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仙君和他的美人宿敌》戏画泉

5、入秘境合作结共识

　　“哦。”林暇念回复，“我发现了处秘境。”
　　许微末无可无不可地想：难怪会选在这里停留。
　　他眉梢轻挑，淡声道：“所以？”
　　林暇念招牌眨眼，故作轻松俏皮：“坑你陪我来打头阵了。”

　　许微末喘了口气，微笑：“你真是怎样都不肯吃亏啊。”
　　林暇念理所当然道：“人生不过转瞬间。这不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何必呢？”
　　许微末：“什么歪理邪说都被你说完了。”话末，他像是有点不可置信，试探地问：“三年前的事，你还在生气？”

　　林暇念笑眯眯拍着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态度：“怎么会呢？”

　　那就是在气了。不过具体气什么，反正不是三年前许微末和林暇念的恩怨了。许微末也不想明白林暇念的心思，这人内心情绪有时候七绕八绕，要弄明白的困难等级和海底捞针划等，许微末不找罪受。
　　“价要另算。“许微末一比手势，“三七分。”
　　林暇念想着自己给人下的套好像确实有点不厚道，还是让点利，没咬太狠：“四六。”

　　“成交。”

　　对方回答过于爽快，林暇念顿时有种呕血的冲动。

　　许微末有点干劲了，一时间颇为积极，一掀眼皮：“怎么进？”
　　“这就要看你了呀。”林暇念的语气欢快，连带恭维都不走心，带着恶心人的甜腻，“我亲爱的许兄，凭你走南闯北多年淘宝的直觉，认为该怎么走呢？”
　　这样的方法太有槽点，许微末选择先纠结其它。
　　他下意识远离林暇念，感觉自自己有种汗毛竖立的惊悚感：“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不要在意那么多不重要的细节。”林暇念恶心了许微末一把，心情很愉快，虽然也掉了自己的节操，“我看你和别人相处时没那么敏感啊？”
　　许微末幽幽道：“可能我一直认为你是位……”温雅公子吧。
　　后面的声音太小，林暇念没听清，不过也能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对的，请一直保持这个观感。”

　　许微末决定放过这个话题，仔细感受着四周，手一指：“那边。”随便了，随便怎样都好。反正虽然是能让人沉默的法子，却也挑不出大错。
　　林暇念轻轻一拍手：“甚好，我的直觉指向也是那。走吧。”

　　“现在吗？”
　　“对的。”

　　许微末只好由他胡闹。

　　林暇念往前走了几小步，许微末拉过他的手：“有我在哪里需要你这个伤员打头。”
　　像是风过平野，还推动湖水起落。嫩叶尖轻飘飘落入水中，在闹出波浪的同时又被水运动的赶着往前走，透露了水声，也暴露了风的痕迹。
　　新草绿树，如肆城的风景真的很好。

　　林暇念轻轻扯唇，又道：“但是许兄在前的画，我怕许兄运道没我好。不过想来许兄的实力应该可以弥补自己的不足。”
　　许微末充耳不闻。

　　他们穿行新草间，山间正缤纷，忽然过一处像是堵着泡泡，眼前一花，再清明时又是不同光景。
　　枯草萎地，长野连天，本以为会就是这样无垠的天地，可当双方扭头回看，却见巍峨山峰耸立，直入云霄。浩渺烟波里，飞禽穿梭，天光破云，泄以世界明亮。

　　林暇念叹：“我听闻建木之高，沟通天地人神鬼，如果存在，想必如此景。”
　　“当是如此。”许微末按着自己激动到颤抖的刀，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山脉。
　　林暇念听许微末这般捧场，冲他道：“那么，许微末，我们的第一次合作正式开始了。”他的眼瞳一向晶亮又温润，像是没死尽的少年气还蕴在其中，又有经年的诗书礼节蕴养。
　　林暇念的语气似兴奋又似叹息，许微末以顶尖刀客的灵敏，察觉到底下泛起的涟漪。这人变扭的心房，此刻因为合作关系，愿意坦诚几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真是君子作风。”许微末漫不经心想着。哪里会有这样一个人，一边放肆寻仇，一边又温柔持礼，真是想让人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许微末拉住林暇念，解开束袖，撩开，林暇念看见许微末贴身绑着条粉色丝带，简朴款式但意外有着好看的色彩，像是裁春三月的桃花织就。这样的浪漫明媚的颜色，就算让林暇念趁机取笑许微末冷酷刺客心有着深藏不露的娇嫩少男心也一时半会做不到——实在是不能不对此表示理解。
　　林暇念正愣神时，许微末已经捞过自己的右手，将丝带挂在上面，眼见就要再绕圈打结了。
　　林暇念背着良心和审美：“想不到你背地里喜欢这样一款套色。”
　　许微末皱着眉，边扎边回：“养魂的。你魂体不稳，都快逸散了，你自己没察觉吗？”
　　林暇念顺时老实：“那我不客气了。”
　　“别客气。不然你这破烂的魂体若引来太麻烦的东西我不好收场。”

　　绑条丝带还是很迅速的，结束后许微末就走开了，可林暇念盯着，忽然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许微末很是平静：“没有。”
　　林暇念平静地望着许微末的背影：“你把它给我了，若是你魂体也不稳呢？”
　　许微末忽然转身，嗤笑：“我又不似你那般夸张。再者，我拿它也没用，幼时别人送我就是被我拿来当发带使，或者有时柴刀用不趁手了绑个柴刀。你拿了就收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最后一个问题。”林暇念眯着眼睛笑起来，“谁送你的？”

　　“一个渔夫。”
　　林暇念端看许微末表情，挺正经的，找不出开玩笑的痕迹，林暇念面无表情：“你赢了。”谁家渔夫送人养魂的仙器。
　　许微末问：“你不信？”
　　“我信了。”这是放弃话题的林暇念。

　　“信了就行。”许微末哪里听不出来林暇念答的敷衍，只是自己也不在乎。
　　话题告一段落。

　　他们两人在秘境里挖宝，发现宝是挺多，就是妖兽也多，两个人还是有些勉强，是不是就需要避一避。
　　正午时分，山洞里，林暇念做出判断：“两个人拿不下。我个人比较倾向先出去，再找人搭伙进来。”
　　许微末席地而坐，懒洋洋靠着石壁：“我以为你会偏向铤而走险。”青苔顽强攀着岩石，为苍蓝色的石头刷了层青。
　　最深处的角落嘀嗒嘀嗒，养出的钟乳石还在缓慢成长。

　　还记着上次两败俱伤那晚呢？
　　林暇念忽然倾身而来，压着许微末，抬手堵住了他的嘴。这架势，活像外面有什么猛兽需要紧急噤声。
　　许微末闭嘴，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但直到林暇念将手挪开，他也没听到什么奇诡的声音：“你刚才……”
　　林暇念靠在许微末身旁，还从袖子里掏出几件衣服作毯子，顺手递了许微末几件：“哦。没什么，就是让你少说话。”
　　“无聊。”许微末多看了两眼林暇念的袖子，同时接过衣服铺地，嘴里还埋汰道：“讲究。”

　　我还要叫你无趣呢，林暇念腹诽。
　　“这叫热爱生活。”林暇念摆出一副“你不懂”的态度，“你是好奇我用的什么术法吗？这招叫袖里乾坤，八十八峰不传之秘。”

　　修仙界是有储物空间这个概念的，先前许微末以为林暇念是将储物袋藏在了袖子里某处，只是前面翻过了他的右手衣袖，当时明白地看见里面空无一物，一时好奇林暇念藏东西的手段，才多看了眼。

　　听到是不传之秘，许微末就没兴趣了，眼睛一闭就不打算听林暇念废话。
　　林暇念在许微末耳边道：“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许微末睁眼，眼光轻轻扫过林暇念，他的眼睛生得就很嚣张，若非眼中蕴着轻浅笑意，这一扫简直能被称作挑衅：“不传之秘？”
　　林暇念摆手：“没关系，我师父不知道。”
　　“你可真是太孝了。”许微末对林暇念的行为做出评价。
　　林暇念无话可说，总不能现在说“我师父巴不得我向天下广传功法”堵自己的话，既然堵不了自己就要一句话堵了许微末的嘴：“你学不学？”
　　许微末从心点头。
　　林暇边微笑边心里吐槽：当徒弟气焰还这么嚣张。
　　“行，你先睡。我默会功法。”

　　许微末依言睡了。
　　他们在秘境里接连探寻了两天两夜，也是该休息了。
　　待林暇念吹干纸上墨迹，许微末才掐着点睁眼。
　　林暇念分给他眼神——那人眼底神采奕奕，不是个人清醒快就是压根没睡着：“你没睡？”
　　许微末捏着鼻梁：“闭目养神。”
　　“怎么，怕我卖你？”林暇念一乐。
　　许微末平静道：“怕你累倒了。”
　　林暇念闭嘴了，眼睛一转看向像笋尖冒头的钟乳石：“倒也不必。”他将写好的纸张按顺序收拾好，边角对齐，递给许微末。
　　许微末低头大致扫了眼，字写的急了点，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字形不错，功底扎实，在字形大体圆润时，偶尔的转折间又透露点锋利，恰如其人。又看了点内容，在基本的咒语上还添有林暇念自己的见解感悟，可谓十分尽心尽力了。

　　水声嗒嗒，间或从光中透点绿意，可能这点绿意还会投到林暇念翻起的衣袖中露出的那抹春三月色彩上。
　　许微末的骨骼似乎透着痒意，搔不着摸不透，总不尽兴，要从那坚硬中挣扎生长着什么让人陌生迷茫的东西出来。
　　他轻轻问：“你这里面没写什么极具误导性破坏性的话吧？”
　　林暇念哈欠打了一半，硬生生止住：“怀疑我？我看你说话的德性，跟那穷奇似的，是非不辨。”
　　许微末凑前，捏紧林暇念的鼻子：“是非若是我能说评的，我第一个切了你鼻子。”
　　林暇念用来出气的地方被捏住，说话声音就闷，顺势配合着许微末的玩笑：“要喘不过气了。”

　　事实上才刚堵住气，怎么可能就喘不上气呢。
　　但许微末见好就收，也不忘说：“娇气。”
　　“你大气。”林暇念接。

　　“对，我大气。所以今晚我守夜，你快点休息。”许微末按着对方。

　　林暇念这人有个特点，就是不能熬夜。他的黑眼圈在平时作息规律上晚睡那么半时辰就能轻而易举地跳出来，并且像熬了几个大夜那样严重。
　　眼下，林暇念眼底着挂着一圈黑。

　　“行。”林暇念精力不比许微末，他现在是真困了。

　　两人又在里面待了两天，零零碎碎拿了些自己能拿的宝就出去了。
　　至于剩下的，还是下次准备齐全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