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目标是全员HE》后长文

37、第二个世界06

　　相对无言。

　　六道骸沉默的注视着对面坐在地上低着头的男孩，在看见从他脸上滑落的透明液体时更是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却不肯表露出任何的心软，也不肯做出任何的解释。

　　——他似乎很难过。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六道骸能感觉到他是一个乐观又阳光的人。这样的人，肯定很少会如此失态的在另一个人面前哭出来吧？

　　“……kufufu，你哭的样子看起来真滑稽。”六道骸纠结了一会儿，勉强出声‘安慰’道，“让人看见就想笑。”

　　所以为了让我变得‘不愉快’，停下你的眼泪。

　　“是……是吗。”秋木抽噎着用手擦了擦脸颊上残留的泪痕，漂亮的眸子里还是渗出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浸湿了纤长的眼睫，“你……你开心就好。”

　　他含糊不清的说完后，还抬头看了六道骸一眼——原本给六道骸一个笑容的他在看见六道骸那张俊秀的面容时顿时哭得更凶了。

　　“对不起，我现在不是很想看见你。”他伤心的抹着眼泪，再次低下了头。

　　六道骸没能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一毫的怨恨和指责。

　　“你到底在哭什么？”排除了他在厌恨自己的可能性后，六道骸对他痛哭不止的行为感到疑惑。

　　“有那么多原本不必死亡的人在我面前死去了，我却没能给他们任何的帮助……明明生命是那么宝贵的东西。”秋木细嫩的肌肤在他一次次擦眼泪的动作下泛起了薄薄的红，“什么忙都帮不上……真的很对不起。”

　　六道骸张了张嘴，却没能把讥讽的话语说出口。

　　他哭得久了，鼻涕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六道君，能给我一张纸巾吗？”

　　男孩一边狼狈的吸着鼻涕，一边出声求助。他用红通通的眼睛瞅了六道骸一眼，又哭着移开了目光：“抱歉，六道君。我不要纸巾了，你能坐得离我远一点吗？”

　　他只有在看见六道骸时，才能想起来六道骸是一个杀人凶手。

　　正在思考要不要幻化纸巾的六道骸又好气又好笑的回道：“这是我的梦境，为什么要我坐得远一点？我爱坐哪坐哪。”

　　男孩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那我坐远一点。”

　　“kufufu。”六道骸轻轻的笑了起来，异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病态的满足。

　　——不愿意和伤害过自己的人待在同一个空间，厌恶得恨不得下一刻就能亲手将仇人手刃。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即使是这个思维怪异的孩子，也依旧是这样。

　　之前觉得他没在厌恨自己的我简直太愚蠢了。

　　秋木在感受到心脏处传来的轻微的不适后擦去了最后一滴泪。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呼了口气：“哭完之后，就不能再保留之前的负面情绪了。”

　　他对自己说：“以后要更坚强勇敢的面对一切。”

　　因为是在梦境中，所以男孩这音量极小的话语清晰无比的传入了六道骸耳中。

　　他弯下了精致的眉眼，手掌悄悄的比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这一切就像是棋局上最关键的一子，落下之后便让对手满盘皆输。

　　六道骸所有饱含恶意的猜测都被他轻而易举的打破。

　　“……刚才还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一转眼就将他们的死亡抛在了脑后。”六道骸走到秋木身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伪善的人。”

　　男孩还是不愿意看他，所以在他走过来的那一刻就低下了头：“死者是用来怀念的，生者是用来珍惜的。所以不管当时有多自责，都不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灰暗起来。”

　　虽然对他有些抗拒，可秋木依旧在耐心的回答着他的问题：“……或许会显得有点冷漠，但我认为活着的人更重要。对我而言，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让自己变成更坚强的人，然后更好的迎接明天。”

　　“在接受范围内的痛苦，笑一笑就过去了。不在接受范围内的，哭一场就可以了。”男孩的表情坚定得像是高山上经年不化的坚冰——雪下方的岩壁上开出了一朵能抵御严寒，稀少而清美的莲花。

　　六道骸阖下眸子，遮掩住了晦涩的眸光。

　　“给。”他把手中幻化出的湿润的手帕递过去，“擦一下手和脸吧。”

　　秋木惊疑不定的看向他，犹豫了半晌后还是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我想要杀的人，是拿我做人体实验的黑手党。”六道骸语气平静的说道，“所以我觉得你不必再介怀这件事了，那些人都是非常丧心病狂的人。”

　　人体实验？！

　　秋木睁大了眼睛。

　　“很吃惊？”六道骸像是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半个月前，他们挖下了我的右眼，给我植入了‘轮回之眼’……听起来是不是很吓人？”

　　他笑着逗弄身前这个能让他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的男孩。

　　意料之中的——男孩乖巧的点了点脑袋，还一脸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右眼。他似乎是被自己脑内的幻想吓到了，精致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kufufu，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你的。”六道骸惬意的躺在了草地上，侧头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被人拿去做实验。”

　　“……诶？”秋木呆呆的歪了歪脑袋，“所以六道君没被挖掉眼睛？”

　　“嗯，没有。”六道骸轻声应道。

　　“——那真是太好了。”男孩松了口气，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这种光是想想就痛的事情，还好没被六道君遇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如春日阳光般温暖的笑容褪了下去：“如果六道君没被当成实验品，那就是有其他人被那些人拿去做实验？”

　　你都不怀疑我说的话的真实性吗？

　　还没等六道骸将这句话问出口，秋木就一脸严肃的说道：“六道君，我们报警吧！”

　　“……什么？”六道骸诧异的反问。

　　“我说，我们报警吧。”秋木苦恼的蹙起了眉，“我得赶快从梦境里醒来——做人体实验那么大的事，光靠我们两个肯定是没办法解决的，所以我们得求助警察才行。”

　　“kufufu，你想得太简单了。”发现他没在开玩笑后，六道骸急忙打断了他的构思，“就这件事来说，求助警察还不如去向复仇者或者彭格列举报。”

　　“……复仇者？彭格列？”秋木疑惑的挠了挠脑袋，“那我要怎么联系他们？”

　　“他们不是你该接触的存在。”六道骸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严厉的看着他，“我会亲自解决好一切的，你不用插手。”

　　“……真的吗？”秋木忍不住有些忧虑，“做人体实验的人肯定都很危险，六道君你一个人可以吗？”

　　在梦境里六道骸能操控一切，可在现实里就不一定了。

　　“kufufu，你是在质疑我的实力吗？”六道骸怒笑着幻化出了三叉戟，抵上了秋木的心脏，“要是被我发现你插手了这件事，你就完蛋了。”

　　“请不用担心我。”秋木抿了抿唇，“总之，如果你需要帮助，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努力让自己派上用场的。”

　　用不上你的。

　　六道骸‘哼’了一声：“担心你？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了？”

　　他撤去了武器。

　　那么蠢的人，我才不敢用。

　　“抱歉？”不知道怎么回应的男孩迟疑着为自己的‘自作多情’道了歉。

　　——看，他就是那么蠢。

　　“原谅你了。”六道骸忍不住‘kufufu’的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