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飞雪城中剑》霞客

12、第十二章

　　雪，已是三日不断。
　　天灰雪白，在远处像是连成了一条线。渐变着，将人的视线拉扯得似远似近。
　　雪地中，鸦鸟便是那唯一的颜色。
　　黑色。
　　偶尔飞过浅灰的天空。
　　极慢。
　　落在积雪的树枝上，‘咔嚓’一声，那树枝便掉落了积雪极深的地面，埋入那厚雪之中，只余下白雪上的一丝浅印，便不见了踪影。
　　而房中，依旧是燃着火炉，烧着雪水。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二人一向都是极爱干净的，而此间三日内，却无净身沐浴。
　　叶孤城微微皱眉，眼下，他确有些耐不住了。
　　只是身在山中，何处能找到净身沐浴之所？就算是有，如今连日大雪，也无法下水。
　　西门吹雪弹了弹身上不可见的灰尘，站起身，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叶孤城。
　　西门吹雪像是知道叶孤城在想些什么。他道：“往日，这雪也差不多要停了。”
　　叶孤城看了西门吹雪一眼，没有说话。
　　西门吹雪道：“后山一处有温泉，冰雪不冻，孤……孤城可要随我前去。”
　　叶孤城听罢，抬起头，道：“有劳庄主。”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打开房门。
　　叶孤城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篇文的第一条分割线--共浴吧---------------------

　　雪还是扑簌而落。
　　两人并肩走在白雪皑皑的道间，山中树木早已被雪掩去了或绿或黄的本色。只是，走近后山之后，叶孤城便隐隐觉得有一股热气囤积在了这一处。
　　雪落下，轻触地面，很快便融化。
　　穿过狭窄的乱石道。
　　放眼望去，竟是一片渐变的绿。
　　愈发浓，愈发艳。
　　不远处，雾气升腾，又湿又热，是一汪温泉。
　　温泉四周大石环绕，大石之后便是葱郁的树木。
　　这里应当是常年如此的。
　　那树竟有着遮天蔽日的势头。
　　西门吹雪道：“可将衣物置于树下。”
　　叶孤城颔首。
　　他将剑置于身旁大石，伸手正待解开衣物，却抬头看了一眼西门吹雪，手中动作稍稍停顿。只是，就在下一刻，叶孤城便再次低下头开始宽衣解带。
　　衣物被极慢地除去。
　　叶孤城每解下一件衣物，必将其折好，放置在树下。
　　而西门吹雪站在另一边，原本打算为自己宽衣的手停在了原处。
　　往日叶孤城在白玉暖池中沐浴时，都是着着亵衣，待到沐浴完毕便会自己回到房间换好干净衣服。
　　而现在，并没有换洗衣物能用。
　　叶孤城身上的衣服自是一件比一件少。皮肤白皙得透着些许荧光，如同上好的羊脂白，而那线条流畅的肌理并不显羸弱，其中蕴含着饱满的力量，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腰间，像是一条黑滑的蛇一般，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左右摇摆，拂过腰与臀之间挺翘的弧线，让人格外移不开眼。
　　当然，能够观赏到这一切的只有西门吹雪一人而已。
　　叶孤城将所有的衣物放置好，身上已是不着寸缕。
　　待到他走下温泉，西门吹雪才再一次动手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
　　叶孤城没有看西门吹雪。
　　所以他不会知道，那位绝情决意的剑客此时眼中的颜色。
　　但是，西门吹雪自己却是知晓的。
　　那一瞬间的心神摇曳实在是太过明显。
　　明显到，西门吹雪再也无法忽视自己的转变。
　　之前，西门吹雪觉得，自从叶孤城来到万梅山庄，自己便开始做出一些有失分寸的行为。
　　西门吹雪皱着眉，将身上最后的遮蔽物除去，叠好衣物，也下了水。
　　温热的泉水，能逼出身体里的寒湿之气，却让西门吹雪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是的。
　　西门吹雪便觉得心中有些地方是不一样的了。
　　是从何时开始的了？
　　难道真的是从叶孤城来到万梅山庄之时？亦或是更早之前？
　　思及至此，西门吹雪竟有些明白了。
　　西门吹雪抬起头。
　　叶孤城便坐在他对面。
　　西门吹雪能够看到，叶孤城白皙的胸膛处，与泉水相接的地方，露出了一条浅褐色的伤口。
　　只是很小的一条伤口。
　　那伤口的长度便如同普通刀剑入身所留下的长度一般，而那伤口的宽度，却是极小极细的。
　　若是其他人在叶孤城的身上留下了这样一道疤，那疤痕自会很快愈合。
　　但是，留下这条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剑，不是用来看的。
　　西门吹雪的剑，是杀人的剑。
　　剑出鞘，必见血。
　　所以，时过境迁，叶孤城胸口的伤还是有着浅淡的痕迹，难以完全抹去。
　　西门吹雪明了了。
　　他便就是在紫禁一战之中将叶孤城创伤。而在叶孤城倒下的那一刻，西门吹雪心中翻涌的情绪也就是此时此刻的感受了。
　　不，那时却是要比现在更苦的。
　　那时，西门吹雪已是剑冷心冷。而眼下，西门吹雪却庆幸叶孤城还活着。
　　当初叶孤城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头涌出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这位被称为‘剑神’的男人，终于明白了。
　　那不是能得一对手的狂喜，而是他自己一直都埋藏在心底不愿去触碰的属于‘人’的情绪。
　　那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和不知能否求得的酸楚。
　　他曾亲手将叶孤城断送。
　　而眼下，他却不可能再一次让自己的剑对准眼前的男人了。
　　也许是在紫禁之巅看到叶孤城天外飞仙的时候，也许是在叶孤城跟自己讨论剑道的时候，甚至是更早的，在自己第一眼见到叶孤城的时候。西门吹雪的心里便埋下了如此难以言语的念想。
　　只是，一直以来，西门吹雪的生命中只有剑。
　　其他的念想都是西门吹雪所不愿去触碰的。
　　最初，他不明白这是什么，他甚至也不想去明白那种念想代表着的含义，直到叶孤城死在自己手中，直到叶孤城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事情就是这样被连贯了起来，像一记惊雷，在西门吹雪的脑中炸开。
　　他看着眼前男人微闭着眼睑的脸，觉得自己的指尖有些酸麻。
　　这样的感受让西门吹雪在水下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的剑，他的道，还有眼前的叶孤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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