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封家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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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皎跪在院子里，封母气急了，“你背，昨日先生布置的文章，从头背给我听！”
“娘，你明明知道我背不出来嘛。”封皎低着头，揉揉膝盖。下人来往都死死埋着脑袋，她虽然觉得丢人，但跪得多了也就丢人丢习惯了。
封皎在将军府住足了六个年头，从豆蔻年华的娇俏少女熬成十九岁的老姑娘，也把封母这个雍容华贵的将军娘逼成了拿着藤条家暴的暴躁母亲。
以前在阳城，封皎刻意给自己养出了一身坏毛病。和她家住在一条街上开着丝绸铺子的李家，给女儿制定了严格的成长规划，誓要将女儿培养成阳城第一女。封皎认真分析了李家姑娘的成长之路，然后控制着自己往相反方向发展。李家姑娘绣活好，她就死活碰不得绣架子。李家姑娘被她娘硬生生饿出杨柳细腰，追求体态纤弱之美。她就一日四餐，无肉不欢。好在底子不错，经得起她这样糟蹋，阳城少女组的美女排行，她也是能跻身在列的。
而在这将军府的六年里她这些毛病非但没能被纠正，反而越来越过分。封母一心想要把重新拾起高贵身份的小女儿培养成大家闺秀，心里还暗暗较劲，决不让自己的女儿比京都里其他贵女差。
可现实的耳光打了她整整六年。
刚入府适应期一过，封母就着手给封皎请各种教习师傅。第一个上岗的是教她学琴的，是个留着花白山羊胡，穿得格外有仙气又有着几十年弹琴修琴经验的老师傅，在京都贵女间口碑很好。不过封皎不肯学琴，弹了三天的魔音后干脆一把砸了琴气走了老师。那次是封母第一次发了很大的火，也是封皎第一次被罚跪。
刚开始封豫还会开口求求情，因为封皎的表情实在太可怜，又是悔恨又是委屈。而且眼泪说掉就掉，封母满心的火气也是当场就被她给浇灭了。但蹉跎至今，封皎琴棋书画一概不通，这次罚跪是爬墙偷跑出门被堵了现形。
事情的源头是她最近学会了女扮男装，几次偷偷跑出去听戏，还为了红角儿和别人争风吃醋聚众打架。打输了就报将军府的名头，生怕人家不知道将军的妹妹徒有美貌实际上一身市井脾气。知道情况的大户人家都早早绝了向将军府提亲的念头，可不敢娶个祸害进门。
封皎跪着还在心里埋怨侍女春元实在胆小。本来爬墙就不容易，她还一个劲儿抻着自己衣角托她后腿，承袭自她的哭戏格外逼真，“小姐，你要是跑出去了，我就不用活了。”
她半个身子都上去了，还要艰难回身安慰她：“你别担心了，哪次回来我没护住你？你身上唯一的伤恐怕就是嘴巴里那一个，还是在上次和我一起吃烤地瓜的时候烫了。快放开你家小姐。”
结果说着话就被封母领了人堵在了墙头。
封豫进门看见封皎撒娇卖萌的样子和母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已经很习惯地径直走进去。路过封皎的时候被她拉住了袍子，“哥，帮我求求情，我还没吃晚饭呢！”
封母眼睛一瞪，“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背不出来你就一直跪在这里，今晚你的晚饭也省了！”
封皎抱着书跪在石板砖上，表情痛苦地背书。封豫坐在正厅里远远看着封皎眼睛望天，一边背一边讨饶，拿起杯子抬手，遮住嘴边的笑意。
晚饭时间她被关在屋子里，果然就没人给她送饭。
封皎不想嫁出去。十六岁定的一门亲，这亲事的男主角因为父亲贪污受贿被封豫领人抄了家，封豫亲自监刑，又逼问牵扯出了盘根错节的势力。当时京中大清洗，封豫手段毒辣也自此扬名。
封母也因为这件事，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怪儿子的。她考量几家，各方比对给女儿选出的亲事，选的时候不见封豫有异议，结果默不作声就端了准亲家。此后一两年封皎都无人问津，她是觉得导致这种后果儿子也是有责任的。
到了现在，自己珍重宝贵的女儿眼见着就长歪了，封母嘴边都起了燎泡。
“这成什么样子，总这么野下去，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
封豫毫不在意，“就算不嫁，将军府还养不起吗？”
封母急了，“你必须要给你妹妹再找一门好亲事，不能耽误皎皎一生啊！”
但封豫对此并不上心，皎皎活得开心，喜欢呆在将军府，他就让她自在地活在她想生活的地方。
封母心下一品，觉得只靠儿子不放心，还是要封皎自己改了这身毛病才是治本的法子。她托人辗转打听，知道京中有个女先生，学识不俗，关键是情商高能和学生交心做朋友。
这女先生名叫盛知环，下轿子时身姿婀娜，不经意的一笑都是风情。
送她来将军府的还算是封皎的熟人。她看见南风很开心，刚来王府的一年多，她缠着南风教过她不少傍身的功夫。不过后来南风应该是从副将专业了，成了封豫的暗卫小分队队长，天南海北“出任务”，慢慢的封皎就很少再看见他。
不过她很奇怪怎么是由南风来送将军府的女客。后来从盛知环口中得知，她与南风是远房的表兄妹。南风身份随着封豫水涨船高，所谓富在山中有远亲，她的母亲就辗转带她来京中“认亲”。盛知环家住得虽是南方小城，但是富庶之乡，家境也很殷实。只是商人羡官，想要提一提身份，攀上南风这个高枝，也是叫女儿不辜负她生来的美貌和在家乡广受褒赞的学识。
可贵在盛知环是个有骨气的，来到京中只是寻一个更好的平台而不是为了南风这个表哥。虽然她今年也年过二十，与封皎一样都是老姑娘了，但是人家名声好，不愁嫁啊！封母满心都是感慨心酸。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封家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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