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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番外 再世(中) ...

  •   泣月睁开眼,泪水早已在进入乡城前就已停止,干涸的眼眶里充满涩意,但心底那阵刺骨的痛楚却依旧鲜明;却在这里,听到身旁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原本不想理会,但双眼却不自觉地看了过去。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相当漂亮优雅的少年,此时正含笑看着她,眉宇间闪动着她近几日来早已熟悉的担心;即使自己了无生意,但他人为她所做的一切也不是她可以视若无睹的,她扯动了下唇角,对方已经轻轻地扶住她靠坐了起来。
      盼晓看着她静静地垂下眼,轻声问着。
      “要吃点东西吗?”
      没有任何回应;盼晓扬了扬唇角。
      “你想一直这样下去吗?”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反应。“锦……会高兴吗?”
      听到那个“锦”字,泣月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眼看着他。
      “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她挣扎着抓住他的衣袖就要起身。“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盼晓轻易阻止了她的意图。
      “他不在;或许你最清楚他去了哪里!”他察觉到泣月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无声地抽泣着;他皱眉扫了眼她的右臂,重新扶她坐好。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泣月低低地问。
      “在你昏迷的过程中,你一直在呼喊着这个名字;所以我猜,你是为了这个人才这么伤心的,不是吗?”
      泣月闭上眼,一串晶亮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被他这么一说,锦浑身浴血的样子仿佛又出现在眼前,他是为了救她才那个样子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完好无恙地待在这里?为什么不见的那个是锦……
      “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死的;都是我害的……”她呜咽着。
      盼晓挑了挑眉,锦没有谈到具体的情节,所以他也无从得知;只是看两人的反应也可以猜到个大概。他慢慢地开口。
      “你说,你是被锦救的?”
      泣月点着头。
      “他为了救你而死?”盼晓又扫了眼她的右臂。
      看到泣月点头,他突然冷笑了声。
      “这么看来,这个锦,死得倒也真不值得!”
      泣月猛然抬头,泪眼朦胧地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她一字一字地说着。
      盼晓耸耸肩。
      “我现在看到的,是锦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换来了一个没有丝毫求生欲望的人,并且在几乎死过之后依旧表现出对生存的漠视,所以这种交换未免太不值得!”
      泣月窒了窒,她当然清楚他所说的意思,慢慢低下了头;盼晓对自己笑笑,坐了下来。
      “你想毁掉锦用生命换来的你吗?”他冷冷地开口。
      泣月直觉地摇头,哽咽地叫着。
      “我不想,我不想;可是,我又能怎么做?他已经不在了,不在我身边了……而且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所以你就出于自责而放弃自我吗?如果你认为他的离开是你的责任,那么,你不是更应该为了报答他的心意而努力生存下去吗?”他托起她的脸,让彼此直视。“我明白对任何人而言,自责都无可避免,但你至少不应该浪费他的心意,对不对?”
      看到泣月眼底闪过的一丝犹豫,她有些不安地想转过头,但他有些强硬地抓住了她的肩。
      “或者,因为这边是陌生的世界,所以没信心独自生活下去?说什么自责只是一个借口?那个锦,居然奋不顾身要救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满眼讥哨。“亏乡长大人还费尽心思救你,并让自己的夫人来照顾你,弄了半天是白费力气。”
      泣月感觉到心底涌上一阵怒意,她的自尊已经容不得更多侮辱;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锦!
      “就算他不在我身边,我也可以一个人生活;我可以证明给你看,锦所要保护的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哦?”盼晓一脸嘲讽。“我却看不出是个怎样的女孩!”
      泣月看着他的双目几乎喷着火。
      “我会如他一直希望的那样,做一个足以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好好生活的女孩;即使他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不会让他为我担心!以前我曾经这么做过,今后也不会例外!”
      眼前的人静静注视着她,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却见他突然轻笑一声,所有的凌厉与不善在瞬间化为柔和,他放开她,向后退去。
      “既然如此,我让他们重新弄些食物来给你吃吧!”他扫了眼桌上早已冷掉的食物,微微笑着。“自残是一种很愚蠢的方式,而绝食更是个中翘楚!这么做,很难让人相信你可以一个人生活下去。”
      泣月愣了愣,乍然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满脸通红;她的神情颇为复杂,有恼怒,有感激,也有一些不曾解开的忧伤。
      “谢谢你!”她小声开口。
      盼晓拍了拍她的头。
      “不用,这只是我的职责;还有,我现在已经见识到了,锦所要保护的,是一个如此坚强的女孩!”说完,他微笑着退了出去。
      泣月有些感激地看着他离开房间,在门外吩咐着些什么,有些无力地靠向身后;轻抚着自己的右臂,喃喃自语着。
      “锦……我会为了你,在这里努力生活下去!你要一直看着我,我知道你一定会看着我的!”
      空气中仿佛响起一声低低地叹息,也仿佛是在应答着泣月那悲凉的誓言。可惜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泣月没有注意,右臂上方那隐隐浮动的黑色。

      经过近半个月的调养,泣月已经恢复了健康;在此期间,经过盼晓的解释,她也大致明白了自己所身处的是另一处世界,包括自己是胎果的事实。在离开青昭前,她无法确定的只有一点,就是那个叫盼晓的到底是什么人;她曾经问过,但他笑而不答,不过仅凭亢靳和梨漪对他恭谨的态度,就知道他在这个国家有着非凡的地位。
      盼晓正向亢靳交待着些什么,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身来,有些讶异地看着泣月一身劲装打扮。站在她身边的梨漪一脸无可奈何。
      “对不起,大人,她执意不肯着女装,她……”
      盼晓轻笑了声,挥手表示并不介意;他很清楚泣月的想法,在她看来,那个值得她展现女性娇柔的人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她也没有必要为任何人去展示!
      “可以走了吗?”泣月开口。她并不清楚要去什么地方,但盼晓在前几日接到一只小小的青鸟之后,有些无奈地叹气。
      “耽误了行程,那也是没法的事;但让您担心,那可真是罪过!”
      泣月偷眼瞧着盼晓脸上那种她从未见过的表情,有一丝庄重,也有一丝宠溺,而他的眼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他轻轻理着那只鸟细小的羽毛。
      “如果没有意外,三天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仔细算来,今天就是他承诺的第三天,所以昨晚他就已经向自己表示了要离开;泣月没有表示异议,反正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现在去哪儿对她而言都没有分别,更何况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懂,而盼晓告诉她,他们即将要去的这个地方,可以让她了解到更多的事情。
      骑乘在驺虞背上,泣月仍有些不敢置信地眨着眼;这只看来像老虎一样的生物,居然对盼晓表现得服服贴贴;她也在他的鼓励下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它巨大的头颅,那驺虞看上去竟然像很满足的样子,发出低低的鸣叫。
      现在他们正在云海上方飞行,到达晨州径晋之后,盼晓直接带她上了径晋山,然后从云海之上前往连樯。
      泣月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在青昭听到很多人称他为“冢宰大人”,但在径晋,更多的人却是称呼他为“晨候”;更奇怪的,是那个最先出来迎接、并且一直将他们送往禁门处的那个人的态度;对于盼晓有些无奈的笑容,他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似笑非笑地讥诮,而他身边的那些人也称呼他为“候爷”,这就叫泣月非常不解了。他们离开的地方叫晨州,那么那个地方的州候应该是叫“晨候”,可是为什么现在看来,竟像是有两个“晨候”一样?
      “在想什么?”盼晓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一脸问号。
      泣月想了想,决定直接开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青昭和径晋,人们对你会有不同的称呼?”
      “哦!”盼晓失笑起来。“没什么,只是径晋那边,有很多人是我的旧部,一时之间改不了口而已!”
      “是吗?”泣月微蹙着眉。“那在径晋的那位现任晨候大人不生气吗?看他那样子,似乎也不是十分满意呢?”不然也不会是那种神情了。
      盼晓笑出声来。
      “不用介意,他一向是这个样子;呃……”他稍稍停顿了会,仿佛叹了口气。“事实上是他让那些旧部继续沿用我之前的称呼的,会形成今天这种局面,全部拜他所赐!”
      泣月眨了眨眼,她还是不十分清楚这其中的过往,盼晓已经敲了敲她的头。
      “你看,前面就是霜枫宫了;恭的王宫!”
      泣月回过头向前方看去;在一片薄雾般的氤氲之中,隐隐绰绰地现出一重山影;驺虞似乎也加快了脚步,眼前的山影越来越清晰,原本洁白的山石在阳光中反射出同云海一般的淡蓝;在云海与山相接的地方,层层波浪拍打着山壁;而位于山顶那悦目的浅蓝色宫殿当中,间或夹杂着一片片深红,在云海上方那经年不散的朦胧的水气拱托之下,显得格外轻灵妩媚,仿若海市蜃楼一般。
      泣月情不自禁地感叹了声。“真美!”
      盼晓笑笑,没有答话;当驺虞直直地降落在禁门前的平台之上时,早已有兵士行礼之后,恭敬地上前来接过盼晓手中的缰绳;拒绝了他扶自己离鞍的好意,泣月跃了下来。
      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前方已经传来一个带笑的女声。
      “看来冢宰大人计算得没有丝毫误差,如期而归啊!只是比起最初的预算还是超出了,可怜了我们这些服侍在主上身边的人啊!”
      泣月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和盼晓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正笑着向他们走来;她身后的侍女们都已跪下身去,但她却是一脸的闲适。盼晓看到她,也微笑起来。
      “主上让你在此等候?”
      那个女孩轻哼了声。
      “或者你愿意主上亲自在此等你?”
      “不敢!”盼晓笑着向她行礼,她在回礼后将目光放在泣月身上。“这就是你提到过的那个女孩?是胎果?”
      “是的。”盼晓将泣月牵过来。“而且和你一样,来自昆仑!”
      那女孩轻呼了一声,走上前来,拉住泣月的手仔细端详着;泣月起初有些不自在,但看到对方眼底丝毫没有掩饰的好奇,也睁大眼回看过去。盼晓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你先跟着她等我一会,嗯……我要先去面见主上!”
      泣月点了点头,她知道他口中的主上就是恭州国的王,身为官员回宫后觐见王是很自然的事;而那个女孩已经开始挥手。
      “快去吧;主上现在在御书房,等着你的解释呢!”
      盼晓笑着向禁门里行去,那个女孩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才笑着回头看向泣月。
      “暂时就到我的居所等候一下吧,没准待会儿主上也会过来的。嗯,我叫锦凝!”
      泣月身子震了震。
      “锦……凝?”
      锦凝有些奇怪她的反应。
      “是的,有什么奇怪吗?”
      泣月浅浅地喘息着,良久才咬住下唇,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
      锦凝带着一抹深思看着她,但并没有多问,只是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去。
      “他早说过会带一位女孩子回来,所以我已经准备好热水让你沐浴了……”她冲她扮了个鬼脸。“女孩子嘛,不一定总要打扮得国色天香,但保持清洁总是最重要的吧!”
      虽然不懂这个叫锦凝的女孩与盼晓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从他们的谈话中,泣月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之间存在深厚的友情,彼此之间或许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传达很多事情,即使是戏谑和调侃也能让人轻易察觉到一丝亲切。
      拒绝了侍女服侍的好意,泣月一个人泡在仿若游泳池般的澡池里,看着热气将眼前的一切笼罩在烟雾缭绕中,左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右臂--那处是锦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最初在青昭,察觉到自己右臂上那个黑猫的纹身时,她再一次忍不住失声痛哭--想起锦在失去意识前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那种感觉,在全身是血的情况下依然想要保护自己的那份意念,使得他原本应该消失的身体留了下来,并且永远攀附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她轻柔且眷恋地抚摸着黑猫那仿佛栩栩如生的双瞳,轻喃着:
      “这样,我们也可以算做永远在一起了,不是吗?锦……”
      也是在那一天,面对盼晓担心的眼光时,她一边落泪一边微笑着承诺。
      “放心!我不会再为此而哭泣了,也不会为了一些愚蠢的理由而放弃自己。只是今天,只有今天,让我最后恣意一次吧!”
      盼晓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放任她的痛哭失声;泣月一直没有抬头,也就错过盼晓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深思。

      泣月和锦凝一直在她的寝宫闲谈着,因为同样来自中国,所以谈起那边锦凝显得有些兴奋;只是两人时代隔得太过久远,听到国内最近的情况,锦凝的神情有些缅想、也有些遗憾;毕竟,从离开的那个时候起,那边就只能称之为故国--近百年的岁月沧桑,足了改变很多事情了!
      就在黄昏时分,外面有人前来通报,说主上、台辅和冢宰大人来了。
      锦凝轻笑着起身。
      “还真是会作怪;不仅主上,现在连台辅都惊动了么?”她略略整了整仪容,也帮泣月整理了下--因为她坚持不着女装,锦凝也没有勉强。“肯定是冢宰大人请来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了!”
      泣月有些疑惑。
      “一个国家的主上和台辅不是一般人很难得见的吗?为什么现在居然要到这里来?”
      锦凝拉着她往外走去。
      “所以才说,肯定是冢宰大人提议的;在现在这个国家,如果说有人能令主上和台辅都顺从他的意愿,也只有他一个人!”
      泣月还准备再问,锦凝已经停住了脚步,微笑着向她们身前的人拱手为礼。
      “主上,台辅!”她轻拉了下泣月,同时向她使了个眼色。
      泣月睁大眼睛看这去,看到盼晓身边一位高大的、满脸温和的男子,一头黄铜色的金发一直垂到脚边,正在向锦凝微微点头;泣月知道,那就是一国的台辅--金发是只有麒麟才有的颜色,这一点早在来这里之前,盼晓就告诉过她了。
      而他们身前歪着头看向自己的,是一个明眸皓齿、如水晶娃娃般精致的女孩,看上去最多不会超过十三岁;但她那双墨绿色的双瞳中此时正含着一抹估量看着这边,脸上那抹沉静使得她全身散发着一种迫人的威仪。泣月这才注意到原本守候在宫门前的侍卫和侍女们都已跪下身去,但锦凝却站着没有动。
      那个女孩回身看了盼晓一眼。
      “就是她?”声音如冰块在泉水中敲击时的那种清脆,却给人一种极稳重的感觉。
      盼晓点了点头,而他身边的供麒此时却皱起眉来,飞快地看了盼晓一眼,后者向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锦凝看上去仿佛忍着笑,珠晶则瞪了她一眼。
      “你没告诉她?”
      泣月有些不明所以,锦凝则微微颔首。
      “至少希望主上明白,这种行为在我们那边,的确很难让人习惯!”
      盼晓俯下身来,在珠晶耳边低语。
      “主上,她毕竟初来乍到,请……”
      珠晶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你想将她接入冢宰府,我没什么好说;但既然你希望她留在王宫,那么,王宫里自有王宫的规矩;”她抬眼看向泣月,直接开口。“在这个国家,所有见到我的人都必须行跪伏之礼,或许他们忘了告诉你,但我不介意亲自指点!”
      泣月愣了愣。“跪伏之礼?”她回头看向身后那些依旧伏在地上没有起身的人们,倒吸了口气。“像这样?”
      珠晶肯定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那种仿若挑衅的眼光下,泣月感觉到一股怒气涌了上来,回答充满抗拒。
      “可是盼晓和锦凝都不用,为什么……”
      珠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口气却更加冰冷。
      “他们是获得我的特赦才能拥有特权;但你却没有这个资格!”
      泣月看到盼晓似乎有些为难的神情,勉强压住自己的不满。
      “可是在我们那个世界,早已没有了这种礼仪,再说这种强迫他人意愿的事……”
      珠晶打断了她的话。
      “很可惜,现在不是在你们那边,来到了恭国的王宫,你就必须依照恭的规矩办事!”
      泣月再也忍耐不住,她冷冷地开口。
      “看来像我这种小民的确是不该来这种高贵的地方,唯恐玷染了您的神圣与尊崇。就此告辞!”说完,甩开锦凝拉着她的手,在经过盼晓身边时,她皱眉看向他。“抱歉!”
      盼晓立刻伸手拉住了她,这时,供麒低低地轻呼了一声,珠晶的声音随即传来。
      “站住!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泣月冷冷地回身。
      “那你还想怎么样?”她看向盼晓的眼中充分传达她的失望,这就是盼晓和锦凝忠心服侍的主上?怎么看也只是个被娇纵惯了的小孩……
      珠晶耸耸肩。
      “脾气还真大!”说完这句,她没有再看泣月,只是回身看向供麒。“怎么样?”
      供麒皱着眉向珠晶点了点头,她随即轻笑起来。
      “好吧,那大家先用膳吧;待会儿再详细解释好了!”说完,看着泣月抿唇一笑,率先转身离开。
      盼晓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主上并无意为难于你,只是……”他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词。
      锦凝从他身后走来,轻笑着。
      “台辅真的有感觉?”
      盼晓肯定地点头,泣月则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刚才的累积的怒气似乎在珠晶展颜之后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这是怎么回事?
      锦凝牵过她的手,眨着眼。
      “好了,现在不用想那么多;主上不是说过了吗?晚膳过后,就会详细解释了!”

      用过饭,窗外已经暗了下来,珠晶用下巴点了点供麒。
      “你先说!”
      供麒显得有些迟疑,他看向泣月。
      “据盼晓所说,你是半个月前才来到这边的?只是你一个人吗?”
      泣月点点头,眼光黯淡了下,她想到了锦。
      供麒想了想。
      “当时,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泣月咬着唇。
      “为什么这么问?”
      供麒看上去有些为难,盼晓笑着代为解释。
      “是这样的;在青昭,在你昏迷过去的那段时间,我可以感到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最初以为是那个黑猫的纹身,但后来发现是来自你自己身上。”他微微沉吟了会。“但对于这种感觉的捕捉,麒麟才是最敏锐的,所以我才会带你来此,就是希望台辅在面对着你的情况下比较容易判断!”
      珠晶接了上去。
      “如果那种感觉来自那个纹身,那么你的情绪波动应该不会对此造成任何影响;但刚才我故意激怒你,供麒就明显地感觉到那种异动的强弱波动……或许用异动来说也不太恰当。”她看向供麒。
      供麒点着头。
      “其实跟麒麟选王时的那种感觉类似,只是王的出现对麒麟而言是一件非常强烈的直觉,其它任何事情对我们造成的冲击都会小很多。”他看向盼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感觉很亲切,但也清楚地知道他不会是王,这同样是出于一种直觉;而泣月你身上的……”他犹豫了会,还是说了出来。“仿佛有些危险,但直觉却告诉我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包括你最生气的时候,那种感觉也只是非常明显却不尖锐!”
      泣月听得有些晕头转向。
      “你们的意思是,我给你们一种奇怪的感觉?”
      锦凝耸耸肩,表示她没什么感觉;盼晓、珠晶和供麒则不约而同地点头;泣月不自觉地抚向自己的右臂。
      “会不会是类似灵气的那种?这里……”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一切说出来。
      盼晓肯定地摇头。
      “我想不会;如果是灵气之类的,身为麒麟应该非常容易判断!”
      “哦!”泣月有些低沉地垂下头,原本还以为,锦留下的这个印记里可能还残存着些什么……
      盼晓看着她的神情,没有开口;珠晶则伸了个懒腰。
      “怎么样?还要留下来吗?”
      泣月愣了愣,锦凝已经笑着开口。
      “听闻你希望能够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但首先应该多了解一下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盼晓告诉你的只是基本常识,其他的东西看史书记载应该会更加有效!”她眨了眨眼。“主上其实是在为你着想啦!”
      珠晶瞪了她一眼,泣月则有些迟疑。
      “不会强迫一定要我看到你就下跪吧?”她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件事情。
      珠晶白了她一眼,同时用手指了指锦凝。
      “关于此事,你不如详细问她吧;为了这件事,当时还有一番争执呢!”
      盼晓微笑着看向珠晶。
      “主上,因为她坚持不肯隶属任何一国,所以臣为她书写的是一份临时旌券,为防天官长不便管理,就让她暂居臣的府里如何?”
      珠晶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泣月;她想了想,点头。
      “好吧,那么在此之前,就多有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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