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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衣冠禽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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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串串
“我约了朋友还有事,张量,你负责送小姐们回去。”从船上下来,人还没站稳,双胞胎中的哥哥就要告辞。
意料之中。
刚才在船上这人就神思不守,枉费了张量之前夸他牌艺高超——要是真赌钱,他现在连内裤都得脱下来。
走人好,不光他走了好,这张量也最好快点消失:李夕今天的态度很奇怪,既不热情也不寡淡,相亲变成了纯交友;偏偏张量对她的“意思”很明显,那她这种油抹布打不湿又拧不干的态度就会害死人。不过还好李夕没错到底,好歹拒绝了张量送她们回家的要求,不然以他们多年的交情加今天的相亲再加直接见家长,陈串串怕死党以后难脱身。
天气热,两个女孩都不愿委屈自己,让过了几趟公车,终于等到了辆空调巴士,上车坐定,陈串串自然是要问问李夕对这对twins的看法。
李夕平静得很:“还好。”
那就是没看上,陈串串进一步肯定自己没有猜错:“我看张量有点儿意思。”
“你喜欢?”
“他对你!”
“哦。”李夕云淡风轻:“你呢?偷瞟人张衡好几次。”
这人从来都这样转换话题,陈串串在心里不齿,当年李夕也是因为被她逼问少女心事未果转而对她“灌顶”的。不过,她俩谁跟谁,对付李夕,她有得是手段。
“怎么办!我最喜欢这种衣冠禽兽了!”陈串串故意大声叫给李夕听,果然看见后者在众人注目下羞愤欲死。
还没完呢:“你看我家张哥哥,就是个典型的斯文败类,实在是太符合我的标准了。”
李夕试图不留痕迹地往旁边挪,陈串串当然要挨过去:“说不定,你将来要叫我一声嫂子呢。”
“滚!”
张衡
“回来了?”
“嗯。”他不回这边行么?故意在外面蹭到这么晚也没躲过家里连着几通电话短信地催。
“我起来上厕所。”被大儿子看手机的动作惹到,李冬梅皱眉:“今天到底怎么样?”
“张量没回来?”
“在他房里。”
“你没问他?”
“怎么没问!我问、你姑姑那边也问,他死活就是不肯说。”
“女孩儿那边呢?”妈又不是不知道张量的脾气,对方没个态度他是不会说话的。
“别人是姑娘家,你男孩子这边不表态,人能说话吗?!”李冬梅气急败坏:“到底怎么个情形?”
根本都没怎么上心,问他有什么用。张衡还是没怎么往心上去:“李夕小时候你不也见过?还那样儿。”
“那另一个呢?”
“啊?”
“不是还有一个女孩,你就没有也看看?”
再说下去他就引火烧身了:“妈——张量答应去就已经不错了,剩下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显然妈还不肯罢休,张衡可没功夫,刚才差点被钓钓他们折腾死:“我洗澡去,你也早点睡。”
洗了个澡,回房就看见张量坐在他桌前摆弄建模——先前看他房门下还透着灯就知道他没睡,于是问:“刚才妈说的你都听见了?”
“嗯。”
“你怎么想?”
张量没声音。
不过不说话他也知道,这傻小子都摆脸上呢:“喜欢上了?”
“……不至于。”
还不好意思。不过,张衡不关心这个:“你是不是把我的电话给她们了?”
张量本来半天都没转身,这下倒回了头:“李夕打电话给你了?”
张衡看着弟弟闪亮的眼睛觉得好笑,期待个屁啊,李夕今天坐那儿就不对,明明看出张量的意思了,眼神从头到尾避都没避一下,坦然得过分:“你别指望了。”
张量神色暗淡了下来,又不说话。
算了,这种事,就得自己参,参不透谁说也没用。张衡自己手头儿还有正事,走过去推推桌前的人:“让开。”
张量被他这一推,呼地站起来就要出去。
“别瞎想了,回头老妈那儿我帮你打发。”见弟弟真的生气了,张衡出口安慰——刚才他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不好乱说话。
“不用。”张量一梗脖子出去了。
张衡本就是随口一句,见他这么有骨气,索性不理了,给手机插上充电器,开机,手机几乎同时开始震动,他接起来:“喂?”
“张哥,刚才打你手机一直都关机。”是店里的元山。
“没电了。怎么?”
“晚上有个顾客拿了前两天买的书来退。”
“什么问题?”元山是老员工了,如果不是有特殊状况,不会为这点儿事打来。
“说是盗版。”
不可能:“查了吗?”以前也碰过在别处买了盗版书到他店里讹钱的主儿。
“查了,是在咱这儿买的。”
“什么书?谁收的?”
当初为了防这个,他店里的书都是从出版社直接进的,折扣比批发市场来得低他都认了;再加上一不卖教辅,二不卖工具书,盗版?压根儿就不可能。
不过,要真查出来是哪家出版社出了问题,那他就只有抱歉了。
“你让没让他拿□□?对了么?行,等我明天过去看了再说。”记了那边的情况,张衡挂断电
话,这才瞥见还有一条短信。
摁开,是李夕传来的:“下午的事,我们是开玩笑的。”
不用解释,小女孩的把戏。
下午去和朋友汇合的路上接到她的电话,以为是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张量又怕两边家长掺合进来麻烦,他觉得这女孩还有点儿脑子;谁知她开门见山地另起话题:
“我同学对你很有好感,你看——”电话那头并不安静,背景里有另一个声音很压抑地质问“胡说什么呢”,是那个陈串串。
“抱歉。”他当然是直接回绝,这种把戏,彼此都是成年人,没必要。
“哦,那没事了,再见。”李夕明显地愣了下,还算识相,很快挂了线。
其实他并不排斥女方主动,感情这种事谁碰上了都难以控制;再说他自己也不是张白纸,平时圈子里朋友起哄,也会转些花花肠子。可这个陈串串,不说她跟李夕、李夕跟这边的种种牵扯,光是那股子什么都不懂还心气儿特高的劲儿,张衡自觉消受不起。
这短信也不用回,回了反而尴尬。
张衡只觉得胃里难受得厉害,跟钓钓他们说多少次了,白的啤的这么混着来不行,不听,结果他嘴里到现在还不是个味儿,得去倒杯水喝。希望老妈睡了,别还缠着他问东问西,相亲这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