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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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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玄的教室在我们楼上两层，但他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我们班门口。
我觉得，他一定是年级主任派来的间谍。
毕竟他已经拿到了保送资格，就算不继续参加那些比赛也前途光明，闲着没事刚好可以监督其他学生。
我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合理，所以当我听到班上的传闻时，着实有些吃惊。
我同桌说，顾学长在追我们班的唐玥。
她的理由是，每次顾玄往我们教室里看的时候，视线都是投向唐玥的。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看我呢？”
毕竟我和唐玥的位置靠得很近啊。
我同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性格这么差，顾学长怎么会喜欢你呢？肯定是喜欢唐玥啦！”
我觉得她说的才是个笑话。
看来他们是没见到唐玥性格扭曲的那一面，所以对她印象比较好。
不过我也懒得反驳。
我不相信顾玄那家伙会喜欢唐玥，当初租房给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面相干净清秀，不像是会和唐玥成为一丘之貉的人。
后来所见的事实让我的想法有所动摇。
一天下午，我朝窗外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顾玄和唐玥在走廊里相遇。
顾玄缓步走到唐玥身边，神色平静地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走开了。
当唐玥走回教室的时候，表情有些发愣。
几个女生围了上去，八卦地问她，顾学长是不是和她表白了。
唐玥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不说话，周围的女生就当她是默认了，纷纷开始起哄。
唐玥却略显烦躁地说：“好了，别吵了！”
我低头在草稿纸上随手涂画，思绪却有点乱。
顾玄一直是寡言少语的，刚搬到我家的那段时间，平均每周只和我说一句话，诸如：“晚饭吃了吗”或者“明天下雨，记得带伞”。
他竟然主动和唐玥说话，搞不好是真的对她有意思。
这么想想，顾玄转到本部也就好理解了。
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手中的自动铅笔芯断了，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摔了笔，看着窗外发阴的天色，觉得心里也闷闷的。
回到家时，我将书包一把甩在沙发上，径直走到顾玄面前，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唐玥？”
顾玄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神色中难掩惊讶，似乎没料到我会直接这么问。
我继续说：“唐玥她心眼不太好，经常利用别人，你不要喜欢她。”
顾玄合上电脑，交叉双手放在桌上，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浮现出笑意。
“好。”
他的回答太过简短，待我反应过来之后，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可他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的心被吊了起来。
“那我可以喜欢你吗？”
他静静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最后挤出了一句：“不可以，学校不给谈恋爱。”
他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我发现顾玄比我高一个头，这么站在我眼前还挺有压迫感的。
他低声道：“沈珞，你说话不算话。”
这不接上下文的话把我给整懵了。
下一秒，顾玄突然把我打横抱起，放在了沙发上，将手撑在我颈后，漆黑的眼眸中情绪莫测。
“这个姿势，能让你想起来一些吗？”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开始加快。
这张脸和我记忆中的一张脸渐渐重合。
在我出国读书的那一年，班上的华裔学生普遍被当地的学生孤立，其中有一个少年，因为沉默寡言，被欺负得最狠。
有一天放学后，我路过活动室，看到那个少年坐在落地窗边，侧脸上有伤痕，神色低落，如同一个孤绝的守城人。
大概是他的侧颜有点吸引我，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问他：“喂，被欺负了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小子，你被欺负是因为你太弱了，你应该变得强大起来，让别人不敢欺负你。”
我撩起袖子，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看到没，他们不敢欺负我，因为我看起来不好惹。”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我的手臂，终于开口道：“怎样才能变得强大呢？”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应该学点散打、空手道、跆拳道什么的，提高自己的武力值。当然啦，成绩也不能落下，这样才能让那些校领导重视你。”
他像是听进去了我的话，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向我。
我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转身准备离去，却被他拉住了袖口。
他在我身后低低地问：“我可以喜欢你吗？”
这个纯真少年竟然怀着这种心思。
落地窗外的夕阳缓缓落下，橙色的光映在他眼睛里，显得那双眼眸明澈柔和。
我回过身，将手撑在他背后的玻璃上，俯身看他。
“如果有一天，你能打得过我，我就和你谈恋爱。”
说完，我看了一眼他瘦弱的胳膊，笑了笑，转身而去。
“想起来了吗？”
眼前的顾玄声音低沉，眼眸漆黑得如同夜色中的海。
那个曾经瘦弱的少年，如今即使穿着衬衫，结实的肌肉轮廓也隐隐可见。
没想到我随口说的一句话，他竟然当真了，还找上门来。
我硬着头皮说：“想起来又怎样，你要和我打一架吗？”
虽然我学过一阵子散打和跆拳道，但是我学什么都没有恒心，装装样子还行，真打起架来就没什么优势了。
看他刚刚把我抱起来的轻巧劲儿，估计能在场上把我摔得七零八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