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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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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丰瑜的帐篷里,地上铺着柔软的皮毛,锦缎被褥,还有蚕丝枕头。另外帐篷上还插着一只造型古朴的牛油蜡烛。
“哦哦!这是露营帐篷吗?这是波斯王宫啊!”雪山露营,帐篷里不是硬邦邦的睡袋,而是这种被褥枕头,这奢侈,绝对比他开两架飞机来有过之,毕竟这里是高海拔的雪山里啊!
我赞叹着,一下子扑了过去,在里面滚来滚去。
哎!多久没睡过这样的被褥枕头了!这些日子都是卷着破毯子,跟格桑花挤做一堆睡的。
直到我想起来雷丰瑜是有洁癖的,可惜一尘不染的被褥都被我滚的皱巴巴脏兮兮了。
“这,这……”我讷讷的爬起来。
他又把我按坐回去,“来,我们玩骰子。”
我们两个盘膝坐在被子上,雷丰瑜让我握着骰盅,他握着我的手,“秘笈其实很简单,就是狂摇。”
我们俩抱着骰盅一通狂摇。
“停!”然后雷丰瑜打开骰盅的盖子,四粒骰子果然叠起了罗汉。
“你来试试。”雷丰瑜把骰盅递给了我。
“可我还没学会。”刚才除了狂摇,我真没感觉出其中的规律或者是什么技巧。
“没事,试试看。”雷丰瑜说。
“那好吧。”我接过骰盅,再一次开启狂摇模式。
摇了好一会儿,停下来,气喘吁吁的问,“行了嘛?”
“打开看看吧。”雷丰瑜说。
“打就打。”估计是不可能的,要是这样也能叠罗汉,那是个人都能成赌神了。
但是,奇迹偏偏就这么发生了,四颗骰子整齐的叠成一串。
“咦,怎么可能。”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就是这么简单啊。”雷丰瑜说,“要不,你再试试。”
我再试一遍,还是这样的结果。“有古怪!”我把骰子和骰盅,翻来覆去的看,可怎么看也找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雷丰瑜甚至给我换了个水杯代替骰盅来摇,还是一样的结果。
“骰盅没问题,骰子都是透明的应该也不会藏着什么,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雷丰瑜看我抓耳挠腮的,一幅猫抓心的样子。笑着把那几颗骰子拿了起来,“秘密就是这个。”他说。
我摇头,看过好多遍了,再看也看不出来什么,认真听他解答。
“这骰子其实不是玻璃的。”雷丰瑜对我说道:“这骰子其实是一种名为稀土的东西做成的。”
“稀土?”什么东东?
“稀土是一种稀有矿物,据说在军工领域用处很大,具体怎么用我说不清,不过这东西有弱磁性。剧烈摇晃之后它们就吸在一起了。”雷丰瑜敞着杯盖子摇晃给我看,“稀土不同于磁铁的磁性明显,也没有金属成分,更不需要什么特殊装置,所以再严密的赌场也查不出它的古怪,当年我和拓跋思远两个就是用这个小东西,横扫了整个澳门赌场,所向睥睨。”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吐出一句:“我靠啊,两个骗子!”
“哈哈!”雷丰瑜大笑,“不过这骗子也不是随便当的,技术含量还是有的。”他拿着那几粒骰子在手指间滴溜溜转动:“首先稀土这个东西非常珍贵,虽是几粒小东西,但造价绝不止千金,我说的是千克黄金。”
“嗯!”这种价格也不新鲜,就没见雷丰瑜和拓跋思远他们俩玩过便宜的东西。
“再说,这种稀土若不经过特殊处理,含有放射性,对人体有害。”雷丰瑜说道:“处理放射性你知道有多麻烦?拓跋思远做这两套一共八粒骰子,可是花了小半年时间,天底下只此两套,决无第三。”
“哦哦,这作弊道具也挺费工夫的!”我说。这两人为了玩还真是舍得花钱花心思,再想到拓跋思远五年只为了弄两匹马,嗯,有钱人的世界,屌丝叹为观止!
“那拓跋思远卖你一套骰子还不狠狠敲你一竹杠?”我说。
“分为没花。”雷丰瑜得意洋洋的说。
“咦?”我伸长了脖子。因为我想到拓跋思远那另一匹汗血马,有什么方法能不花钱就把他宝贝弄过来?
雷丰瑜笑着说道:“拓跋思远的家族那么低调,可拓跋思远又是个烧包性格,你想他什么得意事都藏着掖着,该有多痛苦,他总得找个人见证他的创举吧?”
“他就找了你!”哎,我又明白了一个真相,拓跋思远真不如雷丰瑜奸诈!要是雷丰瑜就不会让自己的弱点这么明显,失去了敲一笔的机会。
可我又想到,雷丰瑜请拓跋思远出面帮忙,不知道给了他什么好处。
雷丰瑜看出我的疑问,他揉了揉我的头顶,“我告诉他,他要是能帮我把你追回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他。”
“呃!”我有这么重要,雷丰瑜这不是让拓跋思远捏住了小辫子?
我看着雷丰瑜。
雷丰瑜笑着揉了揉我的头顶。“商场如战场,我们这样的人确实是不能轻易让别人抓住弱点,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和他之间才是最可信任的。”
这个道理我其实非常明白,在更为残酷的政治和战场上,这一点表现的尤为凸出。在那个强敌环伺的战乱年代里,曾经我与他是彼此的助益,就好像彼此相依相偎的两个环。
可惜我这一环不稳定,我有显而易见的性格上的弱点,直接的反应就是我那已经被多次提起来,也被我自己鞭挞了无数次的,糟糕的朝三暮四性格。
其实我的那种性格也有一定的历史原因在。我穿越到那一世,是借尸还魂的。借的尸是龙跃的,陈锦堂是这个龙跃从小青梅竹马的恋人,我不能占了他恋人的壳,却对他置之不理。
管仁华是我办案的时候,装扮成女装,就像那次找赵璇帮忙的情景差不多,只是更过分的是,我为了取得证据假装自己喜欢管仁华,去追求他接近他。
后来证据得到了,案子告破了,管大少也被我忽悠的真爱上我了。我就好像骑在了虎背上,如何再能辜负情深义重的他。
对于陈锦堂和管仁华,雷丰瑜一直是想方设法的要杀了这两个人。我当时觉得雷丰瑜爱吃醋,手段也太过狠辣,所以越发的不能放手,坚决把他们俩放在身边护着。为此跟雷丰瑜也不知道闹了多少的别扭。
直到另有强敌利用他们俩做饵布下圈套,击溃了我,并且也最终杀死他们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但那时我已经全线溃败,若是雷丰瑜援手于我,我就反而成了他的弱点,很可能连带他那一环一起崩坏。
说到底年少轻狂的我,作为穿越人士把自己想的太了不起了。远没有这个在封建王朝中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他看得明白。
“怎么了?困了?要不早点睡吧。”雷丰瑜看我似乎玩的不带劲了,善解人意的说道。
“好。”往事已不可追了,人生能重来一次何其幸运,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想到此,心中最后一点怨念也淡了,“睡吧。”
我帮他脱了衣服、靴子,盖好被子,我也脱掉袍子钻进去,拉过他的手臂搭在我肩上,“等冬牧过后我就跟你回去。”
雷丰瑜的手臂紧了紧。
“我现在还是出家人。”我说。
“呵呵!”他低声笑。
转湖以来我睡眠一直比较好,此时又有他在身边,心中踏实,很快就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用湿毛巾给我擦脸擦手,然后又给我洗脚。
估计是两个月没洗澡的我,把他熏的受不了了吧。
抬了抬眼皮,看看他。
见我睁开眼,雷丰瑜对我说:“你别动,我给你洗就行了。”
洗完脚后,他给我掖好被子。
然后自己也把脚伸进水盆里洗脚。
水盆只有一个,我刚刚洗的也是这一个。于是说:“你用我洗过脚的水洗,那还不如不洗呢。”
他没有说话,依旧洗了,洗完之后端着盆去外面把水倒了。再回来,从行李里翻出针线包,又拿出一件他的衣服,裁剪了,开始缝补我的袍子。
帐篷里牛油蜡烛亮着,照着他在烛光中专注补衣服的样子,但我却觉得恍恍惚惚的是在做梦。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这个梦也太荒诞了吧?我就算梦见牛长出翅膀在天上飞,就算梦见江央才让变成了慷慨大方的好人,也不该梦见他这个人用别人洗过脚的水洗脚,还给人补衣服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感觉真的好温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