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猫]冰华雪素》浮囚

3、纳宗考试【中】

　　当我到了纳宗以山崖为门的入口时，已经有三个人站在那里等候。我看起来是来晚了些。不过几人也未现得不耐，只是静静等待着。

　　我想着是大家少爷，真当气度和神韵便不是乡村野里能比的。我来迟便是我的不是，就算有被人拖住的理由也是我的错。我带着几分歉意，抱拳道：“真当抱歉，我来迟了。”

　　“无事，姑娘你怕也是有要事才未能及时赶到，吾等多等片刻也无妨。”应我的是个斯文的少年，带着几分儒雅也有几分青涩。我打量了两眼和我一个队伍的人，算上我，两男两女。

　　“诸位已相互认识了罢。小女宿雪，宿夜的宿。眼宗弟子。”想着他们应当在我还未来之时相互认识了一番，便先自我介绍了一番。

　　“吾名弼懿，录宗弟子。姑娘请多指教。”那个斯文的少年向行作了揖，似是很少与姑娘交流，脸上竟还有几分红晕。

　　“我是流莺，来自唱宗。”这个姑娘的声音如她的名一般悦耳动听，似黄莺的鸣叫。面上白白净净，倒没有我影响中的唱宗弟子爱往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第一映像不错。

　　“钨白，手宗。”一旁半晌无话的少年此时才开口，话不多但我对他的映像依旧不错。一般这种话不多的人才是值得深交的人，况他将人视作朋友便一生都是朋友。

　　当我欲开口客套两句的时候，纳宗的弟子已经催促着我们进去考场了。山崖从中裂出一道开口，其中露出的赫然是一条漆黑的过道。钨白率先进了山洞探路，流莺其后，我紧接着跟上，弼懿断后。

　　我们的配合还算默契，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我漫不经心的想着，心中的一根弦却紧绷着。忽的，山洞亮起，迅速摆出战斗的姿势。待发现并无异样时，手心里已冒出了一层冷汗。再望望同来的人，也和自己一般紧张，钨白手中出现了不明的金属物体，录宗特有的毛笔也出现在了弼懿的手中，更别说半开着嘴随时准备高歌一曲的流莺。

　　我们几人相视一眼，噗嗤笑出声来，真当是紧张得不像话了。气氛一下轻松了不少，当说说笑笑着前行时，一个阵法似的东西。

　　“木猫阵法。”弼懿为我们解释道，“纳宗的京剧猫考试第一关众多阵法之一。”

　　“你是怎么知道的？还能一眼认出。”流莺问出了我们三人都想问的问题。

　　“录宗的藏书阁中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似乎因为被姑娘搭话，他的脸有漫上的红晕，“我特意在考前拜读了一番，自当记得牢些。”

　　“没想到录宗竟然有这样的书籍。”我微微挑眉感觉是录宗的那群老古董是在教人作弊么？“正好，你可知道此阵如何破之。”

　　“此阵唯一的破法……就是硬闯。”当他温温吞吞地说出破法时我不由得想翻白眼，刚想发表几句见解时已经有人替了说出来。

　　“废话。”

　　钨白先一步跨入了阵法，霎时，所有伫立着的木头猫都动了起来，先是缓缓转动着头颅好像是在活动筋骨，看起来惊悚极了。

　　我心道鲁莽的小子，当下心头一紧，却不得不也跟了上去，毕竟若是他一人未过阵我们剩下三人都得被淘汰。望着逐渐围绕着我二人动起来的木头猫，我忽然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好好练习体术。

　　骤然所有木头猫的动作顿住，但仅片刻便动得飞快。这是在面对对手实力时自动调整阵法的等级么？我思忖着，一木猫向我撞来，躲闪不及双手抵在木质的机关上，竟被推着向后滑。心下一惊，身后又冲来的一只。侧身旋转，看着行云流水般的躲开，但我知道我花了多大的气力。两只木头撞到一起竟粉身碎骨，我不由得想，若是我在那中间岂不是没个全尸。

　　“你还敢分神？”钨白冷眼望了过来，手中的不明金属竟然迸发出光亮，重新组装成一柄红缨枪，手腕微转挑断了欲偷袭他木猫的头。

　　我精神一震，双眼半睁平地升起一股寒流。果然敢来这儿考试的，都不是什么差劲的人。我本不欲用瞳术，毕竟我还未能完全掌控之，可我若不显出些能力怕是要被轻看了。

　　以水化冰，凝冰成雪。我默念着口诀几片雪镖凭空升起，旋转着飞驰而去顷刻间斩断木头猫的身体。忽的，地下冒出了一只铺天盖地的向我砸啦，我本欲运气冰墙，韵力却不听使唤未能筑起冰墙。

　　我死定了。脑袋里一时间充斥着这句话，恐惧之感从心底升起。而一刃将其一分为二。我惊魂未定地瞪着分为两半的木猫。

　　“姑娘你没事罢。”一缕书墨香飘来，我才缓过神来才发现双眼已然瞪大。下意识的眯起了眼，却发现就算挣了眼也并未有寒气露出，便又睁了眼，果然无事。

　　“宿雪姑娘，你怎么了。”走到身边的弼懿见我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怕我被吓伤到了哪儿。

　　我探寻着体内的韵力，催动着它们游走全身，刺骨之寒让我冷静了不少，道：“我没有什么大碍。”我抬眸打量了一眼他手中的毛笔，才知他是用那毛笔做武器。也不见怪，毕竟每个宗都有不同的方式运用韵力。

　　将韵力引向双眸，眼底渐渐涌上寒意，双瞳中的泪似是要被凝结一般，眯眼望着围上两圈的木头猫。而阵法另一头的钨白陷入了一片苦战看来指望不上帮忙了。

　　猛然，高亢而尖细的声响迸发，我的耳膜似是要被震破一般，抬臂铸出一圈冰墙才感受得舒畅些，但那声音依旧刺耳。冰面上都有几分龟裂。

　　那是唱宗弟子的能力罢，以音化波再成刃。不由得有些感慨。若不是流莺修为尚浅，应该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而是直接使用音波。家里的几个唱宗的婶婶都有这样的能力。

　　围在周围的木头猫忽然停住了，泛着红光的眼也暗了下去。冰融成水，踏出湿地。我环顾四周发现了捂着耳朵一脸呆滞的钨白，我猜他是端在失聪了。

　　“真是抱歉，未能及时提醒你们护住耳。”流莺飘身而至落在我身旁不远处。

　　“当时情况紧急，我二人还未谢姑娘相救。”弼懿在冰墙的保护圈内自是没有太大的损伤。我打量着低着头，毫无动静的木头猫，本想着应是没事了，却不想它猛地抬头眼又亮起。我受惊退后一步，而那猫似乎没有想要攻击的意思。周围一圈机关亮起红眼缓缓移动退去，留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恭喜各位通过第一关。”远方传来苍老的声音。除了暂时失聪的钨白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声音传来的地方，“请诸位考生通过走到进入纳宗罢。”

　　这种时候乖乖跟进去才是好孩子。我侧眸望了流莺和弼懿，得他们二人的首肯后，率先走在了前方。

　　离尽头不是很远，大约半炷香便能瞧见出口，三人高的青铜巨门。我立在面前半晌才推开了青铜门。在昏暗的山洞里待长了时间忽然踏进灯火通明的地方一时有些不适应。

　　紧闭双眼半晌才微睁开，以红色为主色调的纳宗伫立在眼前。高台上的纳宗宗主一身红衣，浅笑着。

　　“恭贺通过了第一关的少年少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