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通缉令30（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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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与易燃品
自从火烧了蝎先生的工作室，我当晚就失眠了。每当我将要入睡时，着火的工作室总是冷不丁从脑海中窜出来，并狠狠袭击了我。我尴尬得无地自容，几乎彻夜难眠，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不论是失去了工作室的蝎先生，还是又面临着报销压力的财务部长，都没来趁我睡意朦胧之际暗杀我。直到凌晨时分，我再也抵挡不住倦意，朦朦胧胧睡去。期间，我隐约听到了隔壁传来的祷告，不知道邪神会不会在早起时，同样也感到厌烦。
很快就要出任务了，飞段似乎已经在悬赏令中挑起了中意的祭品。
战争之神似乎从不打算放过这个混乱的人间。
一大早，我勉强睁开了疲惫的双眼，随便吃了点兵粮丸，这是忍者世界最常见的食物，我敢说战争不光让军火商大富大贵，也让兵粮丸作坊彻底发了家。随后我打算前往山脚的小镇，按照蝎先生的要求重新进一批木材，算作将功补过。于此，我捞过了迪达拉当作结界的通关令牌，以零食与关东煮作为报酬，小艺术家才欣然同意。临行前，他还不忘装模作样地一甩刘海，埋怨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少了我这个前辈，你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可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嗯。”
“那就不给你买零食了，关东煮也免谈。”我不悦道。
“……我不。”冲天鬏小朋友悻悻一撇嘴。
刚走到基地门口，半路杀出来个大背头。今天没什么事做，他死皮赖脸地缠上了我们，一路吆喝着烤鱿鱼，当然也要我请客。事实上，忍者的任务酬劳并不高，虽然比普通工薪族要高一些，但接到手的都是搭上命的差事。相比而言，海军的待遇可好多了，尽管工资并没有高出很多，但他们还有第十三月工资，年终奖金，医保和社保，还有税收减免的福利，两个月的带薪年假，免费的食堂，免费的度假村疗养，可报销的探亲旅费，以及新年礼品。林林总总说出来都让海贼眼红，而且食堂的美味程度是足以让人为此参军的夸张。
虽然这么讲，大部分海军还是有些情怀的。
为了世界安定，为了正义与人民。我相信，忍者村建立的初衷或许也是如此，正如老爷子所讲述的古早过往，正如佩恩与小南所执着的梦想。可如今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呢？先不论国家间纷争不断，就连村子内部也在勾心斗角，为了地位，为了名声，为了财富，就像当时“海贼王”哥尔·D·罗杰被处死前的遗言那般。
但相比于海军和海贼，大部分忍者似乎从未有过第二种选择，奉家族之命成为忍者，或者是不得不成为忍者的战争遗孤。
虽然不少人有梦想也有抱负，比如说想当火影的鸣人，想让孩子们安心长大的伊鲁卡老师，想让世界变得好一点的阿凯，可大多数人就像迪达拉和我爱罗那样，迷迷糊糊、朦朦胧胧地就拿起了武器，迪达拉并不在意所谓的村子与大义，他只想沉浸于他所热衷的艺术，我爱罗并不理解那严苛到残暴的父亲，他只想要妈妈，想要一个正常的家。
飞段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打仗，但他彻底放弃了思考，因为世界本来的面貌就是自相残杀，认可杀戮，认可人与人之间的防备与敌对，这是邪神大人的教诲。将一切合理化，这个世界才不会显得如此不堪。
很难想象，邪神教的创始人当年究竟绝望到了何种地步。
或许，就连世界政府的成立之初，也真切地想要平定战乱。彼时的王室们大概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八百年后他们的子嗣反而成了无数混乱的罪魁祸手。
无论如何，相比于两个动不动就被扣工资的小朋友来说，在这个战乱年代，靠抢劫匪l帮与黑l道发家的我简直是超级大富豪，拥有七千三百万两的存款，被扣了两个月工资照样生龙活虎，买得起苹果糖，吃得起烤鱿鱼。
这么一想，跟拿人钱财l替l人l消l灾的叛忍比，海贼的财路还是挺宽的。
忍者不是贼人，还是会在意业界名声的。
说实话，飞段死缠烂打要跟来之际，我就该预料到这趟行程会出乎意料地烦人。他还惦记着蝎先生和倒霉的工作室，并且像是地摊小报的狗仔队一样，一个劲地采访我现在做何感想，但每当我正欲叫他闭嘴，他就会发出破锣一样的笑声。就连烤鱿鱼也只是让他安静了刹那，刚踏上返程，他又得得瑟瑟地凑上前，带着吃饱喝足的冲天鬏小朋友一起，对我继续展开无情的嘲笑。
这两人纯粹就是闲得。
“……你们打算笑到什么时候？”我一面拖着满满一车木材，一边冲那两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哈哈哈！”飞段笑得花枝乱颤，“一想到蝎的表情，本大爷忍不住啊哈哈哈哈！”
“你拖车还发奖金吗？嗯！”迪达拉嚼着红豆年糕，贱嗖嗖地揶揄说。
“哟，还什么奖金啊，这不还倒贴两个月工资吗？你猜这叫什么？这叫‘贷款上班’！”
我瞪着这两人，干脆把车一停，一亮拳头，问他们是不是找揍。
“不愧是艾斯！居然会‘贷款上班’！嗯！”
飞段拔起一株狗尾草，装作话筒，往迪达拉面前一杵：“请问，赤砂之蝎先生，您身为受害者对此有何表示？”
冲天鬏小朋友立刻把脸一拉，模仿起蝎先生的语气：“一看就是短命的小鬼。”
于此，我还是没忍住揍了两个小毛孩，顺便随机撤回了一块没吃完的红豆年糕。
回到基地时，这两个小朋友还在跟我赌气。
“去，把木材搬到蝎先生的工作室。”我面无表情地使唤两人。
“凭什么是本大爷？！”飞段率先跳脚。
“我不要。我只是想来看笑话。嗯。”冲天鬏小朋友吐吐舌头。
这两个小鬼欠揍得很。自从加入这个组织后，我感觉我的脾气日渐暴躁，每一天我都想把那个大背头和冲天鬏给薅秃。时至今日，我坚信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前，路飞都无比可爱。只不过当年的我还是个四六不通的小鬼，误把撒娇当成了惹人嫌。
在我的怒视下，迪达拉突然撇撇嘴：“……嗯，感觉‘火烧工作室’这个梗笑多了就不好玩了。”
“本大爷还觉得非常好笑啊！”
“是你笑点低，嗯。”
“什么？笑‘点滴’？本大爷为什么要笑点滴？”
“……这都什么陈年老梗啊，傻子。嗯。”
“哦哟，也不知道刚刚是谁笑得那么欢啊，迪达拉小朋友？”
“滚！不要叫我小朋友！再说就艺术了你！”
“别这样啊，小朋友。别忘了，这里所有人都算你的长辈哦！哈哈哈！”
“别忘了这里除了艾斯，所有人都算你的前辈哦！飞段后辈！”
“本大爷才不会认你这个玩儿泥巴的小屁孩当前辈！”
“那是艺术！艺术！！你这个没品的宗教狂怎么可能懂！嗯！”
无语了。一转眼的工夫，这两人怎么又打了起来。我在心里吐槽着，面无表情地去和蝎先生交差。当我提出需不需要帮他搬进工作室时，蝎先生干脆地让我滚。
轰——！
一声爆炸声从我身后传来，随之而来还有被掀飞的傻大个，他的后脑勺直冲我而来。我立刻将身体元素化，变做火焰，躲过了这意料之外的“偷袭”。只是飞段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被蝎先生用金属尾巴毫不留情地扇到一旁，重重摔在地上，还被火燎得不轻，大衣一角正熊熊燃烧。
正当他怒骂一句，准备反击时，我赶忙大声提醒：“喂！飞段！你大衣起火了！”
“……啥子玩意？”
大背头呆滞了一瞬间，旋即将大衣脱下。
“该死！这些额外的费用又得从收入里面扣了吧……啊不对，本大爷这个月的工资好像全被扣光了……可恶！那个守财奴！”骂完老前辈，傻大个又迁怒于我，“喂！你的火就不能管一管吗？！你整个人就是一易燃物品啊！”
“没把你烤熟了就谢天谢地吧。”我没好气说。
“跟你和迪达拉简直没话说！一个易燃，一个易爆！你俩搁一起就是‘易燃易爆物品’啊！他到处扔炸弹！你就随处纵火！你们两个根本就是缺少管制！土影呢？！海军呢？！天理呢？！”
“……都说了那是艺术！嗯！”冲天鬏小朋友忍不住插嘴道。
“呸——！”
好烦。眼见两人又要撕扯起来，我强行武力介入，用拳头终止了这场小规模战争。
“吵死了！都闭嘴！”我嚷嚷道。
两个臭小子被我吓了一跳，两人蹲坐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吭声，但依旧一个不服，两个不忿。两张小破脸真是越看越来气，跟这俩闯祸精在一起，我感觉我的肺要炸了。挨了揍，迪达拉小朋友疼得眼泪汪汪，他拿沾满泥巴的脏兮兮小手蹭了蹭眼角，摆出一副愤懑又倔强的表情盯着我，似乎想伺机冲我投掷去一块炸弹。
还不等我拆穿小朋友的小心思，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他缓缓伸手指着我背后：“……蝎大哥……”
我和飞段同时看向蝎先生。只见他淡然地站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身后滚滚黑烟，火光冲天。
“蝎大哥！你的大衣也着火了——！嗯！”
蝎先生后知后觉地扭过头去。此时，火焰已经在他脊背上蔓延开来，烧得噼啪作响，听得我冷汗直冒。
话又说回来，身为傀儡的蝎先生也属于易燃品吧？
我被我自己的无聊想法给吓到了。
在迪达拉的惊呼声中，飞段用水遁扑灭了火。出身于“温泉之国”的邪神教信徒当然也精通水遁，傻大个这样自夸道。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把我和小朋友都吓得不轻，大衣的背部被烧出个大洞，还缺了一只袖子，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平静中等待着蝎先生的暴怒。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蝎先生只是平静地看看我，转身离开了。
蝎先生怕不是无语了。
等我回过神来，飞段和迪达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你们想笑就笑吧。”我放弃了挣扎。
下一秒，雨之国山区里，爆发了泥石流般的哄笑。
你们啊，真实在。
望着他们，我平淡如死水的眼神这样说。
鉴于我间接防火烧了工作室，又间接烧了蝎先生本人，我觉得我得向他道歉。虽然，我感觉道歉无法熄灭他的怒火，而且我此后的晚餐时间都要格外留意食物中是否有隐藏的暗器。我思来想去，决定给他送点礼物。可是对艺术有如此追求，比起财务部长都要百般挑剔的蝎先生，岂会是容易打发的对象。这样想着，我否决了给他送工艺品的念头，赔礼最好是罕见的，蝎先生从来没见过的稀罕玩意。
这个思路可就刁钻了起来，和周游列国多年，手下遍布五湖四海的蝎先生相比，我才来到这个世界一点出头，远远算不上所谓的“地头蛇”。
今天的天气依然不好，甚至变得更糟。山林中雾气弥漫，经久不散，方才从小镇走回来的路上，置身于白皑皑的深林中，有一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我之前听说，天气会影响一个人的运气，也许我跟这里的气候有点合不来，才会连喝水都塞牙。
这样的天气一点都不适合思考。我需要阳光。
我趴在寝室的小桌上，眼神一飘，无意间撞上了桌前的小摆件。
那是老爹送给我的空岛贝壳，稀少的，可遇不可求的舶来品。我着实不想把老爹送的礼物转手让人，但思量再三后，我决定忍痛割爱，将其中一个风贝当作赔罪，或许能稍显诚意。
我拿上贝壳，准备去四楼的工作室。在楼梯口，我碰见了一个红头发小孩，相貌俊秀，长着一对琥珀色的大眼睛，身着漆黑的袍子，看起来年龄比飞段还要小，但要比迪达拉稳重些。我一愣，突然寻思起组织里似乎还有两个成员我没见过，一个是情报员，另外一个是情报员的小跟班。
没有戒指，没有队服，我猜测，这个孩子大概就是小跟班“阿飞”，那个比我更早加入的预备役成员。
我打量了他好一会，对方也直勾勾盯着我。
我冲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我是住在三楼的波特卡斯·D·艾斯，是个海贼，目前是组织的非正式成员。”
那个小孩什么都没说，眼神中读不出一丝情绪。
“请问，你是不是‘阿飞’？”我冲他挥了挥手。
不知怎么的，小孩的目光一沉，眉头一锁，暴戾的气势骤起，抬起了手。当我正纳闷是不是认错人之时，他的手指动了动，而我的身体突然脱离了大脑的掌控，拔腿直直冲下楼。
“诶——？！”
惊恐中，我跑过前厅，路过一脸茫然的大背头，冲进了基地外的树林，来到湖边，毫无准备地一头扎进了水里，还不等我喊出一声“救命”。
可恶！一定是那个臭小子搞得鬼！
我一边恶狠狠地腹诽着，憋着一口气，这才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我使劲在水中挥舞着手臂，试图通过划水，好让自己沉底的速度放慢。但周遭的水在此时却显得无比沉重，将我拖拽至湖底，我崩溃地看着湖面上的光点在头顶跃动，视线渐渐朦胧。
忽然，一股水柱将我卷起，抛上了岸边。
“哟，海贼在练习花样跳水吗？”鬼鲛扛着大刀，似笑非笑着对我说。
我咳出灌进气管中的水，有气无力地瘫坐在草地上。
“你挺有喜剧天赋的啊。”我反驳说。
“不说谢谢吗？那我再把你扔回去好了。”
“比起说谢谢，我更想先夸你一句。”
鬼鲛咧开嘴角，露出白森森的尖牙：“怎么突然这么狼狈？”
“你知道吗？”我碾着后牙槽，一字一顿地说，“有些小孩缺少点‘爱之铁拳’。”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通缉令30（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