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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顾旺旺拿烟的手登时就是一颤。
虽然从刚才马文吴的话中她已经猜到了当年发生了什么,但远没有当事人说出来的那样令人心惊。
“你......你杀了你哥?”
马文吴极为深沉地看了顾旺旺一眼,认真到顾旺旺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杀人灭口了。
末了,他只是收了目光,重又坐到椅子上。
“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你老板是怎么认识的?”
见状,顾旺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赶忙点头。
“我俩是老乡。他爸是个出了名的赌鬼。阿萍呢,可以说是吃够了她爸的苦。她妈不想她以后还走她爸的老路,从小就告诫她要做个好人。我那个时候刚调到附近的医院,有一次下班的时候看见一伙人围堵一个小姑娘。正准备去干涉,就见着那个小姑娘拿起旁边的砖头就往那伙人的领头人脑袋上砸,跟不要命似的。我从那会儿就记住了这么个人。”
听到这儿,不知怎的,顾旺旺联想到之前孟萍说自己很像过去的她的话。
“我们俩处过一段时间的对象,但因为她爸的原因就分了。很多年之后,她又找到我,跟我说她父母都去世了,她一个人在S市盘了个店面,想和我重新在一起。我那段时间有对象就没答应。”
“那后来呢?”
“后来我升了职,我们医院同事带着我去庆祝。没想到刚好就是阿萍的店。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我心疼她的过去,也知道自己心里还有她,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
听到这儿,顾旺旺蹙了蹙眉:“那你的对象......”
马文吴似是想到什么,先是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们老板啊,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变。感情算什么,只有钱能给她安全感。我们在一起第二天,她就告诉我她是经营赌场的,酒吧只是个幌子。我哥这个人最恨赌徒,时常告诫我不要沾赌。所以当时听到她跟我说这个,我立马就想离开那儿。她见我这样,也没说什么,直接拿了个账单给我,说要么做她的合伙人,要么立刻还钱。”
顾旺旺在无念这么久,自然知道这种先灌酒再沾赌的套路。她只是没想到马文吴竟然也是套中人。
“那是整整六十万。我这辈子都没赚过那么多钱。我在告诉我哥和自己扛之间纠结了很久,期间一直在怨自己为什么要轻信别人,为什么要沾赌。”
兴许是这些事憋了太久,马文吴越说越激动,说到这儿更是叉着腰,接连爆了几句粗口。
顾旺旺沉默地听着,已经大致能猜想到之后的事了。
“之前你说你很久之前差点被人举报,这个举报的人是你哥吗?”
“是他。他当年负责火灾案,没过两天就查到阿萍的头上,而且很快也发现我的尸检报告有问题。我没想到他的效率这么高,就想劝他通融通融,放过我们。
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跪下来求他。但是我哥执意要依法办事。他这个人一身正气,轴得很。我那时候积攒的压力到了一个极限,关上门跟他大吵了一架,一失手就杀了他。
后来,我冷静下来,又故意去医院闹了一场,让别人以为我被戴绿帽子,进而自然地与当时的对象分手,消失在别人的面前。从那以后,我摇身一变成了马文新,既主动又算被动地成为了阿萍的合伙人。”
“那警局里的人没怀疑你吗?”
“警局里的人知道我们是兄弟俩,平常都是靠制服区分我们。而且我是临时调过来做鉴定,只负责火灾案这一个案子。再加上我哥本身也不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基本没什么熟人。我只需要扮演他就行。”
说到这儿,马文吴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些年,我演着演着,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他前几年因为一次事故,被嫌疑人开枪打到了脑袋。虽然抢救及时,但是他自此落下个神经衰弱的毛病。
最近一年,他神经衰弱得越来越厉害,还时常做梦。梦里全是马文新在臭骂自己。
从来不信神佛的马文吴因此还去算命,算命的师傅说是马文新有怨气,让他换个风水好的墓就能消灾。
他嘴上说着不信,事后还是托吴卫找地方。
想到这儿,马文吴的肢体僵了一瞬。
新墓所在地是警务人员才能进出的。但是迁坟的那一天,他隐约看到了鹿家保镖的身影。
难道说......
马文吴自嘲地抽了抽嘴角。
也许冥冥中真的有天意。
好半晌,等马文吴自己调整好情绪,他这才转过身看向顾旺旺。
“其实我很高兴你是沈傅予的内应。”
顾旺旺应声抬头,怔了怔。
“你虽然有些方面和阿萍很像,但你还有回头路可以走。我和阿萍,我们都没有路了。”
马文吴走到窗边,将窗帘用力拉开。
炽烈的阳光顷刻间铺满地面。
马文吴迎着阳光,头一次笑了。
“我跟阿萍约法三章,那些生意不能出这个酒吧,也绝对不能弄出人命。这么些年,我纵容包庇她是知法犯法,这些我都认。但你们不要以为扳倒了我们就万事大吉了。尤其是你,甚至是沈傅予,你们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你什么意思?”
“沈家那个沈书立,看着文质彬彬,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贪心。早在四个月前,他就和阿萍商议要购买无念。我们也是从那个时候得知,金乌路那家暗场是他开的。金乌路那家暗场我去查过很多次,每次去都晚了一步。”
顾旺旺蓦地一惊。
“沈书立不是开医院的吗?他为什么要开赌场?”
“因为他原本就是个大赌鬼。阿萍贪得敞亮,沈书立又当又立,既要名又要钱,连除掉我们都借其他人的手。”
“那......那这些事沈傅予知道吗?”
“沈傅予要是知道她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绝对不会帮他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马文吴只是笑了笑,拿出手机送到顾旺旺面前。
“拨通沈傅予的号码。”
顾旺旺怔了怔,见马文吴模样认真,她这才将信将疑地按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
“沈傅予,我是马文新。”
“马文新你不要乱来,顾宣是听我的安排去的。”
“等等,你先别急着发火。旺旺现在很安全,就算不安全,想必你现在已经根据我的手机定位派人过来了。”
这么一说,对面的沈傅予果然冷静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
马文吴看了顾旺旺一眼,开了外放。
“我打来是准备告诉你一件事的。”
“什么事?”
“你爸妈那场车祸是你爷爷自导自演的。你们都被他算计了。”
“你说什么?你......”
马文吴说完这番话便直接挂了电话。
“看来你的忠诚也不是单方面的。”
顾旺旺虽然不想在面上表现出来,但她的心情确实因为这通电话轻松了很多。
“那你今天绑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话?”
马文吴又是自嘲地一笑,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们平常不也是这么相处的吗?”
顾旺旺与之对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自己过去的伪装在马文吴眼里都是透明的。
“但沈书立也不是没有破绽。”许久之后,马文吴又说道。
“什么破绽?”
“赌博他可以洗白,杀人可不行。”
“你是指沈傅予父母的车祸?”
“还有一个。早在2000年,沈书立还是个主任医师的时候,他曾来找过阿萍,说他不小心撞死了一个人,但不记得在哪儿撞的,问阿萍能不能帮他找找。阿萍那个时候刚到S市,脚跟都没立稳,听到出了人命就没答应。等到再后来问起这件事,沈书立只笑着说问题都解决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谁先查到这个人。要么我们找到,拉着沈书立一起接受审判,要么我们被他通吃。”
马文吴仔细听着窗外的声音,抽完了最后一口烟。
“当时S市可不止阿萍一家赌场,那个发传单的事是别家老板做的。沈书立最厉害的一点还是控制舆论。当年他儿子一家三口的车祸,他第一时间给自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先是主动交代了自己赌博的事情,又是哭又是忏悔的,而后又带着一堆记者去了儿子病房里,展现他的慈父形象。要是没有这一出自导自演的戏让他洗了白,他根本当不上诚德的院长。”
*
无念酒吧大门紧闭,裴南扇将手按在上面,用力一推。
裴南扇做好了面对一群彪形大汉的准备,谁料冲进去,却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爸,你怎么在这里?”
裴复看样子原本是在四处找什么东西,被裴南扇的声音打断,整个身子立时就是一僵。
他扶了扶眼镜,迟疑了许久才转过身。
“南......南南,你怎么在这里?”
裴南扇大步流星地迎上前。
“这话该我问你吧,爸。你怎么会在无念酒吧?”
裴南扇将“无念酒吧”四个字念得极重。
裴复被裴南扇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一阵心虚,半晌才支支吾吾地答道:“有、有人让我来的。”
“什么人?”
“什么......”裴复似是突然恼了,说到这儿径直一摆手,就准备往外走,“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管。”
裴南扇先是见他出现在这里,心里就很快闪现过很多种可能,如今又见他这般模样,除了觉得他心里有鬼,也想不到其他。
“你和谢米什么时候认识的?”
裴复的脚步猛地一顿。
“是谢米约你来这里的吗?”
“不是谢米,是沈傅予。”
裴南扇怔了怔:“沈傅予?”
“沈傅予这几个月来一直在跟踪我,恐吓我。”
裴南扇立时联想到沈傅予住到自己同小区同一栋的事,她快步走到裴复的面前,严肃地问道:“爸,沈傅予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话一出,反倒是裴复低垂着眸,沉默着。
“难道是你做了什么?”
半晌,裴复终是受不了裴南扇的目光,扑到一旁的吧台上,丧气地抱住头。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龌龊!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
裴复的话像重锤一般击打在裴南扇的心上,以至于她差点站不住。
“爸,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莫凡是被我害死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
裴南扇身子一晃,失力一般地向一旁倒去,随手抓住一个椅子这才不至于跌倒。
“你怎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月以前谢米约我来酒吧,说是要为当年的事问我要钱,我被她搞得心情很不好,就在包厢里喝了很多酒。我、我,哎呀,我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莫凡。”
“那沈傅予恐吓你是因为这件事吗?”
裴复面上变得痛苦。
“是的。她说她有莫凡的遗书还有莫凡临死前的录音。说如果我不去自首,她就将这些证据交给警察。”
裴复愈发紧张地抱住头,整个人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端庄。
“但是自首哪有那么容易?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刚才说谢米为着当年的事找你,难道是火灾案的事?”裴南扇眼眶倏地变红,“难道姑父的死你一直都知情?所以你才总是阻止我去查案,就是怕我查出你的丑事!”
裴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天我被几个老朋友带到夜游,第一次赌博。我发誓,我就赌过那么一次!你也知道,我一向自制力很好。”
“谁知道那天却听到酒吧里那个服务生跟人打电话,说是搜集了客人的信息,准备去报警。”裴复边说边气愤地捶着地面,“都怪她!要不是她说要去报警,我就不会一着急,失手砸死了她。我也不会先被谢米勒索,又被许超、沈傅予勒索。”
裴南扇此时仍停留在与裴复上一次的见面中,压根无法将两个父亲重叠到一起。
“你说许超也勒索你?难不成许超的死也和你有关?”
“许超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坚持认为我和莫凡的死有关。天天问我要钱。在学校里,也整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我真是受够了这种压力。那天,他突然大半夜给我打电话问我要钱,还让我给他送到家里。我们那天吵得很厉害,他也不知道被谁打了,浑身都是伤,我一时情急就拿烟灰缸砸了他一下,然后他就不动弹了。我吓得直接就走了,连门都没关。后来,也不知道谁把他的尸体放到了学校。”
“你是不是还很庆幸有人帮你处理了尸体?”
裴复兀自沉默着,没有否认。
裴南扇深吸了一口气,两侧的双手紧了又松。
裴复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那姑父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慌了,还是有个客人提醒我先给老板打电话。然后谢米从里面走出来,很生气,质问我为什么要杀人。正在我们大声争吵的时候,你姑父突然从后门冲了进来。我知道他这人是个热心肠,喜欢管闲事,但......我想都没想到那人会是你姑父啊。虽然我们平时不对付,但是那种场合下他冲进来真的......”
裴南扇艰难地吸收着信息。
“所以你怕姑父暴露你,又害死了姑父?”
不仅如此,裴南扇想到过去十几年来裴复总是竭力阻止自己查案。她以往只当是因为裴复对王琛有个人情绪,却没想到裴复只是担心自己的丑事被人发现。
“爸,你怎么这么狠心!那是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不,不是我害死你姑父的。不是我!”
裴复撑起上半身,想去拉裴南扇的手,还未触及,就被裴南扇往后一个大退步躲开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在客人名单上看到马文新的时候,她就该想到那天马文新破天荒地提到裴复的意思。
“真的不是我。”裴复狂乱地挥着手,“你姑父是被和他一起来的小伙子敲晕的。后来,我们放火也是听了别人的指示。”
“小伙子?什么小伙子?”裴南扇现在情绪激动,思维还有些慢半拍,“你是说鹿望仁?”
话音落下,裴复似是也愣了愣。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我怎么就没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鹿望仁呢!”
“你什么意思?”
“火灾案那天,谢米胁迫那个年轻人去割煤气管,我负责接应,然后她隐瞒并遣散了剩余的人。后来,我开着你姑父的车出了街道,半路就把那个年轻人撇下了。因为心里太慌,我连头都没敢回,就自己开车走了。在这以后,我除了学校就是家,这个街区我都没来过。”
“所以这个照片上的司机是你?”裴南扇适时地拿出手机,上面赫然是之前业余摄影师拍到的鹿望仁。
她过往以为司机是王琛。后来联系到拍摄的时间,又觉得不对,那个时间段的王琛不可能在车上。
“原来是你!”
裴复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推了推眼镜,仔细盯着手机上的男人。
“确实是他。他当时一脸混混样,看起来比现在年轻太多。”
见着裴复顾左右而言其他,裴南扇轻吐出一口气,愈加气愤。
没想到自己苦苦追寻真相,而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并且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隐瞒。
“是不是我今天没有撞破你,你就选择将这些事隐瞒一辈子?”
闻声,裴复低头紧抿着唇,脸上全是懊悔。
裴南扇眼中掠过一丝不忍,深吸了口气,竭力偏过头去。
“那你今天来这里是沈傅予说要把录音给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给我发的。反正我收到一条信息,说是不想别人发现我杀了人就一个人到无念酒吧里去。”
说到这儿,裴复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酒吧。
“这么看,也有可能不是沈傅予,而是谢米。毕竟......”
“不是谢米。”
这熟悉的“推力”。
裴南扇蓦地打断裴复的话,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心里有了一个答案。
“是沈书立。他利用了所有人。”
端午安康,谢谢观看。谢谢沫河、年瑾瑜、30141601的评论,谢谢未名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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