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光棍就是一双筷子》教练我想写小说

71、周曈你不懂爱(恼)

　　结束了？秦好人呆愣在原地，直到有人从背后拍了她的肩膀：“蠢货，回神！”她被吓了一激灵：“师父，我没被鬼吓死都要被你吓死了！”
　　周曈翻个白眼：“傻人有傻福，没死就偷着乐吧。”秦好人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但他能感受到，湖里的阴气和房子里的阴气开始消散了。
　　盼儿从水里出来了，对他们师徒笑了笑，一言不发地走向房子，还是穿门而过。秦好人把门拉开一条缝，没进去，从门缝里看里面的情况，周曈抄着手站在一旁。
　　冬姑娘看到盼儿进来，艰难起身，把手放在盼儿头上，不过是悬空的。盼儿笑着说：“娘，我们……可能当不了你的孩子了。”
　　冬姑娘神色有些僵硬，强行牵牵嘴角，却又笑不出来：“傻孩子，你说什么呢？怎么当不了？娘就是拼命，也要把你们生下来。”盼儿摇摇头：“我们知道，娘是因为我们才病的。我们想重新诞生，想当娘的孩子。但，我们更希望娘好好活下去。”
　　冬姑娘忍不住了，眼泪流了下来，“娘，别哭，要从这里离开，一定要从这里离开。以后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健康快乐的生活。”盼儿仍是微笑，有些苦涩。
　　冬姑娘哭着，无法回应，盼儿最后拥抱了一下她，然后摆摆手，出了门。秦好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盼儿看着他们说：“麻烦你们再帮帮我们的娘，让她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好不好？”秦好人忙不迭的点头，周曈没有说话。
　　盼儿慢慢走向湖边，一边走，身形一边消散，秦好人哭了起来，周曈撇撇嘴，原因不明。
　　房内，冬姑娘发出痛苦的呻吟，秦好人抹着眼泪推门进去，看到冬姑娘捂着自己的肚子，神情痛苦，周曈在秦好人背后说：“那是最后一个，结束了。”才怪，还没开始，秦好人在心里回应。
　　冬姑娘在天还没亮之前就生下了一堆肉块，如周曈所言，就算足月也只会是畸形的怪物。秦好人像包孩子一样把肉块包在布里，冬姑娘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疲惫，或者两者皆，晕了过去。
　　秦好人把那些肉块抱出去，周曈也跟了出去，看她呆呆的站在门口，过了会才说：“……我们把它埋了吧。”他皱着眉头，说：“这东西直接扔湖里算了，连人形都没有，你还要给它立个坟？”
　　秦好人不说话，只是看着周曈，眨巴着又大又圆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还有泪水。周曈受不了了，败下阵来：“埋埋埋！我这辈子也是遇到你了！”跟着秦好人到了一旁。
　　秦好人选定一处地方，蹲下去把布包着的肉块放下，刚要开始刨土，周曈用手一指，土就被推到两侧，地上出现一个坑，秦好人看他一眼，他把脸撇过去，说：“蠢货，这点法术都不会还修什么仙？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
　　秦好人终于笑了：“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善人！师父最好了！”“滚滚滚滚滚，再多嘴我就把你埋坑里！”秦好人把布包着的肉块放到坑里，周曈又用手一指，土就回了坑里，成了个小土堆。
　　秦好人左看右看，捡了几块石头，零散的放在土堆上。周曈看她又在做莫名其妙的事：“你在干什么？”她拍拍手：“做个标记。”“白费功夫，没人记得它们，也没人祭奠它们。”“我不算人吗？我会记得它们，有机会也会回来祭奠。”周曈哼了一声，此时天边微明。
　　冬姑娘没醒，他们站在房子外，看着日出时的湖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明静湖，平静，美丽，盛产鲜鱼，养育柑县的人，又杀死了多少初生的婴孩？它仍然平静，未受污染，错的不是湖，它在人到这里前就已存在，它不会被那些怨恨污染，只是包容。
　　“没想到它们真的愿意放下执念，自行消散。但按常理它们明明会为了完成执念一条路走到黑。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周曈看着远方开口，“它们要么是出于对冬姑娘的爱放下执念。要么，它们的执念从一开始就不是‘重新诞生’。”秦好人也看着远方回答，湖上出现了渔人，他们知道湖畔发生的事吗？还是心知肚明却装聋作哑？
　　“那还能是什么？它们从一开始找人的目的就是想‘出生’。”“但是，它们找冬姑娘的原因是，她爱自己的孩子。之后找我们的原因是冬姑娘生病了，它们担心冬姑娘。如果它们只在乎自己，又怎么会冒着被驱散的风险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你觉得它们的执念是什么？”“是想被爱吧。”“那它们一直嚷嚷着要出生？这么说的话，它们应该在冬姑娘同意的那一刻就完成执念了。”
　　秦好人摇摇头：“但它们不确定。万一她是因为想活命委以虚蛇呢？它们希望冬姑娘生下它们，以此证明。但它们现在不用出生，也知道冬姑娘对它们的爱了。”
　　周曈瞥了她一眼：“你又有感悟了。”秦好人不说话，周曈又接着说：“有爱就够了？爱能当饭吃？”“爱不能当饭吃，但人不能没有爱。”
　　周曈显然不赞同她的话，冷冷的说：“何出此言？”“爱不只是爱情，亲情、友情等等都是爱。人需要这些爱，也需要被爱。”秦好人回答，但没能说服周曈：“人和动物一样，给口吃的就能活。”“但是那样的人是健全的人吗？即便是动物，也需要与同类交流。”
　　“但是老虎从不成群。”“母虎仍然会照顾幼崽。”“只是为了繁衍后代罢了。不要用人的眼光看动物。”“所以也不能用其它动物当标准看人。爱不是一切，但不能没有。被爱，至少是被爱过的人才能有能力爱别人、理解别人。”“关心别人干吗？”“人是特殊的，人比其它动物的思维都更复杂，与同伴的联系也更紧密，人与人之间息息相关。人可以为爱克服本能、超越自己的极限。”
　　“继续。”“人热爱自己国家，敬爱自己的领袖、信仰，所以愿意走上战场，克服求生的本能，甘愿赴死。爱家人，爱朋友，所以甘愿付出，克服利己的本能。”“蠢。”秦好人看了周曈一眼：“师父，你就没有为什么东西拼过命吗？”
　　周曈翻了个白眼，可能是嘲讽她，也可能是自嘲：“没有，也不需要。你说的东西在我看来通篇都是胡言乱语。”秦好人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叹口气：“您老人家……连我们在辩论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