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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纳宗考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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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打量着那位中年男子看起来也有四五十多岁了,岁月在他脸上刻画了纹路。我们四人抱拳作揖,道:“拜见宗主前辈——”
“真当是英雄出少年啊。”纳宗宗主爽朗笑道,“诸位考生先行歇息片刻,接受老夫的韵力测试罢。”
我们应了话后被纳宗弟子领了下去。我一边四处打量了一番,一边跟在那弟子身后。由衷感慨着纳宗的建筑真当喜庆至极,都是大红色,不似眼宗的宗宫,由冰所致终日寒冷。
最后我们停在了一间屋前,不大,但也足够我们休息片刻了。里面的各路装饰就显得格外的温馨,令人放松。懒散地伸了懒腰,寻了把椅子坐下。气沉丹田,抽去着丝丝韵力游走在全身,最终汇聚于眼。额上冷汗涔涔,这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至少以前的自己从未做到过。凝聚韵力需要专注的精神推动韵力前行,而以前的自己总是聚到半途韵力直接冲出眼化作外放寒气。
当韵力被推动着涌上眉心溢出眼角时,我知道我成功了。我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比以前清晰了不少。环顾四周,流莺和弼懿早已不见踪影,而为钨白诊治医者已经到了。习惯地半眯着眼,缓步走到医者身边,看着他为钨白诊断。
“你和他是同伴?”医者忽的抬起头,目光清明。看起来还是个高龄身体健壮的老人。我点点头以示。“他暂时的失聪,不是很么大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反倒是你……”他打量了我几眼,“你是眼宗冰雪瞳术家族的人?”
“是的,前辈。”我有些奇怪为何总是有人认出自己,前一个叫瞳瞳的人认出自己为眼宗弟子,而这位老人直接看出我为冰雪瞳术家族的人,“您怎么知道的。”
“这不难啊。”医者笑呵呵地端起红漆圆桌上的瓷杯,请轻抿了口茶,“从考试资料中知道你是眼宗人,而你身上又散发出冰雪气息。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缓缓落到我的腰间,我下意识地捂住它,“你的玉象征的是宿家族长嫡女吧。”
“您……怎么知道的。”这玉佩我佩戴了多年,除了家族里的人以外,应该没有人认识才对。
“小姑娘,你锋芒毕露了。”医者放下茶杯,收拾着带来的针灸放入医箱,“可能你的同辈人不认识,但像我这样的老骨头们可认识。毕竟你们家族也算是盛名在外,眼宗的……”医者没有再说下去,拎了箱子慢慢走了出去。
眼宗的……暗卫家族。我脑海里轰鸣着,望着腰间的玉,用力扯了下来篡紧了它,几乎要将它捏碎。
“宿雪。”耳边炸出一声,我一惊回眸望来才发现是流莺。她有些奇怪的打量着我,“你怎么了?在发呆?”
“没什么,”轻轻虚了口气,道:“你们去哪儿了?”
“当然去找些吃的了,马上就要到晌午了,再不吃下午怎么考试?”流莺抬了抬拎着的食盒,放到了桌上将一样样菜式摆在桌上,瞧着桌面发出响声,“吃饭啦,吃饭啦。”
“听得见的,也不必敲桌子吧。”弼懿无奈的声音从后院里传来,他拿着一把清洗过的筷子而来。
“这样有一种我在家里的感觉。我家吃饭前都是这样的。”流莺顺手接过筷子,开始扒饭。
“看来你们家挺热闹的。”我笑了笑拭干筷子的水渍后开始慢慢吃菜。而我,从来没有在除大型族宴于父母通过桌以外,都是一个人吃饭。
“那可不。我家里最热闹了,这次我来这儿考试就是为了追随我最喜欢的二哥哥的脚步。”流莺说一起就兴奋了起来,手舞足蹈,“他是唱宗的内室弟子呢,我也要成为内室弟子。”
“天真。”恢复听觉的钨白冷淡地讽刺道。
“才不是天真,你整天这么悲观迟早要被混沌入体!”流莺抱着饭碗侧身不看他。生了闷气的她在接下来的进食过程中都没说过话。好在孩子心性,吃完饭就就开心了起来。
午时之后,我们站在了下一个考场处,而纳宗宗主早已在不远处等待着我们。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让一个老人家等着我们,有些不大好。
“现在讲你们的韵力传输到我的武器上,让我来试试你们的韵力吧。”纳宗宗主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站在我们对面抬起了武器。
“我先来。”钨白运气韵力,化为气只向着武器而去。宗主似乎分外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已经通过,他身旁的弟子提笔写下了什么。我的精神紧绷,很快就是我了,如果我在那时出了岔子那么就都晚了。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安慰着自己到了面对考试的时刻。
我深吸一口气,闭紧了双眼运起韵力冲上眼,猛地睁开一股带着寒意的韵力脱离我的体内冲着武器而去。我有些紧张的看着纳宗宗主的每一个神态,直到他露出的满意地笑容点点头后我才松了口气。
我们都通过了第二项考试。前面我们是团队作战,那么到了这最后一场考试就是单兵作战了。当卷轴分别飘到我们面前时,大家就明白了。我转头向他们点头示意伸手触碰卷轴,一片眩晕过后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绿水青山,花繁鸟声。和眼宗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我似乎听见了几分响动,全身僵硬了起来,抬眸仰望上方,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人缓缓落下。真当是纳宗的风格。就算是这个时候还有兴致评论一番我也甚是佩服自己。
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眼底泛出了几分寒意。
“宿雪大小姐,我是这里的主考官。这是属于眼宗大家族的专属卷轴。”考官一板一眼地陈述着,“想必您在家族中已经知道了。”
“我不太喜欢特殊化,我比较喜欢你用眼宗正常弟子卷轴。”我也一板一眼地回答着,不过考官并没有理会我,继续说他的。
“请接受考试。”他缓缓落地,离我十尺远,“您的考试十分简单,您只需要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并且,无论这个问题您选择怎么回答,你都会成为眼宗正式弟子。”
“为什么?”我有些惊异于如此简单的考试,只是问我一个问题。
“您的能力被家族一路培养不需要担心。所以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和答应一个要求。”考官回答了我的问题,也告诉了我一个令人心寒的黑幕,“下面请听题。”
“眼宗于你来说是什么。”平淡的语气仿佛只是再问我今天天气如何或是午餐吃了什么,明明很简单,被教导过要爱眼宗那样违心的说出“眼宗将是我未来的家,我会为其奉献一切”那样考试就结束了,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会成为眼宗弟子,未来的路将会像我想想的那样走下去。
但我说不出口,我的喉咙好像被哽住的了一半,发不出声音来。
眼宗对于我来说是很么?我盯着脚下的草地。我从未想过,在我眼里它是一个工具,让我攀上巅峰的工具亦或者是垫脚石。这是它对我的意义么?
但是为什么到了这儿我所见的一切都会令我联想起眼宗,好像,那是我的家一般。
我想,我不知道答案。我有些迷茫,眼宗于我来说一定应该是有重要的意义才是,但是又应该它只是一个工具……
“我……不知道。”我听见我的声音传出,为我作答,我不知道这样的答案会不会怎样。
“很好,您很诚实。”考官微微颔首,空洞的斗篷下的目光似乎有些骇人,“我将告诉您你将要答应的要求——”
“将这个问题记住,直到您将这个问题的答案找到。”
我沉默半晌,道:“好。”
又是一阵目眩,我从卷轴中回到了纳宗的藏书阁。其他人都没有出来,看来我是最快的。我自嘲的笑了笑,走出殿外,而外面的弟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领着我又回到了休息处。
他们三人也没有过多久就回来了,不过流莺看起来并不似另外两人那般意气风发。我不必多问,想想都改知道她是没有成功通过考试。出了纳宗,我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言语给她安慰。
“也许我是错的。”她望向了我十分严肃,眼底没有笑意,“也许我本来就不应该跟着二哥。我应该走走我自己的路。”
“你是对的,去吧。走走和你哥哥完全不一样的路。”我道。
“恩。”她应着,忽然笑了起来,“宿雪,多谢。”
“无事。”我看着她踏上唱宗的马车渐行渐远,而我,还要接受纳宗宗主的正式授我为眼宗弟子。
其实,流莺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十分幸运。她不必知道在光鲜的十二宗派外衣之下,到底有多么的肮脏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