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偶》我啃啃啃啃啃

8、第 8 章

　　“嗯，是有点问题，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现在鬼敲门了。”棠棣点了点头，草率地吐出一个理由，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事情绝对有哪里不对劲，但她说不上来，好像自从自己被英文老师请出教室后这一切就开始了。
　　课代表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现在已经结束了晚自习，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
　　“一起回家吗？”同桌问道，他们回家的路有一段重合，偶尔在路上碰到了会一起走，随便聊聊最新的歌曲和影视剧，偶尔会分享一些家里的事情。
　　棠棣总觉得，在教室之外的他们似乎有更多的话可以说，一走进这个教室，一切都仿佛陷入了什么东西的笼罩中，没有人愿意再开口说些话，各自陷入沉默而后等到放学。
　　“走吧，今天好累。”棠棣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将作业塞进去书包，而后将它甩在了肩膀上。
　　下了晚自习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半了，街上的行人倒不算少，这一带有很多中学，大部分都是类似的时间点下课，怨声载道的学生们挤在一起，混合着油炸食物和有色饮料的气味，整条街道像是一场纷乱的闹剧。
　　“不过，真的有些奇怪吧，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同桌现在的心思似乎完全在这些怪异的事情上，就连闲聊也集中在这个话题上。
　　“我觉着，他们坏事干太多了，被人报复了吧。”棠棣想了想，只有这么一个还算靠谱的答案。
　　“嗯……会不会是被鬼报复了？”同桌突然这么问道。
　　“啊？这话不像是你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说的啊。”棠棣开了个玩笑，她诧异的目光扫过同桌的面庞，同桌选了政治科目，唯物观点那一道背得比谁都熟。
　　“哈，这个也不是没可能不是吗？”同桌突然停下了脚步，直直盯着棠棣的眼睛，黑亮的目光似乎要穿透黑暗。
　　不知怎么的，棠棣心里有些发毛，这样尖锐的眼神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同桌这样柔和的女孩子身上，就仿佛，同桌是她口中那个报复他们的厉鬼。
　　“把你吓到啦？”同桌笑了笑，倒退两步，又转过身向前走去，空气中传来她的几声轻笑。
　　岂止是吓到了，棠棣实在没有见过这样的同桌，实在是有些惊讶，她眨眨眼，慢慢吞下口水，声音软软道：“你似乎有故事？可以给我讲讲吗？”
　　“你想听什么故事？”同桌启唇一笑，眼神闪烁，不知是有故事还是有其他的隐情。
　　“你也不喜欢英文老师吗，我记得你对类似的事情没那么关心的。”棠棣眼看有戏，急忙凑近一些，张口问道。
　　“吃个夜宵？”同桌没有直接道出心中所想，而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还亮着灯的小吃摊。
　　那一条街都是小吃，他们一般会选择串串香之类的东西，吃起来方便又能控制数量。除此之外，棠棣是麻酱的忠实爱好者，她太喜欢吃麻将沾上一切了。
　　于是，二人拿好了签子，端着一个塑料托盘坐在了一张低矮的塑料桌前。
　　棠棣在两个杯子里倒了大约三分之二的汽水，煞有其事地举起杯子学着那些酒席上的大人一样碰了碰同桌的杯子。
　　同桌被她的举动逗笑了，但还是格外配合地双手捧起杯子喝了汽水。
　　“有什么事你放心说，虽然你们可能觉得我比较胆小怕事，但是我可以跟着你骂他们的。”棠棣没有动桌子上的食物，想了想，开口道。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看到你被英文老师他们欺负心里不太舒服罢了。”同桌扬了扬眉毛，抿着嘴摆了摆手，垂眸望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食物，看上去很有食欲。
　　“我都习惯了，都很多年了啊。”棠棣耸耸肩。
　　“你之前的休学和他们有关系吗？”同桌突然问道。
　　棠棣有些茫然，虽说她一直在这所私立高中读书，却在高二的时候休学离开了原来的班级，在高三的时候加入了现在的班级，正式认识了现在的同桌。事情产生了些许变化，却依然有很多东西从未改变，例如她的英文老师一直不曾变过，例如她手欺负的处境从未变过。
　　“这很难说，那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也不能说只是因为这些。”棠棣沉默了片刻，她对待其他人还是有些不信任，她遭受过的背叛实在是太多了，大多数人愿意与她做朋友大概是因为她足够丰厚的零花钱，以及她愿意给朋友送出各种礼物的态度。
　　在高中之后，棠棣干脆封闭起自己，反正她不需要什么朋友，那些朋友只是一起玩闹的伙伴，欢乐过后心底的空虚反而愈演愈烈。
　　“英文老师现在其实已经很收敛了，在之前的学校做班主任的时候，她曾经害得一位女生差点死亡。”同桌想了想，还是说道。
　　这件事情横亘在她心中很久了，每次她看到英文老师那张妆容精致的面庞时总是想到堂妹那副可怜的布满伤痕的身体。在上课的时候，同桌总是有种冲上前去给那个女人一刀的冲动，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感到痛。
　　“她曾经有过在其他学校任教的经历吗？”棠棣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样跋扈的英文老师竟然会有更过分的举动。
　　说实在话她不太相信，这样的人难道不会有相关部门管束吗？怎么会换个地方继续为人师表。
　　“是的，她在我堂妹的学校担任班主任，她是那种女老师，那种总是和男生开玩笑夸男孩子聪明好学只是顽皮，咒骂女生愚笨的女老师。是不是很经典？”同桌轻松一笑，可棠棣分明从其中看出了几分无奈。
　　“她有做过什么事情吗，导致她不得不从那所学校离开的事情？”棠棣不由得凑近了一些，询问道。
　　“在担任班主任的期间，对多名女生拳打脚踢，往身上泼热水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她甚至在集体秋游的时候故意落下一名学生，导致该学生残疾，并将罪名栽赃给我堂妹，受害者家属因为畏惧英文老师家中有权有势不得不闭了嘴，幸好没有足够的证据我堂妹才避免被诬陷。只是堂妹因为这件事受到了身边人的欺侮，不得已家中凑齐钱财送堂妹去国外进行心理治疗。”同桌的语速十分缓慢，尽量压低声音避免被邻桌的客人听到。
　　“这……这些事情也太过。”棠棣一时不知道该发表怎样的看法，她注视着同桌的面庞，那是一张柔和的脸庞，白净到在黑暗中都散发着浅淡的光晕。
　　棠棣实在无法想象类似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同桌这样恬静美好之人的身上，她有些无法想象被人诬陷伤害自己的同学，遭受周边人的诬陷排挤。这样的事情若是落在棠棣自己的身上，她觉得自己会疯掉。
　　棠棣伸出手，她觉得自己该做出点什么举动来安慰同桌，于是，她的手掌落在了同桌的手背上，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轻轻拍了拍。
　　“我觉得最近有些奇怪，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是，我还是想试试，我知道我现在有点语无伦次，但是我真的有一种感觉。”棠棣急于表述清楚自己的感觉，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她一闭眼，干脆地说道，“我说明天英文老师就会出现在教室里给我们上课。”
　　“你是指你的预言特性吗？”同桌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跟着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跟着晃了晃。
　　虽然同桌也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了，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是最好的作证吗？张嘴说一句话又不会耗费什么东西，若是实现了自然最好，不实现他们就当作是一个玩笑。
　　“嗯……你不会觉得我傻吧，这么大年纪还相信这个。”棠棣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出手，左侧的尖牙轻轻咬在了嘴角位置。
　　“当然不会啦，因为我也这么觉得啦，如果明天英文老师真的来了，是不是说明你的本事就是真的？”同桌没有注意到她抽走手臂的动作，满心欢喜地开始享用面前的美食。
　　这件事情在她心中存放了很久，她不知道该向谁说，堂妹的父母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反而认为堂妹是个坏种，只有同桌自己一个人相信支持堂妹。
　　同桌想做些什么来改变发生的一切，可她知道她的力量是如此微小。在这个世上，大多数时候善良正值的人反而会过得更糟糕，而那些道貌岸然靠着权势作恶之人的日子却越来越好。
　　同桌有一些时候在幻想，如果真的存在神迹或者鬼怪，那么这些做坏事的人是否可以受到审判。
　　“你堂妹的事情……”棠棣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擅长安慰自己，更不擅长安慰别人，大多数时间她只能劝说自己，劝说其他人接受命运的审判。
　　“我懂你的意思，我不是受到伤害的人，但我觉得我们得做点什么，否则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同桌看出棠棣的欲言又止，那种犹豫而痛惜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同桌本人就是一个可怜的内心饱受煎熬却没有胆量做出任何改变的人。