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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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后来到了一座高塔前，这座塔的风格沿袭了史米尔城特有的黑暗哥特风格。其实说这里是塔并不恰当，因为高塔两侧有左右延伸的方形平顶聚会厅，整个建筑削瘦而大气，在四周陈旧复古的平民住宅中显得鹤立鸡群。
撒斯姆在我之前下了马车，背着手踱进了高塔。门口身着礼服的骷髅兵向他弯了弯腰，他侧头对它说了什么，然后指了指我的方向，然后自己就进去了。我也走过去，骷髅兵非常礼貌地侧身让我进去。
我这才进门口，撒斯姆就已经不见人影。我看见塔底中心有一个微微发亮的魔法阵，便走了进去，魔法阵立刻闪耀出亮过刚才几倍的光芒。一阵失重感后，我已经被传送到了高塔顶端。这个塔顶被划分成一个较大的独立空间，由多个楼层组成，每个楼层皆成中空的环形，长而纤细的扶手楼梯螺旋而上贯穿了每一层空间。
顶端的彩色琉璃窗被推开了一扇，斜射进魔界苍白的阳光。有一些堕天使环绕楼梯向上飞去，黑色羽翼舒展地挥动，在光柱下形成令人炫目的光影。有艺人在高处吹奏骨笛，笛音悠扬如风，席卷着一群荧光的紫蝶在室内打了个卷儿后冲出窗外。
仔细一看，每一层都被一种透明而流动的魔法壁与外界隔离开用以防止干扰，人可以轻松进出。用手碰触，便能撩起泛着宝蓝光泽的美丽涟漪。
“这里很漂亮，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侯判所，史米尔城最核心的地方。”
撒斯姆眯着眼瞧瞧高处，头也不转地边用手指用给我解释每一层：“这里一共有八层，第二层是戏剧厅，第三层是餐厅，只在用餐时间开放。第八层你去不得，是一些贵客的会议包间和休息包间。其他的地方是用于交际和活动的场所，各有特点。没有疑问了吧？”
我点点头。他接着说：“好好享受，年轻人。我们就各走各的吧。回去的时候跟门口的侍卫说一声，它会为你安排好马车的。”
跟撒斯姆分头后没多久，一群人恰好被传送阵送上来。一堆人——准确地说是一堆男人簇拥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女性堕天使声势浩荡地越过我头顶向高处飞去。这群男人多数是堕天使
，但也有一两个恶魔穿插其间。大概不止是我觉得他们引人注目，基本上他们飞到哪里，就被盯到哪里。有人在小声议论着，显然刚才的那位小姐身份不一般。
回到游览这件事上来，我发现第一层多是关于史米尔城以及侯判所的历史的石碑名物，还有一些著名堕天使的塑像之类的，冷冷清清，没什么意思。
我飞上第二层，才发现戏剧厅被均分成四个，我随便进了一个，打算坐下看看。因为单个戏剧厅着实不大，整个大厅里的观众席只有十多个，可是真正的观众却寥寥无几。
尽管如此，在黑暗中，演员们演得却分外卖力，这让气氛有些诡异，因为他们似乎演的是题材非常压抑非常魔界的戏剧。
剧场的魔法特效做得很逼真：电闪雷鸣，乌云密布，还有疾风刮得演员的头发飘飞乱舞。
身着染血白袍、狼狈不堪的天使被投到地狱，羽翼黑尽，眼瞳猩红：“我的天父！我只是爱上了凡人，却不曾丧失半点对您的忠心。而您却拒绝我再次跨进天国的大门，依偎在您脚下亲吻您的足尖！”
一抹幽灵仿佛在遍地绝望的尸骸中寻找归宿，闻此桀桀厉笑：“多么愚蠢！上帝降下的洪水杀死了你与心爱女人的后裔，而你却在这浴血的地狱中向他叩拜。嘴上说着那可笑的忠诚，却又把灵魂卖给了恶魔！”
堕落的天使持着残破的剑向幽灵挥舞而去，令幽灵消散得无迹无踪。
一旁的魔树悠悠开口，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可怜的孩子，欢迎你来到这里，你将在痛苦中了解世界的真实的丑恶，你将在罪恶中体会道德的高尚感。你的路是前人所经历过的，你将收获的也是前人曾占有过的。”
光芒不复的天使浑身颤抖着说：“闭嘴！你这满嘴谰言的魔物，休想迷惑我的神智。”
魔树大笑起来，树干上一道深深的口子像是它狰狞的笑脸：“谰言？真是可怜啊！如果有人告诉你上帝是公平博爱的话，那他才是在骗你。上帝从来都偏爱光明，把一切福祉都慷慨赏赐给生活在天堂的人。地狱可不是作恶者的狂欢之所，而是流放不幸者的烈焰荒原！我们这些魔族，只是想要与天堂共享福祉，却因此千百年来遭受着以光明的正义之名的屠杀，公平又何在？你痛哭流涕地祈求上帝的原谅，哪怕他如此残忍地杀害了你的妻子和你的儿子，他却看着你像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一般痛苦而无动于衷。上帝又何在？”
堕落天使的脸逐渐狰狞，抬起剑疯狂地砍击魔树。直到精疲力竭，无力举剑。
魔树咧开了大口又笑起来，音调依旧平静和嘲讽：“请你看看老身，这伤痕累累的树干，这遍布疤痕的树皮，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将是最后一个。”
…….
我微微叹息。坐在身边的堕天使闻此对我低语：“这都是老套路啦。不过这些演员是演得好，也不能不好呀，在侯判所干这行的都是些沉溺戏剧快分不清戏和人生的疯子。”
我压低音量问他：“难道现在都还有堕天使在这里等待神的救赎和审判吗？”那人很不屑地笑了一声：“嘁，哪里有这种事？要真有人这样那都得是初代堕天使的事了，侯判所就是那会儿建起来的啊。不过后来大家都明白了一旦堕落就等于被耶和华永久抛弃的道理，再者大家也已经认可了魔界，所以已经没有那种偏执狂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