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重逢话短甜斋公子赴鸿门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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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再思不说话，贯云石自然也只敢偷瞄他的表情而不言语，心底跟小鼓直敲，本就惹得徐再思不甚高兴了，如今更怕说错什么。
而徐再思却一直都站着像是自己在思考什么，看上去也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样子。贯云石觉着场面实在太过尴尬，只好硬着头皮支吾道：“呃，再思快坐，快坐，别站着了，你喝点茶么，我去泡茶。”
徐再思便径直坐下，也没说喝或是不喝，贯云石努力想找些话题来说，却是最终垂头丧气放弃了，也罢，如今二人这情形，说什么都是枉费。
而徐再思却是开口了：“贯云石，此前这些我谢过你的好意了，而后，你便不要插手了罢，你我二人之间实在不应再有何瓜葛，告辞了。”其实甜斋公子内心也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若是一顾问心，在听到他也来了京城那一刻，自己或许还是有半分欣喜的，而这欣喜却很快被先前的怨，家族的责，夫妻的实逼到角落烟消云散了，或许自己意识中还是怕会忍不住与他再牵扯上，故而这么决绝地想要在溯源上便作了断吧。
回了别院，蜀儿说：“刚刚袁尚书家的小厮来了话，说是等公子回来了让过府上去一趟。”
徐再思没捞着片刻休息又往袁府上赶，到了厅内经通报后，老尚书便来了，虽是古稀之年，但谈吐举止都还尚显矍铄，徐再思又不禁想到这尚书也是那人引荐的啊，心下又是一阵翻搅。
“徐公子，今日老夫邀你前来却是有要事相告。你听说了这次主审官的大致人选了么。”
徐再思一阵纳闷，不是说是最后机密么，这我岂能听说。
“听闻城内这两天传的火热，说是林家放出来的消息，说是皇上有意指定六王爷固亲王来做最后的主审官，不瞒你说，这可就有些棘手了。”
徐再思一听，嗡地一声便觉脑子大了。这可不光是棘手的问题了，若是固亲王当了主审官，这徐家的机会估计就是渺茫了，且不说为何上次之事他没再追究，饶是现下看到了，怎可能继续给徐再思好脸色呢，而自己也更是避之如蛇蝎。
袁尚书还在继续道：“本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应对此议论，但固亲王实在是能力非凡，但为人也是比较武断的，若是徐公子想要投其所好，便在城内稍作打听既可，剩下的确实不容老夫多说了。”
徐再思现在脑海中都还能回想起来木吉爱那不怀好意玩味的笑，不由觉得心里一阵烦躁，后来再与尚书说些什么也是心不在焉了。
再过一日便是最终筛选的日子了，今日城门张贴了皇榜，这次的主审官果不其然是固亲王，众人皆一片哗然，忙着看能否趁这最后的机会跟主审官通通气，徐再思倒是不想这些念头了，他想若是这木吉爱还能秉持着公平的原则来看的，他徐家还是大有希望的，若是存心刁难那怎么都是枉然。
打从前日从贯云石那儿出来后，他也没跟上来找自己，心底即时不愿承认还是多少有些期待后的失望的。谁知这刚从城门看了皇榜回去，就见那一抹身影站在自己门外，神色焦躁，远看着他来了，竟径直奔了过来，一把握住自己肩就问道：“说是这次是固亲王主审？皇榜上也明确了？明日便是时间了？”
贯云石一连抛了几个问题后，才发觉自己有些越举，徐再思的衣襟都被揉上了褶皱，这才连忙放手了。
“这好似与你无关吧。”开口便仍是那冷冰冰不带一丝起伏的语气。
“再思，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计较这些了，我没其它意思，你就让我帮你这一次吧，你有多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也是知道的，日后你若是不想再见我，我便不再出现就是了。”
“对，我是怎么走到这步，也是拜你酸斋公子所赐，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好，那你说你要怎么帮？”
“我....”贯云石被他问得一下就语塞词穷了，觉得他这话中确是带有分哀怨。
“好，你既说想帮我，却又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我不知上次为何固亲王没再追究，但你贯云石就觉你有能力左右他的想法？若是不能，那又何必再来淌这趟浑水。”故意地云淡风轻却不愿承认自己是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再思，不管我能否对你有所帮助，都请让我和你一块同往，面对那类豺狼虎豹，我不放心你自己去。”
“你....别胡说。”
贯云石瞪圆了眼望着徐再思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徐再思也知自己这本能的动作太过亲昵了，不禁羞赧着两颊有些泛红，便自顾自的作要进屋状。
贯云石便当真耍起赖来，跟着往里进，口里依旧不依不饶地嚷道明日要随徐再思一同去，徐再思实在是被惹得烦了，赌气扔了句随你。心想以前怎没觉着这人这般无赖呢。
王伯见了贯云石并未表现出惊讶，倒是蜀儿咋咋唬唬道许久未见贯公子了。徐再思心想指不定王伯这老谋深算的狐狸恐怕也是对这人来了京城这事早心知肚明了，却也不点破。
到了吃饭的点上，贯云石也不提要走，还当真留下来蹭了餐饭吃，因着在外，也不大讲究，四人便坐了一张桌上同吃，一时间气氛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二人情意正浓时，蜀儿也不停插科打诨，弄得徐再思想要刻意板着脸也没辙。
饭毕，王伯清咳了两声，暗示贯云石该回去了。
贯云石小心翼翼看了看徐再思脸色便道：“再思，明日的最终筛选我陪你一道去吧，若是当场还有我的旧识，怕是要放心些也多一分机会。”
说完等了半天，看徐再思没作大的反应，知他是默认了，这才欢喜着告辞了。
而他走后，徐再思却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恰恰击中他心中对那人情愫的不舍。
翌日大清早，小院三人便起来了，蜀儿悉心帮徐再思梳洗整理了一番，出了门楞是比往日更是俊朗了不少，墨黑行云流袍，锦绣镶珠领，腰配白玉，脚着银靴，束长发流光溢彩，回眼眸顾盼生姿。
到了府门，贯云石早是等在那儿了，见了徐再思也不禁愣了一出神。到了这最后一关，剩下的商家便是不多了，两越家的早早的是收拾了行李在回程路上了，现场也就西域的商队，京城林家还有徐再思等三四家了。各家都各据一角，板丧着脸也不互相理睬，生怕这谈话间便要泄露了什么秘密似的。
徐再思倒是显得大度非凡，依次挨个打了招呼，报上了自己名，饶是碰了一鼻子灰也乐眯眯的丝毫不介意。等了半个来时辰，却还不见主审官出来，便有不知哪家不懂事的小童起了抱怨被主人训斥。
谈话间便从屏风后走了三两人出来，徐再思一看，其中两人一是固亲王木吉爱，另一人便是礼部袁尚书，至于第三人倒是面生，从未见过。
木吉爱是主审，自然站了中间，清了清喉咙便道：“诸位商家能够角逐至此，那都是国之栋梁，商之砥柱，才能自是过于常人的，然今日为皇家效力，为满朝文武百官谋事，我等更是要谨慎了才是，故三番五次遴选，今日便是最后，谁家若拔了头筹，便是入了这皇商之名了，诸位可要尽力当是。”
接下来便有袁尚书宣布了规则，第一局便是比了布料，主审从质地，轻薄，柔韧几方面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几轮下来便是淘汰了西域商队和另一家，剩下便还只有徐再思和林家了。林家掌柜乃当今林贵妃的表侄，因着这门子亲戚关系，这会更是显得骄横得意，好似整个皇商之名几乎收入囊中了。
这便是最终轮了，木吉爱亲自讲了规则，望竞商二人都拿出一件成衣，并自行做些讲解。林家抖抖拿出衣物，徐再思一见，果不其然就是自己先前打探过的，林家没有做出任何改动，拿的还是自己往常所做的最受欢迎的款式，接着便是一阵讲述。
随后便是轮到徐再思了，因着在场知道先前在扬州之事的也就他三人，而今日整个过程中木吉爱并未表现出任何相识或是更多的举止，这令二人都有些紧张不知他是真既往不咎了还是另外卖了什么药。
大家看徐再思手上并未拿任何想展示的成衣皆觉有些奇怪，只听他便开始说了，“今日我江南徐家想要展示的便是我身上这件，这衣物是我近些日来的灵感。我从江南而来，来到京城一看，着实发现这边的布料以及织法与我们都大相径庭，各有些优势，既然这样，为何不将二者稍作结合互补呢？我这件长袍，仍旧选了江南的蚕丝织成，但款式上却是有所不同，将传统长袍和大都所流行的”海青衣“做下改动，便是这样了。”说完并抬手转了一圈给在场人当作展示。
顿了一顿，环顾四周便接着道：“所谓‘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饮得好茶，这两物是必须配合而成，而要制成好衣自然也是有要求的，此番制作，我特地找来了江南顶尖的绣娘缝制，而绘图则是请教了蒙古的老师傅。相信二者的融合，定能彰显出皇家的气度。”
语毕略施一礼，便退下了。众人皆被徐再思一席话说得心悦诚服，内心的天平也是自然倾斜了，林家掌柜的脸色很是不好，却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然便听木吉爱问道：“你道你的衣衫是二者结合而成，而我却听闻江南蚕织面料过于柔软，磨损度大，你怎解决这韧度的问题。”
“固亲王只是听闻一般的蚕织如此，而又怎知我徐家的也如此呢？”
徐再思这话说得隐含有些挑衅之意，皆为其捏了一把汗，而木吉爱竟只是笑笑，便没再追问，三人商量片刻，便当场决定了皇商之名。
在林家众人脸黑着走出府堂中，徐再思终是拿到这皇商之位了。其他人皆簇拥上来恭祝，木吉爱也顺了过来道：“徐老板年轻有为，多日不见，竟是这般了不得了，实在是值得庆贺，今晚皇上便在宫内赐了宴，望徐老板定要出席啊。”说完便如风般从旁走了。
只留下徐再思和贯云石二人相对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重逢话短甜斋公子赴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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