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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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和小曼的母亲打过招呼娉婷便拉着小曼要去昨晚提及的那个地方。
沿着田边的窄窄的小路走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小曼说的那个地方。
是一个很普通直至有点简陋的学校。
三排平房，前面是一块没有任何修整的操场，操场靠近教室的一端立着一根斑驳的旗杆，因为放假，没有旗招展，光秃秃的，愈加地显出旗杆的破旧来。操场的另一头是三张水泥砌的乒乓球台，这是这个学校让娉婷唯一觉得熟悉的东西。
是的，娉婷的小学校里也是有着这样相同的水泥乒乓球台的。
小曼走在屋檐下，慢慢的，透过玻璃看里面整齐的课桌椅。娉婷跟在她的后面，看这些教室，看这些小曼曾坐过的教室。
小曼在第二间教室外停了下来，把脸凑过去，想更清楚地看清里面的一切。
“这是我以前的教室。”小曼扭过头告诉娉婷，又转回去继续往里看。
娉婷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一起挤在那个小小的窗台边。
教室很旧，但很整洁。讲台是一张有点破损的课桌，黑板显然在放假前被水洗过，干净，带着些水痕。黑板的正上方是一面蜡纸的国旗，被擦得鲜红，两侧是同样被擦得干干净净的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后面的黑板是学生办的黑板报，看不清写些什么，只看见那些稚嫩而认真的字迹和图画。
“你坐哪里？”
“第一排。”小曼解释说，“那时候我在班里算矮的，而且每个星期要换组坐，所以第一排我都坐过。”
“我也是。”娉婷看着空荡荡的第一排，想像着当年小曼坐在那里的瘦小身影，不由得想起那时的自己来。
“姐，你也是坐第一排吗？”小曼扭过头来看着她，像是发掘出了宝物的孩子般兴奋。
“我一直到高中都是坐第一排，直到上大学后可以自由挑选座位我才坐到了第三排呢。”娉婷一起起坐在第一排老师眼皮底下的不方便，就有点恨自己没有早点长高，也恨自己早上一年学，比同学们小一岁，总是长不过他们。
小曼退后几步上下看了看娉婷，然后笑起来。
“原来姐姐那时候也很矮啊。”
“是呀。”娉婷看着她，只是笑。
并肩靠在水泥球台边，和那些红砖青瓦的教室静默地相对。
娉婷看着身边的小曼很安静地一直微笑看着那间曾经的教室，有点凭吊的感觉，问她：
“以前常来吗？”
“不。”小曼摇摇头。“毕业到现在，整整十年了，今天第一次来。”
“哦。”
“这里还是老样子，什么也没变。”小曼笑了起来，补充了一句：
“除了更旧。“
娉婷也笑了起来，但无端地叹了口气。
“去了外面，好多次我以为把这里已经忘了，现在才发现当时的情形仍是记得很清楚。在哪里升旗、做早操，在哪里跳皮筋，在哪里开运动会，都记得很清楚。”
小曼轻轻地数着往事，清明得像个孩子。娉婷看着她，一直被感动包围着。
“我把相机带来了，想在这里照一张相。”小曼转过身，看着娉婷。
“给我。”娉婷问她要相机。
小曼从包里取出了，却不给她。
“我已经想好了，只照一张。”
远处有一群小孩子跑过来，拿着球拍来打乒乓球。
小曼拉着娉婷走到教室的窗前，又一个人跑出屋檐，拿出相机对着娉婷。
“我？”娉婷疑惑地问。
小曼笑笑，没有回答，又跑回到那群打球的孩子中。
娉婷远远地看见她跟最大的那个孩子说了些什么，那个孩子便跟着她走过来。
在屋檐外小曼把相机调好了镜头交给那个孩子，又教他怎么按键拍照，那个孩子点点头表示“会了”，小曼就又走回到屋檐里，站在娉婷的身边，挽住她。
“可以了吗？”小曼笑着问娉婷。
原来是想和娉婷在旧时的教室前合影。
娉婷点点头，望着镜头，有点想哭。
谢过那个小男孩后小曼很高兴地走回檐下，把相机放回包里。
“你真的只拍这一张？”娉婷看着她单纯而快乐的表情，忍不住要问她。
“嗯。”小曼很肯定地点头。“这一张就够了。我希望可以永远地记住。”
“我也是。”娉婷看着她，静静地说。
小曼不笑了，很认真地看着娉婷，然后突然笑起来，调皮地问：
“永远到底有多远？”
娉婷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曼笑着拉起她的手。
“走吧。”
离开学校不远后小曼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教室，还有那熟悉的操场、球台，然后大声地说：
“再见，我的小学校！”
娉婷牵着她的手，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走了很久，小曼在身边很轻地说：
“姐，谢谢你陪我回来。”
娉婷没说什么，只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在心里对她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小曼，谢谢你把往事交给我和你一起保管。
二十、
小曼的家人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油菜收割而准备，为了不打扰他们，娉婷还是在第四天的上午带着他们的盛情挽留和小曼回到了自己的家。
坐在归来的火车上，小曼很安心地靠着娉婷睡着了，娉婷看着窗外，同样是飞驰的景色，却无端的让娉婷觉得淡淡的感伤来。
想起大学时同寝室的朋友梓的话了。
梓说，每次从家里回到学校，坐在车上，离学校越近，越觉得难过，越想离开。
娉婷轻轻叹口气。
短短三天，让自己和城市竟产生了那么大的距离。城市，那是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自己的父母、朋友和恋人，还有自己的家，都在这个城市，而这短短三天，竟让这故乡好像变成了他乡。
娉婷悄悄地苦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曼。小曼睡得很安心，发生均匀的呼吸，脸上的表情纯净而幸福。
好在不是一个人回来。还有小曼。
在这轰鸣的火车上，小曼，这个名字似乎也变成了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熟悉而亲切。
熟悉，是多么让人感激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