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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章 ...

  •   魏琮离去后,齐晅方细心察看起了殿中这一地的尸首。

      除去董奉外,尚有韩隐,关姜二人,看来,今日之事已然谋划了多时。

      伯父在此等境况下尤能支撑至自己到来,属实不易,如今就看他的造化,能否挺过这次大难了。

      至于旁的,在齐晅看来皆非此事来的紧要。

      如此齐晅自然就去守在了齐渊的榻边,仔细听起了侍医的诊治论断。

      “太傅伤臂已然包扎妥当,血亦止住。”侍医看着齐晅的脸色,小心地道。

      齐晅当然早都将那些看在眼中,“当胸那剑如何?”

      “还好未得穿透,且看太傅的造化了。”侍医禁不住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这意思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齐晅对这等境况倒也明白一二,因此上就未太言语凌厉地为难侍医,只嘱他们暂先细心看顾着,尔后便着人去请葛璎入宫了。

      想当初,杨毅颈上那般重的刀伤、性命垂危,葛璎与她兄长都能救其性命,如今这境况应也该能展其所长,齐晅如是做想。

      只是相请葛璎之人才快步如飞出殿而去,杨毅却是急冲冲地闯进了殿内。

      “情形如何?伯父呢?”杨毅眉头紧锁,满目忧色。

      齐晅先将事情的大概为杨毅说解了几句,尔后便问起了都中军营的境况。

      “各军营均无异向,你可安心。”杨毅恍然,忙向齐晅述了番外面的情形。

      其实有齐稜一个就已然够控制得住都城各处了。

      不过,为求稳便,杨衍还是亲往军营各处行走了一番,并在都城的四门陆续紧锁之后,增调了营中的精勇之将士看守城门。

      他这是想着有备无患啊,谁知道董奉这人还有何阴损之策?若其得天子密令,择机调外州兵马入京呢?

      虽说外州府可调的兵马甚少,但非常时期,凡事皆要虑至。

      有杨衍这般,都城之中一时间多了几分异相,有些不明就里的城中百姓少不得窃窃私语,说了些个揣测妄言出来,而机灵些的则早都不敢于街上行走,直避回去了家中,如此一来,这日的集市便冷清了许多。

      可这日的天色却仍是极好,大太阳依旧明晃晃热辣辣的照着,不过那森然的宫殿之中,有些个隐僻处,还是如常的阴冷晦暗。

      魏琮如今被禁之殿,就十分的清凉怡人,只可惜他正值气急败坏之际,便静不下心来感受此份惬意。

      不单于此,此时间他回过些神儿来,笃定齐晅做不出那等忤逆之事,是以再又摆出了天子的威仪来,在着殿内高声呼喝,命人放他出去。

      守卫此处的禁军,被他喝斥的有些胆怯起来,但又不敢违齐晅先时之令,左右为难之际,只得再又往齐晅身前请求示下。

      齐晅对于魏琮这等行径本欲置之不理,只是杨毅在侧,似有挽袖挥拳闯殿之意,少不得他奈下性子,先行拦阻这性躁之人。

      “他怎都还是天子,子远不可妄为。”

      杨毅微微白了齐晅一眼,没好气儿地道:“难不成你当我要辱君么?”

      齐晅未置一词,只看着他苦笑了下。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想问问陛下因何要如此对待功臣罢了。”杨毅也知,现下这个当口,能为齐晅做的,便是将情势稳住,不可节外生枝,是以稍做思量,即带人去守魏琮了。

      如此,齐晅倒尽可放下心来处置别情了。

      而今时首要,则是要将参与此事的董氏一族,并韩隐、关姜两府中人羁押,再便是将参与此事之人一并捉拿,至于如何处置么?则要待自己与太尉杨衍、太仆郭纳并尚书令朱盛等几位重臣相商始定。

      其实最好的结果是伯父能够醒转,到时由他与几位重臣裁夺论断才稳妥。

      但如今的境况是尽人事听天命,伯父真若醒不过来齐氏诸人也只能再度缟素加身。

      思及此的齐晅不由得心中恍然,出了这等大事倒该着人通知长兄尽快回都城才对。

      父亲性命攸关,齐昭是怎都要回他榻旁尽长子之责的。

      更何况齐氏这般的世族高门,真若家主陡然离世,接任之人也是要尽快担责理事。

      换言之,齐晅的能为再大,他也是担不得家主之任。

      长幼有序,更何况他还过继在齐浔的名下。

      不过对于这些,齐晅倒是未想太深,他唯念的便是伯父如今伤情危重,若长兄回至都城,伯母亦能心中有靠。

      虽说伏氏非那等弱性无能之人。

      但再是刚硬有度的女子,想必一时间也难承夫君遭人暗害之痛。

      齐晅几可想象得到伯母闻得此讯后的形状,必是急痛攻心、悲愤欲绝,但于外人前还就强撑着不肯显露多少。

      家中主母如何能有太多的软弱形状。

      而由此可知,这于宫中见惯生死的一国之母则应是更该处事从容。

      是以,江太后入殿之后,齐晅便依照平素朝堂上的奏报之习向她秉告了一番,再就是欲向她表明立场,魏琮察事不明、忠恶难分,暂时难就这君王之位,朝堂之事还要辛苦你这位曾经的国母了。

      只是齐晅的这后半截话还未得及说出口,江太后便一迭连声地问询起了齐渊的伤情。

      “太傅年岁已高,又镇日里操劳国事,身子早都劳累不堪,怎还受得了刀剑相加?”

      江太后眼中的惶急倒是真而切真,且齐晅仔细听来,她那声中尤隐带了哽咽之音。

      这倒有些出乎齐晅所料了。

      虽则他得见江太后的时候不多,但观其行止,多是仪态端庄、神色疏淡的雍容形状。

      “伯父如今确是命悬一线,生死难卜。”齐晅不却声色地看紧了江太后,缓声道。

      果然,江太后面色瞬就煞白,身子微晃了晃。

      齐晅胸中了然,不由得眉头微微锁起。

      “孤欲先去探看太傅的伤情,卫将军可否应允?”

      江太后这般相商之态,齐晅如何还会相拒,只得暂先与她一道欲往了齐渊那里而去。

      只是他两个这厢才要带人而去,却见气喘吁吁的葛璎进了来。

      齐晅情知她这是一刻未停地飞奔而至,是以揖手做谢,而后不待她开言,径直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与江太后一道而行。

      齐渊所处的内殿当中,这会儿甚是安静,空气中尽是浓重的药味。

      见得此时齐晅折返,身后又跟着太后一行人,原守在齐渊榻旁的侍医遂识趣地闪至一旁。

      葛璎医者心切,旦见了伤者便欲上前察看一番,不想,齐晅却微微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江太后就此先她一步,至了齐渊的榻旁。

      葛璎只得候在当场,看着江太后的背身。

      江太后这会儿直在内里提醒自己莫于众人前失了仪态,是以比照先时形状,她面上已然平复如初,不过就是身背又刻意地挺直了些。

      齐晅只管默默地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江太后转头向侍医问询了些太傅的伤况后,即欲出殿了。

      齐晅自然要随她一同,毕竟明日的朝堂还要江太后安稳。

      葛璎也明白他如今要事缠身,遂立就点头示意自己在此即可。

      齐晅与江太后一行走后,葛璎始才仔细地查看起了齐渊的伤情。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齐渊的面色蜡黄,显见得失血极多,右臂已然折了一半,胸前则不知是剑伤还是刀伤,皆都已然包扎停当,只不知用的伤药是何种。

      葛璎少不得转过来问向几个侍医。

      侍医们这会儿个个都紧绷着脸,面色甚为凝重。

      能不凝重么?宫中政变,天子被禁,这太傅若是真个性命难保,拥兵自固的齐氏会否就此迁怒于医者谁也不敢保证。

      由此,这些侍医们对齐渊的医治委实尽心。

      这下子,葛璎心中更添了三分怯意。

      毕竟这些个侍医亦为医术精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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