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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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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清晨,太阳总是晃眼睛的。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一阵难受,咬了咬牙叹了口气。活生生被这口气惊着了,满满的酒味儿,昨儿个是喝了多少?一瓶,两瓶?扫光了梁仲春的酒库?
“醒了?”
“嗯。”梁仲春穿着睡袍端着一杯热牛奶递给他:“你喝太多了。”
“呵,我也知道。长这么大还没喝断片儿过呢,让哥哥见笑了。”阿诚不好意思的笑笑,伸了个懒腰,接过牛奶灌进肚子。肠胃顿时温暖许多,胃还是疼,但总还是好了些。
梁仲春听到‘断片儿’这个词儿,脸色瞬间不太好了,不过那个不自然也只是维持了一瞬,下一瞬间便又如往常一般笑的油腻:“一晚上没回,不怕明长官盘问?”
“盘问?他盘问我做什么?”阿诚干笑两声,扭了扭脖子:“诶?我的衣服呢?”发现自己光着,穿来的衣物也不在手边,犯了难。
“你喝太多了,吐的没眼看。昨儿个让小丫头给你把衣服换下来洗了,你歇会儿,等会儿我拿套备用的给你穿。”梁仲春坐在床边儿,到底也没敢离他太近,想起些什么似的嘴角轻扬,可笑容转瞬即逝,吧唧吧唧嘴叹了口气:“吃了早饭再走?”
“嗯,也好,现在胃疼的要命,不吃东西怕是没法儿工作了。”苦笑道,把头稳稳靠在床头:“诶?你备用的衣服我能穿么?”阿诚偷笑着,上下打量了梁仲春两眼:“我跟哥哥差的可不是一两个鞋垫儿。”
“啧?人身攻击?”梁仲春撇撇嘴起了身:“你穿穿看,能差多少!我也就是看起来单薄了些,其实跟你差不多。”
“啊哈哈哈~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梁哥哥跟我穿一个码的衣服。”阿诚笑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发尖,嘴角,下巴。亮晶晶的贝齿,笑弯成月牙的眼睛,宿醉微哑的声音……
梁仲春吞了吞口水,没撂下什么话就准备离开,阿诚抓住了他的衣角:“还有个事儿。”
“嗯?”
“你让小丫头给我换衣服?也不怕人家害臊。”
“害臊什么?早晚是要见男人全相的,就当给她上课了。”梁仲春挑挑眉,一脸无辜。
“你啊你……太坏了。”阿诚摇摇头。
“彼此彼此。”这句彼此彼此莫名意味深长,他夹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推门离开。
喝了牛奶又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日上三竿被太阳晃得睡不着,心里骂着梁仲春为什么离开前不给自己把窗帘拉上。这么一会儿小丫头就把热乎乎的菜粥煎蛋端上来了。
“你家先生也是够小气,我帮他赚那么多钱,早上就给我吃这些破玩意儿。”阿诚嘴上是这么说着,可心里也清楚,宿醉这会儿除了菜粥自己的确什么都吃不进去。
“我家先生说了,阿诚先生昨天喝了酒,胃疼,煮些好消化的才好。但您是梁公馆的上宾,这些东西要是不合胃口您尽管告诉我,我马上给您换掉。”小丫头该也是被梁仲春千叮万嘱过的,千万不能惹阿诚不开心,说句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瞧把你吓得,跟个受惊的鹌鹑一样。”阿诚笑着接过餐盘,坐起来放在大腿上:“这些东西很合胃口,我跟你家先生太熟了,只是取笑取笑他罢了。”
“那,那就好。阿诚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给您熨衣服了,吃了饭我就给您送来。”
“嗯,谢谢你了。诶,等等。”突然想起什么,又把小丫头叫住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昨天喝的太醉,也不知道是不是冒犯到你了,总之昨天给我换衣服的事情,多受累了。”
“啊?昨天我不当班啊。”小丫头歪了歪头。
“那昨天晚上是哪个小丫头给我换的衣服?”
“梁公馆只有我一个丫头,昨儿个我不当班,梁先生没有晚上留下人过夜的习惯。”小丫头答道,见阿诚半晌没应声,便默默推门走了。
阿诚纳闷,这点儿事儿梁仲春瞒着自己干嘛?自己没有在衣服里藏文件的习惯,他不会在自己的衣物里找到什么,所以昨晚自己的确是把衣服吐脏了。既然没下人,梁仲春的小老婆又睡了,也只有他才有功夫照顾自己。啧,为什么要撒谎呢?他总是在这种小节骨眼撒谎,让人搞不明白。
吃了粥,胃舒服了些,换上小丫头送进来的西装,竟然刚好合身。这下自己也纳闷起来,难不成衣服这东西真的跟入眼时不一样,非得穿上身?还是自己瘦了,梁仲春胖了?合身的邪乎,像自己定做的那几套一样,但穿也穿了,也就没想那么多。离开梁公馆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原来梁仲春在早上给自己送了牛奶之后就走了,莫名有点扫兴,但在这过了一夜到底还是对梁仲春起了些许好感。这个人的确是坏,可人性向来如此,不会憎恨一个死心塌地对自己好的人,不是么?
“哈?他昨晚没回?”
“阿诚哥不也没回么。”阿香耸耸肩,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听到明楼夜不归宿的消息后阿诚明显有些不高兴,问都不用问,他去汪曼春那儿了。阿诚没有嫉妒过汪曼春,男人向来都会对初恋有些记忆,可那是记忆不是留恋,他明白。但,说着是不嫉妒,但到底也没法儿在听了这种消息之后装作没什么发生。
“大少爷回来了,喏。”阿香指了指门口,见明楼正歪歪扭扭的往家里走,赶紧出去迎。
搀着没少长称的明楼,脸上有些不悦,阿香看着俩人这个气氛也就赶紧躲了。一进屋直接把他摔沙发上:“昨儿个去汪曼春那儿了?”
“嗯。”明楼没跟阿诚扯过谎,并没有要脸,就那么承认了。嘿嘿的笑着,拉过阿诚的手腕:“在她那睡了一宿。”
“孤男寡女,你浑身酒气,就睡了一宿?”
“一张床睡了一宿。”明楼依然秉持着不扯谎的原则,嬉皮笑脸的拉着阿诚的手腕。
“初恋情人,孤男寡女,一张床过夜?”
“……抱着睡了一宿!”明楼皱了皱眉,他还能说什么?阿诚这是在闹小脾气,这会儿扯谎不是擎等着挨打么?
“抱着?哪种抱?”阿诚咬后槽牙的声音已经能用耳朵听到了,明长官本人也已经有些起鸡皮疙瘩了,但依然气色红润中气十足的说着实话。
“就是男人抱女人的那种抱。”眨了眨眼睛,笑的有些不自然。明楼和阿诚都是久经官场的人,酒量很好,自有方法不会让自己喝醉。明楼清楚自己喝了多少,做了什么,分寸把握的很好,阿诚也明白。
“抱了一宿?”
“要我给你演示一下?”说着把他拽到自己大腿上坐下:“我们回房演示一下?”
阿诚笑了笑,把这事儿也就放下了,推开他起身:“明台的事儿我都安排好了,恢复这段儿期间也该让他好好想想了。”
“嗯,是该让他好好想想了。诶对了,梁仲春给你办事很痛快啊,昨天你假装毙了明台就走了?”
“没,我在他那过夜了。”阿诚的脸色不大好,突然想明白了些事情,也想起了些事情……
“你的衣服?”
“哦,前些天定做的,之前那套沾了血,也就不要了。”阿诚干笑两声,用手指搓了搓鼻子,扭头上了楼:“有些头疼,迟些再出门。”
“昨天喝酒了?”明楼抬头问道。
“没。”咬了咬牙,还是撒谎了。直奔浴室,脱光了衣服,整个人埋进浴缸,头疼的厉害,不知是酒精还是什么的作用,头疼的厉害。
“梁先生,阿诚先生的衣服已经熨好了。”
“放下吧。”他留下了那套根本没沾上任何污渍的西装,反锁上门,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央,抱着那套西装死命的闻。上面的味道,前一夜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留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