长聊天。”我幽幽道。
      佩恩浅浅笑了,看起来有些疲惫。
      “就算抛开立场,我和小南都不应该出罚你,”他说,“我和小南经历过第二次和第三次大战,第二次大战时,我们居住的那片区域突然被划进了战区,木叶的人一夜间就攻打了过来,大家都来不及逃跑。我们有一次偷来食物,躲进了荒郊野岭,到头来还是碰见了一帮木叶的忍者。一个人说,还好只是孩子。他的同伴却说,杀掉吧,在战场上孩子也不能信任。如果不是他同伴阻止,他已经杀了我们。”
      “……怎么会这样……”
      “战争是扭曲人心的东西,”小南姐平静地说,“所以我和佩恩想全力阻止战争,阻止历史重现。我们寡不敌众,不得不利用眼前的一切,不得不做一些明知道错误的事情。可艾斯,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在这里没有立场,你是自由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突然,佩恩警惕地扭过头,看像窗外的一片烟雨朦胧。
      “……那家伙怎么突然来了,”佩恩眉头紧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谁来了?”
      我的问题没等到答复,雪白的纸片啥时间铺天盖地向我涌来,将我严丝合缝地裹住。我还来不及防备,视野陷入一片黑暗,我动弹不得,自己的呼吸声在一片死寂中显得那么突兀。
      “暂时不要动。”我听见小南姐走过来,隔着白纸对我说。
      我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静静地躺在纸片中。他们两人好像离开了,不知过了多久,稀少的空气闷得有些心慌,但纸片仍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忽然,办公室的门再一次打开,生锈的门轴发出一声尖叫。有一个脚步声渐渐向我逼近,我分辨不出是谁。
      “这是什么。”陌生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雨隐村的叛徒,”佩恩的声音冷冷响起,“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
      “哼,”陌生人笑了,“在我来之前,你们似乎很忙啊。内忧外患的感受如何?”
      “还不错。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小南姐说。
      “你今天有何贵干。”佩恩问。
      “没什么,来看看你们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你最近可是把雨降到了不该降的地方。你想监视什么。”
      “如你所见,我们现在忙得很。再加上那本就是我的组织,本就该在我的监视范围内。”
      “是因为那个到处惹事的海贼吗?怕他毁了你多年的心血?那个行为难以捉摸的家伙,留着也只是隐患。”
      “他现在还有点用。我们人数本来就不多,不能再随意杀掉成员了。”
      “这话你该跟角都说。你最好不要毁约,”那人威胁着,用脚踢了踢我,“这个人干什么了?”
      “你操心的事还真不少。”佩恩说。
      那人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一边说着:“不叫绝来处理尸体?”
      “这次不必。”小南姐拒绝说。
      “杀鸡儆猴吗。还真是有效的管理方法。”那人嘲讽着,声音戛然而止。他大概离开了,忍者向来都是比起门更喜欢窗,比起走更喜欢跑,比起跑更喜欢瞬身术。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纸片终于散开了,我忙不迭从中爬起来,大口呼吸着空气。
      “……还以为要被活埋了呢,”我松了一口气,“那个家伙是谁?”
      “算是我们的合作方吧。”佩恩回答道。
      “这个人是个疯子,”小南姐说着,目光凝视着窗外,“他会潜伏在暗中观察组织的成员,是个很危险的家伙,擅长操纵人心,不能留给他任何破绽。”
      “这就是那天小南去找你的原因,”佩恩接着说,“这个人不知为何盯上了你,可能是忌惮你们那所谓的‘恶魔果实’吧。他谨慎得很,会干掉任何可能阻碍他计划的人。现在最好尽量让你淡出他的视线。”
      “……计划?是指世界和平吗?”
      “是。”
      “可是我也讨厌战争,喜欢和平啊。”
      “但是你的能力对他来说是不可控的,忍者的常识无法套用在你身上。而且不受社会规则束缚的你更加难以控制。”小南姐解释说。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佩恩从办公桌前站起身,似乎要送客的架势,“他是个狡猾的人,会故意露出马脚,引你上钩。”
      “这样并不是质疑你的能力,认为你会败给他,”小南姐补充道,“只是为了规避很多麻烦,他会的忍术非常诡异,我们只是想确保你能平安回去。”
      “在这里,你大可依赖我们。”她这样说。
      佩恩起身离开了一会,等他回来时,他带来了一件朴素的粗棉忍者服,一件亚麻斗篷,还有一个雨隐村的护额。“换上这个,”他对我说,“我把你送回去。”
      在这个满是封印与结界的组织里,不会忍术的很难来去自如。经过刚刚那一场闹剧,佩恩大概是想把我假扮成他的手下,某个佯装跟随村长出门办事的年轻随从。佩恩在前,我在后,沉默着走到塔底,再穿过一条漆黑的密道。
      “我想学忍术。到处找人帮我开门真的好麻烦。”我嘟囔说。
      “想学就学吧,如果肯教你的话,”佩恩回答道,“只不过我们用的都是很高级的封印术和结界,两三年都学不会的。”
      “这么想来好像没什么必要去学。”
      “除非你两三年不出门,那就感觉有必要了。”
      “我可能两三天的时候就已经挖地洞逃跑了。”
      “那感觉土木工程对你来说更有用。”
      面对首领难得一见的调侃,我翻了个白眼。
      我问佩恩,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忍术的。佩恩告诉我,他和小南本都是普通人家出身,被战火波及,木叶的军队来得突然,他们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家人与朋友。佩恩那名为“轮回眼”的血继限界不知道遗传自父母哪方,或许是他们祖上的某人,这是他儿时与忍术唯一有所交集的地方。那场战争本来和雨之国无关,只是砂隐村和土隐村在政治立场上与木叶的关系恶化,两忍村将雨之国选为了根据地,不断逼近火之国的边境,当年的雨隐村快要被逼进了绝境。有一个善良的木叶忍者收留了他们,教会他们忍术,为了让他们在乱世中也能生存。
      恩人离开的几年后,他们从尸体上捡来了雨隐村的护额,正式成为了雨之国的忍者。
      佩恩平静地回忆着:“那时的‘晓’只是一个倡导和平游说组织,由我们,流浪忍者,还有对战争抱有诸多不满的雨隐村忍者组成。并不像现在一样激进。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重要的人后,我和小南才意识到沟通并不能解决问题。”
      “有时候人是没办法共情的。”我说。
      “没错。当年雨隐村的首领将我们视作威胁,不惜与侵略了雨之国的木叶合作,都想要消灭我们这一‘变数’。尽管我们只是真心实意地为了这个国家。”
      “小南姐说过,你们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很抱歉。”
      “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就是在雨隐与木叶的那次联合下,我们失去了所有的同伴。我们也不想再沟通了。所以重新成立的‘晓’成为了叛忍组织。”
      “这个组织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很讨厌战争吧,除了飞段。”我说。
      “这里的叛忍都失去得太多了,不光是因为战争,还有政治迫害,立场纷争。像是角都和飞段。”
      “……汤隐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就‘和平’问题,交出了一份匪夷所思的答卷吧。再多的我也不了解,除了飞段外,当事人都已经死了,而且传言也向来不可信。我能理解飞段的不满,泉之国如果一再削弱汤隐村的实力,早晚也会重蹈雨之国的覆辙,成为五大国交战的受害者。”
      “我来到这边已经一年了。可是我看见的越多,我越有一种消极的感觉,感觉这个世界不会再变好了。”
      “是有点绝望,”佩恩说,“飞段他们的教会说白了也是在绝望中的消极抵抗。”
      “将战争合理化,那样就显得打来打去行为没有那么傻。这样的人生太痛苦了,所以我非常感谢你和小南姐能为了和平坚持到现在。”我说。
      “不要这样说。我们也做了很多荒唐的错事,而且我们也知道那是错误的。只是这个组织在夹缝中生存,它的出生就注定了有一天会走投无路。为了保全这个组织,为了更远的目标,我们杀了太多好人。我们也做好了准备,某一天不得不杀掉最亲近的人,比如说彼此,还有我们的恩人。”
      “……因为他是木叶的,对吗。立场终究是无法跨越的障碍……”我喃喃说着,“我能理解你和小南姐,也能理解你的恩人。我也能理解把我送上处刑台的海军爷爷,那时他一直在痛哭。”
      佩恩转过头,看着我。
      “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吧。”他淡淡回复道。
      不知不觉间,我们翻过了山,来到了组织的结界前。佩恩结印,我眼前的山林再一次割裂,这样天崩地裂的场面不管看几次都会觉得震撼。
      “从这里就是分别了,”佩恩对我说,“进结界后,把这套衣服烧掉,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护额你先留着,难保有一天会再派上用场。”
      嘱咐完,佩恩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好奇地将纸翻折过来,正中央印着的我的照片,是一张抓拍,照片中的我站在风影办公室那堵破碎的墙面前,似乎正打算一跃而下。照片下印着我的名字,而我的名字下印着一串放大的数字,写着“五千万两”。
      “通缉令?”我问佩恩。
      他点点头:“砂隐村发布的。你在风之国境内被通缉了。”
      “……就那点事,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可是你袭击了风影。村子的最高领导人。”
      “……也是。”
      “恭喜,嚣张的海贼在这个世界也被通缉了。”
      “这句话你该对老爷子说。他一定会开心地拿我去换赏金。”
      “你原来赏金多少?”
      “五亿五千万。”
      “那角都会想办法带你回到那个世界,然后在那边提现。”
      佩恩平时不怎么说话,偶尔话多起来气人程度和飞段不相上下。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谢谢我。”
      我算是看穿了他的毒舌本性。
      “如果干完这一票,我是说——实现了和平后,如果我还在,我想请你吃个饭。”
      “好。看在你这么想谢我的份上。”
      “……我有点后悔和你讲话。”
      佩恩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可能是我没忍住,先笑出来的缘故。
      “快进去吧。再见。”他对我说。
      结界渐渐聚拢,天地又恢复了平静,我透过仅存的缝隙瞧见了佩恩的身影。他转身向雨隐村的方向走去,头上带着那个刻了一道划痕,他从尸体身上捡来的护额。
      他和小南姐最初是想过继承先烈们的遗愿的。

      按照佩恩所说,我烧掉了衣服。尽管我觉得这身衣服十分不起眼,应该不会有人记住,但是佩恩特意叮嘱过,向他那样谨慎得过了头或许也没什么不好。我将护额放进背包里,这块护额看起来很新,像是忍者学校会发给学生的东西,对于学生而言这象征着一种荣誉,“此后的自己就是独当一面的忍者”,就算只是单单为了这项荣誉,鸣人也更加卖力地练习起变身术。
      护额静静躺在我的包里,平整的金属闪烁着夺目的光。那上面没有任何的划痕,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等我回到基地后,迪达拉慌慌张张奔向我。
      “艾斯!你没事吧?老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小朋友急切地问。
      “怎么可能把我怎么样,我好歹也算他的员工好不好。”
      “可是你到处惹事。嗯。”
      我使劲揉了揉他的脑瓜,气得小朋友开始吱哇乱叫。我将通缉令亮到他眼前:“好消息,我被通缉了。五千万两,只有我原先金额的零头。看样子某风影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闻言,冲天鬏小朋友更是如临大敌。他先是让我收好这个通缉令,不要告诉其他人,又碎碎念着要去找他的蝎大哥,但他还需要更多的帮手,诸如此类。我本来还不太明白,直到下午在我钓鱼的时候,我的面前晃过了一个锃亮的大背头。
      “这是谁啊?嗨哟,这不是五千万两吗?”飞段贱嗖嗖地拍了拍我的肩。
      “你干嘛?你别把鱼吓跑了!”我小声抱怨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故作神秘地说,“你把那五亿藏到哪了?”
      “……什么五亿?”
      “角都——!就是他!私藏五亿——”傻大个高声嚷嚷着。
      “……飞段!我叫你来帮忙的,不是叫你添乱的!嗯!”
      小朋友气急败坏的高喊从身后传来。他冲上前,使劲拽住大背头的袖子:“我告诉你这件事,是不让角都卖掉艾斯,而不是让你把艾斯卖给角都!嗯!”
      “干什么?你以为本大爷会听小朋友讲话吗?小朋友不如去想想怎么多做些任务,减轻本大爷的工作压力!”
      “我才不是小朋友!嗯!要不是蝎大哥不理我,你以为我会跟你说话吗?!”
      “哟,小朋友一天天气性这么大,蝎不理你,蝎当然不会想搭理一个气性大的小朋友!”
      “闭嘴!你胡说!嗯!”
      这两人凑在一起时还真是不得安宁。我收起掉线,果然没有鱼咬钩的迹象,旋即扭过头,冲两人喊:“烦死了!我在钓鱼!这么不想吃鱼的话,那晚上都饿着肚子吧!”
      两个小毛孩已经撕打成一团,没人在意我说了什么。
      飞段灵巧地躲过了爆炸粘土,仗着身高优势将冲天鬏小朋友一把捞起,然后往外一抛。我扔下鱼竿,冲过去接住了他。看着大背头摆出了一个傻兮兮的鬼脸以示嘲讽,小朋友快气疯了,他被我架着,双脚离地但是又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一只被刺挠到的小猫崽。我刚头疼地撒开手,准备教训某个大背头,冲天鬏小朋友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一下子窜出去老远,两人又扭打起来。
      不知怎么的,我感觉现在的我像是伊鲁卡老师,一面看着班上最刺头的两个傻小子打得不可开交,一面努力稳定自己的血压。
      “……都别打了!再打下去我就要喊老爷子和蝎先生了!不,还有佩恩——”
      我话还没说完,一不小心踩上了湖边的青苔,身子一斜,直愣愣扎进了水里。
      “……哇!救命!”
      我还没扑腾几下,身体迅速脱力,在呛了一口水后便向湖底沉去。
      没过一会,湖面突然破开,一汪激荡翻滚的水花过后,我感觉有人揪住了我的后脖颈,直勾勾把我提上了岸边。我摔倒在岸边,使劲咳嗽起来。等我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到了老爷子,他还是带着黑色面罩,不苟言笑的目光中夹杂着大量的不耐烦。我再看向另一边时,两个打架的小孩齐齐躺在草地上,昏迷不醒。
      “老爷子?你怎么在这?”
      “来钓鱼的,”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一条价值五千万两的大鱼。再多个五亿就更好了。”
      老爷子这么说着,肩上还扛着种地的锄头。
      今天没什么收获,都怪那两个臭小子打架,今天的晚饭估计只有土豆和豆角。或许钓鱼并不是一个好主意,鱼竿是我自己东拼西凑做出来的,收线的时候偶尔会卡住,鱼总会在那个时候脱钩。今天的雨还是一直在下,佩恩一直在提防着不速之客。我在基地很少能看见鼬先生,他几乎都不怎么出门,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就算他就住在我的隔壁,我们两人的交集少之又少。
      这些天鼬先生被单独派出做任务,去调查组织的叛徒,那个模仿蝎先生的笔迹,从老爷子手里诓骗来巨款,最后因为攻击了鼬先生,怕佩恩追查而不得不逃亡的前任[空尘]。
      我从蝎先生那里打听过这个叫“大蛇丸”的家伙,当迪达拉告诉我“讨厌鬼鼬”独自去找那家伙麻烦时,我很害怕那个魔怔的生物学家会抠出鼬先生的眼睛来做实验。
      可是整个组织里,只有鼬先生能力强的同时还擅长侦查。
      他饲养了一大群乌鸦,每天盘旋在基地附近,它们都是鼬先生的眼线。
      当鼬先生回来时,我恰好从外面抓回来两只野鸭,好让土豆炖豆角吃起来没有那么寡淡。我们两人在玄关处偶遇,他看起来十分疲惫,脸色苍白的吓人。他冲我礼貌地点了点头,算作问候。鬼鲛告诉过我,他的搭档向来身体不好,大病跟着小病源源不断。
      我有些担忧:“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吗?”
      鼬先生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
      我不信。我害怕鼬先生讳疾忌医,导致问题越来越严重,万一是癌症,心脏病,或者什么闻所未闻的疑难杂症,恶化得严重了再好的医术都无力回天。
      “要不要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追问。
      鼬先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拎着的鸭子,他客气道:“没关系。我已经在路上吃过了。谢谢。”
      语毕,他似乎又觉得这样仓促地结束对话不太好。他斟酌了一下,又开口:“你们晚上吃什么?”
      “土豆炖豆角,还有鸭子。我在想是烤着吃还是一起煮。”我说。
      “煮的话,需要焯水,洗掉血沫。不然会有很怪的味道。”鼬先生说。
      “……诶?!真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关系。我也是后来才听母亲说的,然而我已经给我弟弟那样烧了好久的菜,怪不得小孩子挑食。”
      鼬先生冲我再次点点头,转身上楼,回寝室休息。
      我站在玄关一时间失了语。鼬先生才十五,宇智波灭门案才过去了两年,也就是说,鼬先生在十三岁前就已经在给弟弟做饭了吗?他的父母似乎很忙的样子,孩子还不得不提前长大,提前变得稳重。十三岁的我似乎还在因为路飞偷吃了我的肉,在达旦面前把他揍得哇哇大哭。
      再打就把卡普中将叫来,让海军把你们两个抓走。这是达旦最常对我们说的话。
      我将鸭子收拾干净后,发现我们的炖锅太小,放进了土豆和豆角,其他的什么都放不进去。我实在是不怎么擅长烹饪,萨奇以前将土豆,豆角还有三文鱼一起炖,但是汤里加了牛奶和黄油,还有薄荷叶和胡椒,萨奇也做过烤鸭,烤制的时候有橙子和迷迭香。然而这里除了酱油,盐,还有植物油以外,什么都算得上奢侈品。但我还是装模作样地在锅里倒了点酱油,然后在鸭子上撒了点盐。
      因为雨一直下个没完,在外烧烤变得格外麻烦,尽管只是雾蒙蒙的小雨。
      我从仓库里找到了一些木板,都是当时差点被我烧掉的木材,这些由蝎先生报销来,又差点被我毁于一旦的木料让老爷子格外心疼,经过大火和水的双重洗礼,没被烧毁的木料也不适合再拿来做傀儡。最后,老爷子还是从一片焦黑的木料堆中,勉强挑出来一些尚还能当作修补材料的,万一哪天派上了用场,这笔钱也不算白费。
      我搬出来几块木板,带上工具箱,将木板钉在树干上,支起了一个小棚,然后在棚下架起篝火。我希望佩恩不会介意,在这个雨滴无法监视到的小角落,只有架在篝火上的烤鸭和铁锅,铁锅里装着豆角和土豆。
      当我做完这一切,鬼鲛回来了。他一整天都不在,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湖边训练。他背着大刀,浅浅瞥了眼坐在棚子下的我,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感觉鬼鲛今天怪怪的,我还是对他喊道:“晚上吃土豆炖豆角,还有烤鸭!”
      鬼鲛回过头:“不用管我。还有,以后不要和我走太近。”
      这人怎么了。突然被下了逐客令,我简直一头雾水:“行吧,随你乐意。还有,鼬先生似乎又病了,他自己不承认就是了。”
      “那种杀了自己亲人的凶手和我有什么关系。”鬼鲛说。
      我对他这样的说法格外火大:“那天不是你先提起来这件事的吗?你还埋怨他怎么不去看医生。”
      “对。看医生说不定就查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才杀了全家人呢。”
      难以置信,这家伙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你发什么疯?”我走到他面前埋怨说。
      鬼鲛突然向我亮出那把缠满绷带的大刀。“收收你那天真的伪善吧,海贼,”鬼鲛嘲讽着,“给你个忠告,这里的任何人都和你无关。我们和你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少自作主张来多管闲事,别把我误以为成你的同伴,或者其他某人的同伴。我一向只站在我自己这边。”
      瞧见我一脸错愕,鬼鲛扛起大刀,从我身边走过时狠狠撞了我的肩。
      随后,鬼鲛回到了基地。我独自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方才在撞我肩膀时,鬼鲛悄悄塞给我了一张纸条。我意识到,他这副样子或许是装给别人看的。我镇定下来,漫不经心地双手插兜,然后故作泄愤般一脚踢开面前的小石块,慢腾腾地走向基地。我在楼梯口逗留了片刻,确定没人跟着我,我才不紧不慢地走上楼。等到我回到寝室,将房门关上后,我立即扣上锁,拉上了窗帘。
      鬼鲛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才故意激怒我。
      但他大可等我回到基地,再悄悄告诉我,但他非要在树林里,在雨下演了这样一出好戏。是故意做给佩恩看的吗?那佩恩应该也察觉到了那张纸条。
      我将那张攥在手心的纸条展开,上面写了一行小字:“小心带面具的。”
      鬼鲛所顾虑的不是佩恩,而另有其人,或许是今天不请自来的合作方。“在雨下是安全的”,小南姐这样说过,也正是因为雨是佩恩的眼线,鬼鲛才笃定了那人不敢轻举妄动。所以鬼鲛才激怒我,让我离开遮雨棚,他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故意无视我,一定会让我困惑无比,自然而然地同他搭话,心甘情愿地表演这场对手戏。
      难道那个人还没走远吗。可是我的见闻色霸气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不知怎么得,我有一些焦虑。那种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惶恐。老爷子和蝎先生所担忧的没错,这个组织的缘由似乎不像佩恩所介绍的那般单纯。来路不明的首领,三个创始人中一个身亡,一个下落不明,现在又多了个同样身分不明的合作人。假如说,三个创始人中唯一能确认的只剩下了小南姐,从儿时就与其相识的佩恩是谁?难不成那下落不明的人出于某种原因,又通过某种方式彻底改变了容貌,也放弃了过去的名字?这点是有可能的,只是佩恩和小南姐从来未在其他成员面前提起过这段往事。他们似乎也不全然信任这里的成员。
      我烧掉了纸条,又将雨隐村护额藏进了背包的夹层里。
      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角都和蝎先生在帮我,佩恩和小南姐在帮我,鬼鲛在帮我,虽然他们彼此互不信任。现在这个组织里有人想要除掉我,我肯定不会如他所愿,但我也绝对不能说漏嘴,绝对不能留下任何证据。天知道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我不想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从现在开始,我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像往常一样走出门,像往常一样和人问候,像往常一样在篝火边吃饭,就算少了个鬼鲛。
      当我走下楼,再次钻进树林,来到我搭起的小棚子时,已经有人抢先了我一步。
      阿飞双手环膝,蜷缩在篝火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只油光锃亮的烤鸭。见到我来了,阿飞热切地挥了挥手,抱怨起路途遥远,情报员绝不允许他休息,忙忙碌碌一整天,挨了首领骂,肚子却饿得咕咕叫。阿飞的碎碎念还是一如既往地闹人,因为一直在赶路,他很委屈;因为佩恩一直催情报,他很委屈;因为绝前辈总凶他,他很委屈;因为在路上磕了一跤,他也很委屈。总之,什么事都能让阿飞很委屈。
      “话说,你怎么在这?绝先生呢?”
      “阿飞偷偷跑出来的啦——实在受不了了!不带这样压榨后辈的!这算不算职场霸凌?”
      “……你跟佩恩说了么?”
      “佩恩不理阿飞,他和小南姐嫌阿飞吵——”
      说着,阿飞的肚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我将架在火上的一只烤鸭取下来,递给他:“要不你拿去吃吧。总不能真的饿一天吧。别让绝先生找不到你,不然他可能会骂得更凶。毕竟他连蝎先生和老爷子都敢骂呢。”
      阿飞开心地接过烤鸭,想要给我一个大抱抱:“呜——还是艾斯对前辈好——!”
      “……走开啦!油蹭到我身上了!你不吃就还给我好了!”
      见我真的去动手抓烤鸭,阿飞一个迅速地后撤步,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这家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突然意识到,鬼鲛说的“戴面具的”,到底是指谁?合作人也戴着面具吗?
      现在组织里一直都带着面具的,只有阿飞。
      好像阿飞也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由于两个小孩下午大打出手,现在仍在气头上的两人互不搭理,迪达拉说,如果飞段去吃饭,他就不去了;飞段说,如果迪达拉去,他飞段大爷肯定不会去。到头来,只剩下了为了这顿饭忙活了半天的我。
      两个小屁孩不在,老爷子肯定不会错过一顿像模像样的晚饭。
      我敢肯定,老爷子也吃够了兵粮丸,只是他那老牌忍者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讲而已。
      即使成为了叛忍,老爷子仍旧心高气傲,他开的地下钱庄也只是个钱庄,最过火的生意只有高利贷,就连催债的打手也是一波雅痞,能动口绝不动手。有一次,我和老爷子提起来了海贼“四皇”们手底下的产业,我们老爹还算是“清正廉洁”,只倒买军火,其他的“四皇”可就不同了,人体实验,殖民地,重污染的化学工厂,放射性物质采矿产业,甚至还参与了儿童绑架,奴隶买卖,为人贩子撑起一片天。
      然后,老爷子露出了极其厌恶的神情。
      在老爷子的观念里,无论自己落魄到什么地步,都不肯与这些人渣为伍。老爷子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是一个钱庄的大老板,只负责算账和赊账,他也是一个凭本事吃饭的忍者,拿人钱财,替人消l灾。
      洗钱和阴谋诡计都是他深恶痛绝的。
      在一整天的猜忌过后,这顿晚饭吃得相当平静。我和老爷子分了一只烤鸭,把剩下的土豆和豆角分装进两个碗,搁在厨房台面上,算是留给两个小屁孩的晚饭。闹别扭的臭小子不配吃烤鸭。我想要改进一下我的土法鱼竿,想把棉线换掉,在仓库里翻箱倒柜好久都没能找到尼龙绳。老爷子喜欢囤东西,这点和老爹一样,但是老爹捡的东西更多更杂,像是收破烂一样。我干脆也将这些杂物归纳了一下,顺便用抹布擦去了架子上的灰尘。
      等我从仓库出来时,我看见鬼鲛端着一个装了土豆炖豆角的碗准备上楼。
      “那是留给飞段和迪达拉的。”
      “……嗯?抱歉啊,我已经吃了一碗。这个是给鼬先生的。”
      “没事,那两个臭小子不吃也照样有精神打架,”我说,“鼬先生没事吧?”
      “不好说呢,”鬼鲛坦言道,“和身体有关的事,鼬先生什么都不愿意说。说实在的,我现在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灭族,尽管他说是为了获得力量,但他完全不像那些为了追求力量而不择手段的人,这种人我可见多了。鼬先生他总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大概是有什么隐情吧。”
      “看来这个组织里的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秘密呢。”
      “只是鼬先生的要多一点。我倒是没什么秘密,曾经我最大的秘密是出身,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海贼王’的儿子。”
      鬼鲛笑了:“哦呀?真的吗?一个秘密都没有吗?”
      “真的啦。”
      我话音刚落,就想起了那张被我烧掉的纸条。
      “假装一下的话,那就是‘真的没有’。”我补充道。
      鬼鲛没回话,只是会意地露出了一个痞笑。
      “待会要不要玩纸牌?”我问,“我还有两瓶啤酒,是出任务时带回来的。”
      “那谁输了就往谁脑袋上画叉。”
      我看他一脸志在必得的骄傲,瞬间燃起了斗志:“行啊,待会哭的可别是你。”
      后来,想哭的人成了我,脸上顶着洗不去的黑色记号笔印记,在灯光下暗自神伤。鬼鲛笑得很开心,他叫我想开点。我摆弄着那只跟随我从伟大航路一直走到今天的记号笔:“上面写着‘油性’,是不是用水洗不掉的意思?像是油画那样?”
      “可能是。”
      “我还有一支笔,上面写着‘酒精性’,那是不是就是用酒精能洗掉的意思?那酒精能不能洗掉油性笔?”
      “可能吧。”
      说着,我倒了一点啤酒在手帕上,在额头使劲上擦了擦。
      “有用吗?”
      “没有。”
      “……我去厨房偷点油吧。”
      “随你。”
      假如被老爷子逮到,他一定会训斥我在战争年代用食用油来做这种无聊的事。看着我鬼鬼祟祟地从餐厅贴墙摸到厨房,鬼鲛爆发出洪亮的笑。
      “你在做什么。”
      突然,老爷子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
      “……没什么。我输掉了纸牌游戏。”我强装镇定地回答。
      老爷子看着我黑乎乎的脸,一下子沉默了。他思考了一会,话锋一转:“我刚刚从外面回来时看到了玄关边上那一块黑漆漆的印记。以后不许在门框上擦脸。”
      说罢,老爷子将锄头扔进仓库,走上了楼。
      老爷子离开后,鬼鲛的笑声拔高了八度。我不知道该怎么和老爷子解释这一切,是说我对财务部长的警告充耳不闻,还是放火烧了我的黑历史照片吗?这种行为简直是在和财务部长叫板。为了保证我下一个月的工资,我选择了沉默。
      至于为什么在老爷子的心目中,我会干出来“门框上擦脸”这种匪夷所思的行径,我不想过多去思考。就让今天早些结束吧,今天的我太疲劳了。
      临睡前,当我打开窗帘,习惯性寻找月光的踪迹时,我看到了一个女孩站在基地门口。那个死去的木叶女孩又出现了,她站在越过窗户,将草地镀上碎金的灯影中,抬起手指了指天上的雨,然后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见我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的信息顺利传达到之后,那个栗色短发的女孩开心地蹦了起来。
      随后,这个小身影冲我挥了挥手,渐渐融入了夜色中。
      在雨中是安全的。她大概也想这样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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