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春华已逝》某五狐

44、乌山水寨（四）

　　公孙与赵矍还是绕了小路，不过对方显然没有低看赵矍与公孙，他们往前行了一日路程，便被赶上了。
　　赵矍与公孙正寻了一处空置的猎户小屋住下，影卫正巧出去猎食，剩下何小与另一名叫做孙大的影卫在布床，正是众人放松时，花妞——也就是公孙之前看到的那个影卫突然又窜了进来。
　　花妞道：“元帅，有两个武功很好的人一路打着过来了。”
　　花妞是在前面探路的，看来是因为对方没有等到公孙与赵矍，便换了一条路。
　　公孙道：“看来这是躲不过了……他们的武功有多好？”
　　花妞道：“若是我们十二个影卫加起来，或许能赢。”
　　赵矍道：“那功夫是十分好的了，应该是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
　　“是却扇门的门主画扇与乌山派的掌门李浩杰。”顿了顿，又解释道：“我一开始并未注意到他们是朝我们来的，请元帅恕罪。”
　　公孙道：“没人能想到江湖上汲汲有名的大门派会与这些勾搭上，比起之前血腥的斗殴场面，这两人确实不容易引起警觉。”
　　赵矍道：“你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吗？”
　　花妞道：“他们只是对打，什么都没有说。”
　　公孙摸了摸下巴，道：“等他们来。”
　　画扇与李浩杰果然很快就来了，却不是打过来的，两人有说有笑，见到猎户小屋里还有微薄的灯光亮着，便上前敲门。
　　何小打开了猎户小屋的门，画扇与李浩杰见到屋内四人都吃了一惊。
　　画扇与李浩杰并不认识赵矍与公孙，但是两人器宇不凡，又随身带着家丁，且四人之中有三人都是会武艺的，决计不是这猎户小屋的主人。
　　画扇拱手道：“兄台打扰了，我们二人今日在外切磋武艺，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找了许久只有这里有灯光，希望不会影响你们休息。”
　　公孙正裹着一床薄被，坐在小屋内唯一的一张床上，捧着一本药学看着，听到画扇的话抬起头来，道：“这屋子本就不是我们的，如果两位不嫌委屈大可住下。”
　　画扇又是一拱手，道：“多谢。”
　　李浩杰却是不以为然，道：“这破屋就这么一张床，住六个人？”
　　公孙看了看李浩杰，道：“出门在外，没有诸多讲究。”
　　李浩杰道：“你是他们主子？”
　　公孙笑了笑，道：“他们都得听我的。”
　　“那好说，只要打败你，床就是我的了。”李浩杰说着拔出刀来，朝着公孙的脑袋劈去，却被画扇的铁骨扇拦住。
　　画扇道：“李掌门，你就为了一张床，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下手，不觉得惭愧吗？”
　　李浩杰道：“他不愿与我打，将床让出来不就好了？”
　　画扇道：“你简直丢进名门正派的脸面！”
　　李浩杰对画扇的悲愤十分莫名其妙，道：“你怎么突然就变脸了，方才还与我说笑，你们这种人最是莫名其妙，他想睡床，我也想睡床，我与他八竿子亲戚打不着，为何要让他？”
　　“你这莽夫，我已经受不了你了！”画扇说罢，寻了个角落坐下，道：“爱打爱杀都随便你去吧。”
　　李浩杰白了画扇一眼，便又朝公孙攻去，只听“嗡”的一声，一柄长刀挡住了李浩杰的刀，顺势就将李浩杰的刀劈成两半。
　　李浩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赵矍将一把长刀丢给何小，一边还道：“用习惯了自己的刀，别人的摸起来就是不舒服。”
　　何小恭敬道：“那是的，小的这把破刀哪里比得上定光。”
　　“定光？”李浩杰一愣，画扇也吃惊的看向赵矍。
　　如果说之前李浩杰与画扇没有猜出赵矍与公孙的身份，那么现在对方简直就已经将王爷与王妃的金令放到了他们面前。放眼大宋，能挥得动定光宝刀的，就只有兵马大元帅，赵矍。
　　李浩杰与画扇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的光芒十分诡异。
　　公孙自然没有错过画扇在听到“定光”二字时，脸上瞬间扭曲的表情。
　　江湖上的宝器无数，但是若论神兵，在百晓生的兵器谱上，唯有宝刀为最，快剑为尊，白玉堂的龙吟殇也好，展昭的无暇也罢，都是古时闻名的侠客传承下来的神兵，而赵矍的定光却是他年少时，从其他大将的墓中挖出来的。死人的东西用起来太不吉利，即使江湖上多有觊觎之人，也不愿意去偷去抢赵矍的定光，因此说到定光，定然只会想到兵马大元帅。
　　李浩杰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丰富，他的眉头皱得像个川字，良久才拱手道：“草民唐突了王爷与王妃，真是十分对不住了。”
　　公孙道：“哪里的话，内人不小心将李掌门的刀砍断了，还希望李掌门不要放在心上，等回去我定然禀明皇上，赔你一把好刀。”
　　“不用了。”李浩杰道：“不劳王妃费心，是李某自己技不如人。”
　　江湖中人十分不愿与朝廷打交道，官越大的越是烦人。李浩杰是典型的江湖人，见到赵矍与公孙，真是十分厌恶，连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他像画扇一样，随意寻了个角落，靠着墙坐下，心中十分哀痛他的宝刀——那虽然不是神兵，却也跟随他许久了。
　　赵矍看了看公孙，公孙道：“我有些乏了，我们睡吧。”
　　赵矍便也爬上床，跟公孙挤在一处，公孙睡在里面，就捏了捏赵矍的手。赵矍将公孙抱在怀中，闭上双眼睡了。
　　何小见两人都闭上双眼，看了看画扇与李浩杰，道：“两位若不介意，我便将灯火熄了。”
　　画扇与李浩杰见赵矍与公孙躺在一张床上，两人俱是男子还滚作一团，本就十分尴尬，乐得眼不见为净，便点了点头。何小将灯熄了，与孙大靠在一处假寐。

　　前半夜风平浪静，静得连虫叫鸟鸣都没有，何小自己都快睡觉的时候，才听到影卫们专用的鸣叫声。短笛虽然吹出来没有声音，但是影卫们多年训练，可以感觉到风声有些许不同，何小与孙大几乎是第一时间便醒了过来，握住离自己最近的武器，并且十分贴心的为公孙点上油灯。
　　画扇与李浩杰被何小与孙大惊醒，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下意识便去抓自己的兵器，李浩杰摸了兵器发现手感不对，想起自己的兵器被赵矍砍断，才清醒了许多。不过容不得他多想，便有许多黑影窜了进来。黑影个个武艺高强，并且似乎是冲着他与画扇来的，招招攻向他们命门。
　　“你们是何人？”李浩杰夺了其中一个黑影的兵器招架，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对方果然道：“是要你们命的人。”
　　“啧。”动静太大，连熟睡的公孙都醒了过来，他坐在赵矍怀中，笑道：“三更半夜来刺杀，自然是要人命。”
　　李浩杰被噎了一口，又叫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影没有说话，公孙便道：“他们个个都蒙着脸，你觉得会为了回答你的问题暴露身份吗？”
　　李浩杰又被噎了一口，叫骂道：“奶奶的，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黑影道：“交出玄天简，便饶了你的狗命。”
　　画扇与李浩杰都露出一副便秘的模样，李浩杰咬了咬牙，道：“做梦！”便发狠朝对方攻去，他此番不似刚才那般留有余地，而是招招致命。
　　何小与孙大看了一会儿，问道：“我们要去帮忙吗？”
　　赵矍看向公孙。
　　公孙道：“若是他们愿意将玄天简借我看看，也许我很乐意？”
　　李浩杰踹飞了一个黑影，叫道：“做梦！”
　　公孙道：“那我做梦去了，你们加油。”
　　“等等。”画扇叫道：“我可以做主。”
　　“哦？”
　　“姓画的，你脑袋被门夹了吗？”李浩杰骂道：“什么你能做主！这是我们乌山派的东西！你个娘娘腔，你做个鬼的主。”
　　画扇脸色难看，瞪了李浩杰一眼。
　　他与李浩杰的功夫虽然都算是江湖上的好手，但是这几个黑影的功夫显然也十分不错，如果不是有帮手在此，依他的性子早就丢出东西保身了。现在的情形看起来似乎也差不多，不过东西在朝廷手中，总比在这些黑衣人手中要好。
　　画扇看准空档，将怀中一样东西丢向公孙，赵矍接了，便见是一卷竹简。
　　公孙挥挥手，何小与孙大便操起家伙冲进战圈。
　　赵矍与公孙迫不及待打开竹简，便见竹简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而且是赵矍不认识的字。
　　赵矍顿时没了兴趣，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公孙道：“我只是听说过，玄天简能知天命，看未来，预言一个王朝的兴与衰。”
　　“这么厉害？”赵矍看了看李浩杰与画扇，道：“那这东西怎么会在他们手中？”
　　公孙道：“我怎么知道，不过这竹简只有一半，看不出什么名堂。”
　　赵矍道：“这上面的字你也不认识？”
　　公孙道：“不认识，或许你可以上去帮下忙，让我们在天亮之前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询问一下李掌门和画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