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银月未归》空阶

1、第01章

　　第一章

　　莱戈拉斯扔掉手中的弓箭，双刀出鞘，冲向不断涌上来的半兽人队伍。他一人敌百，一刀斩十，被仇恨和怒火包围，杀红了双眼。

　　这些半兽人像是永远都杀不完，一批一批倒下去，又一拨一拨涌上来。

　　身边的战友倒在血泊中，他们愤怒着，哀嚎着，乞求着。

　　美丽福乐的冈多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莱戈拉斯大人，城西失守了。”一个精灵卫兵喘着气跑过来，脸上沾满了血迹，银灰色战袍破烂不堪。“涌泉领主为保护陛下，与炎魔之首勾斯摩格同归于尽了。”

　　莱戈拉斯悲愤地抓住卫兵的衣襟：“金花领主呢？”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火光直冲云霄，一直蔓延至王殿附近，莱戈拉斯绝望的睁大双眼，随即杀出一条血路，高声吼道：“快去保护公主和小王子。”

　　然而，当精灵们看到那些喷着烈火、挥着黑鞭的庞大恶魔，都惊恐得不敢上前。

　　莱戈拉斯敏捷地躲过炎魔的攻击，凭着锐目找到了城墙角落的伊缀尔公主和她年仅七岁的儿子埃兰迪尔。

　　‘轰’的一声，城墙倒塌。

　　莱戈拉斯大惊失色，拿出精灵绳索，努力向上一甩，一端挂在旁边的大树上，自己则攀着绳子的另一端一跃到对面城楼上，在砖瓦完全落下来之前将伊缀尔母子救出来。

　　“公主殿下！”

　　看着怀里安然无恙的小儿子，伊缀尔松了口气，对莱戈拉斯说了声谢谢。恰逢这时，她的丈夫图奥手持利剑走过来，并且还带来了一个悲痛万分的消息：她的父亲，冈多林之王图尔巩在废墟中牺牲了。

　　短暂的哀悼。

　　王城的形势越发严峻，越来越多的半兽人涌了进来。

　　大敌者魔苟斯在冈多林周围布满奸细爪牙，时时刻刻监视着精灵们的一举一动。他出动庞大的奥克军团，命令炎魔在这座城市燃烧。
　　悲惨的哀嚎从未停止，绝望的恐惧萦绕在每个人的心间。

　　烈火，黑暗，死亡……

　　伊缀尔擦干眼泪，振作起来，她和图奥努力搜寻幸存下来的子民，将他们聚集起来，通过隐秘的地下隧道逃出冈多林。

　　“莱戈拉斯，快走。”图奥催促着他。

　　“格洛芬德尔在哪儿？”莱戈拉斯将所有的残余居民送到密道口，却始终未见金花家族的领主出现。

　　卫兵们都摇头，他们找遍了城里每个地方，都没看到金花领主。

　　莱戈拉斯皱着俊秀的眉头，背上弓箭，拿起双刀，毅然道：“我去找他，你们护送公主和子民们离开，沿着河谷走，乌欧牟的力量会保护你们。”

　　“你会来找我们吗？”伊缀尔美丽的脸庞满是哀伤。

　　“我找到格洛芬德尔就来和你们会合。”莱戈拉斯给予挚友安抚，却并没有许下承诺，他无法容忍丢下格洛芬德尔独自逃亡。“保重，伊缀尔……”

　　话音一落地，就不见了银发精灵的踪影。

　　******

　　莱戈拉斯翻找每一具尸体，在破败的废墟中搜寻，他灵巧地躲过敌人的视线，到每一个格洛芬德尔可能会去的地方寻找。
　　但结果都是一样，都未见到格洛芬德尔的身影。

　　半兽人攻占了冈多林，这座屹立在图姆拉登山谷数百年的隐匿之城，陨落了。

　　突然，一声雷鸣般的咆哮自高山之巅传来。莱戈拉斯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头耀眼的金发，勇敢的金花领主正与一只炎魔厮杀。行动快于思维，莱戈拉斯没有惊动半兽人，悄无声息地爬上山顶，与格洛芬德尔一起斗战炎魔。

　　可深爱着他的格洛芬德尔并不希望莱戈拉斯冒这样的险。

　　金花领主一狠心，推开莱戈拉斯，一跃跳到炎魔的背上，挥舞着宝剑刺穿炎魔的胸膛，与炎魔一起掉进了无底之渊。

　　“不……”莱戈拉斯歇斯底里一声大吼，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被黑暗吞没。

　　狂风停止了呼啸，阳光完全被乌云遮住，四周的群山被点燃，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半兽人在冈多林庆祝胜利，他们所到之处，花儿凋谢，树木枯萎，连土壤都变得黑暗。
　　图姆拉登山谷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只有潺潺流过的河水带着维拉乌欧牟的力量，掩护着精灵们一路向南。

　　莱戈拉斯沉浸在绝望的悲痛中，他站起身来，看着那些丑陋肮脏的半兽人，愤怒之火在心底燃烧，湛蓝的眼眸变成了褐色，他提起双刀，杀气四溢，直冲山下。

　　刚跑了两步，就被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抱住双腿，莱戈拉斯一惊，低头看去，失声叫道：“格洛芬德尔……”
　　“你没有死，太好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金发精灵搂在怀里，唇边念动着治愈的咒语。

　　格洛芬德尔虚弱地笑笑，伸手抚上莱戈拉斯的脸庞，低声呓语：“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你要代表十二家族保护公主和小王子。”

　　莱戈拉斯慌了神，他感受到格洛芬德尔的生命力在逐渐消失。

　　“银月，答应我，好不好？”

　　“不好！”莱戈拉斯一把抱住格洛芬德尔，将源源不断的福分送入他的体内，“不要死，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

　　莱戈拉斯哭得像个孩子：“你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会带我去维林诺享受光明，你还说会把我写进金花家族的族谱，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格洛芬德尔，你不要离开我。”

　　格洛芬德尔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花形状的徽章，放在莱戈拉斯手里：“这是我最后的心愿，答应我，冈多林的子民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为我继续守护图尔巩王室一族。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你要死得其所，否则，就算在曼督斯殿堂见面，我也不会和你相认。”

　　“不，不……”他哽咽着声音，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从喉咙吐出这一个音节。

　　格洛芬德尔眷恋地望着他的挚爱，身上的痛苦远不比心里的伤痛深刻，哦……他是如此舍不得离开他，“银月，好好活着，或许仁慈的曼督斯会让我转生，再与你相见。”

　　“那你一定不能忘记我。”

　　“直到世界末日，也一定不会忘记你。”

　　莱戈拉斯失声痛哭，他无法接受格洛芬德尔的死亡，也不能拒绝格洛芬德尔的要求。一颗心像是被活生生地撕成两半，再也缝合不上了。

　　格洛芬德尔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冈多林十二家族的最后一位领主，也牺牲了。

　　久久的悲痛之后。

　　莱戈拉斯将格洛芬德尔和他的宝剑葬在山隘旁，胸前别着金花徽章，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收拾好低落沉痛的情绪，绕过半兽人监视的山岗，克制住内心的悲愤和仇恨，来到密道入口，走了进去，然后挥动石块，将入口给封住。

　　******

　　伊缀尔的子民在走出密道后，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在附近的阿蒙格瓦斯山地等候莱戈拉斯。并且精灵们满身伤痛和疲累，也需要休息。

　　他们暂时住在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四周长着浓密的树木和茂盛的蔓藤，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庇护。山洞的不远处有一条细小的河流经过，水里流淌着乌欧牟的力量之音，会缓解他们的悲伤，带给他们希望。

　　伊缀尔安排精灵战士在山洞周围放哨，以防遇到半兽人的突袭，她自己则守在密道的出口，等待莱戈拉斯能走出来。

　　两天后，莱戈拉斯走出密道，与伊缀尔会合。

　　“公主殿下……”

　　金发公主的脸庞闪烁着阿门洲的光辉，她伸出手，抚平莱戈拉斯眉间的哀伤：“我们都与你一样，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至爱。但我们都要坚强，为了那些活着的、需要我们的人。”

　　莱戈拉斯在温暖的火堆旁，安安稳稳睡了一夜，平复了内心的悲痛。

　　第二天一大早，他与伊缀尔夫妇开始商量该去向何方。

　　沿西瑞安河谷南下，最近的地方是以前灰精灵的居住地，多瑞亚斯，但是在不久以前，多瑞亚斯也已经覆灭。往西是一片空旷荒芜的洛丝蓝平原，费艾诺诸子生活在那里，现在已经是半兽人的领域。往东是菲纳芬之子芬罗德的领地纳国斯隆德，可早在贝伦和露西恩去安格班夺取精灵宝钻的时候，费艾诺之子篡夺了她。

　　只有西瑞安河口的‘垂柳之地’南塔斯仁，那里一直无人居住，南面临海，与水手奇尔丹的巴拉尔岛相对望。并且有海之王乌欧牟的保护，魔苟斯不敢把爪牙伸向大海。

　　“我们要一直沿着西瑞安河谷向南走，到达南塔斯仁，或许可以在那里落脚。”

　　图奥看着地图，说：“几乎穿越了整个贝烈瑞安德大陆。”

　　莱戈拉斯说：“但我们没有其他办法。”

　　“我担心的是女人和孩子，这一路翻山越岭，充满危险，魔苟斯的奸细还在处处追杀我们，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安全到达南塔斯仁。”

　　伊缀尔给予图奥鼓励：“他们都是生命顽强的首生子女。一千多年前，我们追随芬国昐离开阿门洲，经历过寒冷冰霜，走过荆棘丛林，穿过火焰和冰川。坚强勇敢的诺多族人会一直与黑暗抗争，不会屈服。”

　　就这样，伊缀尔和她的子民一路南下，走过既艰辛又危险的旅途，终于在一个月后到达‘垂柳之地’南塔斯仁。他们却发现了另一支流亡的精灵已经在此住下，是覆灭的多瑞亚斯之王迪奥的女儿埃尔汶的族人。

　　莱戈拉斯就是在这里遇见了影响他一生的人——瑟兰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