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影帝回家种田养鱼》柳尺素

35、chapter035

　　chapter035
　　老年农场距离A市市中心比较远，当年斐然站在农场大门前时，已经临近凌晨两点了。
　　农场被笼罩在黑幕中，点缀着几盏路灯，偶有蛙叫声，颇为乡村化。
　　下车后，年斐然走进农场，跟值晚班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就直奔仆飞白的办公室。
　　许是自己地盘的原因，走路都带着股风，自然无比。

　　当年斐然走到办公室，发现门大打开，像在等待他的到来。
　　对此，他有点惊讶，他要回来的事并没有告诉仆飞白，但当想到仆飞白的智商，能猜到貌似也不稀奇，也就淡定了。
　　“我就知道你会赶回来。”仆飞白从休息室出来，端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递给年斐然一杯，弯了弯偏白的薄唇：“喝点咖啡提提神吧。”
　　年斐然接过咖啡，走向沙发，坐了下来，整个身体都瘫软在靠背上，长叹一声：“又困又累，感觉下一秒就会休克似的。”
　　“谁叫你放着好好的老板不做，非得去做某人的小助理兼小厨师。”仆飞白轻哼，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单手撑着办公桌，抿了口咖啡，似笑非笑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活该。”

　　年斐然充耳不闻，双手捧住咖啡，默默地喝起来。
　　他知道仆飞白不喜欢高云晟，只要他提及高云晟的事，仆飞白就会翻白眼。
　　他以前问过原因，仆飞白回道：“大/爷我仇富。”
　　对这个答案，年斐然表示：“……”

　　仆飞白见年斐然又开始装鸵鸟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说正事：“先不说这个，应昊天还在隔壁小旅馆住着呢。”
　　提起这事，年斐然立起身体，表情难得的严肃。
　　沉思半晌，看向仆飞白，稍显迟疑道：“飞白，我想租给他。”
　　仆飞白并不意外，凝视了他几秒，放下咖啡，拿起早就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递给年斐然：“你看看。”
　　年斐然接过，翻开，仔细地看，看到最后，隐隐皱眉：“四个月？时间这么长？”
　　“是啊，总共四个月的时间。”仆飞白又端起咖啡，抿了口，“但租金却少得可怜，只有两百万，远远低于正常营业的利润。”

　　年斐然想还正叔的恩情，但是应昊天给出的条件实在太低了，不仅不赚，还负盈利，天底下就没这等买卖。
　　现在的年斐然不仅得养活自己，还有农场和上千名员工需要养活，至少不能亏，这是他的最低底线。
　　思前想后，年斐然放下文件，轻叹：“忙得帮，但条件也得改。这事就交给我，我明天再找应昊天协商。”
　　仆飞白没意见，点头道：“那行，交给你。”
　　“就这样吧。”年斐然将咖啡放在桌上，起身，揉了揉酸/软的脖颈，笑道:“我去洗个澡睡个觉，坐了一天的车，浑身都疼。”
　　“去吧。”仆飞白挥了挥手，坐回转椅上，“我继续工作。”
　　年斐然:“别忙太晚，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年斐然一头扑进床铺，将脸埋进枕头，深吸口气，鼻息间是惯用的洗发乳味，熟悉又陌生，自他搬进高云晟别墅后，就用上了另一款的洗发乳——晟哥同款。
　　“晟哥？”年斐然小声嘀咕，这才离开一天，心里就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以前的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突然，他想到那句话：我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看见光明。
　　此刻，高云晟就是他的那道光明。

　　年斐然侧过脑袋，看向被夜风扬起的窗帘，显露出半片蔚蓝星空。
　　他呆楞了会，长叹一声，翻身而起，边脱衣服裤子边向衣柜走去，拿上睡衣，走进浴/室。
　　洗完澡后，年斐然顶着湿/润的发丝倒在床/上，眼睛没睁几秒就慢慢地合拢，胸膛也起伏平缓，秒睡。

　　虽然累极，但心中惦着正事，年斐然并没有睡多久，七点就醒了，只睡了四个多小时。
　　他简单的洗漱完，换好衣服，再吃个简单的早餐，就去找应昊天协商正事。
　　不过年斐然没开门见山地说，而是带着应昊天坐旅游观光车，在老年农场最受欢迎的集中营逛了圈。

　　集中营是老年农场的招牌，深受客人的喜爱，好评无数，为年斐然赚了不少钱，也是应昊天的租借地点，更是应正的作品之一。
　　应正是《走进田园生活》的制作人，不得不说他是位优秀的策划者，创造了《走进田园生活》这个节目，在当年掀起了阵风靡网络的田园风。
　　但是天公不作美，如此优秀的人竟然英年早逝。
　　他离开后，《走进田园生活》这个节目也就此落寞，虽然有综艺节目数量激增、生活节奏增快等各种原因，但没好的制作人也是原因之一。
　　应昊天是应正的儿子，不仅延续了应正的职业，还在做《走进田园生活》的第六季，不过他不似应正那般优秀，不仅没拉到足够的赞助，还没找到合适的艺人。

　　“他们确实是新人，但胜在颜值高、才艺多，肯定会带火节目，到时候也会带动农场的流量。相当于无形的长久的广告。”
　　应昊天说得面红耳赤，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年斐然翻看着《走进田园生活》的三位常驻嘉宾的简历，有点小郁闷，想说点什么，但看见应昊天那副可怜模样，又憋了下来。
　　应昊天再怎么不优秀，始终是正叔的孩子。

　　三位常驻嘉宾确实颜值高、才艺多，但毫无作品，属于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
　　这样的嘉宾确实能吸引流量，但能有多少呢？还别说带火节目，带动流量。
　　又翻了翻简历，年斐然沉默半秒，突然想到：“在哪个卫视播放？”
　　应昊天沉默半晌，僵硬地侧过身，挠了挠眉梢，笑得极其尴尬：“就……就官方平台。”
　　年斐然满头雾水：“什么官方平台？”
　　应昊天不答，只“嘿嘿”地笑，鱼尾纹爬上他的眼角，衬得他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年斐然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露大惊，不可思议地问道：“这官方平台是指贵公司的微博吗？”
　　应昊天沉默不语。
　　年斐然：“……”

　　“……等等，让我缓缓。”
　　年斐然看向瑟缩成一团的应昊天，一字一顿地问道：“《走进田园生活》第六季在贵公司的微博直播？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应昊天支支吾吾，好半天过去，终于点头：“就……就是这个意思。”
　　闻言，年斐然惊得一踉跄，捏着三份简历在原地转了几圈，头顶飘着几个大字：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几分钟后，年斐然停止转圈，看向差点缩进地心的应昊天，恨铁不成钢地想教训他：当年的《走进田园生活》何其风光，不过几年而已，怎么就这样了呢？怎么就……
　　但按年龄来算，他是弟弟。
　　而且，看着应昊天那张酷似正叔的脸，他就什么重话也说不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报答正叔，正叔就离他而去了。

　　待情绪稳定后，年斐然将三份简历还给应昊天，又缓了缓情绪，语气稍冷：“应总，你应该清楚贵公司提出的条件很低，简直低得离谱。所以，我得再思考几天。”
　　应昊天听完，微愣，随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年……年总，您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是吗？”
　　年斐然胸腔中憋着口气，点头道：“有是有，但合同得由我来决定。你能接受吗？”
　　应昊天虽然激动，但还能自己，稍显迟疑，但见年斐然紧绷的小/脸，咬了咬牙：“只要年总的合同合理，我能接受。”

　　随后，年斐然又问了应昊天几个问题，答案不仅不尽人意，还震惊得他怀疑人生。他已经将简历捏成咸菜干，要是再问几个，估计得撕成雪花。
　　“停，别说了。”年斐然挥手打断：“你直接把节目策划书发给我，你别说了。”
　　再说一个字，我都受不了。
　　受不了。

　　在此之前，年斐然一直认为他是个好脾气的人。
　　作为老板，从未训斥过工作人员，始终采取温和手段。但今天这事，他不仅不能温和，甚至很想像个长辈一样教训应昊天。
　　原来他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好脾气。

　　与应昊天分开后，年斐然本想去找仆飞白商量合同的事，但想到仆飞白日夜颠倒的作息，又只得作罢。
　　他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到房间，灌了一肚子冷水，瘫坐在沙发上，再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突然怅然起来。

　　几年前的他就像今天的应昊天一样，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碰壁无数，而正叔就像一道炽/热的光，照亮了他的世界，并给他指了条明路。
　　如果不是正叔，今天的他会在哪里？做着什么呢？
　　想着想着，年斐然越来越怅然，眉眼耷/拉着，包子脸皱着。
　　这一瞬间，他好想听听高云晟的声音，好想好想。

　　他摸出手机，点开联系人，看着那串数字，很想摁下去，可又不知道高云晟会不会接？
　　如果接了，他又该说些什么呢？
　　年斐然迟疑不定，包子脸皱成饺子脸，“打还是不打？晟哥有时间接吗？”
　　他皱了皱鼻，开始回忆高云晟的日程安排，貌似上午有场非常重要的戏，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顿时泄/了:“晟哥不是在拍戏，就是在拍戏的路上，我不应该去打扰他。”
　　话是这样说，但他的食指却不受控制地摁了下去，电话即刻拨了出去，惊得他“啊”了声，手忙脚乱地想要切断。
　　但更让他“啊”的是——电话接通了。
　　近乎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