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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暗涌 ...

  •   第二天还没到从容当值的时辰,胤禛已让人来找她过去。到得书房,胤禛劈头就是一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磨蹭。”从容嘟囔着道:“还没到点呢,是爷你太性急了。”胤禛脸色一变,从容急忙退开一步,大声道:“开始吧。”

      没教多久,从容就发觉胤禛真是个不错的学生,上手快、学得更快,不用多少时候,她这个半瓶子老师已无甚可教,只能陪着他重复练习了。
      “四爷,出脚不用这么快,又不是行军。”
      “爷不用搂这么紧,奴才要透不过气来了。”
      “四爷……哎哟!”
      胤禛停下脚步,从容松开手,低头看了看自己可怜的脚面道:“四爷,你太给力了!”

      胤禛抿了抿唇角,“给力?什么意思?”
      “呃?”从容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个现代词汇,“给力么,就是很有力,相当厉害的意思。”
      胤禛一扬眉,“那是当然!”
      从容偷偷地白了他一眼,他是厉害,不过是踩她的脚最厉害,要不是想搞好关系拿得钥匙,她真想踩还他十脚八脚的,让他知道她也很给力。

      就这样练了几日,到最后举行舞会时,从容本想跟过去看看,顺便还能偷偷指点一下,谁知胤禛过河拆桥,就是不肯带她同去,只说让她留在永和宫中。从容坐立不安,平日里她总不希望胤禛很早回来,可今日,她却盼着能尽早看见他的身影。这是她头回做老师,教的又是未来的皇帝,她想知道她这个老师称不称职,也想知道他这个学生是否能载誉而归。

      等人总是心焦,就在从容望眼欲穿之际,屋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响,从容立时从椅上跳了起来,与其余宫女太监一起站立相迎。待她躬身行过礼后,胤禛已直接入了内室,洗手、喝茶,等他示意其余人等退下,要从容上来更衣时,从容早已按捺不住,即刻问道:“四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个舞会,怎么样?”
      胤禛垂眸看她道:“你说会怎么样?”
      “奴才……奴才想四爷一定会应对得体,一鸣惊人。”
      胤禛嘴角弯弯,“还有呢?”
      “大家都对四爷刮目相看,皇上知道了也很喜欢。”
      “还有呢?”
      “还有……”从容犹豫着偷看了胤禛一眼,“皇上喜欢,四爷也会高兴,那么……”
      “那么我一高兴,你也会高兴。”
      “是啊,是啊,奴才也会为爷高兴。”
      “再一高兴,我说不定会赏你点东西。”
      “这个嘛,爷看着给就行了。”
      “你看——”胤禛见她顺竿爬得欢,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我把那样你最想要的东西赏给你如何?”
      从容千辛万苦,等得就是这句,她刚说了声“好”,可抬头一看胤禛脸色,立马改了口,“不……”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叫好不?”
      胤禛有心逗弄,从容看出门道,脸上立刻失了笑意,“好不这句是问爷的,爷说给就给,不给奴才也没办法。”
      “你既然这么明白,我也给你个明白,”胤禛敛了笑意,沉沉道,“不给!”

      从容憋着一股子气,“哗”地一声将手中长袍抖了抖后去将它放好,胤禛皱了皱眉,刚想说她几句,却发现她走路不似往常,“你脚怎么了?”
      “肿了。”
      “给我看看。”
      从容依旧没有回头,只瓮声瓮气道:“还是免了吧,奴才脚臭,可别又熏坏了爷。”

      屋内立时寂静无声,从容瘸着脚将一切侍弄好之后便上床休息。早已上床的胤禛也不知睡了没睡,背身朝里躺着,身上的被子盖得十分严实。从容在后对他做了个吐舌鬼脸,轻轻坐在了床沿上,她抬脚吃力地将绷紧的袜子除去,低头小心地用手触了触那片红肿。

      “咝!”从容紧咬住下唇,前两日她还以为这红肿很快就会消退,谁知道今日早起却肿得越发厉害,看上去都快像个大大的红馒头了。看着重伤的脚面,从容实在气不过,忿忿地回头又瞪了胤禛一眼,她为他肿了脚,他却还是回她一句“不给”,难不成他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她恨不得即刻把它挖出来敲敲!

      从容越想越窝火,翻身正想躺下时,胤禛却忽然挺身坐起,将她吓了好大一跳。梦游阿?从容瞪大了眼,胤禛的目光却是直直落在她高高肿起的脚面上,“疼么?”他这样看她的脚,倒教她不好意思起来,她不知该把脚往哪儿放,只红着脸道:“碰着就疼。”

      胤禛伸出手似想碰触,从容急忙缩回脚,以手护住道:“四爷不信么?”
      胤禛瞥了她一眼,收回手道:“为什么不早说?”
      从容扁了扁嘴,“不知道会这么肿,总想着过几天自然会好的。”
      胤禛看她一会儿,径直起身去翻箱倒柜,从容看他也不披衣,怕他着凉便道:“爷要什么说一声就是,奴才来找。”
      “你脚不疼了么?”
      呃……从容低头正看自己的红脚丫时,胤禛已拿着一只白玉瓷瓶过来道:“我记得上回崴了手就是用的这个,消肿化淤最灵。你快把手拿开,我给你抹上去。”
      从容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用不用,奴才自己抹就行。”

      胤禛也不坚持,递过后静静看着从容将药抹在红肿之处,从容边抹边龇牙咧嘴,胤禛打破沉默道:“我不是不给你赏,只不过算上先前那笔账,正好两消。”那笔帐是什么帐?从容一脸糊涂,胤禛看她全无记性,便稍稍提头道:“是谁告诉胤祥说,我只顾让他多吃,自个却挑三拣四,不肯吃多的?”

      从容虽说想起了自己对胤祥的那番话,可太极功夫还是要打的,“是谁?”
      胤禛斜斜睨她一眼,“自从那人告诉他后,他就每日要与我同吃,还说什么我吃多少他吃多少,我不吃他也不吃。”
      从容想到从此后鬼灵精的胤祥吃定了胤禛,心里偷笑,脸上也不禁现出笑意,“有这种事么?奴才倒是头回听说。”
      “那你傻乐什么?”胤禛轻哼了一声,“是不是正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了?”
      “奴才怎么会这么想?”从容慌忙敛了笑意,低头继续为自己的红脚丫上药,“不过奴才倒是觉得,从前四爷总是一个人吃饭,如今多了十三爷,热闹多了。”

      胤禛又陷入了沉默,直到从容堪堪涂抹完毕,他才幽幽道:“我今晚说了你教我的那几句洋文,他们都听得一愣愣的。”
      “啊?”从容抬头看他一眼,又垂头道:“哦。”
      “跳舞时也没有踩人脚。”
      “嗯。”
      “二哥还问我是跟谁学的?”
      从容的手一滞,“四爷没告诉他吧?”
      “告诉了,”从容脸上变了变,胤禛看她一眼,淡淡续道:“我说是同福喜学的。”

      从容从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张大着嘴盯着胤禛直看,胤禛躺下以手枕头道:“所以你明日一早就先得去教会福喜,二哥说不定过午就会来要人的。”
      “什么?”从容看看自己的肿脚丫子,又看看一脸闲适的胤禛,“四爷……四爷真是这样说的?”
      “怎么,我还骗你不成?”
      胤禛说完就看着从容,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说话时更是吞吞吐吐,与往常截然不同,“四爷,这……这个……”
      “这个什么?是不是不想教福喜?”
      “是……不是不想,是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胤禛像是看穿了从容的心思,“擦完了药明儿就好了。”
      “可是……”从容皱眉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你这模样,分明就是不想教福喜,”胤禛说话时脸上似笑非笑,“该不会是怨我没同二哥说,是你教的我吧?”

      从容被他问得有些糊涂,她哪里表现出来想去教太子了?她就是脚痛,动都不想动而已嘛。从容正一正神色,将药瓶递还给胤禛道:“四爷若真要奴才过去,奴才不得不去,教福公公得去,教太子爷也得去。”胤禛不置一言,默默收好瓶后,他像往常一样从后抱住了她。暗夜寂静,从容坠入了沉沉的梦乡,梦中似乎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轻语,“我不会,不会让你去!”

      春光明媚,天气更是一日暖胜一日。从容同别的小太监一样,褪下厚重冬衣,换上了轻薄的春衫,惟一与他们不同的是,她每日还要费心将束胸的白布带勒紧,以免给人看出纰漏。从容自认为此举牺牲极大,可胤禛似乎还觉得她做得不够,不仅晚上要让她当差伺候,白天也会时不时地找些事情给她做做。

      这天天气颇热,从容端了把椅子坐在荫处乘凉。微风习习,茶香入鼻,从容难得惬意,正半眯着眼睛喝茶时,香羽忽然从门口走入,听了她说的话后,从容嘴中所含茶水随即喷出,连说话也不利索了,“什……什么?”香羽不明白从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重复一遍道:“刚才四爷练箭回来后直嚷热,说是要沐浴更衣,让你过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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