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传说》T-sky

2、第二章

　　天黑压压的，一支部队沿着一条泥泞的小路出发了。威廉姆领队，乔荆羽骑着马，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根据事前商量的，他们把军队布置在一座山后面。乔荆羽的目光注视着远处，那里有一朵暗云在逐渐扩大。看来……“可以开始了。”乔荆羽命令式地挥了一下手。
　　深蓝色的水流在耶亚哈路特手掌中聚集，巨大的石块暂时挡住了创主的士兵。队伍里的人类开始趴在挖好的壕沟里，一把把呈亮的利剑从他们的腰间抽了出来。创主士兵的身体像泥块一样，似乎没有血。他们直挺挺地前进。人们从壕沟里跳出来，乔荆羽平静地注视着剑的闪光。她知道，创主的士兵不像这些人类，他们不会倒下。
　　“好了，现在该你了，路法丝比利。”她又挥了一下手。瞬间，橘红色的火焰把壕沟里的人类与创主的士兵分开了，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乔荆羽骑着马，来到威廉姆身边，“看来差不多了，阁下。”
　　“好，那么先撤回。”他举起手，做出了一个召唤动作。然后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巨大的剑。一道金色的光芒划过天空，接着被红黑色的气体融化了。
　　乔荆羽默不作声地看着红色和金色的光在黑压压的天空上相互碰撞。威廉姆注视着天空中逐渐逼近的红光。云层越积越厚，像是随时会塌下来。一道人影模糊地出现在天边。创主的士兵逐渐退去。周围的人欢腾起来，然而乔荆羽还是很平静，她黑色的短发掩盖着看不出表情的眼睛，“我们离开吧，阁下。看来第一局是我们赢了。”
　　“军师…”斐鲁特疑惑地扬了扬眉毛，“你好像不开心。”是啊，今后他们面临的战争将是长期的。乔荆羽抬起脸，笑了，她的笑容是天真灿烂的，“什么？路法丝比利。”
　　斐鲁特绿色的眼睛不安地闪了闪，“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他请示道。
　　“先回去吧。”乔荆羽似乎很随意地说。威廉姆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不错，我的军师。”“这才是第一场战争…”她低下头，用调侃的语气说，“不过也有值得骄傲的理由。虽然我们要放弃这块地方……”
　　“什么？我们不是才得到这块地方吗？”温珂德不解地问。
　　乔荆羽的十指交错在一起，“我们守不住它，克力斯。”
　　“为什么？”男子在追问。
　　“呵…算是我的感觉吧。”
　　“这也是感觉吗？军师。”
　　“同时也包含着忠告。好了，”乔荆羽勒住马，“回营吧。”

　　林格伦站在营地外迎接归来的队伍，“欢迎回来。”他墨色的眼睛瞟了瞟乔荆羽，“你好像很习惯骑马。”
　　“啊哈哈，是吗？”乔荆羽的眼睛眯缝起来，“说起来，我就觉得屁股好痛啊，啊哈哈。”“创主的士兵有来过营地吗？”威廉姆问。
　　“没有，都被阁下的队伍挡住了。”林格伦的话语仍然是轻柔的，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那真是太凑巧了，军师大人。”乔荆羽的口吻似乎松动了些，她呼出一口气，耸了耸肩膀，但她望向林格伦时表情却变严肃了，“我要说，那真是太好了。”她的目光在淡黑色的镜片下面是模糊，似乎在望着别的什么地方。
　　“来研究接下来的战局吧。”威廉姆摊开了地图。他金色的眉毛鲜明的耸了起来，林格伦和乔荆羽站在他的左右。
　　林格伦俯视着地图，“阁下打算迁离这个地方吗？”
　　“军师怎么知道？”威廉姆笑着问。
　　“这个地方…守不下去。”
　　“哈哈哈，军师们说的都一样啊。可是…”威廉姆重新拧紧眉头，“迁往哪里呢？”
　　“阁下觉得迁徙就可以远离创主和他的军队了吗？”站在威廉姆身旁的长发双黑青年保持着他特有的微笑。
　　“那么军师认为在原地停驻不前会对我方有利吗？军师也知道这个地方守不下去吧？”乔荆羽交插着食指，不紧不慢地问，“还是说军师有更好的方法？”
　　“是啊，也许还有另一个办法。”黑发青年的目光望向远方，他长长的黑发轻轻晃动着，他脸上的表情是严肃的，但嘴角旁始终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微笑。站在威廉姆对面的青年也在微笑，黑色的眼镜片映出浅浅的反光，“看来您是有主意了？”乔荆羽问道。
　　林格伦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至少，可以试试。”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的，同时带着不可逆转坚定。“哦？那我们就好好商量一下吧。”乔荆羽把手搭在了椅背上。
　　耶亚哈路特忽然问：“创主是什么？那些傀儡军队靠的既不是魔力也不是法术。我一直在思考，创主究竟是什么？”
　　克力斯皱了皱眉头，“我们目前只知道这些，哥哥，你还在继续那个研究吗？”
　　“什么研究？”耶亚哈路特警惕地问。
　　“没什么，为什么不问问两位军师呢？我也想知道答案。”
　　“你们在大史马隆经历过无数战…”林格伦说，“你们应该发现了，创主实际上并没有实体，因此被认为是不可消灭的。”
　　“但是如果不战胜创主，我们就不能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威廉姆说，“关于创主，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那可未必。”乔荆羽的声音变低沉了，“我们凑巧还没有得知真相而已。”她作出了一个招牌式的微笑，“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她扫视了一下台阶下的人群，“创主或许并不是我们寻常所说的生物，因为寻常的生物所有的一些感情他没有，而另一些情感在他身上却得到了强化。或许我要说，创主实际上只是一些聚集在一起的黑色感情集合体。”她搬弄着指甲，“例如…”乔荆羽忽然停住了话头，她望着林格伦，在等待着那个男子即将开口说出的话。“你不说话吗？军师。”那副眼镜在闪着光，“好吧，那就是默认了。”
　　“沉默也可能是无声的否认。我想您应该明白，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黑发青年谨慎地选择着措辞。
　　“好吧，好吧。这件事我们放放，过一段时间再说。还是先说说您的计划吧。”乔荆羽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似乎要将那些看不见的障碍挥去。
　　“必须确定我们的目标，创主的军队既然不可以一一消灭，也就是说根据地并不是万无一失的…还有人民，我们必须考虑…”林格伦静静地说出了他的计划，说完后，他又抬头看了看乔荆羽，轻轻说，“看来，您和那位阁下一样需要马鞍和绳索呢，军师。”“那么，您也一样。否则怎么驾驭您呢？”乔荆羽欠了欠身，向威廉姆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您听到我们军师大人的话了吗？”
　　威廉姆皱了皱眉头，“看来让你们做军师这件事…我的决定做的过早了。”他孩子气地嘀咕着，用手枕着头。
　　“麻烦了。”乔荆羽说，“阁下在后悔吗？现在还来得急。”
　　林格伦站在另一边，“您需要的不仅仅是增幅器吧？阁下。”他稍稍欠了欠身，“得有人能看住您。”
　　“那么计划什么时候施行？”坐在椅子上的金发青年正色说。
　　“事不宜迟，我看就今晚吧。”乔荆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活泼的感觉。
　　“那就今晚吧。”坐在椅子上的金发青年传达了命令。
　　“洛连兹。”威廉姆举起了右手。
　　“是！”半跪在地上棕发剑士说。
　　“你带领队伍向东面去。你们要尽量伪装自己，不要让对方发现身份。”
　　“这个您放心，阁下。”威拉弯腰鞠了个躬，“我本来就不会使用魔力。”他半抽出腰间的剑，“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耶亚哈路特，克力斯，你们是能够使用魔法的魔族。你们将作为扰乱敌方的部队暂时留在这里…”
　　林格伦看了看那两兄弟，“请尽量小心些。我们在北陆会合。”
　　“啊，说起来，我也听说过你们不少传闻…”乔荆羽说，“听说，你们都是作战英勇的小伙子，在大史马隆的战役中曾经阻拦过创主。”
　　“军师听说过那些战役？”
　　“嗯，听说过呀。”乔荆羽说，她发出低低的笑声，“那可是很出名的事情哦。”
　　“是吗？”双黑的长发青年忽然说，“您好像了解不少…”
　　“……呵，这个么，今晚空气很好，是施行第一步计划的大好时机啊。”乔荆羽摸了摸脑袋，那副浅黑色的镜片泛着冷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