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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番外 再世(上) ...

  •   恭国,青昭--
      这里是恭国晨州的内海港口,来自其他国家运送货物的船只大多停靠在这里;往东南大约五十海里,就是恭国最大的港口笕放,同时也是尚渊的出海口。
      青昭的乡府就修筑在港口以西,从港口沿伸出来的大路往前约百米就是乡府的城楼,此时,在城楼最高的箭楼处,正静静地立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非常俊美优雅的少年,正含着一抹深思的神情观望着港口处车水马龙般的繁盛景象,唇角扬着浅浅的笑意。但过不了多久,因为注意到下方庭院中一个匆匆走过的人影而收回了视线,转过身去。
      “亢靳,有人来找你了!”他微笑着唤着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青昭乡长。
      亢靳愣了愣,还来不及反应,外面楼梯上已经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打了开来,一位衣着颇为讲究的中年妇女顾不上行礼,急切地大喊。
      “大人,不好了……”
      亢靳皱了皱眉,沉沉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冢宰大人在此,不得无礼!”他喝斥着,“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
      那妇女这才注意到室内还有一个陌生的人影,愣了愣,急忙跪下身去。
      “下民无礼,请大人恕罪!”急切和惶恐令得她语声微微颤抖,还夹杂着浅浅的喘息声;盼晓有些责怪地看了亢靳一眼,将那名女子扶起身来。
      “不用多礼;”他仔细端祥了一下面前的人,微笑着。“你是梨漪,亢靳的妻子?”
      梨漪愣了愣,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已经被眼前的人扶坐在坐椅中;他温和地开口。
      “你刚才说不好了,是指什么事?”
      “嗯,这个……”虽然不太清楚目前的状况,但这个人是国府重臣,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那么,自己要说的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知道……
      亢靳蹙了蹙眉。
      “大人问你,你直说就是!”
      “是!”梨漪喘了口气,不敢抬头直视盼晓含笑的双眼。“那名叫泣月的山客,已经一个星期滴水未进了,刚才我去劝解她时,她却突然晕倒了……”
      盼晓回过头看向亢靳。
      “你刚才所说的山客,就是那位姑娘?”
      亢靳有些迟疑地回答。
      “是;救到她之后,她除了在第一次见面时道出她的字,之后就一直拒绝开口,也拒绝进食;内人已经想了很多方法,可是……”
      盼晓微微沉吟了会,看向梨漪。
      “带我过去看看!”
      梨漪有些感激地看着他,正要起身,亢靳已经急急地阻止了他。
      “大人,不可……那个女孩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下官怕……”
      “就是你之前提到的……冬器鸣动的现象?”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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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亢靳自从一星期前接到手下的通报,说在黑海附近发现一个可能来自昆仑的女孩时,立刻派人将她接到了官府--初来乍到的山客都不懂这边的语言,因此官府一经发现就必须马上加以收留和安排,这是很早以前就定下的规矩。自从他出任青昭乡长以来,已经救助过好几位了,因此这次他原本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例行公事罢了。
      那个女孩黑发黑瞳,听接她前来的兵士讲,她一直默默地流泪,却未曾开口;只在他开口询问时回答过一句话。女孩的右臂上有着斑驳的血迹,起初以为是受了伤,却在用清水洗净之后发现完好无损,问她血迹的由来她也不愿作答,却就在那时,亢靳发现了一件怪事。
      他腰间佩带的、是接获国府任命时由主上亲赐的宝剑,据说是出自冬官府的精品,却在那名自称叫泣月的女孩被带入内堂后,原本站在外堂等候的他就发觉剑身似乎在微微颤抖着--他知道,上好的冬器对于妖魔是具有一定感应作用;当时他大惊失色,因为国内已经好几十年没出现过妖魔了,而且主上功绩显著,治理得当,怎么会……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侍女扶着泣月从内堂转出来时,剑身的颤抖立时加剧,连他紧握着的左手也跟着抖动起来;他当时惊喘一声,连忙伸出右手握住随时可能脱鞘而出的剑柄,却无可避免地听到剑刃与鞘相撞击发出的声响,宛如呜咽一般。他又惊又怒地抬头看向泣月时,发现她已经洗净的脸上满是木然,如黑晶般深邃的双瞳里没有丝毫神采,显然并非她所为,可是……剑身的鸣动未曾停止,而乡城中只是多出她这一个人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想让亢靳不怀疑她都难。
      就在这时,梨漪从门外走了进来,泣月仿佛感知到了某些变动而稍稍抬头向那边看了一眼,鸣动立刻停止,突兀得就像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梨漪看着丈夫一脸的汗水,连忙走上前去,连声问着。
      “你怎么了?”
      亢靳擦了擦满额的冷汗,在情绪平定之后,试图想从泣月那里证实一些事情,但她却不曾开口;无奈之下,只好将她暂时安置在乡府,并交由梨漪看护。而冬器鸣动的现象,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他也曾试着靠近她,宝剑依旧平稳如初,以致于他曾一度怀疑当日的景象只是一种错觉。

      ----------------------回忆结束分割线-----------------------

      但当盼晓表示要前去看她的时候,当日的景象刹时又鲜明起来,令得亢靳禁不住一阵恐惧--那种莫名的鸣动,至今仍无法得知原因;而且近几日来的平静也并不代表绝对的安全,他可不能让冢宰大人冒这种险……
      盼晓看着他一脸惊疑,轻笑了声。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不用担心。梨漪;”他向她示意。“带我过去吧!你刚才不是说她晕倒了吗?再不过去,她可能会有危险呢!”
      梨漪迟疑了下,但没有违逆地率先向门外走去;亢靳眼睁睁地看着盼晓离开的身影,只得重重地叹了口气,急急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近泣月暂居的房间,只见两名侍女正手足无措地围在床前打转,一旁的小几上摆着各种食物和茶水,却丝毫未动;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行礼。
      亢靳挥了挥手。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等到侍女退出房间,亢靳回身,却大惊失色地看到盼晓已经坐在桌边,小心地扶着泣月靠坐了起来,急忙冲上去。
      “大人……”
      盼晓用眼神示意他安静,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相当漂亮的、精致小巧的玉白色瓷瓶,抬头看向梨漪。
      “帮个忙,把这些水喂她喝下去。”看着梨漪似乎一脸疑问,他微微笑了笑。“这是霜枫宫内天帝赐予主上的三大泉眼中的泉水,对于普通人,应该会有非凡的效力!”
      亢靳不禁惊叹了声;他当然知道那些水对一般人而言可谓稀世珍品,给仙人服用后可以疗伤止痛,活化身体机能;冢宰大人因为经常在民间视察民意,为防止突发事件,所以出宫前才蒙主上恩赐;就连身为乡长的他也未曾有此殊荣,但大人现在却将它毫不迟疑地用在一位素昧平生的山客身上,这……这……
      两人小心地将那些水喂泣月喝下,她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浮现出微微的血色,梨漪这才舒了口气;看着盼晓抱起她准备放置到床上时,亢靳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才刚刚松弛了下来,却发现泣月的右臂处似乎漫起一蓬黑雾,正在疑心自己是不是花了眼,腰间已经传来一阵异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佩剑已“铮”的一声脱鞘而出,直直地钉在了窗椽上,勿自抖动不已,发出轻微的鸣响。
      梨漪连忙赶到亢靳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发现他已面如死灰,直勾勾地盯着长剑,双唇微微颤抖;盼晓的眉峰微微一锁,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孩--他当然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佩剑也显得有些不安,但这个女孩子仍然在昏迷当中,那么一切可能跟她右臂上突然涌现的那层黑雾有关……
      他想了想,没有回头,直接下着命令。
      “亢靳,梨漪,取下剑后退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要接近!”
      亢靳大急,正想开口争辩,盼晓已经回过身来,脸上不再带有温和的笑意,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
      “退下!”
      此时的盼晓,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他的口气依旧温和,但眼底的那份坚定却明白昭显着不允许任何违逆。亢靳只得吞了口口水,和梨漪行礼后,依言退了出去。
      听到身后房门关上的声响,盼晓才沉沉开口。
      “你是什么人?”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到泣月的右臂之上。亢靳或许因为角度关系没有看清,但他却清楚地看到在那团黑雾中,闪动着两点幽绿的光芒;之前亢靳的剑脱鞘而出时,他也可能感觉到一种被人盯视的感觉,并且……带着一抹怨忿!
      一蓬黑雾渐渐自她臂上升起,并且越来越浓洌,终在空气中凝成一个实体的形状--那是一只有着碧绿双瞳的黑猫,成形后立刻轻巧地停在泣月的肩上,并且死死地盯住他,神情中带着深重的敌意和一抹……嫉妒?
      盼晓心念一动,腾出一只手来掀起泣月的衣袖,没有意外地看到她右臂上面有一只黑猫的纹身,若有若无的黑色烟雾自她臂上泛起,一直连接到那只黑猫的身后。这时仔细看看,才发现停在她肩上的那只猫的尾巴融入了那阵黑雾之中,也就是说,泣月臂上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实体……
      正自沉吟着,身前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放开!”
      盼晓收回右手,眨了眨眼,面前那只黑猫没有开口,但那双碧绿的双眸中的敌视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心知肚明地笑了,而声音又再度传来,这次仿佛压抑着一抹怒气。
      “放开!”
      盼晓仿佛无限惋惜地摇着头。
      “你是要我放开这个女孩吗?可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四下张望着。“距离床榻还有好几米的距离,我现在放开……你认为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支撑得住她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他放手,仍然昏迷的泣月就会摔倒下去,并且可能撞到身侧的桌椅而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而他当然也算准了那只黑猫不会这么做。
      “……”黑猫的眼中仿佛在喷火,盼晓却轻笑出声。
      “就算你有再多的不满,至少得等到我将她放到床榻上,可以吗?”
      黑猫没有再出声,只是忿忿地别过脸去表示妥协;盼晓擒住笑意将泣月抱了起来,向前走去。此时,他已经可以感觉到剑身停止了鸣动,却未动声色。
      当他将泣月安置好后,那只黑猫急切地跳到床沿,有些忧伤地凝视了泣月几秒,随后轻柔地用他的头蹭着她的脸庞;盼晓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坐了下来。他知道,对方会先开口。
      过了好一会,泣月轻轻呻吟了一声,原本紧皱着的双眉似乎舒展开来,那只黑猫才停止了磨蹭,转过身来。
      “……谢谢你!”
      盼晓扬了扬眉。
      “不用客气;不过,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言明,但双方都很清楚,他是指之前亢靳的剑脱鞘而出的事。
      黑猫转了下头颅,看着面前那个微笑的少年,回答得有些不甘不愿。
      “最初,我以为我只残存那些力量,希望能够和她沟通,让她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觉得力量源源不断地涌上,在乍惊乍疑之时下意识的一种举动!”他迟疑了会,“我没想过要让剑脱鞘而出,只是本能地发动最大的灵力而已……只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盼晓沉吟着,或许是那些水的力量;泣月只是个普通人,他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多喂了些,可能仙水的力量也有一部份到了黑猫的身上。
      “也就是说,只是因为冬器感应到了你的气息,所以才会这样?”他看向他。“如果我问得太直接,请原谅;你不是妖魔吧?我没见过你这样形态的妖魔!”
      “当然不是;”黑猫回答得非常干脆,随即又沉默了会再看向他。“你是什么人?”
      “我是这个国家的官员!”盼晓眨了眨眼,想到之前的争执,微微笑了起来。
      “你是这个女孩的恋人是吗?”
      黑猫看上去仿佛呆了一呆,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随即又有些懊恼地转过头去;他不明白,为什么从见到这个人开始,自己一直居于下风。
      盼晓轻笑着。
      “不用太自责;只是从你的保护姿态,任何明眼人都可以轻易了解;”他看了看床上昏迷着的人影,然后探索地看着他。“她会这样,是不是和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有关?你说过,最初,你以为自己所剩的力量不多了?”
      那双碧绿的双瞳中闪过一丝惊奇;原本以为自己的寿命已经快要终结,在那个意外的海浪打过来时,他只想好好保护他最视若珍宝的女孩,哪怕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却在意识残存间了解到这是个陌生的世界,她的容貌也发生了改变,他很担心也很着急,不知道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时,她能否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好好生活下去。泣月……他苦笑着,他当然非常清楚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但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力量居然又恢复了,而且丝毫没有衰竭的迹象;失去意识前紧紧攀附在她的手臂上,再度拥有意识时发现自己的实体也已经紧紧地依附在此,一时间百感交集--自己就停留在她的右臂,可以清楚地了解到她今后的一切,但从此不再具备实体,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哄着她的任性……
      这种景象,就像那株花,那株绝美却花叶永远无法相见的花,曼珠沙华呵……
      盼晓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纷乱着的挣扎和痛楚,没有开口;他知道,他此时考虑的,应该是对他而言相当重要的决断。
      良久,黑猫才低低地开口。
      “我叫锦!”
      盼晓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高兴认识你,锦。我叫盼晓!”
      锦抬头看向他,双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辉。
      “我不管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但你刚才说过,你是这个国家的官员,那么,你可以保证让她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吗?”
      盼晓没有马上开口承诺,他想了想。
      “或许我可以保证她的生存,但生活……却不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对于一个失去生存意念的人而言,生存对她而言或许是一种最大的折磨不是吗?”
      锦有些急切地开口。
      “但你刚才也让原本身体极度虚弱的她恢复了些,只要她能恢复健康,她就一定会好好生活的;她很坚强,虽然是陌生的世界,但……”
      盼晓打断了他的话。
      “或许你没有注意到我的措词;我可以保证她的生存,但却没办法保证她的生活。”他仔细看着锦眼中的神采在一愣之后黯淡了下去,知道他已经听明白了两个词的差异。“她的生活,只能由她自己来选择!”
      锦看上去像非常无力的样子。
      “在此之前,她对我说,她只想和我在一起,而我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现在这样或许算做是愿望成真了,但……”他有些痛楚地笑了声。“即使她仍然在我的视野,我却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再出现,只会让她更加痛苦……所以我想,至少要让她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至少……”
      盼晓试探性地开口。
      “在她醒来后,你不打算和她见面吗?”
      锦突然弓起身来,眼底燃烧着几近疯狂的神采。
      “绝对不可以;我附在她右臂上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盼晓没有丝毫的讶异,只是淡淡地问。
      “为什么?”
      锦有些不安地摆着头。
      “我很清楚她对我的情感,如果知道了我的存在,她一定会不惜一切的找到让我恢复以前状态的方法;那样,她就会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达成的意愿而活,她生存着也不是为了她自己,我不要她这个样子,她应该是在原野上恣意绽放着她的美的花朵,不应该……不应该为了我这个不该存在的人而耗尽自己的生命。这样做不值得!”
      盼晓蹙了蹙眉,反问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一切想法,只是基于你个人的意愿,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或许就算痛苦,就算有一天会绝望,能够知道你的存在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喜悦呢?值不值得也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吧!”他瞟了眼床榻上浅浅呼吸着的人影,有些责备。“或许,你希望她一直这个样子吗?”
      锦突然一下子泄了气,趴了下来,下意识地磨娑着泣月的脸。
      “我不希望她这个样子,但更不希望她会活得没有将来;她、她……”
      盼晓没有开口,从黑猫现身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如果说之前剑身的鸣动和脱鞘这些现象都是出自于这只黑猫的灵力,那么,在他们开始对谈之后,他渐渐感觉到的那份奇异之感应该不会出自于锦,而是那个叫泣月的女孩身上。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或许之前因为锦过于激烈的灵力而被隐藏了,因此在他平静之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明显起来。
      他当然可以一眼看出锦的挣扎,因为不再具有实体而无法承诺,所以他宁愿选择默默地守护,但抹杀自己的存在却是一种近似放弃的选择,这个女孩坚持到现在不吃不喝也表现了他对她的重要,那么他的作法,或许对两人都很残酷……

      锦充满眷恋地看着泣月,就在这时,她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锦立时大惊,飞快地想要隐没下去;却在身体雾化之前,有些恳求地看了盼晓一眼。
      盼晓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来,点点头。
      “好吧,我答应你;但我不保证在你的决定伤害到她时,我仍然会帮你隐瞒。还有,至于她自己是否会注意到手臂上的这个印记,不是我能够隐瞒的范围!”
      锦的目光转而为感激,在那阵黑雾慢慢消散的时候,从泣月右臂上方传来一个仿若叹息的声音。
      “谢谢你!”
      同样的语言,却已是竭然不同的语气;盼晓微微笑了笑,坐在床沿,看着泣月已慢慢睁开眼来。
      “你还好吗?”他温和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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