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银月未归》空阶

2、第02章

　　第二章

　　冈多林的遗民刚刚踏上这片土地，就被一支精灵军队包围了，他们身着蓝灰色战袍，手持弓箭利刃，精确地对准这群陌生的闯入者。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金发精灵，看起来不太和善。
　　他警惕地看着伊缀尔等人，问道：“你们是谁？来到南塔斯仁做什么？”

　　莱戈拉斯命令卫兵们保护族人，对图奥说：“我先去试探一下，弄清对方的身份再作打算，他们人数不多，应该不会对咱们造成威胁。”

　　图奥点点头。伊缀尔担心地看着他：“小心一点。”

　　莱戈拉斯报以安抚的微笑，然后转身走到金发精灵面前，礼貌地说道：“大人，我们并无恶意。我们只是一群流亡者，我们的家园被毁，子民被杀，魔苟斯的阴影一直追击我们，是伟大的乌欧牟引领我们来到西瑞安河口寻求庇护。”

　　“原来是同病相怜之人。”金发精灵低声喃喃，态度友好了许多，又问：“来自何方？”

　　莱戈拉斯悲痛地说：“陨落的冈多林。”

　　金发精灵说：“我是瑟兰迪尔，刚从多瑞亚斯逃到这里不久。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我仍然需要请示我们的领袖，才能决定你们是否能够和我们共享这片土地。”
　　说着将伊缀尔的子民带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那里置放着野果和泉水，还有石块拼凑而成的桌凳。瑟兰迪尔让下属点起火堆，对莱戈拉斯说：“希望食物和篝火能够化解你们的饥饿和疲劳。灰精灵比你们首先到南塔斯仁，我的族人已经宣告了这片土地的所有权，请你们谅解。”

　　莱戈拉斯说：“感谢你的善良和友好。”

　　瑟兰迪尔笑笑，拍了拍莱戈拉斯的肩膀，随即翻身跃上精灵战士牵来的一匹白马，朝森林深处扬长而去。

　　然而，瑟兰迪尔这一去，就是两天两夜，还不见归来。

　　疲惫的诺多族在南塔斯仁边境休整调息，他们在柳树下举办了一场宴会，纪念冈多林和在那里身亡的精灵：少女、妻子、王的勇士。他们为深爱的埃克塞理安和格洛芬德尔唱了很多支歌。在灰精灵的帮助下，他们疗好了伤痛，拜托了疲累，却永远无法治愈悲伤。

　　莱戈拉斯手握金花徽章，靠在树上，望着天上璀璨的繁星，心底却涌起无限哀伤。哦，我挚爱的格洛芬德尔啊，我将带着对你的爱生活下去，真希望仁慈的曼督斯能允许你转生，让我们再次重逢。

　　“需要来杯酒吗？”

　　温润的声音入耳，莱戈拉斯抬头，见一个银发精灵手里拿着水果和酒水走到他面前，是瑟兰迪尔最忠实的属下，加里安。

　　莱戈拉斯腾出一块空地，邀请加里安坐下，笑着说：“你们巡防的时候也带酒喝吗？”

　　加里安塞给他一杯果酒：“酒可以让人忘记悲伤，再度快乐起来，尝尝？”

　　莱戈拉斯端起酒杯闻了闻：“好香！”

　　“他们的歌声让我感到难过。”加里安望着前方正在低吟祈福的诺多精灵，说道，“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月前，我们来到南塔斯仁的情景。每个人都背负着悲痛和哀伤。”

　　“抱歉……”莱戈拉斯说。

　　加里安不在意地笑笑，朝莱戈拉斯举了举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又说道：“希望你们能体谅我们族人的愤怒。”

　　莱戈拉斯疑惑地眨眼。

　　“那是在一个深冬的夜晚，费艾诺众子偷袭了多瑞亚斯，他们残暴地杀害我们的族人，无论是女人孩子，都惨遭毒手。国王和王后在那场亲族残杀中双双遇害，而我们年幼的王子被他们抛弃在森林中活活饿死。族人们那天发誓，将不再和诺多族有任何往来。”加里安解释道，“就算你们不属于费艾诺家族，恐怕辛达族也不会欢迎你们。”

　　莱戈拉斯恍然：“这就是瑟兰迪尔大人去了两天未归的原因？”

　　加里安点点头：“不过，并不是每个灰精灵都盲目地憎恨诺多。瑟兰迪尔大人和他的父亲欧瑞费尔将军会接纳你们，因为他的母亲曼塔沙夫人是拥有金发的诺多女子。”

　　谁知这番话被站在他们身后的伊缀尔和图奥听见了。

　　“曼督斯的诅咒……”金发公主长长的叹息声。

　　当年诺多族出奔，在天鹅港残杀泰勒瑞族，她亲眼看到曼督斯降临阿拉曼，为诺多族作下可怕的预言。维拉希望他们留下并寻求原谅，但固执的诺多精灵违背了维拉之意，踏上中洲。现在才明白过来，他们已经被维拉遗弃，将在永远的背叛和杀戮中度过。

　　莱戈拉斯和加里安起身，向伊缀尔和图奥致以问候。

　　图奥从心底滋生出一种渴望，对大海的渴望，他对伊缀尔说：“我们应该前往阿门洲，恳求维拉的原谅，为处在黑暗中的中洲精灵和人类。”

　　伊缀尔没再说话，浓浓的悲伤蔓延到她的全身。

　　******

　　在多瑞亚斯的灰精灵迁来南塔斯仁之前，这里一直无人居住，他们到达这垂柳之地，开始辛劳工作，搭建房屋，修筑桥路，耕种务农。经过一个多月的劳动，他们已经有了简陋的房舍，能够充饥的食物，还有温暖舒适的床褥。
　　垂柳之地南塔斯仁，经过精灵们的智慧和勤劳装饰，渐渐变得美丽起来。

　　对于流亡而来的冈多林遗民，大多数灰精灵排斥着这群诺多。多瑞亚斯的覆灭，让他们心怀悲愤，仇恨从未消减。
　　迪奥王去世后，灰精灵也失去了他们的领导者。现在只有迪奥之女埃尔汶能带给他们一丝期盼，然而唯一的王室血脉埃尔汶公主还未成年，精灵们并不指望她做出正确明智的决定。
　　辛达族的领导权被曾誓死追随辛葛王的贵族们掌握着。欧瑞费尔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欧瑞费尔是最受灰精灵尊重和崇敬的贵族将领，但他也无力改变众多子民愤怒的心。以卡拉希尔为首的顽固精灵坚决拒绝伊缀尔的子民加入南塔斯仁。

　　瑟兰迪尔败兴而归，他对伊缀尔致以歉意：“这其中有点误会，灰精灵无法接受你们，他们大多数还不清楚费艾诺家族和芬国昐家族的区别。”

　　诺多的子民开始骚动起来，他们憎恨费艾诺众子酿下的苦果，也抱怨灰精灵的心胸狭窄。

　　图奥遗憾地说：“真是令人感到意外，我一直以为精灵是友好善良的种族。”

　　伊缀尔面露哀伤，她不说话，把目光投向南方的大海。

　　莱戈拉斯看着伤心失望的诺多精灵，皱了皱眉，他走到瑟兰迪尔身边，恳求地说：“我们不会争夺你们对南塔斯仁的所有权，也不会攫取你们的资源，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栖身的地方。我也是辛达出身的灰精灵，难道没有权利与自己的族人重逢相聚吗？”

　　瑟兰迪尔望向那双灰蓝色眼眸，里面蕴藏了太多的悲伤和无助，就像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抓住最后一抹浮萍，孤独又绝望。
　　他动容了，向莱戈拉斯伸出手去：“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住在欧瑞费尔家里。”

　　莱戈拉斯睁大双眼，闪耀着惊喜的光芒，他激动地拥抱了瑟兰迪尔：“谢谢你的接纳。”

　　瑟兰迪尔面露微笑，轻抚着莱戈拉斯的后背，如同安抚一个年幼的孩子。莱戈拉斯有些窘迫地离开瑟兰迪尔的怀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诺多精灵们松了一口气，面露欣喜。而图奥和伊缀尔对大海的渴望越发强烈。

　　瑟兰迪尔从军队中拨出一小分队精灵战士，帮助诺多们搬运行李，他们看起来要比辛达精灵逃来南塔斯仁的时候疲惫得多。

　　莱戈拉斯牵着马匹缓缓而行，抬手抚上胸前的金花徽章，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弧度，他答应过格洛芬德尔，要守护冈多林的子民，保护图尔巩王室一族，可是这一切对他来说是如此艰难，离开了格洛芬德尔，他就像是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而身为图尔巩王的勇士和金花领主的伴侣，却容不得他退缩，他必须肩负起这项艰巨的责任。

　　“你叫什么名字？”瑟兰迪尔快步上前，与莱戈拉斯并排而行。
　　“莱戈拉斯。”
　　“绿叶？”
　　莱戈拉斯摇摇头：“他们都叫我银月？”
　　“不会是因为你的银发吧？”
　　莱戈拉斯说：“这只是其一，格洛芬德尔说，我的眼睛像月亮，可以在黑暗中看到很远的地方。”

　　瑟兰迪尔笑着说：“格洛芬德尔？我知道他，是芬国昐家族最忠实的追随者。”
　　“哦？”这下轮到莱戈拉斯惊讶了。
　　“我母亲向我提起过诺多王族的故事，还有阿门洲的光明与黑暗，不知道是该赞美他们勇敢还是嘲笑他们无知。”
　　莱戈拉斯辩道：“他们都是诺多最勇敢的战士。”

　　瑟兰迪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很激动，是因为格洛芬德尔？可我并没有说他无知。”
　　“他是我恋人，为了保护子民们离开，最后与炎魔同归于尽了。”
　　“抱歉……”
　　莱戈拉斯说：“没关系，或许等他转生后，我还能见到他。”
　　瑟兰迪尔无奈地笑了笑，没有理会莱戈拉斯的异想天开，精灵死后转生，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真的转生了，中洲这么大，也不一定能遇见。

　　两个小时后，瑟兰迪尔领着诺多精灵们来到他的住所。
　　是一片宽广的空地，精灵工匠在这里建了一座宏大的房屋，但还未竣工。周围是简单精巧的小木屋，欧瑞费尔及其从属暂时住在这里。

　　“我们也刚搬来不久，所有的工程都在建设中。虽然大多数灰精灵不欢迎你们，但欧瑞费尔忠实的下属们，会热情接待他们远方而来的客人。”瑟兰迪尔对伊缀尔和图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