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影帝回家种田养鱼》柳尺素

36、chapter036

　　chapter036
　　年斐然还在呆愣，话筒中已经传出熟悉的低音炮：“年年？”
　　本就呆愣得不行的年斐然听到这声亲昵的“年年”，顿时变得慌乱无措，从沙发上“唰”地起身，双手举着手机不知该怎么办，直到话筒中又传出声音：“年年，你在吗？”
　　“在……在的。”年斐然将手机放在耳边，紧张得双手轻/颤，包子脸涨得泛红，声音也小小的：“晟哥，我……我有打扰到你吗？”
　　高云晟轻笑道：“没有，我正在休息。”
　　“那就好。”年斐然松了口气，慢慢地坐下。

　　等了会，没等到高云晟说话，他就主动问：“晟哥，你今天上午没拍戏吗？”
　　高云晟笑道：“正拍着呢，中场休息。”
　　年斐然不好意思起来，暗道：都怪我这不听话的一阳指，明知道晟哥忙，还指了下去，立马抱歉：“晟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
　　高云晟轻笑打断：“年年，是不是不小心戳错了？”
　　年斐然连连点头，但意识到高云晟看不见，赶紧回道：“嗯嗯，就是不小心戳错了，我没想打扰晟哥，真的没想。”
　　谁料这话不仅没让高云晟舒心，反而哀叹一声：“年年，你这小没良心的。离开这么久，都舍不得给你家晟哥打个电话，真是白疼你了。小没良心的。”
　　年斐然大惊：“晟哥。我……”

　　“我”了半天没“我”出来，年斐然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好像怎么说都会惹晟哥不开心，又憋了会，实在想不出来，就闭了嘴。
　　那边的高云晟等了会，不见年斐然回答，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活生生地憋死在片场。
　　等他缓过那口气后，又是个温柔的晟哥：“年年，什么时候到的家？”
　　这语气温柔得快滴出/水来，惊得年斐然一愣一愣的：“凌晨两点到的。”

　　原本高云晟心中有点小幽怨，但听见这“凌晨两点”，只剩下满腹心疼：“这么晚？怎么不多睡会？起来这么早干嘛？”
　　年斐然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数字十一，顿时懵逼：这么早？现在都十一点多了，还早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只分开二十四小时而已，但高云晟却像变了个人。不仅叫他年年，还说话不着调。
　　年斐然不禁怀疑：难道这才是蛇精病的最高境界？是这样吗？
　　“其实，我起得蛮晚的。”年斐然道，“跟平时差不多。”
　　“要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高云晟问，“你家离市中心很远吗？怎么凌晨两点才到？”

　　谎言是柄双刃剑，能达目的，也得付出代价。
　　年斐然咬唇，沉默半晌，回道：“我现在在老年农场。”
　　“你在老年农场？”高云晟有点懵，“你不是说回家吗？去老年农场干嘛？”
　　年斐然不想欺骗高云晟，但谎言一旦开头，就很难暂停，就很难理清。
　　于是，另外的似真似假的言语就此开始：“装修呀。年糕是老年农场的老板，但他有其他事忙，就叫我来帮忙。”

　　说装修也没错，将老年农场租借后，必定会有改动，以符合节目要求。
　　年糕是他的外号，换句话说，年糕就是农场老板，只是没说年糕就是他，至于其他事——做晟哥的小助理兼小厨师。
　　都没错，都没问题。

　　高云晟听得云里雾里，简单地理了理，并没多怀疑。
　　但不知怎的，他不喜年高这人，下意识地不喜，虽然他并没见过人。一个电话就把他家年年叫走，讨厌死了！
　　“那得忙多久？”高云晟声音压得有点低。
　　年斐然有心算个时间，但想到应昊天那边全是烂摊子，根本算不出得忙多久，才能完美解决，不由叹气：“我也不知道，估计有点久。”
　　高云晟沉默，心中满是失落，但并没表现出来：“没事，你慢慢来，别把自己累着，知道吗？”
　　“嗯嗯，晟哥也是。”年斐然想到高云晟身边只有个不靠谱的鲁升荣，顿时担心起来：“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升荣哥那么壮，你多使唤他。”
　　“好，知道了。”高云晟笑了，“我们都好好的。”

　　这个“我们”苏得年斐然心脏直颤，指尖触了触酒窝，不好意思地笑：“嗯，好好的。”
　　高云晟还想说点什么，但他的戏即将开始，只好作罢，飞快地道：“我这边还剩一两场戏，一拍完就来找你。你等我。”
　　说完，不等年斐然回复，高云晟就挂断了。
　　年斐然：“……”晟哥说，会来找我？让我等他？
　　“真的假的？”年斐然自言自语，傻笑：“晟哥要来找我？晟哥要来找我？”

　　因为高云晟这话，年斐然乐翻了天，连看应昊天这不伦不类的策划书，都保持着笑意。
　　看完后，他轻叹一声，就开始思考对策：“有点麻烦啊，要什么没什么。”

　　没足够资金，没流量艺人，连播放平台都没。
　　这种状态下的综艺节目根本没必要再继续，不仅浪费时间和精力，还很大可能负盈利。

　　年斐然食指点了点桌面，沉思几秒，摸出手机，点开VB，找到《走进田园生活》的官V，一看，简直目瞪口呆：“这……就这点粉儿，还想玩直播？别说打赏，有人看吗？”
　　《走进田园生活》第六季官V的关注只有小几万人，而最近的VB只有小几百赞，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大部分粉儿都是僵尸粉。
　　对此，年斐然不忍直视地捂上眼，轻叹：“搞错没啊？我家农场的活粉儿都比这多，怎么好意思说在这玩直播？”
　　年斐然吐槽完，继续看辣眼睛的策划书。

　　这一看一思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年斐然伸了个懒腰，准备吃完饭再回来接着看。
　　老年农场有食堂，饭菜味道很不错，所以他直奔食堂。
　　路上，年斐然遇见同去食堂的工作人员，毫无架子地聊天。
　　大家都清楚他是为农场租借的事而回来，好奇问道：“年总，咱们这农场会被租借吗？”
　　这事瞒不住，年斐然也不打算瞒：“还没决定好，但看着往日的情分，会的。”

　　大多工作人员都知道当年的事，没正叔就没如今的年斐然和老年农场，但正叔却没了，这心情无比复杂：“希望《走进田园生活》这节目能红，别像上两季那样，还没播完就强行下架。”
　　“希望吧。”年斐然点头，他能做的也不多，除了竭尽全力地拉一把，就是美好的祝愿。

　　吃饭时，年斐然与工作人员同坐一桌，但没参与聊天，看见这些香喷喷的饭菜，他就想到还在片场的高云晟。
　　晟哥拍完戏了吗？累不累呀？有又香又热的饭菜吃吗？升荣哥能照顾好他吗？……
　　他什么时候拍完戏？什么时候来找我呀？如果他来找我，我应该做些什么呢？要给他备间客房吗？还是和我……
　　想法颇多，且走向迷离。

　　等年斐然吃完饭，眼眸水润，小/脸绯红，表情羞涩，惹得同桌人都好奇：“年总，你脸怎么这么红？是感冒了吗？”
　　“没……没感冒。”年斐然抖了抖衣领，轻咳：“空气不太流通，有点热。”
　　坐在年斐然旁边的小伙疑惑：“热吗？我怎么觉得还好？年总，你这肯定是热伤风，赶紧去拿点药，吃完就没事了。”
　　年斐然露出个像哭的微笑脸：“……好，我谢谢你呀。”
　　小伙无所谓地挥手，笑嘻嘻地吃了块鸡肉：“不谢，都是应该的。如果年总能给我加点工资就好了。”
　　年斐然：“……”年轻人，洗洗睡吧。

　　年斐然吃完饭，将餐具拿到回收处时，回头扫了眼食堂，人声鼎沸，颇为热闹，他不禁想到：如果晟哥来食堂吃饭，肯定会被认出来。也会有人要签名，到时候泄露了他的身份怎么办？
　　……不行，得想个法子。

　　年斐然离开食堂，去仆飞白办公室。
　　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解决。但越想，发现问题越多，从一开始就存在，到现在已经拧成股麻绳。
　　“真糟糕！”年斐然轻叹不止，差点把后脑勺摸秃，后悔不已：“如果当时没那样就好了，可……可没那样，我也到不了晟哥跟前啊。”
　　所以，事情的走向是被强制的，后果必定存在，也必定承受。
　　年斐然既难受又愧疚：晟哥对我那么好，我却骗他。

　　年斐然顶着饺子脸，走到仆飞白办公室门前，发现门虚掩，只意思地轻敲了一下，就推门而入：“飞白。”
　　仆飞白应声转头，泛红的眼眸坦露在将暗未暗的空气中，里面是一沽清泉，仓皇无措，甚至是惊恐：“年……年糕？”
　　“飞……飞白？”年斐然闪进屋内，快速关上门，微显无措。

　　在他印象中，仆飞白一直是个漂亮又厉害的人，从未有片刻的狼狈，如今却红了眼眶，还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惊讶又愤怒。
　　“飞白，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年斐然抿唇，眼睛瞪得圆圆的，走向仆飞白：“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仆飞白别开眼，故作冷静：“没有。谁敢欺负我？这种人不存在，你想多了。”
　　“可……”年斐然看向仆飞白满含水光的眼，以及憋得通红的鼻尖，谨慎得小声：“可是你都……”
　　“没有。”仆飞白飞快打断，像只小孔雀似的昂起下巴，轻哼：“我说没有就没有。”
　　随后，用水润的眼凝视着年斐然，薄唇勾起抹冷笑：“没人敢欺负我，以前没有，现在，以后更没有。”
　　年斐然缄默。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仆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