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我被霸凌》鲸鱼是座岛

7、恶意

　　顾玄看着我，眼底慢慢浮现出笑意。
　　他伸出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轻声道：“不和你打，我认输。”
　　接着起身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问他：“你今天到底跟唐玥说了什么？”
　　他的手指飞快敲打着键盘，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以后再告诉你，现在说了，怕你被吓着。”
　　我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
　　呵，怪不得叫顾玄。
　　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
　　令我惊讶的是，从第二天开始，唐玥对我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她仍然会时不时地挤兑我一下，但是再也没有做出之前那些出格的举动了。
　　于是，我终于没有借口不好好学习了。
　　以前的我从来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未来。
　　我爸看我成绩一直很烂，就主动宽慰我：“没事，闺女，等你高中毕业，爸爸就送你去澳洲读书。你不是喜欢摄影吗？到时候就多拍拍那边的袋鼠、考拉之类的。”
　　爸爸的话言犹在耳，他的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大概是我叹息的声音太大，和我一起吃饭的徐栗担忧地问我：“珞珞，你怎么了？”
　　“我成绩太差了，我好难过。”
　　她愣了足足有三秒，似乎怀疑我被什么东西夺舍了，随即干巴巴地开口：“没事啊，你想好好学习，我帮你就是了，现在并不晚的。”
　　其实现在已经晚了，大家马上都准备复习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预习。
　　不过徐栗还是义不容辞地承担了帮我补习的重任。
　　她监督我每天晚上上晚自习，逼着我刷三年五年，在我打瞌睡的时候用铅笔敲醒我。
　　我虽然很感激，但也委婉地表示不想耽误她学习。
　　于是徐栗跟我分享了她的错题集，里面是她从高一到现在整理的所有错题。
　　至此，我真的没有理由不好好学习了。

　　顾玄开始经常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我攀谈。
　　他问得最多的就是我未来想做什么，还有我想考哪个大学。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没有答案，而对于第二个问题，答案其实不是我能决定的。
　　在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顾玄就会宽和地笑笑，然后进厨房给我做饭。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和我简直处成了母女。
　　我不明白，一个和我萍水相逢的人为什么突然帮助我。
　　当我向顾玄表示我的疑虑时，他刮了刮我的鼻子。
　　“沈珞，你知道一个人走在夜路上时，突然看到一棵发光的树，是什么感觉吗？”
　　我没有这种体验，于是摇了摇头。
　　“他会记下这棵树的位置，然后在白日里找到它。他会给这棵树浇水、围上护栏，希望它永远都不被黑暗侵蚀。”
　　说这话时，顾玄的眼中划过了柔和的光。
　　我毕竟是学过阅读理解的，感动地说：“顾玄，你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要不这个月我给你涨涨租金？”
　　我想买两件新衣服了。
　　顾玄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手机给我转了钱。
　　听到叮咚一声，我扬起了嘴角，却听到顾玄说：“我下周有一场必须得参加的比赛，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我立刻说：“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尽管去，去一个月都行。”
　　生怕说迟了一秒就会被他瞧不起。
　　可是心中却产生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顾玄揉了揉我的头：“下周六就回来。”
　　这一周过得风平浪静。
　　顾玄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发一条信息，问我晚饭吃的是什么，我则会把当天在食堂打的菜拍给他看。
　　到了周五的傍晚，我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点开心。
　　我想，我是想念顾玄做的饭了。
　　周五最后一节课是油画选修，当我给海天相接处的云彩上色时，发现它不是单一的红色或者橙色，而是糅合了黄色、紫色、蓝色等多种颜色。
　　我突然想起，和顾玄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傍晚，晚霞也是这样的流光溢彩。
　　上完课回到教室时，我满身的松节油味，准备跟徐栗借张湿巾擦手，却发现她并不在座位上。
　　我一开始以为她回家了，但是看到她的书包还在抽屉里。
　　这时，地面上的一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徐栗的错题本。
　　我把它捡了起来，发现里面被撕得七零八落，还被泼上了红色的墨水。
　　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在这时，我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一条信息显示在屏幕上。
　　【来地下网球场。】
　　伴随着信息而来的是一段视频。
　　画面中的徐栗躺在地面上，意识涣散，领口被扯开，锁骨处被黑色记号笔写上了不堪入目的两个字，下方有一只手动作很不规矩。
　　我全身的血液霎时间凝固了。
　　手机提示音又响了。
　　【一个人来，否则，你的好朋友就再也握不住笔了哦。】

　　地下网球场是我们学校后期建的，在主校区附近单独圈出的一块场地内。
　　我独自走进去的时候，那里光线昏暗，只有球场的角落里亮着灯。
　　徐栗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朝她跑了过去，快速地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
　　还好，徐栗像是处于昏迷当中，但是心率正常，身体也没有受伤。
　　一阵鼓掌声在我身后响起，在空旷而安静的网球场内显得有些突兀。
　　我转过身，不出所料，周豪正从网球场的入口朝我走来，脸上挂着愉悦的微笑。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男人，看装束像是附近工地的工人。
　　网球场在主校区外，放学后门禁不太严，怪不得周豪选择了这个地方。
　　“沈珞，没想到你还真的挺在意这个书呆子的，我还担心你不来，那样的话，徐栗一个人恐怕招架不住我这几位新朋友。”
　　他身后的几个工人闻言看向我，似是有些犹豫，又有些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