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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辨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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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是白色,空间很狭小。一个女人亲了亲怀中襁褓里的婴儿,而后将她交到了另一双臂弯中。
霍拉睁开眼睛。看到倾斜的白色屋顶,由于是位于顶层拐角的房间,她和陈蓉入住的房间因为阁楼设计而损失不少空间,但大大的落地窗和阳台弥补了这一缺憾。此时风吹起薄薄的窗纱,有种轻柔的美感。
陈蓉又把阳台门打开了,真是对得起她的属性呢。霍拉腹诽。
“好的,我会告诉她的。再见赫曼。”陈蓉挂断电话,坐到霍拉身旁。
“睡得还好?”
“如果北极熊没有把阳台大敞弄得这里好似冰箱,我会睡得更好。好了好了,陈姐我错了!”抗住陈蓉的熊拳,霍拉赶快转移话题:“刚才是波及尤探长的电话?”
“是的。警察在客厅墙壁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虽然还需等待进一步检测报告才能确定身份,但从遇害者的身高和死亡时间推测,基本可以肯定就是约翰森。”
“卡斯提罗夫人……”
“哭得很伤心。”
霍拉自责,问的什么白痴问题。
陈蓉顿了一下,观察着霍拉:“赫曼说虽然发现了尸体终于可以落案,但由于时间太久,尸腐严重,软组织基本已经全部腐败,指纹等生物信息都无法提取需要等待牙医记录才能确认身份,能够找到指控凶手的证据的机率更是渺茫。”
“他们希望找到新鲜一点的尸体,好提取证据。”
“是的。虽然赫曼仍然对我们这些忽然来访的莫名人员保留态度,但你在短时间内便发现尸体让他和相关人员抱有很大的希望。总之,他们希望你帮助找到其他受害者,这也能有助于检察官起诉roseman,同样是一级谋杀罪,但多项谋杀罪名同时成立更可能使陪审团作出使用极刑的决定。”
霍拉沉默。
“从我的个人立场出发不想强迫你去做,但作为一个警察……”
“我明白”做出决定后,霍拉的表情反而轻松下来。
“我会去做。无论如何,不能让一个魔鬼在外面游荡,等待着伤害下一个无辜的孩子。如果能尽一份力,我很高兴。我只是担心,再深入下去,就不能用所谓敏锐观察和逻辑推理解释了。”
“不过今天你胡诌的那些真够以假乱真。”
“我可是很敬业的,绝对保证所用科学依据的正确性。不要让程阳知道——虽然我们不让,他也有办法跟着但还是尽量少与他接触。”霍拉嘲讽又无奈。
“他是那边的人?”
“应该不是,但他是有目的接近我们的。那天他一直跟踪我们到靶场。”
陈蓉心里一震。霍拉的行事风格她很清楚,对自己会任性耍赖甚至嘴上犯贱,这一切都是基于她们多年的交情,自己已经被她列为自己人。对着外人则是要多低调有多低调,恨不得成为透明人。在靶场那样高调的挑衅必然是她知道了什么,所以从靶场开始陈蓉就肯定知道程阳不简单,后来他亮明身份护送她们二人与德州警方汇合,她便以为他也一样是外派来协助当地警探破获roseman案件的,但没想到程阳一直在跟踪她们?从何时开始、从何地开始?侦察与反侦查是她的必修课,如果这个程阳曾经跟踪她们她却毫无察觉那么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身处和平环境太久使陈蓉精神懈怠、反应迟缓、忽略潜在身边的危机,二则是程阳有着凌驾于她的高招的侦察与反侦查能力。自信的陈蓉是不会承认第一种可能性的,所以很容易得到一个结论:程阳是一个厉害角色。
“我立刻联系赫曼,告知他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想要我们的协助今晚就准备好嫌疑人指认程序并且尽量减少知情人。”
晚上八点十八分,陈蓉和霍拉踏入德州警局。多亏立在门外的警徽标志,否则很难确定这就是一州之警局。霍拉脑子不禁想到同学从意大利回来后的调侃,意大利的出入境署就是中国二线城市的乡村邮局!
霍拉对自己不合时宜的发散思维暗暗狠狠的鄙视。
赫曼前来相迎,虽然不到衣衫不整,但也是风尘仆仆,面容略显憔悴,下巴上胡茬明显。从早上拜访卡斯提罗夫人,之后组织发掘尸体,其中还要做好受害者家属安抚,与检控官、证检组的协调工作,赫曼恐怕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现在要配合她二人的安排,就意味着今晚要开夜车。这还是已知的,不知他已经奋斗了多久。接到陈蓉的电话赫曼警探更未因超负荷工作表达出丝毫不悦,敬业程度及办事效率让人深感敬佩。
赫曼将整理好的资料交到陈蓉手中:“指认程序已经就绪,由于没有直接证据我们只能请嫌疑人协助调查,最多只能扣住他们二十四小时,如果找不到有力证据事情就难办了。”没有证据,嫌疑人被释放后将更难抓捕,更加危险。
“您放心,如果那个疯子现在已经在审讯室里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去了。”
赫曼引领霍拉和陈蓉来到审讯室旁边的屋子便离去,霍拉趁机翻阅档案资料。
萨米尔阿伯特
丹尼尔皮特斯
凯拉杰克逊
比利克劳福德
再加上约翰森卡斯提罗,roseman至少绑架了五名儿童,而这还只是警方记录在案的,鬼知道这个疯子手上是否还有别的人命。
受害人有的在上下学途中失踪,也有在自家所在生活区失踪,凯拉杰克逊则是在母亲出差在外,父亲出门买香烟的短短不到二十分钟内从自己家中被绑走。所有失踪儿童年龄均在十岁左右,有白人也有有色人种,最早的失踪者是五年前的约翰森卡斯提罗,最近的是两天前失踪的比利克劳福德。除了约翰森的尸体已经被发现,其他受害人目前都不知所踪。
两天、也就是四十八小时,这是绑架案的黄金分割点,受害者失踪不到48小时就还有存活的可能,这之后希望会越来越小。
赫曼敲门进入,示意辨认可以开始。隔着魔法玻璃的审讯室内,拿着号牌的嫌疑人按指示进入依次站好。
霍拉站在魔法玻璃前凝视片刻,声音低沉:“都不是。”
赫曼压抑着诘问霍拉依据的冲动,通过通讯器命令下一波嫌疑人入场。德州警方把性侵犯罪资料库中有记录的并且在比利失踪时在德州的□□犯、虐待狂和龄童癖者都抓来了——不管他们在案发时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然而霍拉一直没有发现,如此重复着嫌疑人入场、霍拉否认、赫曼命令换人的动作,直到第六轮嫌疑人入场,霍拉没有如前几次沉默几秒就立刻给出反应,这次沉默的时间出奇的长。赫曼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变化,站在魔法玻璃前的女人身体笔直、保持着长时间的沉默,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明确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开始加快,肾上腺素正在以他可感知的速度递增。赫曼发誓,就算在拉斯维加斯偷偷跑去看脱_衣女郎脱到最后一件内_衣时他都没这么亢奋过。
霍拉忽然软在地上,用手扶着额头,赫曼和陈蓉立刻上前。她的呼吸清浅缓慢:“二号嫌犯,奥斯汀山上的小木屋,地板下面”说完就晕了过去。
于是当程阳赶到警局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陈蓉在一间休息室中照顾平躺在沙发上的霍拉,赫曼则站在作战办公室中冲探员吩咐:“去查二号嫌犯在奥斯汀山上有没有房产或者近期是否曾去过哪间房子,如果有立刻去把屋里的地板给我撬了!”
“那长官,搜查令呢?”
“有事我扛着,搜查令事后再补,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