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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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将赵正拉起身，拦在云莫落的榻前，眼底已然被热泪打湿。
“若是二位都没办法，休怪我将二人赶出府了！”
现在殿下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他一定要撑住，把这些要害殿下，利用殿下的，统统赶走！
他指着屋外，吼道，“给我走，走啊！”
秋安没有动，而是看向赵正，笑得灿烂。
平日里遇仙楼的众人见到她如此笑，要么跑的跑，要么跪下求饶的求饶。
只因，此时的秋安，她在想所有关于眼前人的所有消息。
她要开始威胁人了。
“赵正，随母赵禾巧姓。其父抛家弃子，与其他女子一同从京城消失不见，随后赵禾巧自缢而亡。舅父乃京城第一商贾，未有妻儿，家业多交由你打理。”
秋安说的，是京城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
赵正不以为意，嘲讽道，“这些事人尽皆知，可威胁不到我什么。”
“那我要是说，你父亲没辜负赵禾巧，还孤身一人活着呢？这够不够当诊金？”
赵正明显震惊，张大的嘴始终合不拢。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清醒，他的父亲已经消失十余年，若是还活着，又没有辜负他的母亲，为何不来找他？
她从何得知自己父亲的消息？
“无凭无据，就想让我相信你？”
“你大可以不信。你父亲也中过毒，和云王中的其中一种很相似。”秋安从袖中取出一纸，上边写着的正是先前她给云莫落熬药的方子。她将方子递给赵正，继而说道，“你父亲是靠这个方子解毒的，但云王不知为何反倒严重了。”
“呵，他中什么毒，他自己不该是最清楚的吗？你的方子没问题，至于醒不醒的，问他自己。”
赵正看到方子，愈发的难以沟通。
他总觉着方才给云莫落把脉，脉象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只当是见了太多的伤者，让他下意识觉得很多病症都是见过的。
直到这个方子的出现，他想起多年前自己母亲给他的书卷。
外人不知，他的母亲并非自缢而亡。
是中毒不治而亡。
那种毒他至今没有找到来源。
就算是云莫落身上的毒，也不过是他母亲当年毒发时一半的症状，根本不会死。
要云莫落命的毒，别说是他的万药坊，就算是偏僻些的县里，都随处可见。
这毒就是看着吓人，糊弄些不懂医术的门外汉罢了。
他将方子丢给秋安，觉着气不过，又望向云清，伸出手心。
“听说云王要娶王妃了，诊金付个万两黄金不难吧？”
“你！”
赵正嫌弃至极，瞥了他一眼，不屑道，“没内力就别动不动举着个刀，我看你再多拎两下，怕是没力气了。”
“我会找人给你送过去的，届时还望赵神医一定要收下，莫要嫌弃。”
秋安不想再听这两人聒噪的争吵，既吵的她头疼，还影响榻上那位醒来。
她把人带来的，自是要她再将人送走才行。
“请吧，赵神医？”
推门而出时，屋外竟已经灰蒙蒙的，大有要破晓的征兆。
“还是晚了些。”秋安喃喃自语，神情里大有可惜之意。
她叹了口气，将心中的念想收回。
眼下在京城多的是盯着自己的眼睛，去不了淬心谷说到底也是在保护他们。
“赵神医有京城首富在护着，想必往日里不缺金银珠宝。我那答应的黄金万两，不知可否宽限几日，莫约下月的此时？”
秋安其实不缺钱财，光是遇仙楼每日的营收，就足够抵上了。
只不过她不想轻易让赵正得到，更何况若是赵正应下，她有法子让他一分都不敢收。
可惜的是，当她当初方子的那一刻，赵正就没有把她当做一路人。
又怎么可能同意她的恳求。
“据在下所知，云王每年在边塞都会缴获敌兵千人，粮草万千。又是圣上和皇后最看重的臣子，光是月例就能抵得上百姓一辈子的花销了吧？黄金万两怎会是难事？”
不及秋安反驳，赵正又补充道，“若说这钱是姑娘给，恐怕姑娘也不差这些吧？”
“从何看出？”
“将军府嫡二小姐，刚被认回，怎么会连点傍身的钱财都没有？这要是日后跟了云王，指不定被人拿来说闲话不是？”
秋安从未和赵正说过自己的身份，唯独知道她是将军府二小姐的人，大多都是去了城门口，又一同参加了当夜的宫宴。
赵正不曾出现。
若说是通过云莫落揣测而来，恐怕也是个大问题。
她和云莫落的婚事顶多算是口头的，还未正式拜见父母，京城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你怎么知道的？”
秋安的手已经背到身后，想着赵正回答的有问题，她就出手。
“云王回京这事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我看诊时有人提及。加上姑娘如此照顾云王，自是不难猜的。”
秋安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城门口两侧侍卫沿路看守，百姓们压根不敢靠近。
没证据的话，赵正也是不会认的。
“看来是我误会赵神医了，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她的手紧紧攥着，心里嘟囔不止。
郑伯伯多年不见自己的儿子，连性子都一点不像了。
说好的温润如玉，救死扶伤，一个都没做到不说，还想敲她万两黄金。
不知道过些日子见了郑伯伯，还会不会问她要这么多了。
“如此说来，明日可否命人送来？”
赵正说完，秋安的嘴一下就抿上了，苦笑都笑不出来。
他这财迷样，恐怕也是随了他那京城首富的舅父了。
许是看出秋安的为难，赵正突发善心道，“最，最迟五天。哎，可别再说不行，我万药坊开门救人，哪哪都需要花银子，总不能不赚钱靠我舅父救济吧？”
“那我多谢你了。”
秋安还是头一次和人说话是带着极大恨意的。
当久了花魁，和寻常人说话总是细细柔柔，顺着他人的意。
或许是从郑伯伯那知道的赵正和如今遇到的反差太大，让她连好生说话都不会了。
*
秋安送走赵正后，一直在云王府呆着。
守了整整一天，也未见云莫落有清醒的迹象。
云清不放心，请了几个太医都说找不到病因，连滋补的方子也没敢开。
一来二去之下，云王病重昏迷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人欣喜，有人忧愁，亦是有人机关算尽。
将军府明目张胆的借着秋安的名号，说是照顾秋安和云王，送了不少人进府。
明眼人何尝看不出将军府这一系列动作，究竟是何意。
看上去是周到的很，实际上除了人，什么也没送来。
监视的意思摆到了明面上，只差明说是谁授意为之。
秋安见云莫落没有转醒的样子，将军府又派着人盯在屋外。
她除了在屋内碎碎念，也不知能做些什么。
“我当你是装病，应了话也顺了意。没曾想你是真病，还病的醒都醒不过来。若早知如此，我倒不如换个人。”
“二皇子已经开始参与朝政，每每进言都会得到赏识，身后又是贵妃娘娘，母族强盛不愁无人帮助，是个太子人选之一。”
“三皇子为人憨厚老实，是个忠义之人。如今在陌北救济战乱后无家可归的百姓，日后回京受赏封王是早晚的事情。”
“四皇子……在寺庙，没有母族依附，但陛下会心疼他，若是回京说不定也是个可塑之才。”
“倒是五皇子，年龄尚幼。作为仅剩的嫡皇子，却整日玩乐，不曾参与朝政。”
“六皇子似乎牙还没长全，不像是个可以争权的。”
光顾着思索关于皇子们的消息，秋安压根没注意到榻上的人手指动了又动，后槽牙险些被咬碎。
见她还有意继续下去，煞白的脸如今瞧着也透出一丝黑了。
“云王妃倒是敢想。”
云莫落强忍着怒气，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坐起来。
没好气道，“就这般对待自己的未来夫君？不醒过来，真就打算和其他皇子……”
“打住，我可不傻。就皇帝那样，皇子不见得能好到哪去。”
“我还从未问过，你为何对皇帝有如此大的敌意？你不会是流落在外的公主吧？”
秋安见他还能有力气打趣自己，想来身子骨已经无碍。
到嘴边的关心硬生生咽下，“既然云王已经无事，我可以走了吧？”
“本王又是何时限制的你？”云莫落剧烈咳嗽不止，手指向不远处的柜子，“咳咳，药。”
秋安顺着他的手找到了盒子，打开发现一瓶药。
她下意识闻了一下药的味道，里边不过是些常见的补药，没闻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自己的药，一般不会有人碰。”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秋安见他吃了药，脸色有些回转，更是坐不住了。
时间越来越紧迫，她不能一直在云莫落这耗着。
“我需要出去，但方家的人在外守着。”
她言下之意，并非自己没办法避开这些人离开，而是需要有个掩护，以免暴露。
屋里只有她和云莫落。
“好。”
他脸上挂着浅笑，苍白的面颊上泛起丝丝红晕。
瞬息间，秋安就从屋里消失了。
连同着云莫落的笑容一起消失。
秋安，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