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无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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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让我背叛小姐？”红绫用见鬼一样的神情看着梁书茉，“你、你疯了吗？”
在她看来，梁书茉真是一个疯子，居然能跟她提出合谋对付柳芷，而是使用如此下流龌龊的手段，要是真的实施起来，柳芷还要不要做人呢？名声都没了，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而且，柳芷都快成亲了，突然来这么一下，可真是够阴险的。
红绫这样惊骇，反观梁书茉，只是淡然地微笑，仿佛自己刚才提的是一件穿衣吃饭这类普通平常的小事。等红绫情绪稍稍平静下来，她才轻启朱唇，“不管是喜欢的人还是喜欢的东西，要想得到都得用尽手段才行。我以为我们会是同一类人，看来我是高看你了。”
红绫冷笑一声：“这种事，你自己去做吧。不过，你得想其他更高明的主意了，因为今天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小姐的。”
她这样说，梁书茉非旦不以为意，脸上还笑得跟朵初开的花似的，“这敢情好，你去告诉她吧，让她提防着我。这样，我就拿她没办法。可是，如此一来，我就要嫁给东硕郡王了。”说到这里，看着呆愣住的红绫，唇角翘起一个阴冷的弧度，“这可怎么办呢？我听说，他可是某位女婢最喜欢的人呢。”
梁书茉的话，好像一条阴寒的毒蛇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舔吻红绫裸、露的肌肤，骇得她直直哆嗦了两下，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你、你……这又怎么样？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话还未说完，就被梁书茉不耐烦地接了过去，“我知道，你是想说以你的身份不能当东硕郡王的正妻，所以你只是想当一个小妾是吧？我告诉你，如果我嫁过来，第一件事是把你撵出府去！”
她声音越说越严厉，红绫猛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又缓缓地坐了回去，脸色苍白，惊疑不定。
但梁书茉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又冷冷地抛出一句：“怎么，你以为我做不到？呵……你难道不知道，你喜欢的东硕郡王，如今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我要让他往西，他绝不敢往东，我要让他往北，他绝不敢往南。”说着，她故意扶了扶鬓角，那边上斜插着一支蝴蝶牡丹点翠头簪，正是东硕郡王送的。
当然，她之所以戴着这支战利品，并不是她有多喜欢，她只是享受这种胜利的感觉，这让她觉得，所有在宁毅那里经受的挫败，在东硕郡王那里都得到了弥补。同时，也可以刺激红绫这种小角色。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果然，红绫看到那支发簪，脸色又是一变，明明是恨得牙痒痒，偏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梁书茉只觉得痛快，同时又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红绫此刻的心情，因为她见到柳芷时，亦是如此。
眼看着天色忽然暗沉下来，似乎是下雨的前兆。推算着自己出门的时候也不短了，梁书茉站起身来，淡淡地瞥了红绫一眼，“我现在可要走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就给我递个信号。你这辈子，能不能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看你的决定了。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她走后，红绫像是顶梁骨走了真魂，坐在那亭子里一动也不动。表面看着平静，实际上内心里正经受着强烈的挣扎，不知该如何选择。背叛柳芷吗？她自认做不到。可是如果不按梁书茉所说的去做，那么她就会失去东硕郡王，这个结果更加让她难以接受。
因为这事，她接连几天都没睡过好觉。催她作出最后决定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幅画。
这天，红绫在东硕郡王的书房，看到了那里铺满了画卷，每一幅画卷上都是同一个女子，或颦或笑，或嗔或怒，女子的神态样貌弱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上，但很显然，这个女人并不是她。
红绫不知道，这满书房的画卷，东硕郡王画了多久，但是她知道，一个男人需要对一个女人的思念有多深，才会用手中的笔将她的音容笑貌画在纸上。
因为懂得，她看着这些画，忽然间泣不成声。为着东硕郡王，也为着她自己。
原来他和她一样，都是同一种人啊，对爱求而不得的同一种人。
红绫一路哭着跑去找柳芷，倒在她脚下放声大哭。
柳芷不明所以，命蓝玉将她扶起来。
“红绫，你这是怎么了？”柳芷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红绫擦眼泪。
红绫哭得抽抽噎噎的，半日方说：“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嫁给宁大人？”
柳芷看了蓝玉一眼，从她眼中也看出了对方同她一样的茫然，轻咳一声，收回视线，伸手轻拍红绫的背脊，“红绫，你是不是哭傻了，说的什么话啊？这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成亲日子也订好了，你忽然这么一提，好像有点……”有点什么，她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话。
红绫也知道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可她是没办子啊！如果柳芷定要嫁给宁毅，那么她只有听梁书茉的，合谋对付柳芷。红绫本不想闹到这地步，可是她不这样做，会失去东硕郡王的。
“小姐，你不是一开始也不喜欢宁大人吗？那干脆不要成亲好了，啊，行吗？回到方姨身边多好，小姐你不是很喜欢跟着方姨到处跑吗？”只要能劝服柳芷不嫁宁毅，那么红绫也就不需要和梁书茉一起做那些违背良心伤天害理的事情。
“红绫！”柳芷叹了叹气，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想了半日，“是不是东硕郡王他做了什么事，让你神智不清醒了？唉，其实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一个人呢？你要是愿意，可以回到我身边，到时候，你可以再慢慢挑选你喜欢的人嫁，我绝对会百会百支持你哦。至于让我不要嫁人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否则我可不高兴了。”
她语气中只是陈述事实，可听在红绫耳中，似是在责备她一样。红绫刚才那些话都是鼓起勇气才好意思说出口的，见她这样的态度，再说下去也是无益，只好说，“小姐说的是，那些话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
柳芷又跟她说了许多劝慰的话，好心好意地为她着想，倒让红绫坐立不安起来，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去了。
这倒是让柳芷费解了，想了半日，自己又想不通，便问身边的丫环，“蓝玉，你觉不觉得红绫今天怪怪的？”
柳芷喜欢吃新鲜的瓜果，宁毅特意叫人到外面去搜罗了一些，所以府中是不缺这些瓜果的。蓝玉正替柳芷剥着橙子，听到她这么一问，便道：“岂止是怪，简直可以用不可理喻来形容她今天的言行了。”
居然劝小姐不要和大人成亲，红绫是疯了吗？本来蓝玉对红绫还有几分同情，让她刚才这么一闹，同情心都耗没了。蓝玉剥好了橙子，递给柳芷。
柳芷握着橙子，却并不马上吃掉，拧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玉手中不停，又从小框里拿出一个橙子继续剥，劝道：“小姐，你就别多想了。红绫要真有事，她会回来向你求助的。”
柳芷一想也是，也就不再纠结了。
因着钱氏去城外的寺庙还愿还没回来，晚餐只有柳芷和宁毅两个人吃。
宁府素来节俭，桌上也只三碟荤菜，两碟素菜，外加一碗鸡汤。
宁毅吃着碗里的饭，见平时吱吱喳喳的柳芷今天一反常态，变得沉默寡言的，便问：“红绫今天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柳芷从碗里抬起脸看他，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回头寻蓝玉，“你这个叛徒！”
蓝玉讪讪地笑了笑，不知说些什么，便退出房外。
柳芷也不为难她，只是慢慢地回宁毅，“是啊，她今天过来了。”
宁毅又道：“她劝你不要嫁给我？”
说这话时，声音比平时不知道阴冷了多少倍，听得柳芷浑身发寒，“呵呵，蓝玉连这个也告诉你了？唉，要我说，红绫她就是开开玩笑，也没别的意思。”
“挑拨离间还叫没别的意思？”宁毅挑了挑眉，他真的很不高兴，一个当丫环的，居然对自己的主子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呵呵……”柳芷傻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在宁毅面前，她总觉得强大的自己忽然间变成了一个不成熟的小孩子，“也不能说是挑拨离间，许是她生病了，烧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定。”
“急着为她说好话？”宁毅勉强自己笑了笑，“放心好了，她毕竟是东硕郡王的人，我手再长，也伸不到他那边去。”
柳芷眉眼弯弯，刚想说点什么，宁毅继续说完刚才未完的话：“只是，你以后别和她来往了。像她这样的女婢，不值得你器重。听到了没。”
他每次都当她是小孩子般训斥，柳芷嘴角不由就往下拉。
“听到了！”
宁毅伸手摸了摸她不服气的小脸：“瞧你，嘴巴翘得都能挂油瓶了。”说着，自己倒先笑了，她噘着嘴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了。他看看四周无人，俯下身去往她嘴巴上那么一撮。
四唇相碰，柳芷猛地睁大眼睛，身子往后退了退，脸对着脸怒视宁毅，“你、你……”
大概是见她连生气的时候也是这么可爱，宁毅忍不住又凑近过去，对着她的唇又是一啄。
“还来！”柳芷俏脸一红，扑过身去要揪他耳朵，宁毅却不躲不让，任由她动作。
柳芷不防自己居然能这么顺利，双手捏着他的两只耳朵，倒不好再下手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恰好在这当会，门口响起一阵轻咳声。
柳芷扭头一看，原来是钱氏回来了，脸上腾地一下，如烈火席卷，全都烧红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无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