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五章[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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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男主角是一个校园暴力的受害者也是一个校园暴力的施暴者，而这个故事讲述了好好学生女主角因缘邂逅了走在阴影里的男主，两个人爆发了冲突，从灵魂到□□都进行了激烈的斗争，他们如此不配，男主是坏学生，是别人眼里的精神病患者，是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混小子，女主是乖孩子，是别人眼里邻居家的孩子，是端着演讲稿在主席台代表学生发言的学生会会长。他们偶然相遇，因为太过不同而互相厌恶，因为高傲和自卑的两面性而无法撇开放在对方身上的目光，因为无数交集而无助地被吸引着，直到有一天他们默认地走在同一条路的同一边。灯光照下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影影绰绰的身形飘着温馨的气息，可是更大的问题又来了……
简单一看这部电影仿佛是个单纯的坏小子和好姑娘的恋爱故事，可是司舟不会这么写。
他把矛盾写的淋漓尽致藏进了不能说的爱情，把男主李弛身上赋予了校园暴力问题的缩影，在女主林静瑄身上赋予了压迫性教育对人思维固化问题的思考，把以标签论人的错误观点狠狠批判，同时故事里面是一种悲伤而痛苦的爱情愁绪。
揣摩剧本很久的季凉川入戏太深，他坐在试镜室外面，沉着眼皮，对周围其他来试镜的演员投来的探究目光毫不在意，静静等着他的名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季凉川拿起来一看，是经纪人的短信。
【季凉川，你别装了你什么样的人我了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晚有个酒场你过来，八点半，半月餐馆。】
季凉川没回，他弯了弯唇角，有些冷，就像李弛一样，不听话也不妥协，把手机静了音揣进口袋。
“下一个，季凉川。”试镜室打开门。
季凉川走了进去。
司舟找了个他比较喜欢的导演，力邀再三终于邀请来拍这部电影。
周导是个文艺人，虽然喜欢留着络腮胡子，但是却总是拍细腻的文艺片，片子在各大电影节也是常常被提名，差一点就能获奖。
这部电影司舟写的很顺手，他之前因为一次巧合参加了一部有关校园暴力问题纪录片的拍摄，后来这个问题就沉在他的心里，直到觉得可以掏出来了，才写了出来。
他写的电影往往是商业文艺各占一半，票房拿的下同时该表达的都表达完全了。
可是写这部电影的时候，他心里却没有想商业化问题，虽然自己嘴上说着青春疼痛片，但是他心底却有数，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故事。
他心目中的李弛是什么样子呢，司舟神色从进入这个屋子就没有发生改变，平平淡淡，难以捉摸，他很严格的，可是这些人都不够出色，周导倒是看中了几个还勉强的，但是作为投资人兼编剧，司舟没有同意。
季凉川一进屋子就先看到了他。
司舟左腿叠在右腿上，带着金丝平光镜，修长手指握着一只钢笔，袖口与领口都扣的板板正正，显得清贵非常，完全没有一丝痞气。
他工作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季凉川把眼神摆正，做了自我介绍。
“行，介绍到这就行了，先演一场戏吧。”周导摆摆手，从一沓剧本的片段里抽出一张给他，季凉川微微弯腰接过来，道了声谢谢，才看起来。
才看了一眼，季凉川瞳孔骤缩，他的额头隐隐有些潮湿，唇色也渐渐苍白，俊秀的脸庞像是一下被抽走血色，司舟本来想看看他演的怎么样，却越看越不对劲，他目光顺着纸张落在这孩子手上，却发现他的手很用力攥起，白皙的皮肤甚至绷出几丝血管的纹脉。
怎么回事？司舟皱了皱眉，就听见周导先问了出来：“怎么不演？”
季凉川像是突然被惊醒，把纸放下，踌躇了一下才抬起眼睛，司舟看到他眼睛里有了血丝，甚至还有一丝怨恨。
“我可以申请一位前辈搭档吗？”季凉川轻声问道，可是语气却有些低沉。
司舟把眼镜摘下来，第一次在试镜人表演的时候插话：“你把那个纸拿过来。”
季凉川顿了一下，才走过来把纸递过来，司舟抽了一下还没抽走，第二下才接过来，他抬头看了眼这孩子，发现他竟然是微微颤抖着，就像害怕什么。
一低头，司舟看了一眼这纸上内容，他把腿也放平了，才缓缓递给导演，“周导这个片段是没问题的，不过这个房间人太多，我们也得考虑演员心理问题。”
“怎么？”周导一看，面色一变。
这个片段是李弛十五岁的时候，李弛原本不是一个坏孩子，他只是沉默寡言比较内向，在他初中的时候，学校的校霸带着一群人把他当做有趣的玩具整天打骂，他家里父母离婚，没人愿意管他，每天吃了亏受了伤没人诉说，告诉老师老师觉得他自己不学好，最后他就越来越沉默，忍受欺凌，直到他初三那年，总是校园霸凌的肇事者带着几个兄弟在卫生间堵到他，原本打他骂他，领头的人不知怎么鬼迷心窍发现他长的还挺好看，特别是他红着眼睛害怕的样子，于是他和几个兄弟一时冲动就侵犯了李弛，那一天是李弛的噩梦，事后总是忍气吞声的李弛像被惹急的兔子拿着酒瓶子砸碎了肇事者的脑袋，他被处分，被责备，被父母用棍棒教育，可是他再也不任人欺负，把这件事藏进心底，李弛明白一个道理，不想被人欺负就要自己“强大”起来，他开始痛恨周围的人，慢慢在打架中沦为校园暴力的施暴者。
而这场戏，就是他被侵犯的那一幕。
周导怒叱：“这个我不是从试镜片段删了吗？怎么还出现在这？胡闹！”
这幕戏本来就很敏感，在青春片里面掺杂了过度的男性关系，拍出来的时候能不能审过，要不要留下尚且未知，虽然这幕戏情感充沛考验演技，但这并不是试镜的目的。
工作人员连忙说是工作差错，周导喘了两口气说：“要不换一场戏吧……”
司舟一直观察季凉川，插话道：“周导稍等，我看这个小演员演的其实不错，您看他从拿到纸的时候就一直在恐惧，虽然尽力想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心底阴影使他情不自禁的面色发白，这的确是李弛的心理，李弛虽然后来是个坏孩子，但是他始终忘不了这件事，甚至看到有关新闻的时候他都会情绪失控对女主角发火，我想这个演员已经表演的足够了。”
季凉川微微诧异地望了过来，没想到司舟心还这么细，竟然看出了他的表演。
沉浸式表演就是在细节见分晓，因为此时他就是李弛，李弛就是他。
“你说的有道理，我刚刚都没发现，那小司你怎么看这个演员？”周导意外司舟给出的高评价。
司舟沉下眸子，想了一会，问：“你接受拍大尺度的戏份吗？比如刚刚那种，我需要演员出演这种情节，尽管最后也许并没有用。”
季凉川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司舟笑起来，自己没看走眼，总算找到一个不错的小家伙，他竟有些小得意的样子道：“挺好，周导麻烦清一下场，就留刘导和您就行，我们还是试镜刚刚那一幕。”
司舟起身，他单手把衣服最顶上一颗扣子解开，人整个从清贵禁欲带了几分不羁洒脱，“小家伙刚刚说需要人配合，我来配合你行吗？”
季凉川傻了眼，呆呆地点点头。
司舟是一个工作很认真的人，他工作的时候很少任性，但今天这一幕有些冲动了。
可能是因为一个眼神，刚刚季凉川抬头的一刹那，他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个人从冒出了希望到慢慢绝望歇斯底里的过程，他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看到一瞬间他就想象出李弛兴高采烈地时候突然看到痛苦过往所迸发的恐惧与绝望，那一刻，他灵感喷涌而出，甚至想马上把剧本补充删改。
这种创作的兴奋感让他做出有别于以往的行为，比如亲自上演这幕戏。
作为一个不专业的表演者，去配合表演一幕剧烈冲突的戏份。
当他演完之后，看着手腕被咬出浅浅的痕迹，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两个人基本就表现了肢体冲突和情感变化，期间季凉川被摁到在地上的时候，摔得简直眼冒金星，听的屋子里人都一个哆嗦，可是司舟看到了，他眼睛里全是愤怒和恐惧。
到最后挣扎不动了，每个人都以为李弛要逆来顺受了，他平静地可怕，下一刻他就敲碎了你的脑袋——咬了你一口。
”你是兔子吗？“司舟喘了口气起身，扶了扶眼镜，才笑着伸手把季凉川拉起来。
”说好的演大尺度戏份呢？“周导摸着大胡子，感觉受到了欺骗。
司舟笑：”临时改了剧本，同样剧情也有不同拍摄手法，为了顺利通过审核我们排的艺术一点，让大家猜，不是更好。“
”得了吧，“周导笑，他心里明白，司舟满意了。
大家都回归各自的位置，也重新认真演了一段正常的独角戏，试镜继续进行，季凉川走之前，司舟招呼他：”演得不错，刚刚推的狠了，你要不去看看别摔出毛病。“
季凉川：”……没事的，谢谢您的关心。“
走出试镜室，他一抬头，却发现下一个准备的人竟然是林安。
两个人眼睛交汇了一刻，季凉川先微笑点了点头，对方可能有点记不清他是谁，懵了一下也点点头。
两个人错身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五章[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