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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分院后的夜晚 ...

  •   哈利·詹姆斯·波特,现年十一岁,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保密危机。

      在离开礁石小屋后的时间里他接触了太多新鲜事,从脏兮兮的破釜酒吧,让人目不暇接的对角巷,到巫师棋,噼啪爆炸纸牌和魁地奇;从各种神奇生物,到形状奇特的草药和口味古怪的魔药;从九月四分之三站台,蒸汽火车,到千奇百怪的小零食,再到雄伟的霍格沃茨以及最后的分院,仿佛要把他在魔法上缺失的十一年一次性补回来,新奇的东西排着队跳入哈利的生活里。这段时间的精彩也让小巫师保持着高昂的情绪,连走路都轻飘飘的,于是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晚上他表现得格外活跃,一活跃就在聊天时顺口把暑假见闻说漏了嘴。

      “你是说八月整个月你都住在玫瑰庄园?!”罗恩张大嘴巴,他太震惊了,连手里拿着的魁地奇海报掉在地上都没发现。

      就算在火车上看到伤疤时罗恩的反应都没这么激动,哈利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什么特别的话。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有错,被罗恩的叫声惊动,原本收拾完东西在各自床上准备休息的几个室友也都凑了上来。

      迪安·托马斯和坐过来的西莫·斐尼甘对视一眼。

      “快和我们说说那条龙,哈利。”西莫催促道。

      “什么龙?”哈利问。

      “别装了,就是普林斯教授的那条龙啊!”罗恩的眼睛亮晶晶的,连脸上的雀斑好像都在冒光,“神秘人最活跃的年头里有一次下令进攻玫瑰庄园,结果那十几个食死徒差不多被烧死了,活下来的两个也疯得不轻,在神秘人倒台后的审判上还在喊‘龙!’,‘龙!’,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事在魔法界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说起来没几个人真的见过那条传说中的龙。”

      “能一下子烧死十几个人的龙肯定很残暴,我猜是匈牙利树蜂。”西莫说。

      “我有个哥哥在罗马尼亚研究龙,”罗恩反驳了他的话,“火焰温度最高的是瑞典短鼻龙,体型最大的是乌克兰铁肚皮,匈牙利树蜂攻击性确实很强,但它的火焰根本没什么特别的烧不死十几个巫师。”

      纳威靠在床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完全插不进嘴。

      “伏——我是说是,神秘人,他为什么要进攻玫瑰庄园?”哈利在小伙伴们变色前改口。

      “财宝,藏书,反正攻打大的巫师庄园抢到的宝贝总不会少,更不用说是普林斯教授的庄园。想想吧,那可是个小精灵,我只在故事书里看到过小精灵。”罗恩回答。

      “别扯别的!”西莫兴冲冲道,“说说龙。”

      “好吧,其实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看到了。”哈利在几秒钟的犹豫后说。

      小巫师们像做贼一样仔细检查了窗户和门,就好像有教授会把鼻子贴在上面偷听一样。等他们再度坐到床上时,连羞赧的纳威都满脸挂着将要听到某个大新闻的那种迫不及待。

      “普林斯教授让我住在玫瑰庄园三楼左边的房间里,”哈利想了想,“有天半夜我做了个噩梦,正好那天没有拉窗帘,好像看到外面有个很大的东西在动。”

      所有人的表情,包括纳威的表情都在诉说着同一句话:就这样?没了???

      哈利顶不住那么强烈的目光,绞尽脑汁想说出更多的内容:“外面的小林子里有小鸟,橘黄色粉红色都有。对了,骑扫帚飞的时候从天上看正门的大水池像个爪印......”他几乎想得憋红了脸,“......庄园后面是大平原,在远一点的地方我看到过一种很长很深的沟槽。”

      “可能是龙爪子留下的痕迹。”罗恩向往地说,“我知道普林斯教授养恶婆鸟,比尔和查理都选过她的课,每学期拿到‘O’的学生都会得到一根特制的羽毛笔。查理就有一根粉红色的羽毛笔,他平常都不舍得用。”

      “普林斯教授上什么课?”哈利来了精神。

      “你不知道?她没和你说?”罗恩惊讶道,“之前普林斯教授代上保护神奇生物课,还请过纽特·斯卡曼德来讲课。不过她的主要科目是古魔法学,从在霍格沃茨就职起就一直上这门课。”

      “古魔法学?”哈利跳下床铺想去翻课本。

      “别忙活了。那是三年级才能选的课,而且要求选课的学生在前两个年级的魔咒学,黑魔法防御术和变形课上都拿到‘E’以上的成绩,并开具家长和院长的选课批准。”纳威挺失落地说,“我奶奶肯定不会答应的。”

      “家长批准?”哈利叫道。

      “因为古魔法很危险。”罗恩压低声音,神神秘秘,“我听说以前有学生在修了这门课后没根据规则运用古魔法,等家里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十几年过去了人还躺在圣芒戈......”

      “纳威,你怎么了?”西莫忽然打断了罗恩的话,只见原本靠在床头的纳威脸色有点白。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五楼是魔咒伤害科,其中的长住病房叫杰纳斯·西奇病房,又被称为49号病房。弗兰克·隆巴顿和艾丽斯·隆巴顿,也就是纳威的父母,在遭受食死徒钻心咒的非人折磨后正是常年住在这个病房里,圣芒戈五楼可以说是纳威最害怕的地方之一。

      罗恩虽然心直口快,但并不是不会看脸色的人,虽然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却立刻住了口。纳威勉强挤出个笑脸说“没什么”,不过原本火热的气氛已经冷了下来。几个小巫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分头睡下了。

      ......

      在□□办公室的维奥拉这天晚上却并没有休息,也没有准备第二天的课程,而是研究从手包里取出的资料。这些放大后的资料这会儿正凌乱地散在桌面上,剪报,手稿,老照片,还有许多复印来的文件。

      撇开其他的物件不提,有几份被维奥拉放在桌面正中。其中一份标着“129”的陈旧剪报上详细记叙了某个发生在非洲南部的故事,关于一个小孩如何不慎从当地部落称为“黑井”的地方掉了下去,几天后出来时眼珠赤红,被部落里当做邪祟杀死。

      标着“130”的则是密苏里州的报纸,在不大的方框里记者洋洋洒洒地写道:“......半英里外的居民都被当时发出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有目击者确信他们看到了类似不明飞行物的东西从天空飞过......”。

      最后的一份,也是维奥拉正在翻看的A4纸则是从某个档案中拷贝下来的复印件,虽然印得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辨认出了上面的字迹。这是一张警方备案的失踪人员信息登记表,左上角同样有个新写上去的“130”。照片上的小男孩看起来有些孤僻,正咬着嘴唇手指在身前相绞。“彼得·奎尔”,1980年生,1989年失踪,向警局报案的正是他的外祖父。

      维奥拉确定自己再没有遗漏什么,就把资料放在一边,转而拿起随资料袋一起送来的字条。字条所用的信笺显然被熏过香,一个个字母又在精心制作的纸上像孔雀般抖擞着自己的羽毛,很是骚包。

      “花了我们两年的功夫才完全确定,除却122-129,130算是目前为止最可信的一条。”信笺的主人写道,“顺便一提,甜心,Peril撇下调查工作赶回自己的祖国去了。八月的混乱之后分裂已是板上钉钉,他那颗赤红的爱国心都要爆炸了,我们不得不给他放大假。”

      维奥拉在看到这里的时候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松开了。八月份她正带着哈利住在玫瑰庄园,即使如此,从通过各种途径送到家里的麻瓜报纸中维奥拉仍然知晓了许多大事。和她的预感不谋而合,东欧一出事就是大事,虽然这些政治上的变故早有预兆,但这场爆发却来得太快,无论哪方势力都来不及完完整整地从中撤出。实力受损导致的疯狂一定会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上演,谋求自保,谋求韬光养晦,谋求重回强大——此时任何手握先进技术的人就会像夜里明晃晃的灯,从弱小的蛾子到强壮的飞鸟,直到这盏灯最终被击沉。

      世道要乱了。

      指尖习惯性地敲击桌面,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许久,枯坐的精灵才动了动,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羊皮纸。

      “我会派人看着他,不用担心。”她抽出一张信笺,提笔写下,“详细调查彼得·奎尔的身世,另外,我对所谓的‘黑井’也很感兴趣,别放过这条线索。”

      维奥拉又检查了一遍是否有漏下的话,然后把信笺卷起,倒上火漆,加盖印章。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房间四处投下阴影,那些橙红的光野心勃勃地游走,直到爬上渐渐凝固的印章。

      双翼舒展,巨口大张,骇然是条正在浴血搏杀的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分院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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