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通缉令29（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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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与工作室
同老爷子和飞段回基地的路上，我和两人提起了烟火大会。
“啊，那个啊，夏日庆典似乎是这个雨之国的传统，说是天气此后会变得好一点。但本大爷在这待了两年都没见过，大概还沉浸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的余韵中把。”飞段啃着我掰给他的半个苹果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飞段。
我让他将拖车上的木材用绳子捆紧，谁知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木堆上，死活不肯挪窝，任由我在前面卖力地拉车。
“所以，你们打算去吗，”我瞪了一眼飞段，“你赶紧给我下来。”
飞段伸了个懒腰，将最后一块糖丢进嘴里，假装没听见后半句：“本大爷其实挺想去的，凑凑热闹，反正也没什么事。”
“要不要叫上迪达拉？他刚和蝎先生大吵了一架。”
“本大爷觉得，得看好他。不然他很可能又会糊过去一块会爆炸的泥巴，这烟火谁都别想看了。”
“为什么？他不是喜欢‘瞬间美’吗？”
“艺术家的好胜心。”飞段说着，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还有，你到底要在上面待到什么时候？沉死了，快点下来！”
“呸，谁让你吃了烤鱿鱼，连一口都不给本大爷，你个小气鬼，”小心眼大背头冲我做了个鬼脸，“还有，蝎拜托的是你，可不是本大爷。下次这种事就该让他那个会时空间忍术的过来，你帮他跑什么腿？”
“但如果我总去帮忙，说不准就会让我看他的设计图和成品。”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他鼓捣的那些木头？”
“你不觉得那些机械设计超——炫的吗？啊不，应该是SUPER——！”
“……并不。”飞段说着，打了个寒颤，“怪恶心的。”
“不，应该是SUPER——GROSS。”过了一会，飞段补充道。
老爷子已经自顾自走了大老远，他停在山丘上，坐在石头上，极其不耐烦地催促我们：“喂。快点。”
“是是是。老人家就是毛病多。”飞段抠抠耳朵，小声嘟囔道。
当我终于将木材拖上了山丘后，老爷子冷不丁发问：“你们要去烟火大会？”
老不死居然还没耳背。飞段坐在木堆上嘀咕说。
“我想去。”我再次加固了一下绳索，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山路终于快走到了头，不远处，我看到了结界构筑的山脉。
“去吧。”
“耶？本大爷以为你只会欺负我们这些晚辈。让我们天天拼死拼活地赚钱，还不给我们发工资，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大背头贱嗖嗖地揶揄道。
“回来就该出任务了，”他从大衣里掏出一沓任务单，云淡风清地甩了甩，“这次少，二十个。”
“少？老不死，你还真是没有数字概念。”
“我当然有，”老爷子不屑地挑挑眉，“你本月剩下的工资也充公好了。”
“……混蛋！”
两个老搭档毫不意外又打了起来。
一路走到结界前，两人仍旧在斗嘴，互相挖苦起来忘乎所以。所谓的“结界”并不是单纯的障眼法，不会解术的人无法进入，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山谷里徘徊。这也就意味着，不会忍术的我没办法独自离开这片区域，没有通讯戒指的我也没法联络他人，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这一点。大概蝎先生也是考虑不周，才把重要的木材托付给了我，就像在这地痞流氓都多少会替身术的年代，佩恩在纳新时从未想过有人不会忍术。见两人之间的拉锯战颇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我干脆将拖车停到一旁，冷眼静候纷争的结束。
大约一刻钟后，财务部长终于意识到我们停在了原地。
正当他想发作，我不紧不慢地说：“有结界。还有人记得我不会忍术吗？”
飞段一抹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双手结印，云淡风轻地说：“看吧，没了本大爷，你这个需要照顾的小后辈，会不会急到哭鼻子啊？”
我没忍住，抬手揍了他。看着傻大个在地上鬼哭狼嚎，我暗自决定，今天要带着冲天鬏小朋友野炊，我们要挖芋头，捉河鱼，烤山羊，还可以叫上鬼鲛，甚至叫上老爷子，叫上鼬先生，叫上所有人，但唯独留这个二百五挨饿。大傻瓜想吃烤鱿鱼，他完全可以继续想到天荒地老。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飞段。
回到基地后，已经时至黄昏。我将木材扛上楼，按照要求堆进了蝎先生的工作间。蝎先生还埋头于图纸间，冲我微微点头，没再像初次见面时急于将我撵走。我耸耸鼻子，总觉得屋子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闻起来像是消毒水和草药，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蝎先生，房间里有股血腥味，你没受伤吧？”
“没有。”
“那就好。对了，我能看看新图纸吗？”
“不行。没事做的话，就赶紧离开这个工作室。”
“诶——”我有些失望，“可我想多看几眼傀儡。那些设计图也帅呆了。”
大概和小后辈吵架后，蝎先生还在气头上，他瞥我一眼，轻笑起来，虽然那粗糙的沙哑嗓音很难被称之为“轻”，但他似乎在嘲讽某个愣头青的有眼无珠。
“到一边看去。别打扰我工作。”
向来固执的蝎先生难得做出了让步。工作室一侧的壁橱上是完成的作品，形态各异的傀儡整齐地陈列在一起，有些设计像神话中的鬼怪，有些像人。非常逼真的人。我乍一看还以为是真人，木质般枯槁的脸庞静静诉说着它们的与众不同，蝎先生将其称为“人傀儡”。对于制作工艺，忙于手稿的蝎先生没做过多解释，我相信他一定在如此细致入微的雕刻上下了不少功夫。
我打量一个鬼怪模样的傀儡时，不经意间，发现傀儡的一截手指快要掉下来了，于是顺势往上安了安，不料从傀儡的指尖飞出了一根针，电光火石之间，穿过了我的右眼，扎进了我身后的木材堆上。
我吓了一跳，但所幸多亏了恶魔果实，并无大碍。翻滚着的火焰刹那间聚拢为皮肤与发丝，可一瞬的骚乱引来了蝎先生的注意，他看着我，甚是不满地威胁到：“别乱动，那些暗器都是带毒的。再乱动就滚。”
“……抱歉！”
我悻悻将手缩回去，没几分钟就嗅到了一股糊味。我扭过头，发现木材堆上燃起了一丛小火苗，自已扭动着，像在翩翩起舞。火焰中心，立着一根针，已经被灼烧到发红。
我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脑瓜飞速运转了片刻，猛然察觉当针刺入我的右眼前，下意识的元素化就是罪魁祸首。一定是针挟走的火光点燃了本就干燥的木料。
幸好多亏了恶魔果实，我才免于被淬毒暗器所伤。
也多亏了恶魔果实，我直愣愣地盯着愈发欢快的火苗不知如何收场。
完蛋了，我该怎么灭火？！倒不如说，该如何在狂热艺术家兼世界头号叛忍的眼皮底下，掩盖我不小心烧了他工作室的事实？！上次我心情如此复杂时，我本想在厨房偷吃，一不小心拉坏了冰箱门，里面的瓶瓶罐罐，餐盘饭盒摔了一地，还不等我回神，人又踉踉跄跄跌进了炖锅里。然而，这一幕恰巧被前来捉拿小毛贼的厨师长撞了个正着。赶在萨奇发怒前，我率先表演了“铁锅炖自己”，这可把他吓坏了。
估计是怕我摔傻了，萨奇不但没纠结于损坏的冰箱门，反而在晚饭时多给我盛了一碗鱼汤。
再饿也不能自己跳锅里。萨奇这样对我说。
不对，现在不是回顾黑历史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灭火才对吧？！
我战战兢兢扭过头，蝎先生正聚精会神于手边的卷轴，压根没理我。
目前火势还不算大，急于灭火的我干脆摘下了帽子，试图用风将火吹灭。
“你在干什么？”
蝎先生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此刻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魔低语。
“……没、没什么。”
我迅速转过身，将那团火苗挡住，佯装正研究着墙上的图纸。
“老实点，不然滚蛋。”蝎先生半信半疑地威胁到。
“……好。”
屋里的焦糊味，蝎先生怎么会闻不见呢？还是说，我真该感谢他将自己做成了傀儡？
背过身的功夫，火烧得更旺了，当我回过头时，火舌一路直上，蠢蠢欲动将要跃上天花板。这苗头不对劲啊，很不对劲，马上就要室内失火了！可我的大脑宕了机，还是在绞尽脑汁地想方设法，如何在蝎先生不知情的状况下灭火。
灭火倒是容易，但前提是“蝎先生不知情”。
然而我就站在他对面！他就算鼻子不灵光，眼睛总不能也出问题吧？！
再不灭火就离失火不远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我急得抓耳挠腮时，蝎先生又发问了。
“……啊哈、哈。”
我干笑两声，只得用尽量委婉的语气，跟蝎先生描述了失火的过程。我努力自证清白，摆出一副无辜的小眼神，不然他铁定会迁怒于我，也绝对不会再让我踏进工作室半步。
“……情况就是这样的啦。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还是先灭火吧……”
由于过于震惊，蝎先生傻了眼。
这个矮小的中年人僵在了原地，双目圆睁，呆滞的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片刻后，艺术家在沉默中抓狂了。他怒骂我是不是受迪达拉之托，前来踢馆的捣乱分子，随后气急败坏地用金属蝎尾在我的肚子上捅了好几下，我不但安然无恙，从伤口冒出的火星颇有推波助澜的架势，发疯中的蝎先生将我丢出了工作室，撵我去打水。
瞧见又冲进了工作室，将傀儡转移到走廊的蝎先生，我愧疚万分。于是同时，我的脑内灵光一闪，比起一桶一桶接水，水遁岂不是更有效率。
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翻跃上楼梯，冲刺到鬼鲛的房门前。
“鬼鲛！你在吗？！失火了！”
没人应声。
“鬼鲛！你在吗？！”我嚷嚷着，用力砸着门板。奇怪了，按理说这个时间鬼鲛不该还在训练啊。一不留神，门锁被我砸坏了，门飞速甩到了墙面，发出一声洪亮的闷响。可鬼鲛并不在屋内。
不对，我这才想起来鬼鲛和鼬先生好像要出任务。
于此，我只得请来了我最不想请的财神爷。老爷子用水遁灭了火后，蝎先生购置的木材算是毁了，工作室也需要重新翻修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傀儡和图纸全数幸存了下来。老爷子望着室内的滚滚浓烟，又看了看自觉站到一旁罚站的我，边上真是处于爆炸边缘的艺术家，他隔着面罩笑了起来。老爷子这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可算彻底激怒了蝎先生，蝎先生烦躁地将尾巴往地面上一摔，提起了老爷子毕生最不愿听见的三个字：“报销吗？”
老爷子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财务部长一怒之下，扣了我两个月工资充公。
我今天好糟心好难过。
短短二十四小时内，我不但从原来的世界回到了这莫名其妙的深山老林，还被人赶出了工作室，丢掉了两个月的收入。
本来，晚饭能为我带来点心理安慰，可碰巧小南姐来了，难得的休息又变成了团建时间。虽然有了小南姐做饭，但我们所有人都被叫到了餐厅，包括甚至不用吃饭的蝎先生，他碰巧就坐在我对面，和财神爷并排。尽管这两人只是短暂就坐了片刻，便各自找理由早退。说实话，我很理解两人的这种做法，小南姐煮的土豆炖肉很好吃，可是她正襟危坐，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眼神还是那般冷淡，颇有高高在上的审视意味，她并不试图同任何人讲话，同样也没人想要开口。这样诡异的安静着实让人难以忍受，似乎连二把手自己都不喜欢这样毫无意义的团建。
比起一个团队，凑在一起的我们实则更像是不得不拼桌的陌生人。
甚至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角都老爷子和蝎先生想要逃，迪达拉默不作声，飞段也安分了下来，我还在为烧了工作室，丢了工资而消沉，同样不想挑起话题。再后来，两个向来厌恶与人交往的老前辈开溜了。离开前，蝎先生还不忘瞪我一眼，仿佛将目光当成了暗器，想谋害我于无形。
我只是低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筷子扒饭。
等到老爷子离席后，飞段突然悄悄问我：“喂，艾斯，你还有多余的钱不？本大爷这个月的工资被扣光了，借你的点。”
“好巧。”
“借的不多，就五百两。”
“我也没钱。”
“……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飞段一拍桌子，嚷嚷道，“你的钱呢？你不是还打算在烟火大会上买点东西么？”
“两个月的工资被收走了。就在刚刚。”
“真的假的？”
“发生了什么？嗯，”迪达拉抬起脸，故作担忧的模样，“憋在心里怪难受的，说出来让我们笑笑。嗯。”
这个说法让我很不爽。
我抬手敲了一下冲天鬏小朋友的脑壳，见那两位已经先行离席，我也干脆实话实说。尽管这只是一起事故，但在蝎先生面前，我还是内疚到想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天知道蝎先生在那些作品上下了多少心血，不幸中的万幸，这场闹剧最终有惊无险。
听闻事情的经过，两个臭小子先是愣了愣，旋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一不小心把蝎的工作室给烧了！”飞段笑得趴在桌子上，抬手擦着眼角的泪花，颤颤巍巍地拍拍我的肩膀，“老兄，你也是人才啊哈哈哈哈哈！牛逼！”
迪达拉笑得被饭粒呛着了，伏在桌子上顺气。
为什么我用这么哀伤的语气，说出来这么凄惨的事件，会这么有喜剧效果。
“烦死了你们！”
我怒从心头起，将两人碗里的炖肉挑进了我的碗，迅速吞进了肚。那两人回过神后，张牙舞爪地冲我扑来，然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铁拳。
“你们的食物是我的，我的食物还是我的。”我大言不惭地说。
突然，小南姐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嗤笑。等到我的目光与她对视时，她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冷峻的严肃模样。
我第一次见她笑。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通缉令29（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