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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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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第一反应就是想逃,结果刚一迈开腿,就被香羽一把拽住,“小瞎子,你这是做什么?”
从容哼哼唧唧道:“香羽,我……我不……”
“什么我啊我的,这活从前都是福公公伺候着的,只不过今天他的腿疾又犯,床都下不来,四爷就说让你去了。”
福公公……腿疾……从容拧起眉头,想到前几天福喜对她的说教,“小瞎子,这是主子喜欢,才让你多跟着伺候的,别人想要还要不来呢,你倒好,整天唉声叹气的,看着就叫人来气。”
从容委屈道:“晚上值夜,白天还要跑来跑去,公公,要不我帮你换换?”
福喜顺手给了她一个爆栗,“这才做几件事呢,就成天嚷着辛苦?要不是我老了,又是这里病那里痛的,爷也不会急着让你跟我多学着点,”
说着福喜叹了口气,从容不解道:“福公公,你这岁数正当壮年呢,怎么能说老呢?”
福喜苦笑着摇头道:“我可不是你,一进宫就能跟着四爷,我那会儿做了多少年的苦差,受了多少年的气,才熬到今日这个位置。从前落下的病根,到现在都一样样发作出来,要不是四爷常常想着念着,我这身子骨早散了。”
从容想起自己那时还安慰福喜来着,可这会儿,她强烈地想把他从病床上拖起来,要不就是让他去同四魔王说说,提醒提醒他,她是个女的,要是看了他身上不该看的地方,她会长针眼的。
“小瞎子,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香羽看从容红着脸往后退缩的样子,好笑地拉她往前走道:“告诉你,别说是你,就算是四爷叫了我,我也得去阿。像我们这些奴才伺候主子哪分什么男女,还不是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四爷不过是让你去伺候沐浴,你怎么倒像是去受死的模样?”
从容知道和她说不通,香羽怎么知道其中关键呢?不过就算她知道,恐怕也会来句奴才不分男女吧。从容心慌意乱地跟着她进了一间耳房,彼时屋内已水气弥漫,有小太监还在不断地往浴桶中加着热水。“小瞎子,等着阿,四爷就过来了。”香羽说完转身就走,从容看见那些小太监也提着木桶往外走时,心里一乱,跟着也就蹿出了屋子,可还没等她站稳,就听那些小太监尖声道:“请四爷安。”
从容知道躲不过去,垂着头也跟着请安道:“给四爷请安。”
胤禛答应了一声,挥手示意那些小太监散开,“你出来做什么?”
“我……奴才来迎接四爷。”
胤禛上下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比我还急。”
呸,她急什么,从容紧紧攥住拳头,她不过急着想逃而已。
进屋后,胤禛便大咧咧往中间一站,从容慢腾腾地掩了门,正站那儿东瞅西看时,胤禛不耐烦道:“你又站桩了,是不是要我过来?”
从容咬着唇过去,心慌慌,手晃晃,胤禛垂眸道:“你手抖什么?”
“啊?没……没抖。”
“你不是怕吧?”
“怕?哈……哈哈,奴才为什么要怕?”从容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半闭着眼将胤禛里外衣物除了个干净,褪下最后一样时,她立马回头转身,摸索着去屏风后放好衣物。
有水声荡漾而出,从容知道胤禛入了水,松一口气后,她刚用衣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胤禛的声音又借着水声传来,“小瞎子,擦背。”从容有些口干舌燥,心跳得飞快,双脚却似水泥铸成,胤禛听她没动静,不悦道:“小瞎子!”“在!”从容拖着步子从屏风后转出,胤禛瞥她一眼道:“以后也别叫你小瞎子了,我看叫你小聋子得了。”
从容垂着头作恭谨状,“奴才刚才应了,是四爷没听见而已。”
“你是说我聋了?”
“奴才不敢。”
胤禛转过身,将背脊对着她道:“你耳朵不好,手脚也比人慢,就是这张嘴利索些。”
从容眯缝着眼从水中捞起浴巾,绞干后她用力搓着胤禛瘦削的背脊,“既然爷嫌奴才手脚慢,为何不换个手脚快一些的?”
“人尽其才,”胤禛觉得从容得力道正好,不轻不重,心下乐意,嘴上却还是道,“擦背这种事还是得找你,慢慢来。”
从容在后狠狠剜了他一眼,什么慢慢来,她非要快快来,重重擦,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从容这下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很快,胤禛后背的肌肤就泛得通红,她看着解气道:“四爷,舒服么?”伴着水声,胤禛转过身伸出手臂道:“舒服,这里也擦擦。”
从容顿时两眼发直,虽然这木制的浴桶颇深,房间里也是水气弥漫,可这么近距离,胤禛的身形已是显露无遗……从容赶紧闭上了眼,嘴里念念有词,胤禛不解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没说什么。”
“还不替我擦?”
“嗯,是,好。”从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闭着眼睛抓住他一只手臂胡乱擦拭。
胤禛打开她的手道:“小瞎子,你讨打!”
从容头一低,立刻跪了下来,胤禛扯过浴巾,自己擦了两把站起身道:“怎么,知道怕了?”见胤禛跨出浴桶,从容的头垂得更低,他倒是大方得很,光着身子同她说话,她不是怕,是羞好不好?胤禛实没见过从容有这副情态,垂目盯着她道:“ 你敢拽我辫子,敢和我顶嘴,今日怎么成鼠胆了?”
从容咽了口口水,胤禛见她不吭声,又道:“怎么变哑巴了?”
“奴才……奴才做不来这个差事,四爷以后还是另找其他人吧。”
“做不来?”胤禛一边示意从容起来,一边道,“我偏要让你做,做到你会了为止。”
看着胤禛光光的小腿在她眼前晃动,想到此后要经常面此种情境,从容眼前发花,直冒冷汗,“奴才……四爷,奴才去拿衣服给你。”
说完从容就急不可待地躲进了屏风后,胤禛看她行动如同鼠蹿,好笑道:“你还没替我擦干呢,穿什么衣服?”
啊?从容脑袋嗡嗡作响,“擦干?”
“难道你是湿身子穿衣服的么?快出来。”
皇天在上,这可真不是她要看的,是他硬要给她看的阿。从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再次走了出去。浓重的水气已经有些消散,胤禛的肩膊、胸膛、乃至扁平小腹都已是十分分明,从容但觉心头“咚咚”直跳,脸上也是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胤禛却是毫无知觉,坦然道:“你擦归擦,手可别抖。”
“抖?奴才哪里抖了?”从容不敢往下看,只对着他的肩背一通猛擦。
胤禛皱眉道:“你光擦后头做什么?前面,脚,还有……”
胤禛的目光往下,从容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背脊发凉,转身道:“这个奴才不擦。”
“你不擦,难道要我擦?”
从容拧着眉头苦着脸道:“四爷,俗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里还是自己擦得干净。”
胤禛扬起眉毛,“我自己动手了,要你这个奴才做什么?”
从容紧咬下唇,胤禛声音变冷,“从前福喜都擦得,到你就擦不得了么?”
从容几乎将唇咬出血来,经过这大半年,她早已知道胤禛这人是逆不得的,若是跟他硬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更何况,还有一样重要物事在他手上,他对她,向来是有恃无恐……想到此,从容攥紧了手里的巾子,猛然回过身为胤禛擦试,是他要她看,让她碰,碰痛了也不是她的错。
从容终于还是低了头,可胤禛知道,她并不服气。她的脸蛋涨得通红,嘴唇也给她自个咬得红艳欲滴。胤禛抿紧双唇看着半蹲的从容,她的眉眼含羞带恼,手劲也有些重,可是并不疼,反而有些痒痒的、麻麻的奇异之感。
胤禛的呼吸有些沉重起来,他不自然地动了动,正在为他擦拭腿根的从容负气抬头道:“爷满意了么?”不知是羞恼还是水气的缘故,此刻从容的眼中似蒙着一层蒙蒙雾气,几丝长长的鬓发从帽沿里垂落下来贴在脸上,更为她添了几分秀美。胤禛就觉小腹上的热意刹那间蔓至了全身,他沙哑着嗓子道:“小瞎子,你把我怎么了?”
“我……奴才没把你怎么阿。”从容莫名其妙地顺着他目光而视,所及之处,张牙舞爪的怒龙即刻将她惊得倒退了三步。
“怎么办?”胤禛又向她走近了三步,“都是你弄的。”
从容惊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抬手捂住眼睛,转身就往门口跑,“奴才……奴才不知该怎么办,奴才……奴才去找人!”
“回来!”
“不回来!”从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惟一的念头就是往外逃。
胤禛喝止她道:“出去了就别想要你的脑袋!”
从容本已摸到了门边,听见这话她一把先抓住了门闩,出去不好,不出去更不好,难道在这儿等他琢磨怎么办?
“奴才先出去给爷请太医。”
“不要。”
从容抓紧门闩,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那么奴才去请福公公过来看看。”
“不许!”
从容扒着门缝,又怕又急,汗水已沿着脸颊涔涔而下,四魔王……四魔王该不会想把她留下来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